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泰坦骷髏
第一章 黑龍回歸
先知的神色凝重起來了。那個時候，正是龍族墓地解封不久后的事情，隨後龍族墓地被一批降臨天使襲擊，而留守哀嚎森林的部分巨龍也全軍覆沒。
雖然身為暗黑法師，他們並不排斥轉生為不死生物，但讓他們掙扎求存容易，讓他們滅絕生命種族，恐怕很多人都不會同意。
先知神色大變，又是驚訝又是妒忌，還帶著些許疑惑，問道：「切羅曼爾不是已經消亡了嗎？」
幸好，黑龍回來了。
黑龍仍然不太能理解娜娜這種強烈的感情表達方式，更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在哭泣，娜娜卻表達出喜悅的情緒。
顯然，先知還沒有放棄「那個計劃」，可惜他是個軍事盲，無法在這方面反駁先知，只能邊聽邊著急。
為什麼會再見面呢？他知道我們是誰？也是那時候，黑龍才肯定，他們這些人的身分早就已經暴露了。
雖然兩個大國之間每隔一百多年都會展開一次大規模的聖戰，但範圍都是集中在科羅拉多大峽谷內，其餘地方很少經歷戰爭的洗禮，戰火直接燒進同盟境內，這是數千年來的第一次。
感覺到屬下私底下的勾心鬥角，黑龍有點不滿，瞪了先知等人一眼。
人類在這個年齡階段正是青春期，是第二次發育的時期。
而且，即使後來他不得已奉獻了靈魂，但在實際上，他心裏對黑龍更多的感覺，卻是不屑。
「我們的身分早就已經暴露了。」黑龍頭也不回，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一百多萬人的命運，將在這一刻被決定，同時還包括他們這些不死生物。到底是撕開偽裝和光明教會鬥爭到底，還是繼續潛藏、秘密積蓄力量呢？
這才是一位真正有責任心的君王，至死也沒有放棄種族的未來。
不過，大家也明白黑龍根本就不懂這些，而要講到他明白也不大可能，況且現在誰也沒那個心力做這些。
先知相信，沒有他，黑龍傭兵團絕對不會取得現在的成績。如果繼續按照他的計劃往下走，不死生物光明正大立足在世界上的日子，將不會遙遠。
塞茵城是南方經濟最發達的城市，但它發達的經濟，卻導致了軍政發展嚴重失衡。
黑龍回來了！
斯科特也不過是亡靈聖者而已，但十五位和斯科特同樣等級的強者卻同時出現。
短短三年的時間，黑龍傭兵團就在他的帶領下，成為同盟最強大的一股勢力。
這裏面除了被他打掉兩階，成為黑武士侯爵的隆克多最弱，其餘的都是亡靈聖者、巫妖王和骷髏王的級別。
「時間囚籠」實際上是一個封印，一個連君王都能禁錮的封印，切羅曼爾卻利用它來延長分身的存在，構思著實巧妙。
因為魔法師盛行的關係，城牆的建造必須經過防魔處理，否則根本承受不了魔法的洗禮，而倉促建成的部分城牆，防魔處理明顯不過關。
當兩人的目光落到身上，斯文哥爾這個小小的大魔法師，頓時連
「嗯。」黑龍點點頭。
可惜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對黑龍的歸來欣喜若狂。
「什麼？」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隨即，黑龍做了一件更讓人驚訝的事情。
「為什麼會這樣呢？」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后，黑龍向眾人問道。
沒有黑龍，他們這個團體就如果沒有了主心骨一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並且還擅自付諸行動，這讓整個團體隨時都有分裂的可能。
輕而易舉地把娜娜抱在懷裡，黑龍生硬的笑了笑。只有在面對娜娜的時候，別人才能在黑龍臉上看到笑容。
在先知的解說中，清楚地透露出一個資訊：塞茵城很難守。
「黑龍，你回來得正好。」
黑龍都失蹤三年了，原本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娜娜，如今已經長成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了。
「黑……」斯文哥爾立刻想反對，但第一個字剛出口，兩道有若實質的目光頓時定格在他身上。
取代疾風傭兵團入主沙里克城，並以此為基地瘋狂擴張；藉里斯特的名義，團結整個同盟南方的所有力量。
如果這些就是光明教會的全部實力，那光明教會已經不足為懼。只要消滅眼前這批帝國遠征軍，短期之內再也沒有世俗力量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存在。
他身體僵在那裡，有點不知所措的環視眾人一眼。
既然切羅曼爾連靈魂都不存在了，還如何能進行傳承？
