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狼奔豕突雲煙亂
第0242章 夜登田門
朱雀長老若有所思。
「你可知道，她要再避而不見，是要死人的。」齊寧盯著田管家冷冷道。
「也好。」齊寧頷首道：「我這邊如果找到解毒方法，立刻派人送去鑼鼓巷。」
「田管家，你老人家年紀大，這三更半夜，腦子可能糊塗，記性也不大好，所以我不和你多說。」齊寧知道和田管家啰嗦根本沒有用，反而要耽擱時間，乾脆利落道：「去交你們家夫人過來，本侯有急事找她。」
「那田家藥行你們去找了？」
齊寧道：「其實我心裏很清楚，江湖上講究快意恩仇，許多人不喜歡被條條框框所拘束，我也知道許多人甚至對朝廷不屑一顧，打心眼裡反感朝廷涉足江湖之事。我是想問你，這天下，可有什麼幫會敢於和朝廷明刀明槍對抗？」
段滄海也沉聲道：「老管家，不要再耽擱了，你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朝廷大事，我和侯爺為何連番過來？這深更半夜，侯爺本該歇息，為何還要不辭辛苦前來？只是兩味藥材，你覺著如果是小事，有如此必要大動干戈？」
「不會是田家藥行的那兩味葯吧？」
段滄海回來的時候，唐諾這邊已經試驗了七八種解毒的方法，結果卻顯然都是失敗。
朱雀長老微微頷首，道：「侯爺，你這樣一說，老叫花子也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起身來，道：「侯爺，老叫花子先告辭，你說的事情，我回頭會派人暗中調查。」
齊寧心下有些焦急，起身來，道：「
朱雀長老猶豫了一下，終是搖頭道：「侯爺，平心而論，朝廷有些官員欺凌百姓，一些江湖上的義士瞧不順眼，動手為百姓出氣，那也是有的，不過就算如此，那也都是隱姓埋名，沒有誰真的敢亮明身份和朝廷對抗。其實江湖上越大的幫會，越是小心謹慎，一來是因為江湖較大的幫會都被朝廷盯在眼中，二來卻也是幫會一旦大了，牽涉到的人太多，如果和朝廷對著干，後果不堪設想。」
段滄海更是尷尬，卻只能點頭道：「鬼目草和風骨子這兩味藥材確實是少見，幾家大藥鋪也都聽說過，但都說這兩味藥材很少用上，而且也賣不上什麼好價錢，所以都沒有存貨。」
朱雀長老也是皺眉道：「黑蓮聖教突然出現在京畿，我們丐幫也是十分吃驚。侯爺說的沒錯，自從黑蓮聖教創立以來，很少離開西川，即使有門人到了中原，也都是隱匿身份，不過也並不曾在中原一帶惹出是非來。這一次他們跑到京畿附近，一定是大有緣故。」
沒過多久，上次見到的田管家就已經過來，見到齊寧，行了一禮，道：「這不是侯爺嗎？不知有何吩咐？」瞧了邊上段滄海一眼，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齊寧和段滄海對視一眼，心裏便有了數。
駿馬如飛，齊寧知道田府所在，馬不停蹄到了田府，示意段滄海過去敲門，府門大開，開門的沒好氣地道：「三更
他在前領路，雖然年邁，但走起路來倒也不慢，轉到東邊的一處院門外面，指著院內道：「侯爺，夫人……夫人就住在這裏面，沒有夫人的吩咐，咱們做下人的不能進院子。」
田家藥行雖然在京城的藥行實力不弱，但在朝廷的眼中，不過是小蝦米，真要是壞了朝廷的事，田管家也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事情究竟如何，我也無法確定。」齊寧輕聲道：「我只是感覺這中間有些蹊蹺，朱雀長老，你們身在江湖，消息也比較靈通，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暗中調查一番，此事是否另有隱情，如果是有人假借黑蓮聖教之名對你們動手，另有圖謀，咱們卻上了幕後真兇的當，豈不是被真正的兇手暗中嘲笑？」
段滄海嘆道：「侯爺，看來田家對咱們是很有些誤會了，那田管家也是不冷不熱，似乎不想和我們說話。」
「老管家，你要再是啰里啰嗦，可要給你們田家招來滔天巨禍。」齊寧威脅道：「這件事情朝廷都已經過問，你們若是壞了朝廷的大事，本侯只問你們田家可擔當得起？？」
「所需要的藥材都弄回來了？」段滄海進屋之後，齊寧立刻問道。
