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月影清風
章九 月影清風，即興吟詩道再會
那一刻，皓潔的寒月之光從夜空中灑落下來，照映在公寓小區花壇草地上，照在一旁還未發芽的楊柳之上，也照在……月子的臉上。
「看什麼呢？」直到月子問我，我才回過神來，笑了笑。
「……」雨慧只是看著月子，眼裡卻是露出了很難察覺的意思波動，「謝謝。」擠了半天，雨慧還是沒什麼自責的話語，只是說了聲謝謝。
「雲影遮楊柳，清輝道離情。またね。」
一陣清風吹起，在月子轉身的剎那，她那黑色的長發，如長雲般緩緩流動。
然後，月子那風韻的身影，終究緩緩離去，消失在月光下的黑影里。
雨慧還是淡淡然的語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雨慧的模樣，月子卻是笑了起來，似乎她已經適應了雨慧的這種性格。
那一刻的月子，好美。
那一刻的畫面，如同最瑰麗的古卷，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里。
要寫詩的話，對於我這個擅長寫文章的文科生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呢。
當初，我做的那首藥單詩，可是至今還在三鑫公司流傳。
要說到做詩做詞，我也算是小有心得。
從這一點上來說，雨慧的確是月子天生的剋星了。
「是么。」
在我的斥責之下，雨慧定定地看了一眼，然後輕輕地道了一聲：「對不起。」
那一刻的詩情畫意，雖然清淡，雖然清淺，但是，卻常常在某個時刻浮現於腦海，並久久難以忘懷。
「雨慧，打個球而已，你受傷害這麼勉強幹什麼？」我也是輕鬆責怪了雨慧一句，這個小妞，雖然看起來很聰明，但是心境其實真的很簡單，
「雨慧，你怎麼受傷了？」看到雨慧手上的傷，我驚了一下，顯然，雨慧是因為剛才打球太過激烈而導致網球拍上的鋼絲劃破了手心的皮。
明眸，皓齒，紅唇，黑髮，還有那一絲淡淡而神秘的微笑，在月光和夜影下勾勒出了月子一剎那完美的輪廓。
「不過，雨慧前輩的球技真是讓我佩服。第一次打球，而且還受了傷，還能發揮到這樣的水準，哎，不得不說，天賦真是高的可怕呢。」知道雨慧有傷之後，月子對於雨慧更是多了幾分佩服。所謂對手之間是最了解的。這一次的打球，讓月子和雨慧兩人有了充分的認識，也讓月子一下子就對雨慧有了崇敬。
「我拿她毫無辦法呢。」月子無奈地搖著頭，說道。
「到了。這次，我可是帶足了人民幣。」到達目的地后，月子第一時間付了錢，還用幽默的語言打消了替她付錢的想法，「那就這樣了。我先走了，今晚挺開心的。」
「呵呵，跟你說吧，雨慧是我見過的女孩之中最特別的一個。」對於月子的感慨，我也表示贊同。「要是不是親眼見到她，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女生存在。」
「我也是。」
「行啊。」我也看了一下手錶，居然9點多了，看來運動的確是最能打發時間的。
月子的一番話，完全是她發自內心的聲音。
「雨慧，下次有傷就說出來，別忍著。你這個人有事從來都不肯說，白
「你等一下。」我在口袋裡翻找了一下，想要找出紙巾來止住雨慧的傷口，但是翻找了半天沒找到，「我有手巾。」月子卻是先於我拿出了一塊手巾，走上前來，用礦泉水沖了一下雨慧的手掌后，給雨慧包紮了手掌。
「呵呵，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才沒想到。」對於月子的感慨，我也是笑了笑。「我本以為你這樣的人應該是無往不利。」
「沒事就好，要走咯。」月子笑著和我揮手告別，而我也同樣揮起手。
聽到我回送的詩歌，月子的身軀停滯了一下，然後黑髮流轉間，驀然回頭，唇邊綻放出了一絲迷人的笑意。
月影，清風，送別，詩歌。
不然，我就不會成為雪綺十三年來最好的語文老師了。
然後，就沒下文了。
「上車吧。至少我們又一半的路是相同的。」
「呼，能遇到雨慧這樣的人，真是今晚的意外收穫呢。你的朋友可真是特別啊。」目送了雨慧之後，月子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對我嫣然一笑，月子居然做了一首詩。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想了想，倒也覺得月子說的沒錯。月子的長處是察言觀色，但是雨慧的特點卻是面無表情，當月子遇上雨慧，就相當於流水撞上了冰山，毫無縫隙可入。
