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雷神覆滅
第六章 決裂
崗領的想法是，一點防護力也沒有的人，就算再厲害，也不會超過全身重甲、還舉重若輕的重甲戰士吧？
是什麼人，能無聲無息地穿過層層警戒線，潛入要塞內部放水呢？
剛才在藏寶室他就發現，如果地勢比入口高的話，水就會無法湧入其中，以至形成擁有空氣的封閉空間，這些地方說不定會有人倖存下來。
出口是整個地下要塞地勢最高的地方，大水剛淹沒了出口內的一個大廳，便不再上漲。
這個身分讓她再也不敢與普通人接觸，交友、戀愛、結婚這些人生大事，都將永遠與她絕緣，如此一來，她的人生就再也不會完整了。
這段時間里，黑龍一直都真心真意地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同伴，對待他們甚至比對孩子們還要好。
如此沉重的鎧甲，穿在身上別說去戰鬥，光站著就能把人累死。
斯文哥爾彷彿放下了心頭大石般，笑得很輕鬆。
第一個步進火光中的，是一個赤裸的男人，缺了一臂的赤裸男人。
從小山谷開始，到塞茵城，再到暗黑沼澤，一幕幕的回憶，在他的腦海里浮現著。
就在這時，一顆西瓜大小的火球從他身邊穿過，先一步射向崗領。
黑龍心中命令孩子們抽出兵器，按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外面並沒有被大水波及，肯定有不少漏網之魚，至少那些守衛應該都沒有事。
這些倖存下來的雷神傭兵，全都是精銳的戰士，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重甲戰士的恐怖之處。
論力量，彼此相差無幾；論兇狠，黑龍猶有過之；論技巧，黑龍的武技再怎麼爛，也比這些瘋狂的矮人有章法多了；論裝備，黑龍的雙手重劍，長度甚至都超過這些矮人的身高，而且質量也比一些矮人用的雙手巨錘還要重。
接下來，恐怕還有一番惡戰，不過黑龍並不擔心，雷克丁已經死了，要塞內屍橫遍地，餘下的人恐怕不會太多，應該不會是自己和孩子們的對手。
這隻是黑龍本能的想法，如果是以前，黑龍肯定會這樣干，但是現在他猶豫了。
忽然間，斯文哥爾重重地合上盒蓋，把盒子重新放到石桌上，轉身仔細地打量了愛琳三人一遍，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狂戰士和狂暴戰士最明顯的區別，便是狂化時能否保持理智，這些狂戰矮人都不行，他們一狂化，便會陷入徹底的瘋狂中，直到消滅所有的敵人，或被敵人消滅。
十個重甲戰士，倖存的人們，心裏開始有點毛了。
黑龍的語氣，像個賭氣的小孩子。
走到石桌前，捧起那銀盒子，斯文哥爾小心翼翼地扳下卡扣，輕輕地打開盒蓋。
震天的腳步聲，驚動了出口外那群驚惶失措的倖存者們，崗領率先跳了起來，他剛好站在出口外，立刻聽出聲音正是從通道里傳出來的，他飛快地搶過一支火把，舉過頭頂向通道內探去。
雷神近衛崗領，揪著自己的頭髮與鬍子，瞪著眼睛望著出口處，嘴裏無意義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跟在三個重甲戰士後面，又有一排三個鋼鐵傀儡般的戰士跨入火光中，緊接著又有一排三個，最後一排，還有一個人。
唯獨黑大的兵器特殊了點，那是一把兩公尺長的長柄大砍刀，舉起砍刀時，一抹黑光開始在砍刀上蔓延。
可是眼前這些重甲戰士的鎧甲，比世上最精銳的重裝騎士團還要厚重，更可怕的是，他們竟然能行動自如，這需要多大的力量啊！
如果這些倖存的傭兵全都是矮人狂戰士、如果他們不是處於驚慌失措情況下、如果他們有統一的指揮、如果他們之中有個具有號召力的強者帶領著他們……那或許還有一拼之力。
可是他們為什麼會不願意呢？成為不死生物真的不好嗎？要如此千方百計尋
整個要塞將近兩百五十人，能夠逃出來的就剩下眼前這一些，其他的人全都葬身在大水之中，這些可都是雷神最精銳的成員，他們沒有死在刀光劍影的戰鬥中，卻都活活淹死在一場不知從哪裡來的大水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其實斯文哥爾一點也不討厭成為不死生物，即使起初有一點難過，也在隨後的一段時間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不經意的，愛琳心裏又想起了那天在浴室那羞人的一幕。
說完，斯文哥爾朝三人施了一個俯首禮，這是他第一次對三個晚輩行禮，神情卻無比的鄭重。
不過一路行來，他卻再也沒有感覺到生命的氣息，沿途一路上，漂浮著無數溺水而亡的雷神成員，他們臉色鐵青，眼珠外突，滿臉儘是痛苦與恐懼的神色，在他們身上，黑龍都感覺到強烈的未熄的靈魂之火。
崗領心頭狂跳，雷克丁的遲遲不出讓他的心越沉越低，以團長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被淹死在水裡，除非被人襲擊……
