第三集 雷神覆滅
第五章 救贖之魂
一時間看得他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幸好一切都結束了。
第五拳，雷克丁用盡全力砸下，已經扭曲的那根肋骨再也承受不住，「叮」的一聲斷裂開來。
雷克丁怒不可遏，回身一腳拼盡全力地踩在黑龍的手臂上，一陣令人骨根發酸的咯吱聲，在這個寂靜的水中世界顯得異常清晰。
全都是難得一見的魔法材料，許多甚至連斯文哥爾都沒親眼見過的，只在典籍才有記載的稀有材料，這裏竟然大多都裝滿了一整箱。
裝載稀有魔法材料的箱子後面擺著一張長石桌，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每一樣看起來都價值不菲。
不死生物的要害，就在頭顱中的靈魂之火，只要不損壞靈魂，就算雷克丁把他全身都拆了，黑龍也打定主意絕不放手。
斯文哥爾這一輩子只見過三次精金，一次是在夏柏帝國皇家實驗室里，一次是在魔法公會夏柏總分會的會長手裡，最後一次是在一個貴族手中。
斬草除根，黑龍轉過頭來，對著雷克丁用力一吸，幽藍的火焰從雷克丁的身上冒了出來，沒入了他的體內。
雖然平時黑龍對他們很好，無論財富、裝備什麼的，都願意和他們分享，光是那價值不菲的秘銀，他就毫不吝嗇拿出一大半，讓大家煉製魔法兵器，很少有人會像黑龍這麼大方地對待自己同伴的。
這件充滿光明教會特徵的盒子明顯是一件聖物，如無例外，裏面裝的就是救贖之魂了。
普通人被雷克丁這樣的強者踩過，肯定是粉碎性骨折，但黑龍可是軀體最堅固的黃金骷髏，雷克丁沒狂化之前拼盡全力也沒砍斷他的骨頭，何況這一腳。
但雷克丁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大量的失血和長時間的閉氣，讓他的體力每況愈下，已近油盡燈枯的境地。
斯文哥爾一手捏住鎖頭，嘴裏快速地念出一串咒語，掌心頓時「砰」的一下冒起炙熱的火焰，三兩下便把鎖頭融成一團。
張開嘴，黑龍一口咬在雷克丁的耳根上。
黑龍說道，雖然脫掉了人皮，但黑龍還保留著聲帶，現在他是越來越適應這種用聲音交流的方式了。
「啊！」
黑龍正在端詳著手中的黑色徽章，聞言抬起頭來，空洞的眼眶看了愛琳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黑龍真的很聰明，聰明到開始懂得說謊了，他明明知道這是什麼，卻明知故問，他是在試探。
「這裡是哪裡？」
黑龍要消滅他們。
至此，黑龍才徹底地鬆了口氣，放開雷克丁的身體，軟軟地倒在水底下。
第一拳砸在黑龍的肩膀上，「啪」的一聲，肩膀上的肌肉便給砸扁了。
見砸肩膀上沒有效果，雷克丁換了個地方，第三拳擂在黑龍的肋下。
旁邊幾口箱子也被打開了，斯文哥爾一個一個看過去，誇爾多夫水銀、銀紋黑鐵、密雲母礦、杜澤雷軟金、龍鱗……
金幣旁邊，一字擺開十幾口大箱子，大部分箱子都是閉合著的，偶爾有幾口打開的箱子內，全都裝滿了各種顏色的寶石。
黑龍敏銳地感覺到雷克丁生命的流逝，唯獨那不甘的靈魂之火還在燃燒著。
雖然黑龍有著堅固到讓人難以置信的軀體，但雷克丁根本不放在眼裡，放到平時，就算黑龍的骨頭再硬上一倍，雷克丁也有把握把他輾成粉碎。
斯文哥爾四人不約而同地摔倒在地上，靈魂一瞬間變得虛弱無比，虛弱到連驅動一根指頭的力量也沒有了。
孩子們在沒有黑龍引領的情況下，行動全都回歸本能，他們也不會游泳，但在本能的驅使下，讓他們選擇了最好的方式，全部趴到地下四肢著地，像蜘蛛一樣快速地爬動。
斯文哥爾四人穿過房門，正好看到最後一個孩子的背影，鑽進
斯文哥爾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具金黃色的骨架上，熟悉的感應讓他醒悟那原來是黑龍。
