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第一卷 紅蓮寺

第019章 雨巷

第一卷 紅蓮寺

第019章 雨巷

「呵呵,小傢伙有些見識。」從前方的陰影之中,一個身材矮小的道士走出來,他的身體周圍,像是有一層透明的罩子,雨水打在上面,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空白空間。
這截斷槍長七尺,和白起的身高接近,握在手中,十分輕便,還有一絲溫暖的感覺。
白起轉身,頂著細密的雨,沿著黑暗的小巷走向長街。
「三哥,出不去了。」白起聲音低沉,像是怕被人聽去。
聽聲音,是一個柔美的女聲。
「咳……」王方咳嗽一聲,換了副不快的表情,打開門,道:「這今天的茶,用的什麼水!」
「三哥,我們走吧。」白起站起來,將腰帶扣了回去。
道士驚慌之中,將手中小旗拋擲出去,小旗在空中陡然擴張,變成三丈長短,發出獵獵之聲。黑色的大旗上,繪製著一個非人非獸的圖案。白起眼神堅定,將手中的斷槍瞄準了道士,拋擲出去。
重新抽出長劍,其餘三人自然而然的以白起為首,跟在白起身後,白起卻轉身,進入雅室內,用斷槍挑開竹簾,縱身跳了下去。
「這屍體……」王方指著甄珍的屍體,有些猶豫地看著白起。殺了一個鍊氣士,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被玄陰宗知道是自己做的就糟糕了。
白起沒有立刻回答,他怕是自己的錯覺。向小巷的出口奔跑的時候,三個呼吸的時間,他應該是可以奔出數丈遠的,可是在他眼中,小巷的出口,人流往來的長街,絲毫沒有被拉近距離。
這一聲,糅雜了破軍罡氣,那女子比白起強了不少,只是鍊氣士中,大部分不擅長近身搏鬥,而白起從小練就的武技底子,紮實無比。
天空陰雲密閉,讓小巷顯得無比黑暗。濃重的濕氣,讓白起感覺奔跑的時候阻力都大了許多,腳下濕滑,他不得不放慢速度,以免失去平衡。
「三哥,你與我回府,等我父親回來,說這個事情。」白起低聲道,這時候門外才有人接近,似乎想要進來。
那面小旗還沒展開,女子的頭顱已經被白起刺得爆開。
他們眼望走廊之外,看到樓下的空地一個人都沒有,樓中靜悄悄的。所有的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乾淨了。或者說,原來就沒有客人,只是一場偽裝。
「我帶走。」白起說著,俯身,將甄珍的屍體收入納戒之中。王方等人一驚,隨即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和白起不同,在京師的時間久了,接觸過鍊氣士,聽說過納戒這種東西。
白起心中的怒意無法抑制,妖異空間之中,那半截斷槍上的鱗片一張,斷槍隨即出現在白起的手中,白起一槍刺了下去。
「走了,能活著回去再說。」白起指了指地面的大旗,被斷槍穿透的大旗不能縮小回原來的樣子,卻可以當武器使用。這東西總比王方手中的長劍要強。那長劍和鍊氣士的武器磕碰一下,就是一個巨大的缺口。
但是這潛伏的危險,卻被引爆出來,讓王方無比警惕。
「你管是什麼,好好的死去吧!」白起伸手將道士的屍體裝入納戒之中,身後的王方等人目瞪口呆,白起這麼強悍?竟然能殺了強大的鍊氣士!
門外的腳步聲停下,有人輕輕的敲了敲門。
白起穿的是馬靴,前方是尖的,內襯紫銅。那女子嗚咽一聲,手中多了一面小小的旗子。白起毛骨悚然,他想起了紅蓮寺和尚的念珠。
這五層高樓,有近二十丈。這樣跳下去,白起幾個人的身手,怕是要骨斷筋折。王方等人卻毅然跟著白起跳下。自己這些人什麼身手,敵人也是知道的,這條路,哪怕摔斷了腿也會更加安全。
王方等人依樣葫蘆,長劍在牆壁上劃過,降低墜落的速度。
三個呼吸之後,白起停住腳步。王方等人也停了下來,在白起身後,背對背站立,手中的長劍握得緊緊的。
「你劫持大臣之子,不怕死罪嗎?」
白起才懶得跟他辯論,感覺自己氣息調整完畢,氣勢已經積累的足夠了,白起猛然踏上一步,口中暴喝:「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大旗落地,濺起更多的水來,白起穿過雨幕,抬手將斷槍從這道士的胸膛之中拔出。
「你是誰?」白起問了一句,他根本不想知道對方是誰,只想能安全逃離。要是能逃出去,自己必然讓父親清理城中的鍊氣士。這等人太危險了,尤其是對自己這樣剛剛進入先天的武者來說,鍊氣士只要能殘餘一點能力,就讓自己感覺高不可攀。
