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第一卷 紅蓮寺

第006章 玉真公主

第一卷 紅蓮寺

第006章 玉真公主

不多時來到北門,這金陵依靠白衣江而建,全部採用了黑色的玄武岩,造價驚人。玄武岩的產量不小,可是極硬,這建造金陵的石料想要打磨出來,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四月初一,煜國公的老宅之外,一個龐大的車隊集結起來,向京師進發。
白起想到這裏,看了一眼不遠的大車,乳母沒有任何動靜,想必無事。他縱馬來到公主車前,在十二尺處下馬,躬身行禮道:「白起見過玉真公主。」
白起回頭,心中暗道,好一個風流人物。
和大晉朝其他的城市不同,金陵的城門不設稅卡,卻有鐵甲的士兵守門,每個時辰就要輪換一圈。
這麼大的車隊進城,要檢查路引。白望下馬,親自帶著文牒,和士兵交涉。
北門高大,城門有拱形的頂,採用的石質更是帶一絲的金色,像是撒了金沙一樣,閃爍晶瑩。
「是小公爺。」白望雖然敬畏公主,卻不肯示弱。
金陵奢華,從這城門就可見一斑。曾經有人試驗過,用軍隊中的制式鋼刀砍在這城門的石材上,鋼刀崩了口子,這石牆上卻只有淺淺的痕迹。
車隊之中,白袍銀甲的首領是白起的遠房叔叔,名喚白望,也是白府家將之首,是和煜國公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他做事謹慎,雖然大晉王朝太平,白望依然攜帶了一百親兵,數十名健仆。
白起一愣,隨即笑道:「不用擔心,反正我已經名聲在外,不和這些人廝混一下,反而莫名其妙了。」
白起還以為自己會受到鍊氣士的截殺,十分擔心,不過這一路太平著走下來,他又有些失望。眼看人煙越來越稠密,城市越來越繁華,前方就是橫亘的白衣江了,白起忍不住想要下去騎馬,好仔細看看金陵勝景。
白起想了一下,自己怕些什麼,這裡是京師重地,就算龍虎山的人,也未必敢輕易動自己。父親可是先天一品的武者,按照乳母的說法,沒有修成金丹的人,根本不是敵手。
這銅車巨大,走入車廂,發現車廂內不止是公主,還有四個宮女,一個相貌陰沉的老者。
這銅鼓是皇家儀仗,不知道是哪位皇子公主出行。以煜國公的身份,除了太子,也不必如此,只是現在煜國公在風口浪尖上,白望不想給主公惹禍。
他趕緊低頭,卻聽玉真公主笑道:「煜國公的公子,膽子果然不小。」
「公子,王司徒和國公爺親近,不過司徒也是掌兵帶將,不好往來……」
百餘人的護衛,在金陵城,也算不上顯眼。
白望拉白起上馬,過了城門,這才道:「公子,自從國公爺進京,這京中勛貴子弟,也都聽到傳言,說您……」白望瞄了瞄白起身後的小雨。他和煜國公的關係親近,和白起也不見外,但是身為長輩,卻說不出那些話來。
白起依言坐下,上了車,車內的裝飾反而簡樸,不似皇家規格。白起也不畏懼什麼,抬頭去看玉真公主的樣子,四目相對,白起感覺眼中刺痛,彷彿被火燒了一下。
卻見這青年白色的錦袍上,用黑絲線綉了墨竹,錦袍隨風飄動,就彷彿是竹林搖曳一般。青年頭上銀冠鑲嵌翡翠,馬側掛著長刀,賓士之間,就像是狂風般猛烈,在城門前猛然勒住戰馬,那戰馬一聲長嘶,就定了下來。
乳母也不攔他,白起到底是少年心性,暫時忘卻了心中的憂慮。他換上一匹純黑色的戰馬,小雨騎著一匹栗色小馬,跟是白起身後,來到白望身邊。
白望微笑,如果公子知道這個,就好辦了。這國公爺的獨子,太出色了,也會招人嫉恨。這城門附近是不許聚集閑人的,兩個人交談,也不擔心被人聽去。
小雨攏起手,用斗篷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那些侍女見小雨情緒不好,一個都不敢說話。
白望聽對方語氣,就是公主了。他不敢怠慢,當今聖上生了十多個兒子,公主卻只有兩位,十分寵愛。
因為有煜國公府上的圖章,守門的士兵也沒為難,揮手放行。突然之間後面有馬蹄聲,一隊騎士迅速接近,為首的是一青年公子,身穿白色錦袍,到了城門前才猛然勒馬,大笑道:「前面的,可是白將軍?」
「煜國公府,白望。」白望忍不住釋放出一絲的殺氣,那兩個羽林被殺氣一激,戰馬嘶鳴一聲,向後倒退。白望微笑,那兩個羽林大怒。
白望一笑,收起馬鞭,對白起道:「公子,這是王司徒府上的三公子,王三,這是我家少爺,白起。」
