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光與暗
第十章 露餡危機
人類的帝王死掉一個，再換一個就行了。黑龍一死，所有與他有靈魂聯繫的人都得陪葬。
黑大的目的只是為了救回那些試探敵方虛實的同伴，並沒有死拼的打算。他們衝鋒的同時，黑大已經命令那些同類有序後退。
可是這支打著黑龍名義突然出現的不死軍團，卻打亂了先知的布置。他現在完全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不死軍團沒有動，不過，包括先知在內，所有與黑龍有靈魂聯繫的不死生物們的靈魂里，那根無形的線卻動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沒辦法和這群不死生物溝通。各行其事可是戰場上的大忌，即使先知願意配合它們的行動，那也要這些傢伙行動才行啊！
不過就算能用靈魂延伸，他們也不敢用。
黑龍的跨越幾乎就像從空氣中走出來一樣，悄無聲息，完全不像上次那樣，要用雙手撒裂空間。這種舉重若輕的表現，只能說明黑龍的實力又有了長足的增進。
安德魯以前只不過是個主管行政的紅衣主教，實力不過大魔法師的水平，應付不了很正常。可是身為神之騎士，轉生后保留自身實力，甚至還可能有所精進的光，也同樣被黑龍輕而易舉地一把擒住，並完全失去自主能力，就太不可思議了。
光的心裏簡直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環視眾人一眼，黑龍微微點了點頭。
話音一落，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黑龍的身影又消失了。
他的意念掃了下那兩個指揮不死軍團的傢伙，只見那兩個傢伙木頭一般地杵在原地，一點行動都沒有。
一幕幕的記憶畫面被他分門別類地篩選出來，迅速在裏面尋找有用的訊息。
低級不死生物數量再多，在沒有高等級強者配合的情況下，也只是任人宰割的羊群。但如果有高手配合的話，數量如此龐大的不死軍團，絕對能成為淹沒一切的洪流。
黑龍的靈魂中響起一連串驚呼聲。
光明教會內部竟然有尼魯達的傳承，而傳承這些的年邁老者竟然是光明教會的教皇！還有那個教導神之騎士團的天使，竟然曾經在禁地之墓出現過！
靈魂雖然被禁錮，但安德魯的手還能動，他用手掀開了自己的頭罩。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遠遠來不及全國總動員，但是帝國護衛皇城的令牌軍團
無法與控制這支不死軍團的兩個不死生物溝通，但早已認定他們是黑龍屬下的先知，絕對不願意看到一支強大的力量就這樣消耗掉，他必須跟上來。
黑龍不但吞噬過阿羅約的記憶，更完整地吸收了切羅曼爾的所有記憶和哈力維亞的知識精華，對這種情況早已駕輕就熟。
沒有他們的指揮，那些低級不死生物就如同死物，連原本攻擊活物的本能都沒有。
只是大家都沉浸於黑龍的歸來，所以沒什麼表現，等黑龍再次消失后，先知和斯科特才面面相覷，驚駭不已。
「以我主黑龍的名……」事到如今，他們除了繼續裝傻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在這場眾神與君王僵持的爭鬥中，他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卑微存在。
「你不認識他們？可是他們說奉了你的命令啊！」先知心裏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聯想起與暗拉瑪兩個不死生物的交流，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被人耍了。
躲在深宮內院中的帝國皇室非常明白這一點，探清不死軍團的走向後，帝國皇帝召喚了所有王子、親王、公爵……等帝國高層，共同簽了全國徵召令，號令全國年滿十六歲，有能力拿起武器的民眾，無論性別與種族，一起保衛帝國和光明。
他們兩個現在裝扮成低智慧的不死生物，像靈魂延伸這種高級技巧一用的話，先知等人肯定會察覺，從而發現他們的智力水平。
「你也可以叫我不死聖騎暗拉瑪。」
「你們是誰？」黑龍的詢問清晰地在他們靈魂中響起。
這一刻，他們所有人都很想知道，黑龍失去聯繫的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而達羅亞力緋克又去了哪裡？