他要的就是這片刻的停頓,女子的法術被硬生生打斷,白起的腰帶抽在了那女子了額頭。王方這個時候才刺出一劍,命中了凌空飛來的短刀。
尤其是王方,這個時候已經猜出了白起以前所為全是偽裝,這樣的能力,絕對不是一個貪花好色,沉迷享受的人能擁有的。
白起都不知道這斷槍怎麼就出來了,他喝了一聲:「走!」隨即,用自己的腰帶將那女子的屍體一卷,連同那小旗,收入到了納戒之中。
凡人擁有再大的力量,如果不能窺破這道術的奧秘,就不能擺脫道術的控制。長街近在咫尺,遠若天涯。
那矮小的道士一驚,白起這一步,終於是跨了出來,沒有被道術影響。白起的身形,也陡然高大起來,這一步,跨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道士感覺迎面走來的不是白起,而是數萬鐵騎,兵鋒直指前方。
「那邊是路!」王方追了上來,指著左手邊。
短刀將兩把長劍震斷,蘇沐和郭艾兩人後退半步,白起沖了上去,他從王方頭頂越過,腰帶再度握在掌中,當做長鞭向下抽去。
白起腳下不停,向左轉去,左邊是一堵牆,他的斷槍刺在牆上,轟然一聲,他連人帶槍已經沖了過去。白起不免奇怪,自己的破軍罡氣,傳遞不到腰帶中去,卻可以通過斷槍爆發出來。
那女子用手一點,白起不等她念出短暫的咒語,搶先大喝了一聲:「破!」
門外站著一個二十余歲的女子,穿著藍色長裙,王方開門,那女子的手中,一道烏黑的亮光刺來。王方猝不及防,他的身後,兩把長劍從肋下穿過,左右交叉,咔嘣的一聲,那烏黑的亮光被彈飛,卻是一把黑黝黝的短刀。
噼噼啪啪的,急促的雨點打在地上,塵土濺起,帶著一絲的腥氣。
白起慢慢的調勻呼吸,冷靜下來。這次算不得冒險,王方身邊有這樣的人不是好事。這玄陰宗的鍊氣士,能翻臉下殺手,證明了白起心中所想。這些人不過是想要利用自己,隨時都會變成致命的威脅。
「這是……」
王方點頭,白起說的沒錯,他和皇子對罵,雙方也不過是想讓對方丟醜服輸,或者暴打一頓,卻不會想著傷害對方性命。當然,白起說的也有問題,是他主動挑釁,否則甄珍最多和他談些交易。
白起看到門口的埋伏,慶幸自己直覺準確,看來自己要是不答應那甄珍的要求,對方也會暗中下手,將自己劫持。
斷槍噗的一聲,穿透黑色大旗,正好命中了道士的胸膛。那道士瞪大雙眼,不是面臨死亡的恐懼,而是震驚。
白起回手將斷槍在牆壁上一插,身體懸停,然後腳踢牆壁,拔槍,這個動作只耽誤了他一瞬,卻讓他墜落的慣性消失。
外面是條小巷,弧形的院牆在這裏變成直角,凹了進來。小巷外,就是長街。
那矮小的道士笑道:「重整乾坤,何罪之有?」
甄珍的屍體消失,顯然就是這鍊氣士裝備的能力。難道白起是鍊氣士?
不是在金陵城難以動用這樣的東西么!
白起不知道這是道術——咫尺天涯。
「三哥,這鍊氣士狼子野心,你也看到了,不過是和我口舌之爭,就要暴起殺人。」
「白公子,是想拖延時間嗎?沒有用的,不如放棄抵抗,跟我回去。」那矮小的道士面色白凈,手中持著一面小旗,白起看那小旗,和自己殺掉的女子手中握著的樣式相同,只是自己得到的是紅色的旗子,這道士手中握著的是黑色的旗子。
王方在後面聽白起的話,不禁苦笑,這鍊氣士本來就是逆天行事的人,還怕什麼死罪。
白起收回已經接近斷裂的長劍,隨手掛在腰間。那蘇沐和郭艾已經收拾乾淨血跡,甚至將踢翻的碟子都歸複原位。
如果甄珍偷襲,自己有九條命都不夠用。
「嗯?」樓的另外一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沒預計到白起等人敢跳樓。
白起連續幾個翻身,雙腳沾地,立刻向前撲去。前方是水池,寬有十丈。白起一掠而過,只是在水池中央踩了兩腳。水面激起數尺高的水花,王方等人也跟著越過水池,白起提槍沖入對面的樓中,穿過大廳,來到另外一處院落。
王方等人不是笨蛋,在門口被伏擊,顯然是對方早就準備好的了。這事情必然是針對白起,可是對方未必會放過他們幾個。
這念頭一閃而過,就算甄珍沒有在外面布置幫手,白起也不後悔殺掉那個女鍊氣士。他下手極狠,一腳就踢中了女子面門,以鼻樑骨為中心,女子的頭顱咔的一聲凹陷進去一片。
四人汗透衣襟,王方這才問道:「白起,怎麼停下了!」
「王公子?」
這天下的鍊氣士,難道都湧入金陵城,來針對白家?你們有本事,去進宮刺殺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