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悼亡之主
第九章 音樂的力量
「幸福？」對於斯科特把幸福這兩個字用到他身上非常不解，黑龍不知道什麼叫幸福。
斯文哥爾等人身體輕輕地顫抖，臉上一片剎白，娜娜雙手緊緊捂住耳朵，拚命地鑽進艾琳的懷裡。
一聲琴聲的輕顫，羅得賓士忽然張嘴歌唱，充滿磁性的悅聲歌聲，伴隨著琴聲緩緩蕩漾。
「偉大的音樂家先生，我在這裏代表整個領地的族民，向你致以最真摯的感謝。」
魔法也一樣，法術的威力同樣不會因為你心中的信仰是否虔誠而改變強弱。
斯科特沉默了，他那栩栩如生的臉上，現出了非常迷惑不解的神情。
拉西蘿茜一出現的時候曾自稱戰天使，所以斯文哥爾才會用天使來稱呼對方，其實他的心裏根本不認為會有天使這種東西存在。
唯獨斯科特沒怎麼反應過來，一臉不解地打量著失笑的眾人。
「太好了，感謝你的慷慨，我盛情地邀請您今天晚上午夜時分為我們舉行一場音樂會，我和我的族人們都非常期待您的表演。」斯科特的表情十分誠摯，甚至用上了敬語，顯然不像是開玩笑。
說這話時，羅得賓士趾高氣揚用眼角掃了斯文哥爾等人一眼，最後眼光落到黑龍的身上。
「你說天使是真實存在的，那豈不是無所不能的至高神也存在？」斯文哥爾為自己的猜測暗暗心驚，如果至高神也存在，那他們這些不死生物還有什麼前途啊？
「比如那些低等的殭屍骷髏，它們有魂無靈，即使魂魄再強大也只能算行屍走肉。只有靈魂齊備，方能算得上真正的生命。」斯科特的聲音在黑龍的心裏響起。
「從靈魂的本質而言，靈魂分為靈和魂，靈是本質，魂是形態，有靈無魂，無法獨立存在，有魂無靈，只是一具空殼。
所有人靈魂再次一震，斯文哥爾忽然明白初見羅得賓士時，身體被活膚生肌術恢復活力后，他為什麼會如此激動，以致暴露自己的精心偽裝，難怪當初他很大言不慚地自稱自己琴歌雙絕，原來他除了精妙的琴藝，真的還擁有絕美的唱腔。
優美的琴聲緩緩響起，飄舞向四面八方，帶著一種無比寧靜安詳的氣息，輕柔地撫平那些凄厲的嚎叫聲。
黑龍點點頭，把自己蘇醒后復活孩子們的過程仔細說了一遍，一邊說著，斯科特的眼睛一邊瞪得極大。
和斯科特說的一樣，哀嚎森林的形成經過了漫長的時間，從斯科特蘇醒起，史詩的起點便從這裏開始。
只要擁有靈魂的生物，都免不了會受到這些絕望哀嚎的影響，即使是斯科特這種亡靈聖者，在越來越凄厲的嚎叫聲中，臉色也越發慘白。
「災難？」
數千年的歲月，這些亡靈在這裏度過了漫長而孤寂的生活，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沉睡，只有少數幾位亡靈會不斷地巡邏整個森林，防止生命種族的進入。
說到這個天使，斯科特臉上微一動容，說道：「那是一個很強大的天使，幸好我醒來得及時，否則她會成為整個亡者國度的一個災難。」
亡靈的不死生物特性讓他們最擅長暗黑系魔法，但堅韌的靈魂也讓他們能夠修鍊除了光系和神聖系之外所有魔法，這些亡靈法師都是全能形的魔法師。
實際上，所謂的亡靈史詩是一團由無數不死生物釋出的精神烙印組成的一團能量，只要偶爾補充一點暗黑元素，它就能永遠燃燒下去。
「哈哈哈，
看到羅得賓士的表情，斯科特有點急切地問道，看來不但是真心誠意邀請羅得賓士表演，甚至對此事還十分在意的樣子。
幸好你們做不到，否則生命種族就麻煩了。
也就是說，斯科特這個領地，亡靈的數量恐怕不止幾百。
斯科特點點頭：「是的，除了黑大和黑二，你其它的孩子都是有魂無靈的典型表現。」
羅得賓士面對黑龍的時候非常收斂，從來不敢廢話和臭美，可是現在聽到斯科特的致謝，他的下巴馬上高高地揚起來了。
亡靈聖火中的記憶是零散的，它是由許許多多靈魂的記憶碎片共同組成的，精神嵌入其中的黑龍，就彷彿站在一個巨大的漆黑空間，無數繁雜的畫面不斷地從他眼前閃過。
他度過了漫長歲月，終於凝聚了靈魂之心，成為整個哀嚎森林最強大的亡靈。
