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月影清風
章五十四 爭分奪秒，生死存亡瞬息間
我沒有聽清月子說了些什麼，說完這些話的瞬間，月子眼裡的神彩就漸漸淡下去了，溫潤的感覺從我的手心就那樣溜走。
還是兩個小時？
我咬了咬牙齒，然後直接抱著月子，衝出了周圍的警衛的包圍，直接就朝著派和諧出所的出口跑去。
隨著鐵門的緊緊閉合，月子就那樣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月子！！！」我撕心裂肺地喊著月子的名字，醫生上前制止了我，而下一秒，月子被推進了手術室的大門。
我只知道的是，我……真的是欠了月子一條命。
或許，這一輩子也還不清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好辦了，你跟我來驗血室，我找人給你檢驗一下血型然後儘快抽血。」得知我的血型符合后，醫生鬆了口氣，她直接帶著我就去了最近的驗血室，抽取了我的血進行了簡單的堅定之後，直接就抽了我將近400毫升的血裝進了血袋。
我真的是感到心頭冰涼，如墜冰窖。
我真是憂心忡忡。
還是出於本能？
她不能死啊。
她，為什麼會救我？
直到最後，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在被車撞到的那一刻，為什麼月子會有那麼大的力氣，為什麼她一個女孩能把我推那麼遠。她明明可以自己逃開，卻為了推我，失去了自己逃跑的機會。
最後，她就那樣閉上了眼，再也沒有出聲。
我就那樣在手術室門口等著手術的消息。
滴滴答答的鮮血隨著我的奔跑不停地灑落在地，觸目驚心。
只剩下
醫生說，月子失血過多，內臟可能也有受損，後腦也破了個小口子，流血不止，必須動手術。在前往手術室的路上，我一直都站在月子的身邊，和醫生一起推著擔架車。
月子的手機在她身上，而她在手術室里，而且自從月子脫離了白雲之後，也沒了多少朋友，我也無從聯繫。至於月子的親人，更是遠在海外，我更是沒有辦法去聯繫，就算聯繫上了，因為語言不通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知他們情況。
看著時間一秒一秒地走過，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一點點地走動。
雖然全身酸麻難惹，但是我還是抱著月子一路狂飆。月子歪著腦袋，身體軟綿綿地橫躺在我的懷裡，眼睛似乎在微微抖動，但是始終沒有能夠睜開，也不能說一句話。
月子……不會死吧？
「愛……惜……的……」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愛……」
很快，醫院的醫務人員就把月子抬上了擔架，給月子戴上了氧氣罩，匆匆忙忙地一路直奔向了手術室。
我不知道對於月子來說，她的時間還剩下多少。
我真是恨不得殺了李金名，但是現在就算殺了他也沒用，李金名也逃不了被警察逮捕的命運了，但是就算殺了李金名，月子也未必能救回來。
「月子，喂，你堅
「沒有。O型的血袋今天用光了……」O型血是萬能輸血型的血，但是只有O型血才能輸給O型血。
那時候的月子，已經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才不到20分鐘前，月子還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微笑著走出派和諧出所的大門，迎接嶄新一天的陽光，可是現在，月子卻是躺在了我的面前，奄奄一息，生死未卜。
或者是……她真的喜歡我？
我真是有些擔心，要是月子出了事，我該怎麼跟她的親人解釋？
只可惜……那個夢，為什麼那麼短暫。
我永遠擦不掉。
現在，是該換我救她了。
或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看到我，她直接跑了過來。
短短几分鐘的路上，我不停地叫著月子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我感覺到自己臉完全濕了。月子艱難地眯著眼睛，似乎聽到了我的叫喊，她輕輕地張開毫無血色的嘴唇，但是卻沒有吐出聲音來。
那一刻月子的表情，是微笑的，釋然的。
「你是她的男朋友對嗎？她現在失血過多，需要輸不少血。」醫生皺著眉頭，有些急促地對我說道。
因為我和她相處了那麼久？
月子的笑容，忽然變得那麼的遙遠。
那是月子傳給我的溫度。
我從來沒有欠任何一個女人這麼多過，情感上、工作上，甚至生命上。以前我欠的最多的人，除了我爸爸，陳先生和王胖子，就是雨慧……但是現在，那個人是月子。
抽的時候，我讓醫生多抽
粗略一算，我居然發現，此刻，我居然是月子唯一的熟人。
想起和月子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月子就那樣被送進了手術室。