因為同樣的，她也不可能藉助拉西蘿茜的身體與黑龍爭鬥，畢竟拉西蘿茜的靈魂本來就是屬於黑龍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娜娜。她漠然的雙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神采，嬌小的身軀微微一顫，然而，這些變化很快就停止了下來。
反正他蘇醒之後就發現，阿昔洛韋等人全都變得和隆克多一樣，狂熱的崇拜起切羅曼爾來。
娜娜雙手緊緊地環著黑龍的脖子，連續叫了兩聲，第一聲充滿了驚喜，第二聲卻變得有點哽咽：「娜娜很想你。」
「那是『時間囚籠』，切羅曼爾君王開闢出的，一個時間完全靜止的空間……」
兩敗俱傷、曝露身分、同盟淪陷，到時候，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他們這些不死生物的立足之地。
黑龍不懂得怎麼去安慰人，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這隻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但感應到娜娜逐漸平復的情緒，黑龍明白自己做對了。
一個與光明眾神鬥爭數千年的神祇，最終竟然落魄到這種程度。這讓同樣身為神祇的克麗絲，真是心有戚戚焉。
先知和斯科特兩個人，都是這世界最最頂級的強者。不說先知天生的龍威，就算斯科特這個亡靈聖者的威勢，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了。
不過，這不妨礙黑龍感受到娜娜對他的思念。
所以在黑龍失蹤之後，先知原本還暗自慶幸上面沒有人壓著，這個世界就有了更多讓他發揮的空間。
黑龍點點頭。
帝國大軍兵臨，戰
黑龍自然不知道，他在接受傳承的那一段時間里，阿昔洛韋這些人做了些什麼。
這一切，都是為了留下一個火種，一個復興不死帝國的希望。
這樣很普通的一句詢問，連語氣都很平淡，但他們彼此間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卻因為這一句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殞落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傳承兼代言者，但這個傳承者卻因為黑龍的到來，毫不猶豫地把他逐出體內。
「你們想打架嗎？」
一個殞落的自然之神，一個統領數十條不死巨龍軍團的亡靈聖龍，在帝國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刻打起來，坐收漁人之利的，必然是帝國。
斯文哥爾方才感覺到全身一松，壓力頓消。
黑龍愣住了。
商業活動搶佔了軍備建設的地盤，藏兵洞、戰備倉庫的數量嚴重不足，在和平時期，甚至連瓮城和藏兵洞都被改成市場和商業倉庫。
「塞茵城如果陷落，整個同盟南方就無險可守了，塞茵城做為南方的交通樞紐，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這裏一陷落，整個南方就會被分隔，到時帝國軍要各個擊破，輕而易舉。」
「在我的領域里，召喚術是用不出來的」、「你已經引起這個世界太多的注意了，這對你的成長很不利，先離開這裏避下風頭，等你擁有獨立抵抗光明教會的實力后，再回來吧」，這是菲力普在放逐黑龍時，所說的兩句話。
光明教會的光明騎士團，別人已經知根知底了，有黑大、黑二他們的不死騎兵團，光明騎士團還造不成太大的威脅，而天使騎士團因為天使降臨的緣故，已經名存實亡了。
尷尬過後，眾人自然都是憤慨不已。
除了黑大、黑二這些不懂人情世故的傢伙，其餘的人全部一臉噴飯的表情，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斯文哥爾代表的不光是他們這幾個人，還包括大多數的氓族人。他們以人類的身分延續了將近萬年，不可能一下子捨棄掉所有人性。
但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黑龍竟然回來了！
先知這一句話，立即引來阿昔洛韋和列維斯等人的怒視。
他用手指戳了戳娜娜發育良好的胸部，詫異地說道：「你長胸肌了！」
雖然他們的實力沒被先知放在眼裡，但那兩個天使好歹也是降臨天使，而且是剛降臨不久，還有非常大成長空間的那種。
除了神之騎士，光明教會還有別的隱藏實力嗎？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不過封印被解開后，時間囚籠內的時間，會以十倍的速度追趕這部分缺失的時間。
塞茵城附近一馬平川，沒有相對堅固的附城互為犄角、沒有相對強大的水軍扼守塞茵河……諸如此類的毛病非常多，在軍事專家的眼中，塞茵城根本就算不上一個堅城。