「但是螞蟻的一生很短暫，大部分螞蟻終其一生都沒能見過一個人類，於是有的螞蟻對傳說產生了懷疑，直到某一天，一隻螞蟻問另一隻螞蟻：『世上真的有人類嗎？人類的皇帝真的無所不能嗎？』」
聽到他的話，斯文哥爾、艾琳還有星月兄妹和洛特·加龍省等人，臉上全都冒起了黑線，艾琳眼皮跳了幾下，甚至有種想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頓的衝動，這傢伙太恬不知恥了。
「其實我的心裏也非常疑惑。」斯科特望著黑龍說道：「雖然我沒見過別的黃金骷髏，但是傳承的奧秘中模糊的記憶告訴我，黃金骷髏是應該擁有意識的。
寂靜的森林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響起輕微的沙沙聲，這種聲音不像微風吹過樹梢所拂動的，而且越來越響，漸漸的，終於可以分辨出這些聲音，原來是一聲聲絕望的嚎叫，哀嚎森林一晚一度的怨念大合唱又開始了。
一路上，他可憋得太久了，黑龍對他的音樂才能不屑一顧，可偏偏黑龍又是和他有靈魂契約的約束，諒他這种放浪形骸的性格，到了黑龍面前也情不自禁要收斂，現在逮到機會，那還不趁機放浪一回。
大戰的主戰場遺留了數之不盡的屍體，在長年累月中，戰場化成荒漠，成為現在的死亡沙漠。
黑龍有點急切地問道，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黑大和黑二的意識誕生，代表著與他們基礎相同的其它孩子也是可以誕生意識的，可是這麼久以來，別的孩子一點產生意識的跡象也沒有。
「靈魂之心是我們上位不死生物的標誌，擁有靈魂之心，代表著我們擁有一個完整的靈魂，可是為什麼你的孩子會有魂魄卻沒靈識呢？可以告訴我他們誕生時的情況嗎？也許問題就出在那裡。」
「是的，您當之無愧偉大的音樂家的稱號，你所演奏的音樂帶著一種安撫靈魂的力量，能讓怨恨的靈魂寧靜安睡，這些充滿怨念的絕望嚎叫，讓我們非常不舒服，只有您那神奇的音樂力量才能讓它們平靜。」斯科特真誠地讚賞道。
斯文哥爾等人的臉上也神情古怪，能看到自戀的傢伙被打擊，實在是件讓人心情舒暢的事情。
「嗯。」斯科特點點頭：「即使像你這樣的，所謂的至高神也不是無所不能
「那時候，整個森林遊離著大量的靈魂能量，為我的進化打下堅實的基礎，之後誕生的同類們再也沒有這種機會了。
許多關於不死生物的問題，無法從斯文哥爾那裡獲得答案，現在碰上斯科特這種年長的亡靈聖者，黑龍十分希望能從他那裡獲得一些解答。
「無所不能？」
斯文哥爾頓時一愣，那個讓他們手忙腳亂的傢伙，卻被甫一出場的斯科特輕而易舉地搞定了，對他們而言可以算災難，但對斯科特而言恐怕算不上災難吧？
整首月夜安魂曲完整彈奏需要半個多小時，可是現在這首曲子被羅得賓士不斷地加入新元素，竟然被拉長了十幾分鐘，總共四十多分鐘，最後一個音符才從羅得賓士的指尖下迸出。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位，而我傳承的記憶中也沒有太多關於這方面的描述，所以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斯科特搖頭說道。
黑龍是一個很危險的骷髏，是整個世界的一顆不定時炸彈，斯文哥爾費盡心機想把黑龍引向一個可以控制的方向，這種努力初見成效，直到現在，黑龍都沒有濫殺無辜過，而且從他對待娜娜的情況上看，這個骷髏還開始擁有了愛心。
「那怎麼才能讓他們擁有靈？」
整個森林徹底安靜下來，充斥在四周的無形怨念全部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分恬靜，一分安寧。
火焰之中不時濺出一些火花，在空氣中化成一個個艱澀難懂的字元。
按著斯科特的說法，黑龍集中精神，嘗試接觸這團聖火。頓時間，銘刻在聖火中無數亡靈的記憶，潮水般地湧入黑龍的靈魂之中。