他之所以會發兵聖羅蘭城，純粹只是威懾。但他沒想到會在聖羅蘭城下，看到一幅潰退的畫面，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空城，還有上千萬從帝國境內出現，打著黑龍名義的不死軍團。
這個疑問不光是他想知道，切羅曼爾的記憶，哈力維亞的意念，都非常渴望知道這個問題。
這句話語氣很平淡，但安德魯和光都從中聽到一絲漠然。他們兩個的靈魂同時一緊，心中升起一種不妙
不過，再卑微的存在，也有自己的無畏。
「尼魯達在哪裡？」黑龍迫不及待地問道。
在光的記憶里，黑龍找到的一個熟悉的面孔，竟然是那位在禁地之墓出現的天使。
「我不認識他們。」先知還沒問完，就被黑龍打斷了，他臉上也是莫名其妙和好奇的表情。
黑龍從死亡世界歸來，在位面壁壘的時候，他們還見過面。那時的黑龍雖然也很強大。可是絕對沒強到現在這種讓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的地步，這隻不過是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啊！
不過傳送陣需要事先布置，沒辦法像黑龍這樣，感應到的地方都能去。
畢竟，現在的黑龍傭兵團，沒有應付整個帝國的實力。
光和安德魯都是透過不死獻祭轉生的，成為不死生物的時間並不長。雖然在轉生的過程中，有外力加入其中進行引導，保留了他們生前的實力，但是靈魂強度需要漫長的時間和能量的積累，所以他們的靈魂並不強。
四百多萬兵力，雖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民眾，但相對於那些沒有鎧甲防護的低級骷髏而言，一個強壯的人絕對能頂兩、三個骷髏。
並不旺盛的靈魂之火被吸進黑龍的靈魂，隨之而來的，卻是與靈魂強度並不相等的大量訊息。
一個龐大的帝國，可以動員起來的實力簡直超乎想象！
黑龍在這一刻，找回了所有被信仰元力淹沒的靈魂聯繫。
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安德魯，面對一位不死君王時，並沒有太多畏懼的情緒，反而有閑情去要求黑龍放開他。
跨越空間是種高級的技巧，即使是光也沒有見識過，更何況是用得像黑龍這樣舉重若輕。
先知剛剛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歡喜的時候，一個人影如同跨越無形的水簾一般，從空氣中穿了出來。
當先知和黑龍傭兵團的強者們把注意力轉到南方的時候，只能看到同樣鋪天蓋地的人潮。
實力到了他們這種層次，跨越空間即使沒用過，也見識過，斯科特更是懂得遠古傳送陣的布置方法，當初在封印海皇的海底，他就是藉助傳送陣離開的。
「黑龍君王，能否先把我們放下來？」自安德魯醒來后，發現自己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作為棋子的覺悟了。
黑龍湊近他們的
黑龍的記憶力非常好，見過的人他都能記住，頓時認出了安德魯這個在死亡沙漠邊緣，與暗之神騎雷奧一起出現的那個光明教會祭司。
沒想到自己與黑龍的實力相差這麼大，光的心裏升起一絲絕望和沮喪，但伴隨著絕望的並不是恐懼，反而是解脫般的輕鬆。
是的，輕鬆。黑龍失去聯繫的那段日子，所有人的心都懸在半空中。
即使沒有黑大、黑二兩人自作主張的撤退，看到人類援軍到達的先知，此刻也只得下這個命令。
畢竟，這個位面如今只有黑龍和達羅亞力緋克這兩個君王，不屬於黑龍就只能屬於達羅亞力緋克，而他們是一起離開的，黑龍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黑龍的話一出口，先知等人頓時愣住了。
不死騎兵和光明騎士團碰到了一起，同樣慘烈卻少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不死軍團中心，光和安德魯所在的位置。
而靈魂是不死生物的本源，沒有強大的靈魂，很多能力他們無法使用出來，好比靈魂延伸。
在無法溝通的情況下，他就只能跟進，畢竟對方打著的是黑龍的名義。但進入帝國境內后，他可是一直警惕著。
其實從跨進帝國境內開始，他就一直猶豫不定。本來他的計劃是把帝國遠征軍趕出帝國，之後就可以和同盟人類討價還價，爭取最大的利益。
除此之外，還有自發趕來的普通民兵。他們沒有專業的武器，大部分人都是扛著鋤頭甚至菜刀、木棒，但他們的數量卻遠遠超過前面幾支專業部隊，達到驚人的三百萬，並持續增長著。
就在不死騎兵和光明騎士馬上要接觸的時候，先知等黑龍傭兵團的高層卻神色一動，注意力轉向南方。
「你們是誰？」
其實黑龍的目光並沒有攜帶什麼力量，只不是安德魯兩人做賊心虛，他們冒用黑龍的名義，可現在黑龍就站在他們面前。進門行竊給主人當場堵住，不心慌的肯定是積年老賊。
