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暗之神騎
第九章 氓族圖存
他們從難以置信到產生分歧，大部分人都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但還有小部分頑固分子死不相信，甚至質疑起阿古力特的權威來。
對他而言，圖克無論稱他為什麼，如何對待他，都絲毫沒差別，見圖克不知道，黑龍只好轉向那些亡靈法師問道。
而孩子們的衝鋒，卻是徹徹底底的物理攻擊。
既然連這些亡靈法師都沒有把握正確啟動轉生祭壇，那現在看來，就只有等阿古力特蘇醒了。
他一閃身進門，向菲力普施了一禮后，便立即問道：「教皇大人有何指示？」
「我會直接轉生，七天之後才會醒來，這段時間請您保護好我的身體。」阿古力特撫胸施禮道。
他二話不說，轟爆了兩個質疑最強烈的族人，龐大的暗黑元素波動，更迅速籠罩在其它質疑他的族人頭上。
更有人為了減輕失去行動能力的同伴的痛苦，親自動手殺死了他們。
曾經在同盟擁有深厚影響力的氓族，已經不復存在了。
時間太過緊迫，阿古力特來不及向大家解釋轉生祭壇，和亡魂之界的事情。
戰鬥才打響，隨即便毫無懸念的失敗了。
黑龍等人在一旁等著，默默地望著阿古力特與自己的族人交流。
「同胞們，我們也許被騙了。」最先說話的那個氓族人大聲吼道，邊說邊若有所指的望了後面的黑龍等人一眼。
只是曾經高達三四千的人口，現在只餘下眼前這兩百多人。
而且他也搞不懂，阿古力特為什麼一開始時，不直接殺掉所有人，而要讓這些人進入沼澤，經歷漫長的毒霧侵略后，才痛苦的死去。
魔法護盾都有相同的缺陷，就是物理防禦力相對魔法防禦力來說要低得多。
一連串強大的攻勢，令氓族人的陣型立即崩潰，剩下的就相當於屠殺了。
只見他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自言自語道：「做頭獵狗，也比做個沒意識的工具強。」
安頓好阿古力特，黑龍向圖克招了招手。
說完，阿古力特揮了揮手。
自從重新見到黑龍后，圖克的態度越來越恭敬，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重，而不像以前那樣心不甘情不願的。
越往內深入，霧氣越來越重，氓族人呼吸起來也越來困難。
「族長，暗黑沼澤是生命禁區，這樣我們全部都會死的。」一位族人猶豫不安的說道。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整個氓族還活著的，就只剩下那批原先跟隨著阿古力特，見識過黑龍等人的力量，最後關頭，明智選擇旁觀的十幾個氓族法師了。
黑龍自然不是什麼仁慈的人，他答應阿古力特的，只是把所有氓族人的靈魂帶到轉生祭壇去。
這些氓族法師，再次被黑龍一行慓悍血腥的攻擊手段嚇呆了。
「你知道啟動轉生祭壇的方法嗎？」這裏最
武力的威脅，加上阿古力特的威望，猶豫不定的族人最終還是陸續轉身，向著暗黑沼澤的方向走去。
但這個秘密實在太震撼人心了，所有氓族人亂成一團。
站起身來，菲力普走到門口，拉開大門，一個早就等候在門外的高大身影立即閃身而入。
一揮手，嚴陣以待的亡靈法師們，便迅速向最先停下來那個氓族人傾泄火力。
被稱為古瓦的高大身影神情一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黑龍不會細心到去考究圖克態度的轉變。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光明教會的屠刀下。
到時需要顧忌的，只有雷奧這個不死生物，但有亡靈法師和圖克這個黑武士在，雷奧如果敢出現，想要脫身就很困難了。
這個理由十分牽強，他們都是修習暗黑魔法的法師，自然有能力分辨阿古力特當時的神智是否被人控制。
三十個中高級別的亡靈法師集中火力，攻擊同一個目標的時候，即使是巨龍，也要退避三舍。
阿古力特手下一名族人快步沖了上去，扶起那個嚇癱了的氓族年輕人。
「現在我也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還願意做一位真正的氓族人的話，請你轉身，走進你身後的暗黑沼澤。」
