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噬魂的秘密
第一章 只怕有心人
這是以前那個單細胞泰戈所不會的。
內心的忠誠與功勛的誘惑，促使費爾巴尼不顧一切的追查下去。
這個平民是費爾巴尼在其中一個事發地點附近的小村莊找到的，經過拷問后，證實了他曾遇過那些襲擊帝國巡邏隊的人。
南方多丘陵，里斯特城往南以下，都是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帶，而泰晤斯隘口便是位於兩個大山丘間的一個峽谷。
巫妖，是擁有肉體與骨骼的不死生物，從低至高分別是殭屍，屍巫，巫妖，巫妖皇。
軍醫報告了幾個讓他頭痛的發現。
戰場指揮官最害怕的，就是那些神乎其神的狙擊弓箭手，他們在看不見的距離之外射出的箭，很有可能會奪走居於陣中最安全的指揮官性命。
有些屍體半邊或大半邊身體，無論肌肉或骨骼都呈稀爛狀態，彷彿被投石機砸過一般，不成人形。
有些屍體上還有箭傷和火系魔法灼熱的傷痕，顯示了對方有弓箭手和魔法師。
除非帝國高層有人在為這些人掩飾，否則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一支武裝力量潛進他們的勢力範圍，一連消滅了七八支小型部隊，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摸不到？
十九歲積功至少尉，入皇家軍官學院，以優良成績畢業，授中尉銜，二十一歲後繼承家族爵位。
簡言之，智慧是巫妖一族劃分等級的最直觀標準。
泰戈的肌肉擁有彈性，不像金屬骷髏那種堅固，但彷彿像處理過的巨龍皮一樣，刀割不爛，火燒不壞。
精靈魔箭手的大名早就聞名於世，聯想到從屍體上看到的那些傷口，費爾巴尼的心就再次一沉。
只有這樣，才可以掌握接下來暗地裡鬥爭的主動。
更讓費爾巴尼頭皮發炸的是，每一個有箭傷的屍體，身上幾乎都是一個傷口，而且全都是貫穿頭顱或心臟等要害部位，這顯示了對方弓箭手的驚人箭技。
費爾巴尼男爵現在掛上尉銜，統率一千人的騎兵部隊，現在前線無戰事，他的部隊正在休整中……
但是這場戰爭不是帝國軍部主導的戰爭，大部分的功勞，都被光明教會的光明騎士團等人攬去。
火大的斯文哥爾心裏不禁考慮，是不是要把黑龍那些傢伙用的雙手重劍拿過來試一試。
暗黑魔導師阿古力托、氓族首任族長畢瑟格林、前不死領主的隔世傳承者圖克……
重裝騎兵！
現在竟然懂得問會不會回來，似乎沒以前那麼死腦筋了。
一來，黑龍一行人的規模太小，總共不到十五人的隊伍，連武裝力量都算不上。
這些天生技能威力堪比高級魔法，但卻不需要吟唱，施法時間也很短，甚至能達到瞬發的程度。
這些潛入的武裝力量，人數應該不多，方便隱藏行蹤。他們沒有攻擊人數三四百以上的帝國軍隊，也證實了他們力量不足。
苦無建功立業的機會，費爾巴尼男爵整天窩在同盟
對手的實力大大超出了費爾巴尼的預料，為防萬一，他決定投入更多的力量，務求全殲這批敵人。
斯文哥爾不認為這是紫色靈魂之火導致的變化，因為拉西蘿茜並沒有同樣的異變。
確定了對方正是他的目標，費爾巴尼更加用心的觀察，從鎧甲、武器到坐騎，越看越心驚。
現在的泰戈竟然沒有一醒來就瘋狂的找黑大，反而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的變化上去。
但這同時也是個機會，一個加官晉爵的良機。
如此看來，這些人必然具備了以一擋百的高超實力。隨軍法師的報告，讓他更是謹慎三分。
雖然心裏猜測，但斯文哥爾也沒敢把泰戈往黑大行蹤方面引，他哄著泰戈道：「泰戈你長大了，所以小小的痛也能忍受得住，才會覺得不痛。」
「一，二，三……十名重裝騎士，一男一女兩名法師，兩名精靈弓箭手……」
數著對方的實力配置，費爾巴尼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差點驚呼起來。
費爾巴尼帶著兩百多名手下埋伏在兩邊山坡的灌木之間，舉著鷹眼注視著遠處黑龍一行的接近，心裏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斯文哥爾的讚揚，讓泰戈越聽胸脯挺得越高，一臉得意的不斷點頭：「嗯，泰戈長大了，不怕痛了。」說完一臉傻笑。