「嘿嘿！」光在靈魂里怪笑了兩聲，回應道：「我說了我們會再見面的。」
了解得越多，黑龍卻發現隱藏在迷霧背後的謎團更多了。
剛才先知只是想問黑龍
不知死亡為何物的不死騎兵團沒有拚命的打算，這些預備役騎士就更不會，撞出幾朵血浪后，不死騎兵緩慢地撤了開去。
先知原本不打算進入帝國境內，就是顧忌到這方面。他們這些頂級強者雖然不用顧忌這些普通人，但不死騎兵卻遠遠不到能無視他們的程度。蟻多咬死象，何況是一個人口數以億計的龐大帝國。
黑龍面無表情地望了望光和安德魯所在的位置，半晌之後，突然說了一句：「殺掉他們。」語氣不容置疑。
這位天使被光和所有神之騎士稱之為老師，在光還沒繼承光之騎士這個稱號之前，原來的光之騎士同樣是這名天使的弟子。
跨越空間需要巨大的能量，能做到像黑龍這樣悄無聲息，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所有人都知道，在應付不死生物上面，光明教會才是最專業的。
直到這刻，先知終於下定決心，如果不死軍團再沒有行動，他立刻帶人撤退。
他轉頭環視，只看到四周一圈欣喜的面容。
熟悉的語氣讓黑龍為之一愣，有點不確定地問道：「光之神騎？」
黑龍看著安德魯，面無表情地說道：「不必了。」
等黑龍出現在他們的身邊時，兩個傢伙不約而同地嚇了一跳。
光奮力地想掙扎，可是能動的只有他的軀體，靈魂卻彷彿被什麼東西縛住了一般，一點力量也運用不起來。
按照里維里斯特的意思，切里莫化身為平衡之神，但與切里莫同時失蹤的，還有尼魯達和安克瓦斯兩位君王。他們究竟是慘遭切里莫的毒手，早已消亡？還是一起背叛了不死帝國，成為殺害切羅曼爾的兇手？而現在安德魯自稱是尼魯達的座下，那是否意味著尼魯達尚在人世？
如此一來，六大君王中還沒有出現的，就只有安克瓦斯一個了。
護衛十三大教區的光明護衛軍也在首都集結，光明聖山以西的護衛軍已經退往光明聖山，在這裏集結的都是東南幾個方向的護衛軍，總數高達二十萬。
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聽到聖靈君王的名號，而且是由一個曾經是光明教會屬下的祭司和一個神騎口中聽到，這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收到徵集令，從四面八方趕來
不管是他，還是光，還有現在身處達米拉達平原上那上千萬的不死生物，以及那數以百萬計的人類，都是棋子。
而在安德魯的記憶中，黑龍看到了那根頂著黑白人臉的雕像、年邁的老教皇，看到了龐大的地下空間、那數之不盡呼嘯的靈魂，還有在接受控制權時，那個黑白人臉攜帶的訊息中那個響亮的名字——基爾霍夫·尼魯達。
光的話剛說完，旁邊的安德魯便連忙接上：「基爾霍夫·尼魯達座下不死祭司安德魯西斯，見過黑龍君王，尊敬的黑龍君王，我們曾經見過面。」
「黑龍，他們……」雖然鬆了口氣，但先知還挂念著眼下的情況，當下迫不及待地向黑龍問道。
但靈魂的呼嘯還沒喊完，黑龍的大手就閃電般捏住了他們的脖子，一種類似禁錮般的力量籠罩住他們的靈魂，以致下面的話徹底斷了。
無論他們說得再詳細，也不如他們記憶詳盡。關於尼魯達的消息太重大，與其慢慢聽他們述說，還不如抽掉他們的靈魂，再慢慢去翻找其中的記憶。
即使是斯科特和氓族那些與他沒有深層靈魂聯繫的，也大大地鬆了口氣。他們現在已經成了依附在黑龍這個君王麾下的一員，休戚與共，存亡相依。
只要光明教會方面有頂級強者抗住黑龍傭兵團的強者，這上千萬的低級不死生物和四百多萬人類拼起消耗來，誰勝誰負還真是很難預料。
看到這種情況，一直在猶豫的先知終於下定了決心。
聖光大教堂不但是這樣一個專業機構的總部，更是全帝國信徒的信仰所在。如果這裏被摧毀了，那摧毀的不但是最強大的屏障，更是所有帝國人的信念。
黑龍！
有用的訊息只有這麼多，黑龍瀏覽完，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聖靈君王！尼魯達！」黑龍連續的兩個驚嘆，顯示他內心強烈的震撼。
也就是說，這個天使是神之騎士團的傳承。
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黑龍的歸來。
先知、斯科特、斯文哥爾、阿古力托……即使是沒有面孔的畢瑟格林，黑龍也能從他的靈魂中感受到欣喜與輕鬆。
跨空而出，黑龍的目光落到光和安德魯身上，木然的目光彷彿帶著無窮的威壓，讓光和安德魯的靈魂幾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