黑龍的話，給斯文哥爾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他都知道了？
當然，這種鎖頭對斯文哥爾和星這樣的高手來說根本沒用。
聽到黑龍這句話，斯文哥爾鬆了口氣，他顯然沒料到黑龍竟然成長到這種程度，竟然會說謊了，因而只是以為他隨口詢問而已，於是說道：「這是一件很稀有的魔法材料……」
雷克丁心裏無比的屈辱，加上性命攸關的焦急，他徹底瘋狂了，拚命地掙紮起來，本來快油盡燈枯的身體，再次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抱住他的黑龍，手腳被一點一點的掙開，全身骨骼被撐得吱吱作響。
可是黑龍這句話，卻給他一種一切都已經攤開來了的感覺。
直到進入這個藏寶庫，看到石桌上的這個盒子，黑龍才真正醒悟過來，斯文哥爾這樣做的原因。
回頭一看，原來黑龍甩出重劍的同時，也奮不顧身地朝他撲來，藉著他閃躲重劍那短短的一瞬間停頓，伸出唯一的右手捉住了他。
愛琳心裏有點擔心，忍不住急步走到黑龍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這個發現讓雷克丁欣喜若狂，一口氣，只要呼吸上一口空氣，他就能恢復底氣，重振實力。
聽到斷裂聲，雷克丁卻沒有一點歡喜的表情，因為他絕望地發現，纏住他的手腳一點也沒有鬆脫的跡象，反而越纏越緊了。
救贖之魂，救贖被邪惡褻瀆的靈魂。
靈魂之心急劇地跳動，黑龍第一次讓它不顧一切地燃燒起來，所燃起的熊熊火焰，甚至映得他漆黑的雙眸，也透射出一絲詭異的藍光。
黑龍也拼了命了，他知道如果給雷克丁換上一口氣，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他爬到頂上去。
被如此近身的纏上，就算巨斧還在手，他也沒空間施展得起來，這種情況，長柄斧頭還不如一把匕首實用，現在唯一還能用的就只有拳頭了。
一個拳型的凹痕，清晰地出現在顱骨上。
雷克丁一死，雷神肯定會分崩離析，這個最大的麻煩終於解決了，大家都有一种放下了心頭大石的感覺。
黑龍還是第一次用如此充滿強烈感情的語氣來說話，一時間把斯文哥爾四人嚇呆住了。
純銀小盒子只有巴掌大，打造的異常精美，整個盒子閉合無間，渾然天成，一絲縫隙也看不到。
整個浮雕栩栩如生，連天使羽翼上的翎羽也清晰可見，當然也可以看清她臉上那無盡痛苦的表情。
因為門口地勢低，水涌不進來，所以形成一個無水的空間。
愛琳和星月也注意到石桌邊上恢復骷髏外形的黑龍，看著他殘缺的右手和肋骨，愛琳不禁地輕呼出聲，心裏泛起一絲奇怪的苦澀，到底是何等慘烈的戰鬥，才會使身體堅若金鐵的他也傷成這個樣子。
傷心、憤怒、失望等無數的感情一起湧上了黑龍的心頭，這讓他的情緒前所未有的激動起來，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你們騙我，你們一直在找這個東西，找它來救贖你們的靈魂，你們一直忘不了以前的身分，你們不願做不死生物，你們討厭我，不願意成為我的同伴，你們……」
黑龍鬱悶地歪了歪腦袋，拖著殘破的身體，一步一步往下走去。
「希望還能趕得及……」斯文哥爾心裏焦急地想著，腳下卻越發踉蹌了。
這一刻，他們心裏唯一的念頭就只有……
每一拳落到身上，他都能感受到體內骨骼痛苦的呻吟，而落在頭部的拳頭，更直接撼動著顱內的靈魂之心，給他帶來陣陣暈眩的感覺。
而這三次里，見過最大的一塊精金，也只有指甲片這
第四拳擊在同樣的地方，肋下的部位重複了肩膀的下場，肌肉碎裂脫離，露出下面黃澄澄的肋骨，其中一根肋骨扭曲變型，向內凹陷下去。
不管背地裡怎麼糊弄他，但在彼此關係上，黑龍還是站在絕對強勢的地位，所有人的靈魂賜予者，只要他動一下念頭，自己四人就全得煙消雲散。