這讓他心裏無比的疑惑，這顯然不像是光明教會的作風。
然後是亡靈法師的魔法齊射，圖克和魅的閃電攻擊，還有銀絲和黑大的俯衝攻勢。
當自己的權威受到質疑，阿古力特展現了他身為族長鐵血的一面。
現在已經開始進入暗黑沼澤的範圍，樹木開始稀疏，空氣也逐漸帶著一種異常的氣味。
至於這些人是怎麼分離自己的靈魂，是被毒霧毒死，還是被他殺死的，一點也不重要。
他們可以理解族人的心態，反正都是死，拼一下再死，也轟烈一點。
身為一個暗黑魔導師，他有無數種方法，無聲無息的終結自己的生命，所以阿古力特死得無比安靜。
一直深入到沼澤三四十公里，才出現第一個倒下的氓族人。
「可是……」高大的身影神情一變，為難的想說些什麼。
逃亡的路上，阿古力特都儘力地收集死亡族人的靈魂。
孩子們擁過去，全部一人一刀劈成兩半，讓他們死的痛快無比。
城內曾經宏偉的自然神殿，現在卻都成為頹垣斷壁。
等到阿古力特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孩子們和銀絲早已經逼到那個氣息的藏身之處了。
重裝騎兵首先衝鋒，短短的距離增至極速，悍然撞在前面法師撐起的護盾上。
暗黑沼澤是生命禁區，生命種族進入裏面是必死無疑的，這一點大陸上沒有人不知道。
「不要，是
雖然阿古力特已經保證所有人都能夠重新復活，但死亡的恐懼還是籠罩在大家的心裏。
如果能把這部分人也轉生的話，氓族的總體實力說不定能暴增數倍。
高達兩噸的物體產生的撞擊力，恐怕魔導師的護盾都不一定擋得下來，於是一列重騎迅速踏出了一條血路。
人類心裏根深蒂固對死亡的恐懼，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消除的，何況阿古力特根本沒時間對大家解釋清楚。
看著重新關上的房間，菲力普的神情逐漸變得猙獰。
一個身著氓族服飾的年輕人，跌跌撞撞的從藏身處鑽了出來，驚慌失措的望著氣勢洶洶逼近的孩子們。
毒霧的侵蝕，再加上長期的逃亡生活，讓這些氓族人的實力大幅度下降。
彼此面面相覷了一眼，其中一位年長的法師吞了口唾液，艱難的說道：「尊敬的悼亡之主，請您把我們也殺了吧，中毒身亡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請您讓我們死得痛快一點。」
但即使是拉西蘿茜這位七階戰天使，在沒有完全熟悉這個世界規則前，也絕對張不開四隻羽翼。
如果不是黑龍這些重裝騎士和亡靈法師在後面壓陣，恐怕阿古力特的威望也抵不過這死亡的威脅，這些氓族人肯定早就打退堂鼓了。
「是，大人，屬下馬上去辦，屬下告退。」古瓦垂著頭，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菲力普竟然能擁有四翼天使的實力，很顯然，他在追擊阿古力特時，並沒有出盡全力。
「九、十小隊正副隊長全部陣亡，第一、三小隊損失也達到三成。
亡靈那特有的深沉飄渺的聲音，在他靈魂內響起：「轉生祭壇的啟動方式，銘刻在我們靈魂的傳承之中，但這座轉生祭壇已經逆轉，我們需要知道被逆轉的關鍵，才能正確的啟動。」
不知過了多久，菲力普才睜開眼睛，站起來，往光明聖山的方向跪下，恭敬地一俯首，微弱的波動至此徹底消失。
前同盟首都里斯特，此刻已經成為帝國遠征軍的前線軍部所在地。
「好。」黑龍接過亡魂之界，認真的點點頭說道。
聽到他的話，更多的氓族人停了下來。
好半晌后，古瓦才點點頭，沉聲應道：「我明白了，我們是獵狗，可是菲力普大人，身為力天使的您，難道也只是頭獵狗嗎？」
光明教會不知什麼時候會追上來，時間緊迫，阿古力特來不及做更深入的動員工作，很倉促的便做了總結性的發言。
前面不遠就是暗黑沼澤了，菲力普不但沒有追上來，就連雷奧的氣息也完全感覺不到了。
光是這種控制力，就能讓人不得不重新估計他的真正實力。
「好。」
菲力普瞇起眼睛，淡淡的掃了古瓦一眼。
收集起這些人的靈魂，黑龍向圖克點點
這些人大部分都沒見識過黑龍的實力，而那些跟隨著阿古力特，見識過黑龍實力的人，明智的選擇退到一旁。
「不會！」
每倒下一個人，黑龍便舉著亡魂之界靠上去，讓幽藍的靈魂之火迅速投入亡魂之界中。
有阿古力特這些人誓死斷後，其餘的族人順利的逃到了這裏。