像他這種軍人世家成長的職業貴族軍人，私下的關係網龐大到普通人難以想像，做一下這樣的戰鬥準備，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斯文哥爾點點頭：「轉生泰戈時，黑龍的確用的是紫色的靈魂之火，可是拉西蘿茜也是用紫色靈魂之火轉生的，如果有變化，應該拉西蘿茜也會有。」
越過這個隘口，就進入了南方的密林地帶。
暗黑異端在光明教會的宣傳中，永遠是邪惡、詭異、神秘的代名詞！
身為一名忠誠的帝國貴族，費爾巴尼男爵憤怒了，他立刻動用自己的力量追查這些線索。
費爾巴尼的心裏也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用上千名精銳士兵對付十五名傭兵，而且還是伏擊，說出去都會被同僚笑話。
「對對，泰戈長大了，所以才會一跳這麼遠。」斯文哥爾順勢哄道。
黑龍還十分虛弱，一個小隊的天使騎士靈魂，根本不足以讓他恢復到全盛時期的二十分之一。
因為懷疑帝國高層有對方的姦細，費爾巴尼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計劃上報到帝國軍部，而是動用自己私下的關係網準備了一切。
重型利器，還能高速砍劈，下手之人肯定是實力非常高強的武者。
它們不像骷髏那樣純粹以實力層次來劃分等級，即使實力只有殭屍那種層次，但只要擁有智慧，也會成為巫妖。
討論了
但，聖戰給了費爾巴尼男爵這個機會，一個獲得更大功勛的機會。
好一會後，泰戈又問道：「是不是因為泰戈長大了，所以才會一跳那麼遠？」他邊說，邊回頭望了眼倒塌的房子。
「原來是他們，難怪。」
就是這支十五人的小隊伍，消滅了七八支帝國巡邏隊？
離開帝國實際控制範圍越來越遠，基本上已經見不到帝國的巡邏隊了，羅得賓士等人的心情也越來越輕鬆。
因為一方接鄰延綿上千里的密林，行軍不便，想通過這個關口直接進攻南方腹地，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密林之內有七大禁區的暗黑沼澤，更是讓人聞之色變。
斯文哥爾腦門一痛，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避免不了。
打定主意后，費爾巴尼男爵便把所有的兵力全拉出來，偵察了幾個事發地方，然後發現了埋藏失蹤士兵的地點。
「哈哈，泰戈長大了，我要告訴阿大去！阿大！阿大！」高呼起來，響徹了整個暗黑沼澤。
里斯特城往北的地方屬於帝國佔領區，但是帝國兵力根本不足以控制如此大範圍的土地，所以離開里斯特越遠，名義上的帝國佔領區卻完全不受帝國軍控制。
這是什麼東西？
現在從白痴進化成弱智，只要假以時間，泰戈的智力應該可以成長到普通人的水準。
他伸手試探著按了按傷口，最後一臉茫然的望著斯文哥爾。「為什麼不痛？」
「變異？」圖克應了句。
弱智和白痴的區別在於，弱智的智力是成長緩慢，白痴的智力卻根本不會成長，以前泰戈一直說自己只是弱智，但實際上他根本是白痴。
「他是黑龍晉陞悼亡之主后才轉生的子民？」阿古力托問道。
「出門了？」泰戈眨了眨眼睛，望著斯文哥爾，良久之後才問道：「還會回來嗎？」
低級殭屍因為有僵硬的肉體，所以防禦力比普通骷髏要強，但進化到屍巫這個層次后，就慢慢被白銀骷髏超越，到了巫妖皇這個級別，防禦力完全不能和黃金骷髏相提並論。
斯文哥爾點點頭，詳細的把泰戈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要把那個藏在帝國高層內的姦細揪出來！
暗黑沼澤。
正是這樣的特殊地形，使這裏成為埋伏的好地點。
別說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費爾巴尼心中一邊猜測，一邊向手下打出手勢，示意大家準備。
再一天左右的路程，就可以進入森林地帶，很快就可以回到暗黑沼澤了——雖然誰都不喜歡暗黑沼澤的環境，但在這種時刻，那裡卻是最安全的容身之所。
「智力低下，意味著靈魂不完整……」畢瑟格林思考了良久，才緩緩的應道。
圖克也看得眼中紅光閃爍不定，直到斯文哥爾放棄
看出這個平民男子不像說謊，也沒膽量說謊，費爾巴尼用力把他推到身後，低聲說道：「該放你走的時候自然會放你走，現在給我閉嘴！」
長長的吁了口氣，斯文哥爾下意識的擦了一下臉上不存在的冷汗。