救贖之魂只會對不死生物起作用，而別的聖物無一不是威力巨大的神器聖器之類的，光明教會當然不會讓這些威力強大的武器落入別人的手裡。
成為不死生物后，根本沒給他帶來任何壞處，反而力量增強了，精神旺盛了，身體也不再像人類時候那麼脆弱了。
重劍揮出的一瞬間，數道黑光便先一步擊在站在最前方的幾個傭兵身上，複合的詛咒魔法立即發生了作用，大大地降低了這些人的速度。
沒有人可以穿成這個樣子還可以保持戰鬥力的，就算劍聖也不行，增強防禦，必然會喪失靈活性。
盒蓋終於全部打開了，光芒逐漸斂去，慢慢呈現出盒內物體的真面目。
「應該是，能散發讓人難以逼視的聖潔力量，除了傳說中的一些聖物才能做得到，而這些聖物中，會落到雷神的手裡，而光明教會又不去追究的，就只有救贖之魂了。」
同樣的憤怒，也在所有倖存的雷神傭兵心中燃起，這些重甲裝備固然讓他們震驚，但還不足以讓他們恐懼，他們是雷神最精銳的成員，更兇悍的敵人他們也面對過，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暴露狂和三個重甲戰士而恐懼呢？
「我覺得做為一個不死生物，待在黑龍的身邊挺不錯的，這東西我就不要了。」
這一切都是運氣，如果真如斯文哥爾計畫的那樣強攻的話，絕對不會這麼順利，而雷神的損失也不會如此嚴重。
剛才大水湧出來時，向來悍不畏死的崗領，嚇得連手中的武器都幾乎扔掉，連爬帶滾跑了出來，他那些同伴們對水的恐懼與他一般無二，現在恐怕全都凶多吉少了。
黑龍把手中的銀盒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大聲地說道：「你們不再是我的同伴，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
斯文哥爾輕輕地側了側身子，不欲直視瓶中的液體，這裏面的液體讓他十分難受，愛琳和星月兄妹也不約而同地做了同樣的動作。
席捲了所有財物，黑龍最後一次打量了斯文哥爾四人一遍，轉身帶著孩子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看了看手中的銀盒子，黑龍的目光再次在四人的身上掃過。
只見一個水晶雕琢而成、渾身晶瑩剔透的瓶子，擺放在盒子正中央，裏面裝滿了乳白色、不斷散發著光芒的液體。
黑龍面無表情，拖著長劍迎向了崗領。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救贖之魂。
整齊的步伐，劃一的動作，都顯示了這些人是最訓練有素的戰士，覆蓋在厚厚面甲下面毫無感情的雙眼，像一道道寒光般刺入所有人的心裏。
剩下的一部分，都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然後強行閉氣潛游出來的，這部分人中一個矮人也沒有，矮人怕水是
斯文哥爾虛弱無力的趴在地上，他是第一次知道靈魂被抽空的感覺是如此的難受，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四個人的生命完全掌握在黑龍的手上，但他不知道的是，這種掌握是如此的直接，根本沒有他們反抗的餘地。
黑龍一離開水裡，便踏上了通往外面的一條只能容四人并行的通道。
「噢！不！不只三個，是……」
黑龍帶著孩子們，四肢著地的在水中爬動著，他捨棄了進來時的那條天然密道，而是選擇從要塞的正路離開這裏，沿途順便搜搜有沒有漏網之魚。
他對財富沒有什麼追求，但是他卻知道，財富可以換來無數精良的武器裝備。
所有人都心潮起伏，因為他們除了思想，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了。
黑龍盯著圍在出口外的這些人，面無表情的舉起手中的重劍，與他心意相通的孩子們，也同時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整齊地單手舉起手中的重劍。
隨手切了一具浮屍上的一塊肌肉，黑龍心裏默念起活膚生肌術的咒語，既然恢復了力量，黑龍也不願再保持骷髏的狀態，畢竟渾身骨架，怎麼也比不上有肌肉覆蓋的身體來的靈活。
餘下的倖存者們，不論坐的卧的，全都跳了起來，聚到崗領的身後朝通道內探視著，沉重的腳步聲震動著大地，同時也震撼著他們的心。
愛琳側躺在地上，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看著黑龍，但沉重的眼皮無論她如何的努力，也只能撐開一絲縫隙。
眼前這些人，毫無疑問便是襲擊總部的人，大水自然也是他們搞出來的。
黑龍的一連串質問，讓她心裏很內疚，是啊，他們一直以來，都沒把黑龍當成真正的同伴，背地裡甚至還經常「那個骷髏」地稱呼他，而他卻從來沒有在意過什麼，無論什麼他都願意跟大家分享，仔細想起來，黑龍為人是很不錯的。
粗大的火柱，瞬間把崗領的身體完全吞噬，火焰中響起了一陣凄厲的慘叫。
隨著盒蓋張開，一股聖潔的光芒從中透出，映亮了四周的空間，這股聖潔的光芒映在四人身上，給大家帶來一種十分難受的感覺。