黑龍在先知等人的陪同下，巡視城牆上的防守。
傳承了切羅曼爾的知識，黑龍自然
黑龍剛才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蘊含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威嚴，讓人一聽就情不自禁的想匍匐在他的腳下。
望著城下排得整整齊齊的光明騎士團方陣，還有遠處源源不斷開過來的帝國大軍，黑龍默然不語。
先知怎麼說也是從生死之戰就存在至今的七階巨龍，被黑龍一提醒，他馬上醒悟到自己這些人，早就陷入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
語音剛落，里斯特那讓人感到窒息的神威，飛快地從大廳中消退了。
雖然經過一段時間的緊急整改，塞茵城已初步有些軍事重鎮的規模，但遠遠沒有達到大型戰役所需要的標準。
不論是哪種情況，黑龍都明白，自己已經掉進一個巨大的迷霧之中，也許迷霧之中布滿了陷阱。
但這其中最讓人震驚的，卻是黑龍的變化。這種變化無論從氣息還是靈魂聯繫，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出來。
但安撫了一會後，黑龍明顯卻感覺到不對了。
而紅暈也在蔓延，從娜娜的脖子向上，一直把她整個臉蛋都變得通紅。
「那要怎麼辦？」黑龍果然順著先知的話，把問題問出來。
「回來的時候，在位面壁壘處，我們碰到了十二個位面鎮守者，他們每一個的實力都不比畢瑟格林遜色。」
「黑龍，你為什麼失蹤了這麼久？去了哪裡？他們又是誰？」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相同的疑問，斯文哥爾首先問了出來。
神之騎士團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但直到黑龍被菲力普放逐之後，他才發現對方真正的實力。
而現在他們有關於光明教會的資料，很大一部分是里斯特提供的。
沉默之中，無言的尷尬逐漸蔓延全場。
他把懷裡的娜娜拉開一點，疑惑地說道：「你長高了？」
一個擁有領域的強者，一個敵對陣營的高手，竟然會對黑龍說出明顯不懷敵意的話，實在讓人搞不清他的用意。
既然他知道黑龍的身分，那為什麼光明教會卻沒什麼反應呢？
斯文哥爾一臉鬱悶。他很清楚先知的意思，塞茵城很難守，但又不容有失，想要守住塞茵城，那自然就得使出非常手段。
看到這一幕，寄身在拉西蘿茜軀體內的克麗絲忽然覺得，里斯特真可憐。
先知絕對不希望黑龍在這個時候回來，那樣會打亂他的計劃，削弱他的權力。
里斯特那威嚴的語調從娜娜嘴裏傳出，語速略顯急切地說道：「如果你還想知道不死帝國的秘密，就請你記清楚當初的承諾，約束好你的人！」
他帶了整整十五位上位不死生物，回來了！
黑龍把這三年來的經歷，大致說了一遍。
無形的威勢，壓得空氣都好似凝固了。
就連心高氣傲的先知，在這一刻也萌發了這種衝動。雖然他強行忍住了，內心卻為自己有這種衝動而驚恐不已。
「死亡世界，他們是死亡世界的各方領主，是切羅曼爾君王留給我的援手……」
眾人良久無語，都
先知一邊說著，還一邊做著手勢，語氣斬釘截鐵。
黑龍被放逐的時候，與菲力普同行的，還有一個光明魔導師和兩個降臨天使。
那些空間是一片時間靜止的世界，切羅曼爾的分身早在他消亡的三十年前，便進入了那片空間，時間在那裡被停止了，直到霍夫曼打開時間囚籠，時間才重新開始流轉。
先知等人面面相覷，好半晌后，先知才開口：「你說，你被他放逐的時候，他說你在這個世界已經引起太多的注意？」
但很明顯的一點是，菲力普肯定清楚黑龍的身分。
到時候他們可以藉著這段時間，再除掉精靈草原的幾十萬精靈和橫斷山脈的矮人帝國，那不死生物與生命種族平分天下的日子便指日可待。
娜娜又羞又氣。一臉哭笑不得的她，一下子掙開黑龍的懷抱，飛快地撲進愛琳的懷裡，腦袋深深地埋進去，再也不敢見人了。
憂的是敵人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喜的是人類面對黑龍的不死大軍，也不是沒有抵抗的力量。這一刻，斯文哥爾這些由人類轉生的不死生物，內心無比的矛盾。
斯科特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所以切羅曼爾的分身原本應該有三十年的存在時間，最後卻在三年內，就追上了本體消亡的那個時段，從而徹底消失了。
頓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了。
他們接觸過的神之騎士只有雷奧。但光是雷奧一個人，當時就搞得黑龍焦頭爛額，連守衛森嚴的暗黑沼澤也被雷奧闖了進來，差一點就成功刺殺黑龍了。
