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光與暗
第七章 疑問叢生
就連得天獨厚、一誕生就擁有智慧的亡靈一族，也有很多智力低下的例子。
先知不在意這種虐殺行為，他奇怪的是為什麼要砍得七零八碎？
每一具軀體都是寶貴的資源，就算沒辦法復活，覺醒了王者駕臨的黑大和黑二，也可以用技能屬性讓這些屍體成為己方的一分力量，為什麼要這麼浪費呢？
就在這種互不統屬的情況下，黑龍傭兵團跟著不死洪流，緩慢地推進著，保持著一天六十公里的標準路程。到了第三天，他們終於推進到了帝國西面的最大城市安菲爾斯。
不過，先知並沒有激動到失去方寸，待尖嘯平緩了一點，他問道：「你們是誰？」
「怎麼辦？」阿古力托無奈地向先知和斯科特望去。
安德魯是位紅衣大主教，長期的神職工作，讓他對信仰元力的變化有著敏銳的感應，而那種怪異的變化，似乎帶著一種無比虔誠的信念。
這種變化只有他才感應得到，他詢問過光，光卻對此一無所覺。
尖嘯聲如潮水般擴散，幾個呼吸間便蔓延到整個不死洪流。
這個問題大家都想問，可是誰也沒有作聲。
對方這些奇怪的舉動，讓大夥都疑惑不已。
確實，這實在是太荒謬了，恐怕只要他們不掉頭過去攻擊黑龍傭兵團，傭兵團的成員就不會懷疑他們的真實身分。
因為這些問題，他已經和那兩個所謂的亡靈聖騎和不死祭司交流了好幾次，但每次只能收到「殺殺殺」之類的回應。
有代步工具的早已逃得不見蹤影，靠著兩條腿的普通民眾、老弱婦孺等等，也緩慢地遠離這些區域。
安德魯頓時心裏一陣發涼，敢情教皇陛下這隻黑手，比他想象的還要大，竟然連這種秘密都可以知曉。
他們與那兩個低智力的不死生物沒辦法溝通，更聯繫不上黑龍，只能暫時這樣跟著。另一方面，先知也很想看看，這些不死生物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更讓先知一眾不解的是，碰上那些逃不掉的民眾，這些不死生物並不會第一時間殺死對方，而是隨意地一刀劈下對方一隻手或一隻腳。
回想生死之戰時，同樣鋪天蓋地的不死軍團，在切羅曼爾的帶領下，如潮水般淹沒了大量的土地，它們
不死洪流的推進非常緩慢，一天只移動了不到六十公里。要知道，他們可是不死生物，不會累不需要休息進食，一整天都這樣前進，居然只走了不到六十公里，簡直就是蝸牛的速度！
先知等人也為之色變，如此強烈的意念，他們已經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先知和斯科特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靈魂中感應到一種無奈，他們現在也想問這個問題。
「黑龍從哪裡找來這些不死生物的？」同樣的問題，再次從先知的口中跳出來，但語氣已經不是詢問式的，而是喃喃自言自語。剛才的詢問已經讓他意識到，連他都不知道的問題，這裏再也沒有別的人會知道。
聽到這片不死洪流果然是黑龍製造出來的之後，先知和阿昔洛韋等好戰分子全都興奮了起來。
在後路被切斷的情況下，不用打，光圍就能把聖羅蘭城圍死。更何況聖羅蘭城的主要防禦面，是面向科羅拉多大峽谷方向的，帝國方面哪還有能力擋住來自身後上千萬的不死洪流。
「亡靈聖騎暗拉瑪！」
而且就算碰上那些明顯能夠追得上的人，這些不死生物也沒有追趕的慾望，依舊不緊不慢地移動著。
光冷冷地應了一句，然後用一種十分無所謂的語氣說道：「懷疑我們什麼？懷疑一群不斷殺人的不死生物，是光明教會派出來的姦細？」
他可不認為靠那屈指可數的幾頭不死巨龍和轉生為亡靈聖騎的光，就能擋得住黑龍傭兵團的這些強者。
普通的人類聽不到這種靈魂的尖嘯，卻能感受到那種讓天地都為之色變的威勢。本來就哭天搶地的逃亡人群，越發地混亂了。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當初站在生命種族陣營的先知，每到這個時候，身心都會顫慄不已。
現在的先知再一次聽到這種無窮無盡的呼嘯，身心同樣顫抖著，但同時也興奮著，因為這種呼嘯，是由他們的陣營發出的！
從這句話里，安德魯能聽出光心中的怨憤。所謂的我主黑龍，自然是教皇陛下的命令，就連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內心同樣對這道命令有所抵觸，卻不得不聽命行事。