崗領掌心全都濕了，到底是什麼東西，才能發出如此整齊沉重的腳步聲呢？
驚魄未定，缺乏指揮，這些倖存下來的傭兵們，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特別是有人發現，連他們的團長雷克丁也沒有從地下逃出來的時候，這種混亂變得有點歇斯底里。
這樣的想法，讓他們對於黑龍沒給予足夠的重視，以至於一照面便吃了大虧。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整個朗克嶺又將迎來新的一天，可是這一天，對所有雷神傭兵團成員而言，都是終身難忘的噩夢之夜。
這口氣不是呼吸的需要，而是為了平復自己的情緒，他剛剛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所以崗領只是猜測，完全不敢肯定，但是這震耳的腳步聲，卻證實了他的猜想，總部是真的受到襲擊了。
「現在你們終於可以恢復以前的身分，重新過以前的生活，我也可以安心了，原諒老師我不能帶你們回到帝國，以後一切要多保重。」
數個月前，黑龍和孩子們拿著薄薄的單手長刀，便能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雷火帶領的二十人狂戰矮人小分隊，今天的他們，面對這些驚慌失措的傭兵，就更不在話下。
黑龍決定把銀盒子留給他們，他們千方百計的尋找恢複原身的方法，這東西對黑龍沒有用，不如留給他們。
愛琳還只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女孩，她的人生還有漫長的路程要走，成為不死生物后，她就活在擔憂，恐懼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何況水是怎麼來的？如果是人為的，那什麼人可以做得到？大魔法師？魔導士？那為什麼會沒有人感覺到魔力的波動呢？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
朗克嶺附近已經好幾個月沒下過雨了，就算下雨，也淹不了附近地勢最高的朗克嶺啊！
但是這些人真的是傻子嗎？
黑龍正處於虛弱的狀態，當然不會放過這些補品，一一吸取了其中的靈魂之火，一路下來，他的靈魂之心竟然恢復到最旺盛的狀態，甚至還精進了不少。
所有因素綜合起來，這些雷神傭兵，就只能成為被屠戮的一方。
黑龍的要求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有人能陪他說說話，他就滿足了。
崗領回頭迅速掃了自己人一眼，倖存的傭兵們有將近四十人，看清自己一方的人數，崗領心中大定。
第七次聖戰時，戰場上殘留了大量未熄的靈魂之火，黑龍吸取了一小部分，凝聚出靈魂之心后，再吸收靈魂之火便完全沒效果了，所以他才會製造出黑大等孩子，以免浪費餘下的數量龐大的靈魂之火。
何況，黑龍還是個會使魔法的骷髏。
所以這世上從來沒出現過重甲戰士這種職業，一些靠防禦力著稱的職業，穿個板甲就頂天了，可是眼前這些人的鎧甲，竟然比重裝騎士還要沉重，騎士還能騎著馬，這些人靠的可是自己的雙腿啊！
禮畢，斯文哥爾洒然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所有人的心裏升起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黑龍等人出現得太有壓迫感了，讓他們一直忽略了他們手中的兵器，直到此刻他們才發現，這些重甲戰士，竟然在用單手使用別人雙手才能運用自如的重型兵器。
孩子們的行動很快，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瞬間便把整個房間掃蕩一空，這是許多次洗劫雷神分部練出來的本領。
驚慌失措，是現在這群倖存下來的雷神傭兵們最真實的寫照。
搖曳的火光映亮了一小截通道，沉重的腳步聲在通道里來回激蕩著，交織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每一下踏步，都如同鐵鎚狠狠地撞在所有人的心頭。
自己一方人數佔優，絕對可以戰勝十個重甲戰士的。
舉著長劍，孩子們跟在黑龍的身後，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外走去。
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人越老，就會越害怕死亡，甚至有過力不從心的時候，他也曾想過，如果人能長生不老那該多好，成為不死生物后，長生不死根本不是問題，所以這段時間，他甚至還會慶幸自己能有此遭遇。
緊接著，黑龍的重劍劃過了兩個人的腰部，唯獨崗領反應及時，堪堪架住了黑龍重劍，但是衰弱的詛咒效果，讓他無法抵擋黑龍的重擊，被掃得整個人倒飛了去，重重地撞到後面的同伴身上，頓時帶起了數個滾地葫蘆。
