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符兵

煜國公的家規，還沒有人敢去觸犯。

白起驚醒，站起來，垂手道：「阿娘……」

「行啊。」白起隨手將皮靴遞給小雨，小雨接過來，掩住鼻子道：「死人穿過的！」

紫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隨大隊人馬進京，路上不是沒有遇到過古怪的事情，只是被家將親兵擋了過去。現在她也不敢說這世界上沒有妖魔鬼怪了，畢竟有些東西親眼見過以後，你想反駁也是沒用。

符兵術是一個很簡單的道術，化氣期的鍊氣士都可以掌握。被白堅殺死的鍊氣士已經是化神期修士，能同時操控幾百個符兵還輕輕鬆鬆的。

雨霖鈴見白起不像往日那樣機靈，有些呆呆傻傻的出神，她微怒道：「你不知道自己遇到什麼麻煩嗎！」

「找我什麼事？」白起暫時不想再提，這靴子的主人，的確是父親殺死的，如果沒有父親出手，自己當時的確是在劫難逃。

白起到家的時候，一大隊車馬已經來到白府外，卻是白堅將老宅中的僕役都召來了京師。這些人在老宅之中，將來難免受到鍊氣士騷擾，索性全部進京，煜國公府也住得下。白堅招攏家將，數百親兵也住進白府，他現在謹慎多了，怕有鍊氣士前來襲擊。自己不可能總在家裡待著。

好在院子里的防禦，還都是白起的侍女負責，否則白起要憋悶死了。

小雨匆匆走進房間，紫藤看著小雨的背影，眼中突然露出一絲的羡慕。

靴子的材料是皮質，鞋頭略尖，鞋底貼著一層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角質。靴子是一整張皮縫製的，從底部兜上來，在中央縫合。縫合處的細線形成了一個個的卍字。這符號並非來自佛門，而是佛門進入之後，吸收的上古文字，形成的獨特符文。

這等手段，不是巡檢司的士兵能懂的，只好盡量安撫，把事情呈報上面。

對父親，白起當然是無限崇拜，只是父親一人之力，能對抗天下間所有的鍊氣士嗎？

白起已經能初步使用神識探查的能力，神識透入，這皮靴是三層的，兩個夾層之間，尚有不少的符文。他的見識可以說是淺薄到家了，分辨不出這裝備的用途和級別，只能大概的知道，這靴子暫時自己還無法使用。

房間之中，雨霖鈴在桌子前坐著，桌子上擺放著一堆東西，有些凌亂。見白起進來，雨霖鈴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讓白起坐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雨突然出現在院子里。看到紫藤呆立，她皺眉，沒有上去訓斥。紫藤的境遇她清楚，只是她覺得紫藤這種人很可憐，所以也懶得教育。上一次的事情之後，紫藤在白起的身邊被徹底孤立了起來。

「紫藤，今天，我殺了兩個人，全都是鍊氣士。」

白起聰慧，很快將這符兵書掌握，四張紙人從白起手中跳向地面，搖身一變，化作四個美貌女子。這符兵的樣子，在使用的時候是隨意安排的，白起控制的這四個符兵，和他的侍女都十分相近，無論是相貌還是體型。

「大晉將亡。」白起說了這麼一句，丟下紫藤，回屋去了。屋子裡，地板被仔細擦過，幾道屏風立起來，將巨大的房間分割，不是原來一味空曠的感覺了。

雨霖鈴說著，念誦了一段短暫的口訣，白起記在心中之後，雨霖鈴又解說了一遍。

無聊之中，白起取出今天得到的戰利品，一雙靴子。這是白堅丟給兒子的，那鍊氣士能在空中飛行，不怕九鼎壓制，就是因為這雙華麗的靴子。

白起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和這些侍女鬼混。誰要是敢勾引白起，白堅直接拉出去砍頭。白起本性可不那麼兇殘，不能為了自己一時痛快，害死服侍他的女人。

「哼，肯定是老爺親自動手了，否則這靴子的主人，殺你這樣的上百個都不麻煩。」

這全部侍女跟過來，白起頓時覺得無事可做。他現在要是想寫字，就立刻有人研磨，想喝水，立刻支起銅爐，打開冰窖，你想喝熱的涼的都沒問題。想要吃飯，小廚房的廚子已經來了，十二個時辰都有人伺候飲食。

小雨在背後插嘴道：「他遇到了襲擊，在咱們離開的時候，可能是……」

如果妖怪都像自己這樣，把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著，那鍊氣士降妖伏魔就很好理解了。