「哦，那泰戈乖乖，等阿大回來。」眨著眼睛想了半晌，泰戈終於聽話的點頭說道。
部分屍體四分五裂，骨骼斷口平整光滑，能造成這種傷口的，顯然是重型利器高速砍劈的後果。
目前已知的領域中，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斯科特外，沒有誰的暗黑系知識有他們這些人豐富了。
仔細研究了這些情報，根據失蹤的時間和部隊駐守的地方，費爾巴尼男爵大致推測出一些線索。
但是黃金骷髏不一定有智慧——黑龍是個特例，可巫妖是絕對有智慧的，他們擅長使用魔法。
隊伍繼續前行，大半天後，終於看到泰晤斯隘口了。
看了一眼遠處的泰戈，阿古力托忽然插話道：「這大個子的腦袋，是不是有點問題？」
「為什麼屍體上會有暗黑氣息呢？難道他們真的像傳言那樣是不死生物？」
斯文哥爾施盡渾身解數，又是火燒又是刀割，直把一把腰刀都磨平了，卻只在泰戈身上留下一道白痕。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決定，稍有不慎，不但揪不出這個姦細，甚至會把自己的前途葬送。
因為軍醫與隨軍法師檢驗屍體時的驚人發現，費爾巴尼非常謹慎的做了充足準備，甚至可以說是不惜血本。
此刻聚集了這個世界上暗黑陣營最強大的力量——
一道花白的口子裂開，像張開的潔白蚌肉。
一個肉體很堅韌的巫妖？
經歷了幾天的路程，又消滅了兩批小規模的帝國部隊，黑龍一行終於離開了帝國實際控制範圍。
看到傷口，泰戈本能的叫了一聲，馬上抽回手緊緊捂住。但他又立刻鬆開，抬起傷口奇怪的打量著，嘴裏不解的喃喃道：「不痛？一點也不痛？」
生於軍人世家，十六歲從軍，參加無數次剿匪戰爭，曾率領不足一百人的步兵，剿滅流竄在東南行省、人數高達三百人的盜賊團伙。
體弱的法師隨軍出征，基本都是坐馬車，而費爾巴尼男爵的部隊是一支騎兵隊。沒幾個法師能承受得了騎著馬四處奔波，所以費爾巴尼男爵能分配到的隨軍法師，只不過是兩個初級法師而已。
難道除了身體上的變化，泰戈的智商也有了變化？
一直以來，巫妖都因為他們強大的魔法能力聞名於世，可是從來沒有誕生過肉體很堅韌的巫妖。
根據這個平民的描述，費爾巴尼震驚的發現，對方並不像他所猜測的那樣足有五十多人，而是只有十五人左右。
平民男子顫抖著把眼睛湊近鷹眼，看了一下便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是……是是，是
二來，在某些有心人的掩飾之下，大大降低了黑龍一行人被發現的機率。
扔下自己在一旁玩沙的泰戈，斯文哥爾轉向畢瑟格林，問道：「泰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過事關可能潛伏在帝國高層的對方姦細，他不得不慎重，務求不走漏一絲風聲，把對方全殲。
這兩個法師能察覺屍體上微弱的暗黑氣息，卻看不到屍體內還在旺盛燃燒的靈魂之火……
但現在他們全都看著泰戈，迷糊了。
無論是騎士或者戰馬，身上的鎧甲都要比他所見過的重裝騎士要厚上許多，隊伍後面兩個魔法師平平無奇，但兩個弓箭手竟然是精靈！
一支小部隊的失蹤並不奇怪，但接連數支小部隊都同樣不明不白的失蹤，這就非常奇怪了。
一發現對方擁有這種等級的弓箭手，費爾巴尼覺得頭開始痛了。
最讓斯文哥爾欣慰的是，泰戈的智力成長了。
難道帝國軍部都是傻瓜嗎？
灌木叢里潛伏著一百名手持強弩的弩手，峽谷兩邊，餘下的八百多名騎兵埋伏在隱蔽處，只等他下令，馬上可以封鎖兩端，讓對方插翅難逃。
這個地方，無論對同盟或帝國而言，都沒有戰略價值。
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應付一個智商不到十歲、無理取鬧的成年小孩子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幸虧泰戈變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收場。
費爾巴尼男爵的一生，就是標準的帝國下級貴族成長史，整個帝國有許許多多像他這樣的低等貴族，都是用這種模式成長起來的。