聽到亡靈史詩這幾個字時，羅得賓士就徹底呆住了，別人不知道什麼是亡靈史詩，但是他知道。
斯科特神情古怪地望了斯文哥爾一眼，有點啼笑皆非似的說道：「有一個人類對一窩螞蟻說：『我是人類，我們的皇帝無所不能。』於是螞蟻相信了，牠們把人類的話流傳下去，成為了傳說，所有螞蟻都知道了人類很強大，人類的皇帝無所不能。
「你們在聊什麼？我可以聽嗎？」
聖火是一團西瓜大小的藍色火焰，凌空懸浮在地面上，看起來就像一團放大了許多倍的靈魂之火。
好半晌，斯科特才接著說道：「我不知道歷史上有沒有這樣的先例，但是我傳承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這樣的例子。
斯文哥爾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斯科特會對羅得賓士的音樂如此在意了，這些生活在這個森林里的亡靈，數千年如一日地聽著這種絕望的嚎叫，竟然沒有發瘋，神經之堅韌可見一斑，換作是他，恐怕一個晚上都受不了。
一個不死生物說一位天使代表著紛爭，實在有夠滑稽的，不過斯文哥爾沒心思偷笑，因為如果天使是存在的，那是否意味著光明教會的傳說都是真實的呢？
「怎麼？有問題嗎？」
這些靈魂之火最終化成了一個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亡靈。
每一朵燃燒的聖火，代表著一個實力雄厚的不死族群，沒有大量的不死生物，根本凝聚不了史詩的聖火。
隨著越來越響的嚎叫聲，四周飄蕩的亡靈們，身影開始輕輕地顫抖起來。
黑龍搖搖頭：「我現在這種狀態，還可以通過吸收靈魂能量壯大嗎？」
斯文哥爾神情一震，天使不是完美善良的化身嗎？怎麼在
黑龍也十分不解地望著斯科特。
黑龍也聽明白了：「你是說，對於螞蟻來說，人類是很強大的，但對於巨龍而言，卻是弱小的。」
這是不死生物傳承知識的方法，是一個種族延續的火焰，在死亡世界，亡靈史詩被所有的不死生物稱為聖火。
一團凌空懸浮、熊熊燃燒的藍色火焰旁，斯科特那蒼老的聲音，在眾人的心裏緩緩訴說著他的來歷。
大量戰死的靈魂不甘心消散，它們聚在一起咆哮、怒吼、哀嚎，化成一朵朵紅色的小花，附在一片森林內，這片長滿紅色小花的森林，便是現在的哀嚎森林。
「是的。」黑龍點點頭，默默地望著斯科特，從斯科特的聲音里黑龍聽得出，似乎孩子們的誕生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是連巨龍聽到都毛骨悚然的哀嚎，所以龍族的傳說中才會銘記著哀嚎森林這個名字。
有天使，那是否真的有仲裁之神，平衡之神，戰神甚至無所不能的至高神？
「你是說你隨手撿起幾具軀體，賜予它們靈魂之火后，一路吸引屍體上未消散的靈魂能量，就進化出靈魂之心了？」斯科特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
忍不住心裏喃咕，斯文哥爾忙錯開話題說道：「對了，斯科特聖者，昨晚那個天使是怎麼回事？」
他費盡心機想把黑龍導入一個比較平和的方向，雖然黑龍有時很嗜殺，但至少沒有濫殺無辜。如果因為斯科特的話而前功盡棄，斯文哥爾肯定氣得吐血。
「當然有。在我傳承的記憶中有無數關於這種長著翅膀生物的描述，他們是戰爭的化身，有他們的地方就有紛爭。」斯科特說道。
「而且在平衡的法則下，再強大的生命也是弱小的，天使或神靈進入這個世界，也必須遵從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以強大的天使必須降臨在脆弱的身體上，否則打破了平衡，帶來的必將是毀滅。」
現在整個哀嚎森林擁有六百位亡靈，亡靈是擁有強大靈魂的不死生物，他們的靈魂堅韌到不依託軀體便能獨立存在，而靈魂正是修鍊一切魔法的基礎。
斯文哥爾再也按捺不住了，自從見到斯科特這個亡靈之後，他的心裏就一直很不安。