「小白哥，這個送我吧。」小雨眼睛發亮，看著那雙青色的皮靴。

巡檢司的士兵趕來，許多商戶百姓莫名奇妙的發現自己身在他處，而家裡的房子已經毀了。那鍊氣士的手段精妙，已經將附近的百姓用道術迷惑，帶走，整條街就是一個陷阱。

白堅布置完親兵防衛事宜，囑咐白起暫時不要離家，免得再遇麻煩，這才再度入宮，和皇帝商量這城中防衛的事情。白起等於被禁足在家，不許離開。他居住的宅院，外面是重重保護，至少有兩百多親兵是專門來防衛這一處居所的。

白起來到院中，紫藤垂手，態度恭謹。只是她和白起之間，沒有其他侍女那些親密。

「外面那些，叫符兵，用神念操控的，不過對付化神期鍊氣士就沒多大作用了。不過這東西可以鍛煉人的神識，你平時可以帶上幾個，必要的時候可以做替死鬼。」

白起也不多問，跟著小雨，來到後面的一座院落。這院子里沒下人服侍，就是雨霖鈴一人獨居。白起進入院子的時候，看到幾個布衣的侍女，眼神有些獃滯，就像是自己在長街之上遇到的紙人。

雨霖鈴瞪了小雨一眼，對白起道：「算了，我先傳授你符兵的口訣，你先隨身攜帶四個，這些符兵之上，我都留下了自己的手段，如果符兵被殺，我能感應得到，會儘快前去救你。」

這一次襲擊自己的，還不是多強大的存在。以後可就難說了。

「少爺，怎麼嘆氣了？」紫藤也不是木頭疙瘩，白家對她，也算是恩同再造。要是被買去做歌妓，她肯定乾脆的自殺。對於白起，她更多的是感激。白起荒唐，她要規勸，這等想法，卻是她父親灌輸給她的。

那些侍女也不理會白起和小雨，各自忙著手中的事情。

小雨和白起是最親密的，可是也從來沒有露出什麼奴顏卑膝的態度來。似乎父親說的那些，根本不對……

這符兵有自主攻擊的能力，哪怕是在京師這種地方，鍊氣士也可以施展。符兵的力量，來自紙人上那些符籙，還有製造者留下的元氣。元氣消耗乾淨，符兵也就廢了。

想起月前紅蓮寺的事情，白起嘆了口氣。這紫藤的命是很不好的，家破人亡不說，進了白府，也不能平安度日，恐怕用不了多久，白府也要分崩離析吧。

白起點頭，那些符兵他是見過的，和自己的侍女戰鬥力差不多。可是自己的侍女，他是不捨得用來送死的，這符兵只不過是寶器之類的裝備，損壞了也不可惜。

為人奴婢，也要剛正不阿。

白起將一百零八張紙人收入納戒，雨霖鈴皺眉道：「這符兵戰鬥力雖然低下，可是能解決你眼前所需，別放在納戒里。」

紫藤在院中呆立，她什麼也沒做，白起身邊的侍女也不支使她，讓她愈發顯得孤單。

雨霖鈴指著桌子上的一疊紙人，道：「這符兵是我和朋友要來的，一百零八個，如果不戰鬥的話，能使用數年之久。你現在的能力，操控四個就差不多了。回頭傳授你操縱符兵的口訣，你先收起來。」

「娘叫你過去。」小雨隨手將靴子收起來，白起看到靴子消失，心中歡喜，小雨也有空間裝備了。

一群年輕的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給白起收拾房間，重新布置擺設。只有紫藤一人不太合群，在院子里呆立。她父親是大儒，高官，她自己是下人，奴婢。想要和那些侍女在一起，不是她不肯，而是別人不願意接納。

白堅帶著白起等人回府，這長街附近，已經是亂成一團。

白起依言，將符兵取出，張口吞入妖異空間之中。這感覺十分怪異，白起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自己的身體之中，存著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如果誰殺掉自己，空間破碎，那就便宜了兇手，自己就是一個移動的庫房啊。

小雨看到白起捧著一雙靴子研究，眼中一亮，她的實力只比白起略高，腦子裡的東西卻多出百倍不止。這靴子是一套法器，而且是罕見的上品法器。

朱怯檢查了一下房間內再沒什麼痕迹，取了張紙符丟下，轉身離開。那紙符化作火虎，在小樓中肆虐起來，等朱怯遠去了，整座小樓中已經是一片火海。

另外一桿大旗，王方沒有留下，而是交給了白起。這大旗被白起的斷槍刺破了一個窟窿，旗面上的符文已經被破壞，剩下一根旗杆，還可以當長槍使用。

一共二十五個侍女，除了紫藤是中途買來的，其餘都是煜國公從小就養在家中，按照親兵的方式培養起來的武者。

白起笑了，道：「是啊，他不死，我死。他死了，我拿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