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太極

但是可惜，我現在述說的是我的真實記憶。

比如說，抱著她噓噓的時候，我的眼睛就會一直盯著她的那個位置，看著白色略帶點黃的尿液從她的小洞洞里流出來，如同瀑布一般流進馬桶里，總是能讓我慾火焚身，有時候等擦乾尿液后還會輕輕地捏一把，摸幾下，腦海里則是幻想著她長大后變成蘿莉和少女的模樣。

而我也那麼看著她，心潮洶湧。

嘉琪注視著我，一對小眼睛一眨也不眨，緊緊地盯著我，好像命中注定她就屬於我。

那天已經是10月2號了，雖然從日期上算已經是步入了秋天的軌跡，但是天氣卻還是比較熱的，有27、8度。

因為心裏一直放不下這個結，那天下午我整個下午都沒心思看進電視，而是來來回回地在卧室里的木質地板踱步了好一陣。

當然，也許是第一次睜開不適應光線的關係，也或許是因為留在她那粉色小臉上的紅彤彤的斜陽之光太刺眼的緣故，嘉琪是眯著眼的，直到過了好幾秒才一點一點地鬆開眼皮，眼睛睜得稍微大了一點，然後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

看著那一堆眼睛，我忽然明白了一個巨大的秘密。

然後是第三天，第三天的時候，我其實內心掙扎的算是比較厲害了，把嘉琪交給警察的想法和收留她的想法不斷地在我的內心裡激蕩，但是最後我依舊是選擇了暫時收養她幾天。

10月6號的那天下午，是我心情最沉重的時候，因為再隔一天就要開學，如果明天還沒有想出一個能兼顧我的學業和照顧嘉琪的對策，那麼我就不得不選擇把嘉琪拱手讓人，回歸我原來的生活。

嘉琪長大后，毫無疑問，絕對會是一個令世人驚艷的傾城美女。

但是畢竟我還是要為我自己的人生著想，我不可能一輩子當一個啃老族，啃爸爸一輩子，而且我也不可能把撿到嘉琪這件事隱瞞爸爸一輩子，遲早有一天我會路出馬腳，會讓他發現。如果他知道我因為嘉琪而放棄學業……那麼，我基本上可以完蛋了。

嘉琪，睜開眼了。

不知不覺，就已是黃昏時。

我剛要拉上窗帘的時候，順便低頭看了一眼，因為嘉琪的箱子也是放在靠窗的位置的，所以在拉上窗帘的同時，我自然而然也就看到了地上箱子里的嘉琪。

中國5000年文化最難解的暗號，在這一刻我恍然明悟。

眼看國慶的7天長假就要到盡頭，我心裏的憂鬱也是越來越重，我一直思考著如果我還要繼續收養嘉琪的話我到底該怎麼辦。

而我此刻就站在窗前，斜陽照在我的臉上，干擾著我的視線，因為光線太強，我不得不拉起了窗帘，但是就在我要拉起窗帘的那一刻，卻發生了一件讓我又是驚又是喜的事。

因為我驚訝地看到，原本嘉琪那緊緊閉著，如同密線緊緊縫起來的眼皮，居然拉開了一條不起眼的小縫，透過那一條小小的縫隙，我可以看到眼皮後面那一刻如同黑寶石一般的圓溜溜小眼珠。

至於那條小弄堂，我沒有再去，也許是我的潛意識裡已經是意識到根本不可能會在那條弄堂里撞見嘉琪的父母了吧。

而在另一方面，我意識到的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嬰兒，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漂亮純凈的眼睛。

而且我的內心裡似乎也把嘉琪當成了類似於寵物和玩物的東西，餵奶換尿不濕擦屁股雖然很讓人難以煎熬，但是其他的時候還是挺讓人期待的。

思考我這個奇怪的生物是誰，是不是可以照顧她一生一世的人？是她可以依賴信任的人？

這5天的時間里，我的生物鍾徹底被打亂，因為要半夜三更爬起來給嘉琪餵奶換尿不濕的原因，導致我晝夜顛倒，黑白不分，每天都要睡到9點多。這樣的情況讓我很是擔心等我重新上學之後會不會嚴重影響我的正常學習。