「什麼？」
一路上，我不停地對月子說著話，但是月子只是半昏迷似的躺在座位上，胸口微微起伏，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凳上，才坐了一會兒，幾個民和諧警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說要找我談話，就李金名的事要錄口供，我說月子正在做手術，月子在中國只有我一個朋友，等她手術做好了我再去派和諧出所，讓他們諒解一下。得知我和月子的狀況，民和諧警也沒有為難我，說是等手術結果出來了他們再來找我，然後記下了我的聯繫方式就走了。
看著手上的血跡，我的腦海一片混亂，唯獨不斷地閃爍著月子被撞的恐怖場景和月子被送進手術室前的那張開嘴說出我聽不清的話語的場面……
月子真的出事了。
「O型血？那我就是。」沒想到月子的血型正好和我一樣，我不假思索地就提出要鮮血。
就在快要到手術室門口時，月子溫熱的手忽然緊緊地抓住了我，她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漸漸暗淡下去的美眸看著我，失色的朱唇忽然吐出了一個字。
「月子，月子？有沒有事？睜開眼睛給我看看！」我輕輕地搖晃著懷裡的月子，月子緊緊地眯著眼睛，細密的眼睫毛顫抖著。
月子沒有反應讓我的
這一切實在來得太過突然了。
我的身後，是警衛的叫喊聲，但是對我來說，那都是耳邊風。
我跟著擔架，一路追著月子，一直跟著她到手術室的門口。
「什麼？月子，你想說什麼？」看到月子想開口說話，我真是大喜，急忙湊上腦袋，想要聽清楚月子說的話。
我勒個去，生平第一次抽血，居然就抽了那麼多，把人都抽脫了，真是要命。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早，但是我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那樣等著。
為什麼會這樣？
「月子？月子？」我輕輕地叫著月子的名字，但是月子再也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響動。
是一個小時？
腦海里又回想起了平時月子那充滿魅力的笑容。
這些話在我腦海里反覆地閃爍，我的神經都幾乎崩潰了。
獻血之後，我感覺到整個人都虛弱了很多，渾身都有些無力。這幾天我本來就受過傷，流了不少血，身體虛弱，現在一口氣抽了400毫升的血液，頓時整個人都虛了下去，只感到頭暈眼花。醫生給了我一杯葡萄糖溫水，我按著拔針口靠在椅子喝了幾口水上半天才稍微好轉一些。
月子看著我，嘴裏艱難地吐出模糊的字眼。
腦海里再次浮現出月子推我時的那一剎表情。
「別睡著！」
但是想到最後，卻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任何辦法聯繫月子的親人。
那是月子為了我的流的血。
而我，只能無助地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坐在外
我不知道要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救別人需要多大的勇氣，但是那一刻，月子的心裏肯定很複雜吧。她那時候會想什麼呢？
只有手心，還殘留著那一點點溫暖。
看到她，我站起身來問：「她……怎麼樣了？」
月子似乎想要睜開眼睛，但是，臉上卻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一直跑過了派和諧出所的長廊，跑出了外面的大門，幾個守衛員跟在我的身邊，但是我根本沒有時間理睬他們。
「再堅持一下，忍一下，月子！」
是因為我是她朋友？
看到月子的狀態，我知道她不能等救護車了。必須趕快送去治療。
「月子，堅持住！」
拿著手機的手上還沾著月子的血。淡紅色的血已經凝結在了我的手上，但是我沒有擦去。
「聽得見嗎？你聽不聽得見我的聲音？」
我痛苦地把臉埋在手裡，手上的血腥味讓我頭腦昏昏沉沉。
期間，我想聯繫月子的親人或者其他朋友，告知他們月子的情況。
現在想來，卻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但是，抽再多的血我也不後悔，因為，我這條命幾乎可以說是月子救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月子送上了我自己的車，然後一路狂飆朝著最近的醫院方向狂飆而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衝進醫院的大門的，只記得無數的保安沖了出來攔我，但是當看到我懷裡橫抱著的滿身是鮮血的月子時，他們全都愣住了。
我欠月子的，真的太多了。
「醫院沒有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