當然不會，看他們舉重若輕的動作，顯然身上的重甲沒給他們造成太大的負擔，難道這身鎧甲是紙糊的？
「天啊！這些人是犀牛嗎？」
這些問題，讓一向不太需要動腦筋的崗領想得頭都爆了，他又怎麼會想得到，有人竟然用價值十萬金幣的秘銀和魔晶，來製造一個用途不大的空間通道捲軸，更沒想到，這附近竟然有一條直通團長卧室的天然密道。
黑龍是第一次想這麼複雜的問題，而且是一定要選擇，不能扔到一邊的問題，這讓根本沒有腦筋的他，第一次有了頭痛的感覺。
唯有放在石桌上的銀盒子，他們沒有動。
崗領像只臨死掙扎的猛獸，不斷發出聲嘶力竭的咆哮，掄起巨錘一下敲在火球上。
望著斯文哥爾離去的背影，愛琳三人臉上一片茫然，不知所措，最敬愛的老師，竟然捨棄了恢復人身的機會，做一個被世人視為邪惡異端的不死生物。
他和孩子們，都是用同樣款式的重劍。
「他會怎麼處置我們呢？」最後，四人心裏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除非是傻子，否則沒有人會穿成這樣去戰鬥。
狂化后的矮人狂戰非常可怕，但不
「我已經老了，永生不死對我很有誘惑力，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不死生物並不都是邪惡的，他們被世人視為異端，那是對他們的誤解，既然這樣，做一個不死生物也不是什麼壞事。」
崗領驚恐地望著同伴一個又一個粉碎在黑龍和孩子們的劍光下，握錘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哥爾老師，這就是救贖之魂嗎？」愛琳眯著眼睛，小聲地問道。
但下一刻，所有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時，他還以為靈魂之心已經是終極狀態，再也不會成長了，但是現在靈魂之心竟然再次精進了，難道靈魂之心並不是靈魂的最終形態？
次元空間在黑龍身前張開，孩子們開始行動，搬運起房間里所有的財物。
濃重的恐懼，讓崗領徹底崩潰了，他瘋狂地跳起來，歇斯底里怒吼著，不顧一切地發起了最後的攻擊。
黑龍手中的重劍有巴掌寬，一公尺五十公分長，這種重劍，人類一般是當作雙手武器來使用的。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當晚的值勤守衛，因而能及時逃出地下，撿回了性命。
但是現在，這些最強悍的戰士，除了他還有另一個今晚一起值班的同伴，其他的全都沒有出來。
直到黑龍消失在樓梯下，斯文哥爾四人才全身一顫，力量重新回到他們的身上。
大家勉力地爬起來，面面相覷，誰都說不清此刻心裏是什麼滋味。
赤裸男人的身後，三個全身覆蓋著重甲的戰士，整齊地跨入火光之中。
這個猜想，讓黑龍的靈魂之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餘下的矮人狂戰開始狂化了，一個個瞪著通紅的血目，怒吼著，悍不畏死地朝黑龍撲上來。
為首那個一開始被他輕視的暴露狂男人，單手揮舞巨大的雙手巨劍，輕而易舉地把最強壯的矮人砍成兩半，而他身後那些重甲戰士，卻像無堅不摧的鋼鐵戰車，輾碎擋在前方的一切，他們沉重的腳步踩下去，已經倒在地上的同伴輕易被他們踩成肉餅。
這同時也是所有倖存傭兵們的想法。
從此以後，生死殊途，應該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下地撞擊在崗領的心頭，讓他渾身顫抖，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而且他們也一定不願意這樣，無論是生還是死，誰都不希望自己的靈魂消失掉。
所以眼前這瓶明顯是聖物的液體，應該就是救贖之魂無疑了。
倖存的雷神成員瞪得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如此沉重的腳步聲，竟然是赤裸的人類發出來的？難道就是這個不穿衣服的人襲擊了我們的總部？
熊熊的怒火在崗領心裏燃燒起來，令他無暇去思考，這些人是怎麼在水中生存下來的。
倖存的數十名雷神傭兵聚在出口處，茫然無措地望著入口處，臉上儘是獃滯的表情。
「怎麼辦？收回靈魂之火，讓他們去往生？如果這樣做的話，那麼記憶中斯文哥爾、愛琳倫雅、星、月……這些名字所代表的一切，便全都消失掉了。」
月是個女孩子，斯文哥爾不好去留意她的變化，但想來應該和星差不多吧。
黑二扛了兩個大箱子走了過來，好奇地打量了軟倒在地上的四人，他簡單的智慧還不足以理解這些複雜的事情，所有的一切看在他的眼裡都很奇怪。
搜遍了整個要塞，把所有屍體上未熄的靈魂之火全都收歸體內，順便把一切值錢的東西都一掃而空，搞完了這一切，黑龍才心滿意足的向出口爬去。
就算是陰影行者，也不可能暗算得了雷克丁，狂暴戰士的實力，絕對不會是那種只懂偷偷摸摸的刺客可以應付的。
黑龍忽的一矮身，箭一般地沖前，重劍橫揮，戰鬥打響了。