這龍虎山是大派之中唯一和皇室有瓜葛的,在城外還設有道觀,勢力影響極大。
車隊行走了一里左右,前方出現了一對車仗。前方有銅鼓擊打開路,白望聽得鼓聲,趕緊讓車隊向右側靠攏。
白望森然喝道:「你們兩個敢污衊國公爺?不怕死嗎?」
「臣白起……」
這白望在邊疆也是凶名赫赫,府中上下,除了乳母,都有些畏懼他。有這樣的人坐鎮,車隊鴉雀無聲,只有馬蹄和車輪的雜音枯燥的周而復始。
白起卻是愕然,對白望道:「他從哪裡聽來我的大名?」
白望身上寒氣森然,身邊親兵拱衛,就在白起的大車不遠處。沿途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閃避。
但是白望和白起也沒下馬,大晉朝以武功立國,這武人的地位不低。
「李玉真。」車中的公主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冰冷下來。
白起點頭應允,那王方拱拱手,看身後的親隨到來,上馬去了。
車內沉寂了片刻,然後是一聲輕笑,那玉真公主道:「白起,上車來吧。」
白起卻是眼中一跳,李玉真這個名頭,他是聽過的。不過卻是從乳母那裡知道,這公主喜愛修道,從小拜了龍虎山的修士為師,卻是個正經的鍊氣士。
這樣的城牆,就是石炮轟擊上去,也砸不出幾個坑來。
那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起,用餘光掃了一眼白起身後的小雨,道:「某家王方,早聽說你的大名。嘿嘿,有空到我府上一敘。」
卻也是個先天強者!
「白將軍,下人不懂事,你也不必追究了。你身邊的人是誰?」
白望皺眉,看了看車駕旁那全副武裝的士兵,有些失禮地道:「請問,是哪位公主?」
這青年面如白玉,身材高挑,卻不顯得瘦弱。偏偏健壯的身子,也壓制不住他眉宇間的文採風流。那是一雙眼睛之中,流露出的氣質。
「哦?讓他過來見我。」那公主也沒什麼文鄒鄒的稱謂,以我自稱。
白起和白望並肩前行,也不停下吃晌午飯,隊伍加快速度,直奔大晉王朝的京城金陵。大晉朝的規矩,無論你是多大的勛貴,在京師之中,親兵的數量不得超過五百。煜國公白堅已經在京師,身邊常年有兩百多親兵,這一次帶來的親兵和家丁數目才一百多人,就是怕違了制。
一行人慢慢入城,白望重整隊伍,直奔煜國公府。
白望不喜,冷眼看去,這兩個宮廷羽林十分陌生。
小雨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麼懲罰,有些提不起精神,她跟著白起,在隊伍中央的大車內,不太愛說話。春寒未盡,大車的車窗封閉,裏面襯著厚厚的絨墊。小雨就斜靠在軟墊上,透過車窗的帘子,看著車外的景色出神。
白起跳下自己的戰馬,見車側門打開,撩起車簾,也看不清裏面的景況。他隨手摘下佩劍,丟給旁邊的羽林,昂然踏上車廂的踏板。
這王方毫無做作之態,瀟洒飄逸,身手也是矯健。
白起大笑,原來那王方說的是這個,自己是酒色之徒嗎?如果是,倒還好了。
金陵正中央的中軸線上,是朱雀大街。煜國公府就在朱雀大街上,只不過要繞過皇宮,在城南。
車內還有四個侍女,白起身邊的侍女,也都修鍊武藝,總有後天五六品的水準,比大晉王朝的精兵也差不了太多。煜國公不可能真的讓白起沉迷酒色,這些侍女,也相當於保護兒子的親兵了。
「你們兩個退下。」那居中的銅車上,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那兩個羽林滿臉羞愧,向後退去。
「嗯,坐下吧,跟我去見一個人,白將軍,你自去回府吧。」玉真公主說著,讓人放下車簾,銅車緩緩啟動,弄得白起莫名其妙起來。
白望在馬上側身點頭,這裏已經離京師不足二十里,沒什麼好擔心的,下午時分就能到達。
本來這一避讓,白望當沒事了。看著前方車馬過去一半的時候,卻突然有兩個武士轉過身來,縱馬來到白望這邊,開口道:「你是哪家的家將?」
「賊子,竟然衝撞公主車駕!」
白起一愣,卻見兩側的羽林讓開,顯然對這種話習以為常了。如果不是這玉真公主名聲清白,白起還以為自己被人當成了小白臉了。就算是公主看上小白臉,也沒有當街喚上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