狂暴戰士的名頭太響亮了，他不死，就算滅了整個雷神也沒有用，有一個實力堪比劍聖的強者暗中盯著你，很少人會睡得著。
這絲光亮顯然是吊燈散發出的，表示蠟燭還沒有熄，也就說明了大堂頂部還殘留著空氣。
如果不是張嘴會吃水，雷克丁說不定已經狠狠地在黑龍身上咬了一口，否則難解他心頭之恨。
第一次，雷克丁覺得自由的呼吸，原來是如此珍貴的。
剛才黑龍與雷克丁纏鬥時，斯文哥爾自知幫不上忙，便帶著星從原路退了回去，把所有人都帶了進來。
箱子全都被粗大的鎖頭鎖起來，那些已經打開的箱子，鎖頭全是被人用蠻力擰開的，顯然是黑龍做的好事。
四人連忙跟上，穿過倒塌的暗門，順著樓梯往上遊了一會，前面傳來隱約的光亮，沒多久，四人鑽出了水面。
先是水淹根據地的惶恐焦急，然後是坦剋死而重現的震驚，最後又是水中閉氣的窘迫，一次又一次地打擊，都讓雷克丁根本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最後竟不得不倉皇而逃。
可惜，黑龍並不想讓雷克丁如願，就在雷克丁拚命地沖向牆壁，打算爬到頂部的時候，黑龍孤注一擲地扔出了自己的重劍。
這些大箱子和金幣，就佔據了大半個房間。
四面雕刻了精美的花紋，而頂部雕琢著一位擁有黑色羽翼、正在聖火中哀嚎的美麗天使浮雕。
各種紛亂的念頭此起彼伏地不斷浮現，如果換作是剛被阿羅約召喚過來時的黑龍，他會毫不猶豫地幹掉眼前這四個人。
自從離開暗黑沼澤后，黑龍就敏感的發現，斯文哥爾似乎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把他引領到與雷神對立的道路上，雖然斯文哥爾口口聲聲說矮人是最記仇的種族，不徹底消滅對方，那以後就要面對源源不斷的麻煩。
他在賭，賭黑龍並不知道救贖之魂的名字和作用。
星就更加直接了，抓住鎖頭用力一擰，雖然精靈是以靈巧著稱的種族，但是成為不死生物后，星和月的力量慢慢增長到連他們也不敢相信的地步。
劇痛讓雷克丁發狂，瘋了似地一拳砸在黑龍太陽穴位置。
加快腳步，四人衝上樓梯的頂端，一陣耀眼的光芒映花了他們的眼睛，好久沒有呼吸的他們，不約而同地倒吸了口涼氣。
可惜雷克丁並不知道這個弱點，拳頭徒勞無功地分散在黑龍的半邊身體上。
黑龍渾身一震，肋下肌肉陷下去一個拳形的凹坑，相對比較脆弱的肋骨，發出一陣吱吱的扭曲聲。
那咯吱聲是骨骼被踩得脫出了肌肉后磨擦地面而產生的，而黑龍的手臂骨只不過擦花了一塊。
房間的中部，一座巨大的兵器架打橫擺開，把整個房間分隔成兩個部分。
星連忙點點頭，轉身便往左邊的一堆箱子走去，動作中帶上了一絲急切。
而右手邊，是整整齊齊排成三行的數十個大箱子，全都緊鎖著，看不清裏面裝的是什麼。
兵器架后，擺放著十幾個樣式精美的純銀箱子，這些箱子比擺在房間靠外這邊的箱子小了許多，但是有幾口被打開的箱子中裝的東西，卻讓早已不用呼吸的斯文哥爾，再次感覺到窒息的感覺。
之前給那一批稀有的魔法材料震撼過一次了，現在斯文哥爾見到這些魔晶，心裏已經激動不起來。
但是面對月疑
休息了一下，黑龍強撐著站了起來，靈魂之心需要一段時間的沉睡才能恢復，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個又一個箱子被打開，露出裏面的物品，大多都是金銀珠寶、戒指首飾等貴重物品，有好幾箱里裝著的，甚至是魔晶。
進化成黃金骷髏花費了黑龍漫長的時間，但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揚了揚手中的銀盒子，黑龍空洞的眼眶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眼眶深處的火焰閃動著駭人的精光。
愛琳和月也加入了搜尋行列，其實她們也沒見過救贖之魂的樣子，但大家都知道，像救贖之魂這種聖物，必定有著很明顯的特徵。