「調配預備隊補充人數，休整訓練，接下來的事，暫時交給正規軍去做。」菲力普語氣平靜的說道。
黑龍把阿古力特的屍體拖下戰馬，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把他安置好。
阿古力特一看清那個人影，頓時大聲喊道。
不過氓族祖先曾是不死生物這個秘密，一直只有歷代族長，和三位長老才知道。
因此，阿古力特這段話一說完，就連一開始都很信服他的族人，也猶豫起來了。
古瓦畏懼的低下頭，快速轉移話題道：「第七小隊包括正副隊長內全部陣亡，第八、九、十小隊損失分別為七十二、六十八、八十九。
阿古力特走到黑龍的身前，掏出亡魂之界，恭敬地說道：「尊敬的悼亡之主，一切都要拜託您了，請您一定要把我們帶到轉生祭壇去。」
黑龍捧著亡魂之界，一路跟進，一個接一個的靈魂之火，便紛紛投入了亡魂之界中。
可是當某些人想做傻事的時候，不管對或錯，常常只需要一個借口就行了。
「繼續蠶食計劃。」菲力普面無表情的應道。
不少人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中毒的反應了。
有些人強撐著精神，試圖攙扶倒地卻一時沒有死去的同伴。
顯然阿古力特能坐穩一族之長的位置，靠的並不僅僅是權威而已，還有他那強大的實力。
背地裡的暗流洶湧，黑龍不得而知，不過現在也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了。
話音剛落，一股有若實質的金色光芒凝聚在他的身上，身後兩對透明的光翼若隱若現。
「圖克。」
「稟告陛下，屬下不知。」
人性在這一刻，更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聽到這裏，部分族人對視了一眼，咬了咬牙，默默地轉身，往暗黑沼澤的方向走去，但更大部分的人，卻還在猶豫。
所有氓族人面面相覷。
那批跟隨阿古力特斷後的法師，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見到他的示意，這些人猶豫了一下，陸續向族人們舉起了法杖。
力量凝而不散，除了在菲力普身邊勉強能感覺到那可怕的力量，離開這個房間，就一絲波動都感覺不到了。
因此，儘管那個氓族人拚命開啟護盾，但還是瞬間被轟成了碎片。
這種時候，猶豫的神情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臉上。
這速度快到讓所有氓族人都不敢相信。
黑龍心念一動，盤旋在半空中的銀絲，馬上向氣息傳來的方向撲去。
不過現在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只
就這樣一個眼神，竟然讓高出菲力普足足兩個頭的古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不等眾人反應，阿古力特再次暴喝道：「生命的形式重要嗎？
四天以來，阿古力特體內的靈魂之火越來越旺盛，再過幾天，他就可以重新蘇醒過來了。
這些人的提議，正合適黑龍的打算，像這樣等他們慢慢走到毒死，實在太浪費時間了。
所有族人噤若寒蟬。
孩子們也迅速散開，像鉗子般朝那個方向圍去。
反正都是死，不管自己是被毒死，或被人殺死，如果族長真的有能力復活大家，不管怎麼死的，最後肯定都會被複活，既然如此，拚命戰死也好過窩囊的毒死。
「死亡不是終結，而是新生的開始，先祖在裏面留下了轉生祭壇，可以把大家復活，相信我的就開始行動吧。」阿古力特應道。
「我們的先祖放棄了永生，轉生為人類，時時刻刻經受死亡、衰老、疾病等等的威脅，為的是什麼？為的是智慧、靈魂、烙印的延續。
四翼天使起碼已經達到七階以上，至少是拉西蘿茜這種級別。
有些人悄悄的放緩腳步，落到最後，不讓自己成為第一個死去的人。
猛然間，一個生命的氣息出現在前方不遠處。
靈魂之火還在旺盛的燃燒著，但阿古力特的身體已經失去所有生命的氣息。
除此之外，亡魂之界里更收集了歷代氓族中，擁有傑出貢獻和大智慧族人的靈魂。
有圖克這個識途老馬在，不到四天，黑龍一行就穿過漫天毒霧、陷阱遍地的暗黑沼澤，來到了轉生祭壇。