那兩隻眼睛，就像兩隻黑白相間的小蝌蚪，鑲嵌在她那圓而白的小臉上，如同一對璀璨的夜明珠。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盯著新生兒的眼睛仔細看過，如果沒有看過，那麼我想先簡單說一下，新生兒的眼睛是沒有神的，新生兒的眼珠子不會像幾個月的嬰兒那樣滴溜溜地轉動，對世界充滿好奇，他們的眼中是沒有神彩的，就像失了魂的人，目光始終只會聚焦在空氣中的某一個虛無的點上。

鴨子會把出生看到的第一個會運動物體當做它們的母親，我不知道人是不是如此。但那一刻我感覺嘉琪在看我，或許，她也會思考？

知道我明白了什麼秘密嗎？

那一刻，我不知道嘉琪這個一片空洞的小腦袋裡會想些什麼。

雖說嘉琪一天24小時幾乎有20個小時是睡覺狀態，剩下的4個小時也是閉著眼不知是醒是睡，但終究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看到嘉琪睜開眼，我簡直就是大喜過望，想到強光刺眼的關係，我急忙拉上窗帘，然後蹲下身，把腦袋湊了上去，盯著嘉琪的小眼睛看。

黑白相間，圓滑潤澤，裏面又充滿了無盡的奧秘，宇宙天文地理人間世盡在其中，那不就是……人的眼睛嗎？

而已經成為過去的既定事實的記憶中，沒有如果。

而對嘉琪來說，我就是那個虛無的點。

這5天時間里，我一共去了撿到嘉琪的那條小弄堂4次，但是一次也沒有碰到婦女之類的可疑人物，更沒有看到類似尋人啟事之類的告示。第4次從那條弄堂回來的路上，我對自己說，以後我也不會再去那了。

看著嘉琪那蝌蚪一般的眼睛盯著我，我也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心裏的那些邪念，居然在這一刻又開始作祟了。

主要原因，也許是因為真要我交出嘉琪，我也有些不舍吧。

我的窗戶是朝南的，到了傍晚時分，如果沒有拉上窗帘的話，外邊天空的斜陽餘輝就會照進屋內，落在木質的地板上，落下明晃晃的光與影。

我驚訝的發現，嘉琪有一對很大的很明亮的眼睛。

就目前來看我是不可能放棄我的學業的，雖說我爸爸有不少財產，就算我以後考不好大學暫時找不到工作也不用擔心沒有錢養活自己。

那天下午，我沒有再出門，整天就那樣窩在家裡看電視，直到傍晚的時候我給嘉琪餵了奶之後才再次出門去吃飯，順便去了一家碟片店借了一些碟片來看。那時候vcd還很盛行，我也喜歡看一些武打片和島國動漫，什麼柯南啊機器貓啊蠟筆小新啊之類的都看。

一對大眼睛凝視著一對小眼睛。

撿到嘉琪的第二天，是在平淡中度過的。

但是這一看，我卻驚了。

踏踏踏地在木質的地板上來回踱步，我覺得自己像個老頭，但是我沒有心思去顧慮那些，因為我的心情真的沉重到了極點。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一個人的眼睛更複雜，更能包羅萬象呢？

就這樣，也許真的是淫念的力量太過偉大，我居然真的堅持著留下了嘉琪，而且一晃之間，就是5天過去了。

這時，也許是因為拉上了窗帘的緣故吧，她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了。

至少那一刻，我心中有一個聲音，是這樣告訴我的。

那就是，原來那複雜難懂的八卦圖上的陰陽魚，指的或許正是人的眼睛。

但是，我即使到今天也一直在想，如果哪天嘉琪沒有睜開眼睛，而且我沒有產生邪念的話，恐怕我和嘉琪就沒有後面那一連串算得上是驚心動魄的故事。

那天晚上，嘉琪把我驚醒了兩次，一次是餵奶，一次是換尿不濕，但是也就在那次我明白了其實尿不濕的吸收能力足以吸收一個晚上的尿液，所以其實我也不用急著給她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