抬起頭，斯文哥爾環掃了一遍整個房間，這裏毫無疑問便是雷神的藏寶庫了，如果傭兵公會送回來的情報正確的話，那麼救贖之魂必定藏在這個地方。
她自己也迷惘起來了，明明自己一直很討厭這個骷髏的，為什麼會關心他呢？見到他受傷，自己心裏還會有些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心痛……
顱骨可是黑龍身上最堅硬的部分了，雷克丁這一拳非但沒給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反而讓黑龍借力一把撕下他的耳朵，泉涌而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四周的水。
雖然被憋得頭暈腦脹，但基本的警覺性還保持著，雷克丁猛一矮身，閃過了重劍，然後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和黑龍糾纏，同時也沒時間了。
四人徒勞無功地把整個房間翻了個遍，卻怎麼也找不到救贖之魂時，黑龍突然說道。
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並沒有什麼不適應的狀況，反而因為體積減少了，而減輕了在水中所受到的阻力，顯得更輕鬆了。
黑龍吐掉雷克丁的耳朵，面無表情地迎接雨點般的拳頭。
原來他們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的活人身分，一直都不願意成為自己真正的同伴，黑龍心裏十分的難過。
黑龍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救贖之魂的事，斯文哥爾一直沒有太刻意地去隱瞞。
救贖之魂，擁有阿羅約記憶的黑龍，自然認得這個盒子，也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更清楚它的作用。
時間對不死生物而言是毫無意義的，只要頭顱還在，就算粉身碎骨，換過一副骨架后，照樣可以恢復過來，所以斷掉的肋骨，黑龍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盒子上的花紋和天使，都充滿了光明教會的風格，很顯然是一件聖物，所以黑龍一走進這個房間，馬上便被擺在石桌上的這個盒子吸引住了。
第二拳落在相同的地方，肌肉頓時變成一坨稀巴爛的碎肉，直接被砸脫出骨架。
斯文哥爾是個鍊金士，一眼就看出那些魔法兵器的水準來，這裏的每一把魔法兵器，都是大師級鍊金士的作品，是斯文哥爾現在這個水平根本做不出來的。
沒有黑龍的命令，孩子們都像木頭一樣分立在入口的兩側，唯獨黑二好奇地打量著房間內的一切。
孩子們率先穿過房間的大門，衝進外面的通道里，快速地朝黑龍的位置爬去。
激動的情緒，同時導致了他的靈魂之心極度不穩。
如果不是吸收了雷克丁的靈魂之火，現在他恐怕已經撐不住沉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克丁最後一拳落到黑龍身上，便再也沒有抬起來了。
月快步跟了上來，走到愛琳的身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愛琳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這個骷髏起來了？
不願意成為自己的同伴，同時又知道自己身分的人，生存在世上，就是嚴重的威脅。
愛琳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飛快地想道：「