「脆弱的身體限制了他的實力，本體時的他恐怕集中我們所有人的力量，也不是他的對手，這種階位的天使擁有橫掃一個位面的實力，或許只有黑龍成長為真正的悼亡之主，方有與他們一斗的實力。」斯科特說道。
嚎叫聲越發響亮，可是羅得賓士還是緊閉著眼睛，毫無動作，看他臉上輕微變化的神情，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說到這裏，斯科特頓了頓，接著說道：「這部亡靈史詩一直由我和我的同類亡靈來述寫的，你們是第一批來到這裏的骷髏與巫妖，希望在這部亡靈史詩上，也能畫上你們骷髏與巫妖的一筆。」
「而你們只要殺死幾萬個生命再吸引他們的靈魂能量，就可以進化出靈魂之心，成為上位不死生物，這不幸福嗎？」斯科特平靜的表情中露出一絲不自禁的羡慕。
昨天晚上在森林之外，黑龍便聽過這種嚎叫聲，但在外面和在森林深處所感受的截然不同，四面八方像浪潮般洶湧而來的嚎叫聲彷彿貼在耳邊響起，一聲接一聲永無止境，叫得人頭昏腦脹，煩躁不安。
「我們在聊著黑龍誕生和進化的方式，那是一種神奇的進化方式，竟然
圈子裡靜靜地站著羅得賓士，他的一手按在五弦琴上，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是六百位亡靈中，高級或以上的魔法師便有四百多位，餘下的也全部擁有中級以上魔法師的實力。
「嗯，大部分生命種族對於我們而言是脆弱的，而且他們的數量龐大。我花費了三千年的時間，才進化出靈魂之心，而且這還是因為我是這裏第一位誕生的亡靈。
羅得賓士打量了斯科特好半晌，確定對方不是開玩笑，但他還是有點遲疑的問道：「你是說真的？」
悅耳的前奏像清澈的小溪流淌而過，整個森林不知不覺地安靜下來，除了美妙的琴聲，彷彿就連風聲也在這一刻靜止了，整個世界都在聆聽著。
就在她忍不住準備催促羅得賓士的時候，沉默的音樂家終於動手，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撥，清脆的琴聲響起，整個空間為之一清。
「是的。」
大部分的鍊金術士都是無神論者，因為不管你是否有信仰，那些神奇的鍊金術都會有反應。
「像我的孩子們那樣，是不是因為有魂無靈，所以他們才沒有意識？」黑龍問道。
精神從聖火中退了出來，黑龍已經大概明白斯科特和這些亡靈的來歷，昨天晚上那些凄厲的嚎叫聲，便是那些由不甘心消散的靈魂所變成的小紅花弄出來的，亡靈們把它們稱之為怨靈花。
「我們不死生物可以吞噬同類的靈魂壯大己身，但是吞噬生命種族屍體的能力卻沒有，你們真是一些幸福的骷髏。」
不過羅得賓士大概也是自戀慣了，下意識才說出剛才那些話，所以聽到斯科特的話，他反倒而愣住了。
但是擁有死亡沙漠這個天然屏障，數千年來，除了偶爾有幾頭巨龍從森林之上飛過，再也沒有別的生物造訪過這裏。
雖然他常常自戀地以偉大的音樂家自居，但他可從來沒自戀到認為一位亡靈能成為他的擁護者。
在這種充滿怨念的叫聲中，黑龍的靈魂之心也情不自禁顫動起來。
無數年之後，殘餘的靈魂能量凝聚形成了許許多多靈魂之火，在森林內遊盪，不斷地吸收靈魂能量，死亡氣。
斯文哥爾老臉一紅，他就是那個問了可笑問題的螞蟻。
羅得賓士的下巴頓時又仰到天上去了，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有點歡喜到顛狂的模樣。
但是斯科特的出現讓他有種深深的危機感，他不認為斯科特會擁有人性，如果一不小心讓斯科特把黑龍帶「壞」了，那可怎麼辦？
在場所有人的靈魂都頓時一振，感受了嚎叫聲中的絕望與痛苦，忽然被這清脆祥和的琴聲一激，個中差別彷彿從地獄到天堂。
無數年前，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爆發了。