「很高興能認識你。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出來打球吧。」月子拍了拍雨慧的肩膀，笑道。
「呵呵，沒什麼。」
而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月子話音剛落下時，一輛綠色
「怎麼說？」月子忽然說雨慧可怕，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從各方面來說，月子都算是相當優秀的女孩子了，能讓月子這樣優秀女孩說出可怕，我都不敢相信。
「雨慧前輩，你何必要這樣。」月子皺著眉頭，把手巾在雨慧的手掌上打了個結。「虧你還能面無表情打下去，我都不敢相信。」
月子一路上講解著她今天心情的愉快，也很熱切地誇讚著雨慧，就這樣，我們三人走了差不多10分鐘后，終於到了車站附近，也就是雨慧所租住的公寓樓下。
「雖然出了點意外，但是真的好久沒有玩得這麼暢快了。今晚可是真的很開心呢。」月子伸出了手，遞給了雨慧，雨慧看了一眼，也伸出了沒有受傷的左手，和月子握在一起。
「因為，我看不出她的心思。」唇邊綻放淡淡的笑容，月子說道，「你知道嗎，我之所以打網球還算可以，不是因為我的球技，也不是我的體質。而是因為我多少能靠人的眼神和表情推測球的軌跡，每因為個人打球時眼神都是不自覺地朝著球的軌跡看的，但是對於雨慧前輩，我可真是毫無辦法了。她太冷靜鎮定了，我根本沒法從她的表情看出她的心思。雨慧前輩……她真是太可怕了。」
因為雨慧手受了傷，今天晚上的運動也就此終止了，之後我和月子就陪著雨慧去了體育館外的醫藥房買了點傷葯和創可貼，直到止住了雨慧的傷口我才安心下來。
月子感嘆著，但是臉上還是笑容滿滿。
「謝謝。」
腦海里
對於我的勸告，雨慧表示謝過，然後她左手提著塑料袋，說了聲再見后，就走向了公寓樓梯的方向，嬌小纖瘦的身軀消失在黑漆漆的公寓樓道口。
「寂月別秋聲，寒風謝蘭亭。再見了，朋友。」
一時間，我看呆了。
「傷口撕得有點大了，手巾止不住血，得去超市買點ok綳。」看到雨慧手上的血很快就滲透了手巾，月子臉上第一次沒有笑容，而是露出了幾分的凝重和關切。
「是啊。雨慧前輩，她還真是個可怕的人呢。」月子忽然伸了個懶腰，感慨了一聲。
一直到很多年以後，我也未曾忘記。
今天的天氣挺晴朗，夜空並不是一片陰沉漆黑，而是灑滿了寒月的光輝，清冷的月光順著天幕緩緩散開，散播向天地的每一個角落，給人靜謐而冷寂的感覺。
「其實，以雨慧前輩的天賦，不進專業球隊真是可惜了。要是能從小訓練的話，以你的水平，參加大型的比賽，可是毫無問題的。呵呵。」月子一邊走一邊誇讚著雨慧，重新解開了馬尾辮變回了及腰長發的她，回歸了之前的魅力，也多了幾分的女人味。
雨慧走了之後，又只剩下了我和月子站在了公寓樓下。
說著，她看了一眼手錶，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不妨打車回去吧。」
雖然溫度還是很低，但是和之前比起來，風小了一些，所以冷意稍減。
「雨慧，那我們就送到這裏了，下次有空出來玩，還有，你的手受傷了，小心點。」
在我的責怪
「下次有空再出來玩玩吧。」月子推開了車門，踏出了一隻修長的腳，回頭微笑著看著我。
在月子對我笑著念出那首詩時，我感覺到沉睡在我心底的某種塵封了很久的詩情畫意開始萌動了。
月子輕巧的身軀跳出了車門，黑色的倩影在寒月的光輝之中若隱若現。
「……」雨慧還是一言不發，但是看得出來，她心情不錯，因為她的眼神明顯晶亮了幾分了。
我看到，緩緩走遠的月子忽然回了頭，月光般晶亮的美眸看著我，然後，她把纖細的手指抵在了嘴邊。
那不是情慾，而是某種深藏在心底，已經失落了很久的才華。
看到那一剎那的芳華，我感覺到我內心深處的某種情感也蠢蠢欲動。
憶往猶新。
我和月子一同上了的士，在的士上，我又和月子談了一會兒話題，坐了差不多10分鐘的路程后，的士在另一處公寓園區停了下來，那裡正好是月子公司分配的暫住公寓。
雨慧在公寓樓下停下了腳步，我知道她要回家了，所以我也叫住了月子，我們三人就在公寓樓下做了道別。
「怎麼會，這個世上哪會有無往不利的人。只是都在逼著自己去適應罷了。」月子搖了搖頭，說道，「真正的無往不利，是雨慧那樣，以不變應萬變，不管發生什麼，都鎮定自若，那才是無往不利。我，還是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