整個右半身的肌肉都被雷克丁砸爛了，露出底下金黃的骨架，一些關節部位甚至出現崩口，幾欲鬆脫，再這樣下去，黑龍說不定真的會給砸散架的。
漸漸的，雷克丁的攻擊越來越無力，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的手臂仍然在揮動著，但卻慢慢變成機械的、綿而無力的本能動作。
雷克丁氣得幾欲吐血，這個不死生物太難纏了，難怪叫不死生物，根本就是打不死的。
「逃」這個字，還是第一次出現在雷克丁的生命中，更沒想到的是他人生的第一次逃跑，竟然會如此難看。
這個想法是他的本能反應，升起的一瞬間便強烈影響了靈魂之心，靈魂之心自然忠實地執行著黑龍這個想法。
而黑龍站在石桌旁，默默地望著四處搜尋的斯文哥爾四人，心裏有種很難過的感覺。
斯文哥爾和星這個時候也全都跑過來了，聽到愛琳的話，大家的目光頓時全都落到黑龍的身上。
雷克丁緊咬著牙根，不讓自己痛呼出聲，這樣會耗盡胸中本來就不多的空氣，很快會窒息而死的。
這裏的一切，顯然都是直接在岩石中雕琢而成，渾如一體，而要弄出一個這樣的地方，不知道得動用多少人力物力，到底是什麼地方，會讓雷克丁捨得費這麼多功夫來興建呢？
如果雷克丁的攻擊，全部都集中到黑龍的頭部，說不定能把他顱骨的靈魂之心震散……
黃澄澄的金光，這種比黃金的光芒更加耀眼的金光，只有最純正的精金才能散發得出來。
斯文哥爾帶著星月兄妹、愛琳還有孩子們，陸續跳進水中，通過密道游進了雷克丁的房間。
愛琳和星月兄妹也都發覺場中微妙的氣氛，全都轉頭緊張地盯著黑龍。
斯文哥爾可不希望黑龍死在雷克丁手上，否則他們這些被他賜予靈魂之火的人，也全都要給黑龍陪葬。
這裏面會游泳的，只有星和月兩兄妹，崇尚自然的精靈族每一個都是游泳高手，星和月見狀，一人拉起一個，飛快地向前游去。
靈魂中無形的聯繫，可以讓他們隨時感應到黑龍準確的位置。
竟然是精金，還是滿滿一大箱的精金！
「死了。」
邊說著，黑龍從腳邊的石桌上，取出一個純銀打造的小盒子。
整個右半身都破破爛爛的，碎肉一塊一塊地掉下來，又或粘在骨架上。
愛琳在心裏給自己這奇怪的舉動下了個定義。
雷克丁的房門外是一條筆直的走廊，走廊中段的左側，有一道暗門。
「可惡……」雷克丁在心中怒吼著。
平常這道暗門是隱在牆壁中，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但是因為水壓的關係，暗門已經被壓壞，露出後面一條筆直向上的樓梯。
掄起拳頭，雷克丁拼盡全力向黑龍砸去。
但是今天，從和黑龍一接觸開始，他就一直落在不利的境地。
他連忙拉過星，低聲地說道：「到處找找，看看救贖之魂在什麼地方。」
一代強者雷克丁，沒死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卻被憋死在水裡。
黑龍斷了一隻手，單手雙腳再厲害，只能只纏住雷克丁的一手雙腳，還有一隻右手是自由的。
他的巨斧早就在掙扎中弄丟了。
看到這一絲光亮，雷克丁精神一振，中心大堂的頂部掛著一盞巨大的吊燈，吊燈長年不熄地燃燒著數十支巨大的蠟燭，給整個大堂提供照明。
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把耳朵鍛煉起來，黑龍這一口咬得雷克丁瞠目欲裂，面容扭曲，喉嚨深處發出陣陣咕嚕咕嚕的痛呼聲。
看著面前閉合無間，一點縫隙也沒有的台階和牆壁，斯文哥爾四人不約而同升起一個疑問
這是一場驚險的戰鬥，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把雷克丁陷在一個不利的境地，那現在輸的肯定就是他了。
雷克丁瘋狂地掙扎著，可惜沒有空氣的供給，讓他有點力不從心，怎麼也甩不掉黑龍的糾纏，反而因為激烈的活動，胸中越發氣悶起來。