他
習慣行動如風的黑二早就在那裡吼了，如果不是和那些傢伙不熟，黑二一定會跑上去狠狠踢它們屁股。
靈魂的尖嘯排山倒海，強烈到風雲都為之色變，原來還算晴朗的天空，轉眼便陰沉下來。
他現在只能祈禱對方不會生疑，一直把他們當成盟友。
不過不死洪流前進的速度更加緩慢，它們緩慢地邁動步伐，用彷彿散步般的速度前進著，大半天的時間才移動了不到二十里的距離。
在不死帝國的歷史中，智力最高的骷髏恐怕就是黑龍、黑大，還有黑二幾個了，即使是阿魯霍夫克斯這樣的黃金泰坦骷髏，智力也比不上黑大和黑二。
「不死祭司安德魯西斯！」
屍巫和骷髏，都是沒有獨立意識和智慧的低級不死生物。也就是說，這些骷髏與屍巫的海洋中，一個上位不死生物都沒有。不過即使是這樣，那龐大的數量也足夠讓人心驚膽顫的了。
「光，再這樣下去，我怕他們會對我們起疑心。」當先知第五次向他們詢問，卻被他用同樣的方法唬弄過去后，安德魯不由擔心地向光悄悄說道。
在這樣龜速行進之下，不死騎兵團也只能用四隻腳鬱悶地跟著。
所以，他第一個發現了洪流中兩個獨特的存在。
被不死生物這樣一刀刀剖剮后才死去的人，每一個臉上都帶著無比絕望的神情，在他們徹底斷氣的那一刻，勉強還能感覺到一股怪異的變化。
聖羅蘭城的民眾與軍隊，用最狼狽的姿態和最快的速度，爭先恐後地逃離不死洪流所經過的範圍。
意念在虛無中接觸，這兩個不死生物似乎對先知等人的存在早有了解，意念之中並沒有疑惑的情緒，而是不約而同地尖嘯起來：「奉我主黑龍之命，殺！殺！殺……」
而這些村鎮因為事發突然，足有數千人來不及逃跑。
上千萬個不死靈魂整齊地呼嘯著，頓時讓先知這方所有不死生物都感受到那充斥整個天地、無窮無盡的殺意。
要知道，那相當於神般存在的君王，與他的子民們溝通的方法，不是他這種層次的
如果這兩個不死生物也是低智力的話，有這種反應就很正常了。
更強烈的靈魂呼嘯，鋪天蓋地地響起。
龐大的不死軍團攻城略地是無堅不摧的，可是面對那些頂級的存在，絲毫起不了什麼作用。
雖然他並未經歷過生死之戰，但他卻是由生死之戰中消散的大量靈魂碎片孕育出來的，靈魂帶有無數破碎的記憶。論實力，他可能比不上由死亡世界過來、從鬥爭中成長起來的強者，但論知識與見識，他絕對是這裏面最豐富的一個。
怎麼辦？
強大的存在只有同樣強大的人才能感受得出來，但是龐大的數量，卻能讓普通人心膽俱裂，難怪帝國方面要捨棄這座雄偉的關隘。
只有這兩個不死生物，才擁有具變化的靈魂波動，顯然是有自我意識的。
「殺！殺！殺！」
「在那裡！」一直不發一言的斯科特忽然說道。
不過一想到祈禱，安德魯就無比的鬱悶。
弱智在不死生物中很常見，但弱智的靈魂沒辦法交流啊！而現在的他們，迫切地想知道黑龍的行蹤。
由人類轉生而來的他，實在看不慣這些傢伙的虐殺行為。明明一刀能砍死，它們硬是要砍上七、八刀。
讓他驚訝的是，很多生物都已絕種上萬年了，就算能留下軀體，這麼多年下來應該都腐化得不成形才對。
不死洪流緩慢而堅定地推進著，一直漫過聖羅蘭城下，才轉過方向，筆直地往東方移動。
這看起來無堅不摧的不死洪流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卻是這些不死生物是從帝國方向出現，直接把聖羅蘭城撤退的補給線給切斷了。
不過之後，安德魯漸漸發現了些奇怪之處。
「這些東西，真的是黑龍找來的？」第一個提出這個問題的是阿古力托。
這些低級的不死生物對於能夠飛行的強者無法構成威脅，卻是普通生物的惡夢。再堅固的城池，在龐大的數量之下也會變得脆弱不堪。上千萬的數量，足夠把最雄偉的城市直接埋起來。
可是看那些骨架大多都保存得很新鮮，這是否說明了這些不死生物都是來自一個像龍族墓地一樣，環境非常適合保存不死生物軀體的地方？
所以大家都理所當然地認為，
他們又詢問了幾個問題，但得到的響應不外是「我主黑龍」、「君王的意志」、「殺殺殺」之類的重複意念。
大家頓時面面相覷起來，難道這兩個是低智靈魂？
安德魯也曾因此質問過光，卻被他沒好氣的一句話頂了回來：「以我主黑龍的名義……」
「侏儒、半身人、泰坦……看它們的體型，恐怕都是黃金泰坦了。還有羊首塞留斯、半人馬……那些骨龍體型這麼大，恐怕都是黑色巨龍吧？很多生物不是都絕種了嗎？」畢瑟格林認出了許多形體怪異的不死生物。