的確，無論黑龍再厲害，數個月前，他還是個像張白紙般純潔的骷髏，幾個月時間還不
崗領是一名矮人狂戰士，屬於雷神近衛編製，雷神近衛是團長雷克丁的近身護衛，全組一共十人，全都是矮人狂戰中實力最為強悍的戰士，這些人里隨便挑出一個，都可以單挑兩三個普通的矮人狂戰士。
愛琳和星月神色同時一變，難以置信地望著斯文哥爾。
所以，為了他們三個，一定要千方百計取得救贖之魂，這已經是他們恢複原狀的最後希望了。
雖然一開始時，他們在迷惘失措中，憑著對自己的信任，而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最近一段時間，星就開始時不時陷入一種惶然和矛盾之中。
「轟——」
除非是刺客中的最高級別——陰影行者……
戰鬥一面倒，在黑龍的帶領下，孩子們像一道黑色的鐵流，淹沒了所有雷神傭兵，激起了滾滾的血花。
倖存的傭兵團，再次不約而同地心中一寒。
心裏隱隱有些感動，斯文哥爾無聲地暗嘆了一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一口，緊張地注視著通道內。
黑龍還赤身裸體，但是孩子們卻全副武裝，超級重甲讓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尊尊鋼鐵傀儡，當他們整齊地踏步前進時，狹小的通道頓時迴響起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整個朗克嶺原本有將近二百五十人，全都是雷神最精銳的成員，包括雷神的全部一百五十名矮人狂戰，然而現在，倖存下來的竟不足四十人。
重裝騎士在戰場上，衝鋒是所向無敵的，但如果下了馬，他們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甚至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摔倒在地上的重裝騎士，是無法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
他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場大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頓了頓，斯文哥爾略顯愧疚地接著說道：「老師對不起你們，如果不是我接了皇帝陛下的委託，我們就不會來到同盟，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黑龍不知道該怎麼辦，消滅他們容易，但再復活他們就難了。
收回他們的靈魂之火，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但是他們的名字所代表的存在將會永遠消失，而和他們一起度過這段時間的所有記憶，將會沒有了原形。
如果變成不死生物的只有他，或許他就根本不會費這麼大力氣去找什麼救贖之魂了，可是不行……
可惜斯文哥爾想不到，黑龍竟然什麼都猜到了，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和黑龍說過任何關於救贖之魂的事情的啊，他是從何得知這一切的？
星和月都是精靈，崇拜自然的精靈，是最厭惡不死生物的種族，他們的觀念中，生老病死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死後回歸自然更是天經地義的，可是今天，他們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生物，這對他們而言，簡直是最難以接受的事情。
可惜沒有如果，這些人里，級別和實力最高的，便是崗領，很顯然，他不具備這個能力。
這場卑鄙的偷襲，讓總部將近兩百名同伴喪生，就連團長也下落不明，他這個雷神近衛徹底憤怒了。
面對帶著可怕壓迫感的重甲戰士，赤身裸體的黑龍，被崗領自動忽略了。
黑龍竟然沒有殺他們，寧願把四個知悉他身分的人留在世上危及他，也沒有傷害他們，這根本不符合黑龍的一貫處事方法，唯一的解釋就是，黑龍很在意他們。
火球爆成一團炫麗的火花，強大的衝擊力讓崗領的身影為之一頓，就在這時，一道粗大的火柱，從崗領腳下的大地衝天而起，是火系四級魔法地獄火龍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是他們的靈魂賜予者，但是黑龍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作妖奴看待過，只是把他們當成朋友，當成可以交流的同伴，甚至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們付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