只要在他們言及切羅曼爾時，必然加諸「偉大的」、「睿智的」、「永恆的」、「萬能的」……等等形容詞。
唯獨黑龍還是一臉莫名其妙，臉上寫滿了「我做錯什麼嗎？」的表情。
從今以後，她和里斯特的命運，恐怕都擺脫不了黑龍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部分人的心頭掠過一些訊息。
先知知道切羅曼爾的消亡，是徹徹底底的消亡，連靈魂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那種消亡，否則不死遠征軍也不會徹底崩潰。
先知當先站起，說道：「帝國大軍兵臨城下，前鋒軍由光明騎士團擔任，現在已經列陣完畢，隨時有可能攻城。我們上城牆，邊看邊聊吧！」
「我已經在城內布下了魔法陣，只要運轉起來，幾個小時內，城裡所有的生命種族都會被轉化成活屍，一百多萬的活屍，輕而易舉就能把來犯的敵人全部淹沒。」先知信心十足地說道。
娜娜把腦袋埋在黑龍的頸側，默默地抽泣起來。
同盟境內的軍事情報，他們可以依靠同盟的人類和擅長匿影藏形的亡靈來獲取，但其他方面的情況，比如光明教會的情報，就不是他們能夠搞到的。
黑龍發現，相比以前，現在的娜娜高了一大截。以前圓潤可愛的臉，如今也變得尖削許多，開始顯露一絲青澀的、女人特有的風情。
「黑龍哥哥、黑龍哥
「君王的傳承？你繼承了切羅曼爾的傳承？」
娜娜凌空虛踏著，一下子飛撲向黑龍，用她本來清脆悅耳的嗓音高聲叫道：「黑龍哥哥！」
聞言，先知和斯科特的神色大變。
「我們缺乏情報。」先知忽然嘆了口氣，說道。
假如光明教會沒有更強大的隱藏力量，他們肯定會在黑龍的身分上大做文章，讓他們這些人成為全世界的公敵，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裝作不知。
斯文哥爾以前覺得黑龍很不可理喻、太過冷血、毫無人性，可現在和先知一比，他才發覺，黑龍簡直善良得跟天使一樣。
「難道是神之騎士團？」斯科特衝口而出。
就算身在龍族墓地被封印的時候，先知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徹底臣服於黑龍。如果不是破封之後他大意被黑龍制住，他絕對不會奉獻出自己的靈魂誓約。
所以，這會先知直呼切羅曼爾的姓名，對他們而言實屬大不敬，自然會引起他們的怒視。
一時間，許多人都感覺到寬敞的大廳似乎變得狹小了許多。
十四、五歲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竟然給人當眾戳胸！
是菲力普隱瞞事實，還是光明教會另有目的？
可想而知，如果他想借用娜娜的軀體來和黑龍爭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猶豫了一下，黑龍的大手試探地落到娜娜背上，非常輕柔地拍撫著。
當初，剛碰到逃亡的氓族人時，黑龍等人就和菲力普交過一次手，但因為之後，一直沒有黑龍所擔心的身分暴露問題出現，所以大家都認為，也許是菲力普的實力不夠，看不穿他們的身分。
如果黑龍沒有回來，斯文哥爾真的不敢想像，劍拔弩張的先知和里維里斯特，最終會採取什麼行動。
「至少有一個人肯定知道我們的身分——那個菲力普。」黑龍彷彿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這個空有強大靈魂、卻什麼也不懂的悼亡骷髏，只不過是一個草包而已！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阿古力托打了個哈哈：「今天天氣真好。」
顯然，他們和襲擊哀嚎森林的那些人是同一批，那就說明了，光明教會至少還隱藏著一批上百人的降臨天使——這也是先知一直沒有動用不死巨龍軍團的主要原因。
黑龍說著，心裏想起了光之神騎最後說的那句「我們會再見面的」。
斯文哥爾和愛琳、星月等人對視了一眼，心情說不清是喜是憂。
塞茵城自建城以來，第一次經歷戰火。它的城牆如今高達十六米，比過去的同盟首都里斯特的城牆更高，但高出來的這部分是里斯特淪陷后倉促建成的，無論材料還是施工品質都達不到標準。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光明教會的實力僅止於此的基礎上。
想到這裏，克麗絲不由無奈的嘆息一聲，悄悄地退了開去，回到那無盡虛無的深處。
這個與光明教會鬥爭了數千年的神祇，可以說是最了解對方的資料來源了，可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里斯特了解的也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