這種殘忍的虐殺明顯是有意識的行為，光憑本能行動的低級不死生物根本不會這麼費工夫。
一路下來，被殺死的人並不多。跑得動的人，幾乎都順利逃往更遠的地方，只有那些徹底跑不動的老弱婦孺才會喪命。
當他把這個問題問出來時，光頓時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應道：「這是我能肯定的事情嗎？」
這個世界如今只有兩位君王，他們是不死生物最高的存在。有能力弄出這麼多不死生物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了。
感應到這種狂熱的意念，先知頓時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黑龍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
要是換成黑大手下那些普通骷髏，全力前進，一天能跑個五百公里沒問題，兩方的速度幾乎差上了快十倍。
天知道不死祭司是什麼東西，不死帝國數十萬年間誕生的各種各樣職業，恐怕連學識最淵博的學者都搞不清楚。
先知一眾終於無奈地確認，這兩個確實是弱智的靈魂。
光不能肯定，那可以肯定的是另有其人了……
「殺！殺！殺！」
而他不知道這種裝瘋賣傻的行為能瞞得了多久。如果對方發現了真相，他們兩個就慘了。
這種注視比最實質的目光都還要明顯，所以兩個不死生物馬上感覺到了，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
不過，為什麼光會這麼肯定他們聯繫不上黑龍呢？
他現在該向誰祈禱呢？是他們現在名義上的君王黑龍？還是他曾經的信仰，至高無上的光明眾神？
安德魯這時也在提心弔膽著，現在的
「呃……」安德魯頓時語塞。
另外一個是跟在那個人身後，騎在一匹高大骨馬身上，全身纏繞著濃烈死亡氣息的騎士。
上千萬不死生物翻山越嶺，爬了三天才鑽出山脈，然後沿著主脈的方向一路推進，向聖羅蘭城壓了過來。
這就是黑龍的目標？
雖然他們手裡控制著上千萬不死生物，但這些低等級的不死生物根本應付不了來自天空的威脅，而黑龍傭兵團那方，光是會飛的就不計其數了。
一個身披斗蓬，把全身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無血色的手的人。他手裡握著一根不知道從什麼生物骨架上卸下來的骨頭製成的法杖，看不到真面目。
說到底，他們兩個不過都是枚棋子，從轉生為不死生物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沒了選擇的餘地。
「它們的行動怎麼會這麼緩慢？這些低級不死生物沒有自主行動能力，是誰在指揮它們？黑龍呢？達羅亞力緋克呢？」
回應他的，只有那漫天的殺意尖嘯。
「遵循君王的意志，殺！殺！殺……」
這樣肆無忌憚的行動，難道黑龍已經擁有抵抗光明主神的實力了？
指揮這群不死生物的傢伙，到底是為什麼這樣做？
那個方向有著帝國的首都，光明教會的總部，還有帝國最繁華的數個大城市。
他們打的是黑龍的名義，如果對方一聯繫上黑龍，他們就唬弄不下去了。
然後另一個不死生物跟上來，再砍掉另一隻，直到四肢都砍掉再砍到身上，一直砍到對方遍體鱗傷時，才了結掉對方的生命。
懷著滿腹的疑惑，先知帶領著黑龍傭兵團的所有力量，跟隨著不死洪流前進。
黑龍的性格並沒有那麼殘暴，為什麼他會讓這麼殘暴的傢伙帶領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種低智慧的不死生物並不少見，普遍集中在低等級的不死生物上，像金龍這樣的上位黃金骷髏，其本身的智力也不高。
之前帶領著龐大的不死洪流，走出那個廣闊的地下空間后，安德魯才發現他們身處的地方，應該是在橫斷山脈中位於帝國這端的一條支脈。
在斯科特的提示下，所有強者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到那兩個不死生物的身上。
「叫我暗拉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