田管家此時心裏倒有些發慌。
齊寧有些氣惱道：「那女人難道不知道這是要救命？」
段滄海還沒說話，齊寧已經徑自上前，一把就將那開門的推開，直接
齊寧心知唐諾這已經是開始在配製解藥，但是此番的毒藥十分特別，所以並非一下子就能確定解毒的辦法，唐諾這是在進行解藥的組合試驗。
田管家一愣，見齊寧神情肅然，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心想不過是兩味藥材，怎地竟和朝廷的大事扯上干係？
齊寧心知唐諾既然點了這兩味藥材，那就不可或缺，現在唐諾正在全力配煉解藥，自己這個後勤工作可不能有疏忽，道：「他們一定是故意隱瞞，不行，我自己去一趟。」也不多言，徑自出門，段滄海來回奔波，雖然疲憊的，但還是擔心齊寧的安危，只能跟著一起。
段滄海道：「我找到了田府，田夫人已經睡下，不過見到了他們的管家，田管家也說沒有。」
田管家賠笑道：「侯爺，夫人……夫人已經睡下了，她身子疲憊，而且府里的規矩，夫人一旦睡下，誰也不能打擾。」
段滄海猶豫了一下，才道：「侯爺，我覺著田家是故意的，離開的時候，我瞅見田夫人躲在窗子後面。」
齊寧道：「如果黑蓮聖教只是為了對付你們丐幫，只要對著你們丐幫下手就是，何必牽累無辜自找麻煩？」
齊寧見院門虛掩，還真沒關上，心知半夜三更闖進一個婦道人家的院子，確實有失禮儀，但一想到唐諾日夜不眠在找尋解毒方
田管家一愣，眼中劃過一絲驚恐，卻還是道：「侯爺，咱們……咱們府里沒有人犯法，又……又怎會死人？」
齊寧想了想，才道：「朱雀長老，你是江湖上的老前輩，丐幫也是江湖第一大幫，以你的經驗，這江湖上可有什麼幫會勢力敢於和朝廷對抗？」
老管家低著頭，道：「侯爺，藥行的事情，都是……都是夫人做主，小人……小人不敢胡亂做主。」
「如此說來，江湖上其實沒有幾個幫會敢和朝廷明面對抗。」齊寧摸著下巴道：「那麼你覺得黑蓮聖教有沒有這個膽子？」
「老叫花子代幫中諸兄弟先謝過侯爺。」朱雀長老拱了拱手，也不多留，出門離去。
「老管家，夫人睡下，其實我們也不必真的要打擾她。」齊寧道：「你只要告訴我，鬼目草和風骨子，你們是否有存貨？只要你能將這兩味藥材拿給本侯，我們可以不去打擾田夫人。」
「侯爺的意思是？」朱雀長老皺起眉頭來。
「老叫花子對黑蓮聖教了解的不多，不過……我想黑蓮聖教應該也不敢和朝廷明面對抗。」朱雀長老若有所思道：「他們畢竟是邊陲幫會，朝廷對他們也並無不善，太太平平在巴蜀一帶稱雄一隅，那就已經不錯，與朝廷對抗，豈不是自找晦氣
「好，你帶我去田夫人院子。」齊寧冷聲道：「再要耽擱，你也脫不了干係。」
時間不等人，每耽擱一天，就要有許多人毒發而亡，唐諾在全力以赴，齊寧心知自己也不能有絲毫的耽擱，雖然這深更半夜突然闖入田府，哪怕自己是侯爵，那也確實大為不妥，可是他知道這田夫人是有心要和自己過不去，自己若是慢悠悠地商量，只怕到了明天也得不到藥材。
齊寧眉頭微展，唇邊露出一絲笑容，微笑低聲道：「那黑蓮聖教這次下毒，禍害無數人，豈不是明目張胆與朝廷對抗？無論是神侯府還是你們丐幫，都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查出毒藥出自黑蓮聖教，你不覺得這事情有些古怪？」
「這……！」朱雀長老顯然對齊寧這個問題很意外，一時間倒還不知道如何回答。
段滄海有些尷尬，道：「侯爺，我們找了好多地方，大部分都已經弄到，現在……現在只缺兩味藥材。」
其他人此時卻是忙的不亦說乎，此是宋大夫倒是起了很大作用，唐諾不必親自進進出出，宋大夫在屋內協助唐諾，時不時地出來告之如何煎藥，趙無傷等人在後面拿著竹筒，對著爐子拚命吹火，煎好的葯汁，宋大夫出來端進屋內。
「真的沒有？」齊寧皺眉道。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終是抬手道：「侯爺請！」
田管家明顯是受了田夫人指使，還在慢條斯理道：「侯爺，夫人真的已經睡下，咱們都不能去打擾，要是真有急事，等夫人醒來，讓夫人去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