斯科特轉身望著那團藍色的火焰，在眾人的心中說道：「這一部亡靈史詩記載著我從誕生的那一刻直到現在，這個國度所有亡靈們，包括我在內的一切記憶與經歷，用靈魂去接觸它，它會把它所記載的一切告訴你。」
「那麼你的靈魂之心也是這樣進化出來的？」斯科特想了想，繼續問題。
「客氣客氣，音樂本是一種無分種族，雅俗共賞的藝術，身為一名音樂家，讓更多的人聆聽我的作品是我畢生的事業，如果你們盛情邀請的話，我很願意為大
斯文哥爾心中一跳，果然，幸好他插嘴問了一下，否則照這個話題延伸下去，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可怕的話題。
「噗哧……」艾琳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斯科特說話的方式是很隱密，是直接把聲音傳到別人的靈魂之中，除了與他對話的人，別人都聽不到他的話，否則如果給旁邊的斯文哥爾聽到斯科特這些話，肯定要暴跳如雷的。
所以久而久之，部分魔法師們開始相信，魔法與神靈是沒有關係的。
黑龍瀏覽亡靈史詩的同時，斯科特也正向大家講述著怨靈花的故事，併為昨天晚上那位奏響安魂曲的傢伙致謝。
不死生物、人類、精靈、矮人、天使、深淵惡魔……幾乎世上所有生物甚至異位面的生物都捲入其中，誰勝誰負無據可考。
午夜時分，巨大的亡靈洞穴前，數以百計的亡靈圍繞著一個圈子無聲無息地飄蕩著。
黑龍慢慢地走到聖火的邊上，默默地打量著。
聽到這裏，斯文哥爾大大地鬆了口氣，至少不必擔心無所不能的至高神某天把注意力轉到他們身上來，隨手把他們審判了。
這四十多分鐘里，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美妙的樂聲中，忘乎所以，直到一曲終了，很多人都沒有清醒過來。
斯文哥爾相信，只要繼續這樣下去，與擁有人類心態的他們這些人相處著，黑龍再怎麼變，也不會超脫出人性這個範疇。
黑龍卻雙目紅光大盛，默默在思考著如何成為一個天使眼中的巨龍。
羅得賓士的臉卻馬上垮下來了，敢情對方把他的音樂當成催眠曲了。
圈子外，黑龍站在斯科特的身邊，小聲的交流著。
斯科特的話大家聽不到，但黑龍說話卻需要發出聲音，旁邊的斯文哥爾一聽到這話，頓時一陣心驚肉跳。
「我曾嘗試過無數種方法，都無法安撫這些充滿怨念的靈魂，昨天晚上是我有記憶的數千年以來，最寧靜安詳的一個晚上。
從那場戰爭以後，強橫一時的不死帝國分崩離析，不死生物幾乎全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斯科特表情一肅，莊重地說道：「是的，我是非常真心誠意的，您不需懷疑。」
斯科特是其中最早誕生的一個亡靈。
不是吹牛，羅得賓士的確擁有臭屁的本錢，無論是琴聲歌聲都仿如天籟般動聽悅耳，把所有人的靈魂都帶進一個寧靜安詳如同母親懷抱之中。
靈魂的傳承充滿玄妙的奧秘，結合無數殘存靈魂能量中的烙印，斯科特學會了無數強大的魔法，他用心地引導著同類們壯大己身，漸漸地，他被所有同類們敬稱為亡靈聖者。
斯科特旁邊黑影一陣變幻，魅那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那裡，有若實質的身影忽隱忽現地閃爍著，原來她一直隱起身影守護著斯科特，但絕望哀嚎的影響下，她再也無法保持隱身了。
「怨靈花在這個森林生生不息，每到午夜時分，它們便會張開花蕾拚命的吶喊嚎叫，將它們的怨念傳遍森林的每一個角落。
艾琳抱著瑟瑟發抖的娜娜，又是心痛又是煩躁，這些可怕的叫聲連她們這種成年人都忍受不了，何況娜娜這種小女孩，再這樣下去，第一個崩潰的肯定是娜娜，這個羅得賓士在搞什麼啊？還不快點動手。
從誕生以來，黑龍就不斷地積累著疑問，隨著閱歷越來越多，疑問也越來越多。
斯文哥爾的臉上十分難以置信：「這個世上真的有天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