但是時間越長，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當越來越多的情報彙集到同盟軍部，一定有某些有心人，會敏感的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
當然不可能。
而隨軍法師的發現，更讓他震驚。
對於這個同盟境內家喻戶曉的傳奇傭兵團，費爾巴尼自然非常了解，光是憑十五人的力量，攻破堪稱戰爭堡壘的雷神總部，又全殲了一支帝國游騎，就足以讓他們的大名響徹整個傭兵界了。
發現對方竟然是黑龍傭兵團后，費爾巴尼反而鬆了口氣，以他們曾經的戰績，消滅那些巡邏隊，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費爾巴尼男爵就是一位有心人。
「黑龍傭兵團？」
他不但向友軍秘密借調了二十名初中級的法師，還花了非常大的力氣布置陷阱。
「泰戈。」連忙打斷泰戈的叫聲，斯文哥爾說道：「泰戈，你的阿大和黑龍出門去了，現在不在這裏。」
從聖戰一開始，他就思考著如何把自己的男爵頭銜換成更高級的子爵，甚至伯爵的爵位。
帝國佔領時日尚短，恐怕連這個隘口的存在也不一定知道。加上遠離帝國實際的控制區，所以這裏應該很安全。
如果沒有更大的功績，他就會待在男爵這個爵位上，勞
費爾巴尼猜測對方大概有五十左右的人數，並且都是實力高強的武者。
泰戈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常識。
來到這個範圍，提心弔膽的羅得賓士等人漸漸鬆口氣了。
峽谷間的道路狹窄，只容三匹左右的戰馬并行。
這些屍體上都帶著微弱的暗黑氣息，對方可能是暗黑異端！
研究到這裏，費爾巴尼男爵的心就猛然一涼。
由於泰戈靈魂的殘缺，令悼亡靈魂能量全都集中到他的肉體上，所以才會讓泰戈的肉體變得如此堅韌，可能也有活膚生肌術的因素——畢竟這種神奇的法術，可是阿羅約首創，泰戈的狀況以前並沒有出現在不死生物身上過，所以也沒有前例可循。
這下，斯文哥爾絕對肯定泰戈的智商有變化了，舉一反三，以前的泰戈是絕對不會的。
以前的泰戈可不會這樣問，一沒見到黑大，他就會滿世界大吼，不找到人絕不甘休。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天生技能。
對方的行進路線幾乎是筆直撲向里斯特，這種長驅直入的行進路線，根本不可能隱瞞得了帝國的情報機構，除非……
阿古力托和畢瑟目瞪口呆的在旁邊看著，腦海里想不出任何類似的例子。
泰戈身上奇怪的變化，斯文哥爾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他卻敏銳的發覺了泰戈另一個變化。
現在兩邊山坡上堆積了許多巨石和檑木，只等一聲令下，士兵便會啟動陷阱，落石檑木會把鑽進陷阱里的敵人砸成稀巴爛。
沒有鮮血，肌肉纖維清晰可見。
每一位巫妖皇，都擁有超越魔導師的實力。
能把敵人的行蹤掩飾到這種程度，這名姦細在帝國內的地位顯然不低，絕對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男爵可以抗衡的。
這個隘口兩邊有著傾斜五十度以上的陡坡，上面布滿碎石，連攀爬都是比較困難的事情，半山坡上又長滿茂盛的植被。
現在的黑龍只能趴在龍焰身上，支著頭愣愣的盯著前方。
肉體的堅固程度比不上白銀骷髏，但擁有彈性和張力，應付鈍器衝擊的能力要比白銀骷髏好很多。
之前黑龍一行從暗黑沼澤出來，就是通過這個隘口進入帝國佔領區的。
斯文哥爾忙不迭應道：「會，當然會，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可以乖乖的在這裏等黑大回來，不然他回來就會生氣，說你不聽話了。」
心中疑惑不已，費爾巴尼一把揪過身邊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子，舉著鷹眼遞到他眼前，低聲喝斥：「看清楚一點，是不是這些人？」
「皇者駕臨」這種技能，並不像所了解的那樣，一覺醒就可以控制一定範圍內所有的骸骨，而是需要練習的。
聽到他這樣一說，斯文哥爾長長吁了口氣。
越熟悉這種能力，可以控制的骸骨數量就越多，所以現在黑龍有一個目標，就是盡量練習控制更多數量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