強健的四肢支撐著他們，讓他們的速度比拉著斯文哥爾和愛琳的星月兄妹，更要快上一些。
誠然斯文哥爾的話很有道理，不過有些時候黑龍也會想，這真的是斯文哥爾真正的目的嗎？
這裡是一個大約一百平方公尺的空間，一出樓梯，左手邊堆了一堆小山般的金幣，大約估計將近千萬枚。
兵器架上插滿了刀槍劍斧、拐棍鉤叉等各式各樣的兵器，從樣式上看全都是精心打造的精良武器，甚至還有部分是價值連城的魔法兵器。
這還是戰鬥嗎？這簡直是流氓打架！
雷克丁腳下一歪，整個人失去平衡，隨著黑龍緩緩地向後倒去。
黑龍面無表情，一心緊抱著雷克丁，反正身上的皮膚肌肉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爛了再換就是了。
因為他認為，黑龍就算聰明得能猜到他們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也絕對不會知道救贖之魂這個名字，更不會知道它的作用，如此一來，就算讓他知道一星半點，也無從猜到自己真正目的。
見到黑龍搖頭，愛琳頓時鬆了口氣，眼睛忽然看到月眼中的疑惑，她頓時也心中一驚。
同時，斯文哥爾也走向另一堆箱子。
等等，金黃色的骨架！
斯文哥爾渾身顫抖，腦袋一片空白，一個鍊金士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一大堆稀有的魔法材料擺在自己面前，這些東西對他面言，就相當於美女對於色鬼的吸引力一樣巨大。
不過雷克丁揍得這麼痛快，他也不能幹耗，至少也得表示表示。
不過剛一跨步，雷克丁便覺得腳下一緊。
還沒說完，黑龍就一字一頓，厲聲地打斷斯文哥爾的話：「你騙我！」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憤怒。
躺在水底下，黑龍心有餘悸地感嘆了一下，體內戰魂的狂暴意識又開始躁動起來了，不過剛才那番激戰也耗盡了戰魂的力量，只能躁動一下而已，翻不起大風浪。
臨死的倉皇和耳根的劇痛，讓雷克丁不顧一切地揮動拳頭，雨點般地砸在黑龍的身上，再也顧不上力聚一點了。
一直以來，黑龍都以為自己不會累，原來這是錯的，現在他就感覺到無比的疲憊，靈魂之心不複原來的旺盛，只在緩緩地、有氣無力地顫動著。
但是這件事，說嚴重了就是背叛，以黑龍對待威脅的態度，他會如何對付背叛的同伴呢？
「對啊，自己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這個死人來了呢？」
「你們在找這個東西嗎？」
斯文哥爾猶豫地看著盒子，好半晌才咬咬牙，點頭說道：「對，我找的就是這個東西。」
大家聞言，頓時集體鬆了口氣。
黑龍走了兩步，頓時覺得非常難受，靈魂之心損耗太大，他一時間也沒法給自己治療，乾脆便把所有肌肉都撕了下來。
很可惜，他押錯了，他並不知道黑龍有可以融合別人記憶的能力，黑龍深洞的眼眶深處，靈魂的火焰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
而石桌旁，還立著一具金黃色的骨架，手裡拿著一枚黑色的徽章。
現在，竟然有整整一大箱的精金擺在他面前，斯文哥爾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撲在他身上的黑龍，就像一條吸血蛭一樣緊緊地糾纏著他，一手夾住他的手臂，雙腳纏住他的腿，額頭還緊緊地頂著他的下巴……
腳步一錯，雷克丁掄起巨斧就往黑龍劈去，可是黑龍沒給他這個機會，捉住雷克丁的手猛地一發力，藉著這一拉之力，黑龍整個人撲到他身上，雙腳單手蜘蛛一般纏住了雷克丁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