廣場中央高大精美的自然神像，此刻被整座拖倒在地上，碎成一地分不清原來面目的碎石塊。
黑龍發現自己估計錯了。
收集完所有靈魂，黑龍回頭望了餘下的法師一眼。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逃亡的路上。
看著那些猶豫的族人，阿古力特沉聲說道：「時間不多了，光明教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追上來，反正都是死，如果你們做不了選擇，我可以送你們一程。」
一路行來，黑龍都很留意四周的情況。
唯一還保持完整的主大殿其中一間房間里，菲力普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神聖元力不斷流轉，陣陣微弱的波動蕩漾著。
「我身為族長，背負著整個氓族的延續重責，我已經為氓族選擇了新的開始。
質疑的聲音迅速微弱下來。
但他們也都明白，面對黑龍這些人，除非大家都是全盛時期，否則根本沒有一拼的可能。
同時也有一些人，死亡的恐懼壓制他們對黑龍一行的畏懼，一個氓族人停下來，慘白著臉高喊道：「我不走了，這樣下去我們全部都死的。」
亡靈法師的攻
三位長老都已經死在逃亡的路上，雖然他自己在族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但是要讓族中這些一直以為自己是人類的族人相信這個事實，恐怕也需要費上很大的力氣。
現在整個氓族，除了失散在同盟各處，曾為各大勢力效命的部分暗黑法師外，餘下的全部在這裏了。
有了第一個，後面的就接二連三了，屍體躺了一路。
黑龍心念一動，孩子們全部抽出了兵器，亡靈法師們也從藏身的地方鑽了出來。
「古瓦。」還沒等他說完，菲力普便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們人類曾有一位智者說過：『沒有了獵物，獵狗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明白嗎？」
這個高大的身影穿著和菲力普同樣制式的明光鎧甲，兩邊身側紋刻著金邊，顯然是天使騎士團內隊長級別的人物。
「但我們氓族會就這樣亡了嗎？」冷眼地掃了所有族人一眼，阿古力特大聲的吼道：「三千多名族人，現在只剩我們這些人，我們氓族真的要亡了嗎？
轉生祭壇還和黑龍大半年前離開的時候差不多，只是在歲月的侵蝕下，某個角落終於崩塌成一堆碎片，但大體上還是保持的很完好。
第一次，這些人發現自己是如此的脆弱。
一些對阿古力特深信不疑的族人應道：「族長說了，死亡不是終結，而是新的開始，族長一定是有辦法把我們全部都復活的。」
「除去另有任務在身的第四小隊，現在天使騎士團可用人數……不足五百人。」
下定決心后，氓族人展現了靈活的戰鬥技巧，部分人撐起護罩，部分人頌唱魔法，更有部分人轉化暗影形態祭出詛咒。
黑龍其實也看清楚對方的服飾了，所以孩子們只是圍上去，並沒有真正動手。
「現在，為了種族的延續，我們難道就不能放下對生命形式的偏見嗎？」
環視了族人們一眼，阿古力特冷冷的說道：「氓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了，民主和寬容不是現在有時間講的，所有質疑的聲音不要再發出來，否則他們便是榜樣。」
但氓族也不愧是暗黑法師出身的，大部分的人對於毒霧還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即使是老弱婦孺也一樣。
「世上怎麼可能有死而復生這種事，族長雖然這樣說，但誰知道他當時神智是不是清醒，或者被人控制了。
這裏屬於暗黑沼澤的邊緣地帶，生命種族還可以在這裏生存，但再深入一點，就是完全的生命禁區，菲力普再不追上來，再遲就沒有機會了。
望著這些形削體瘦，驚慌失措的族人，阿古力特心裏有點沉痛。
這個時候，餘下的人臉色也不太好了。
把他的屍體搭在戰馬的後背，黑龍托著亡魂之界，帶著孩子，跟著氓族人向暗黑沼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