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月影清風
章八十七 真情吐露，離別殷勤重寄詞
我沉默著。
至少……在我的潛意識裡，我還是把雪綺當作我的東西，就像是我的一件物品，或者說一隻寵物，十多年來我都和雪綺在一起，形影不離，都已經很習慣了。根本就沒必要刻意去強調是男女關係還是父女關係。
月子也是做足了樣子，像個乖巧的媳婦一樣，靜靜地跟在我身旁，很是聽話地沒有出聲。
……
……
那是肯定的。
「喲，小東……她是……啊呀你之前打電話來的時候怎麼不早說啊！」果然，看到月子的第一眼，姑媽眼都直了，直接就把月子當成了我的女朋友，當我帶著月子出現時，姑媽、姑父和我的表哥全都石化了好一會兒。
那天晚上慶祝結束之後，月子幫我解開了James給我留下的關於藍月大師的聯繫方式。說起來，除了美術，月子也是音樂方面的天才，《藍色多瑙河》、《月光曲》音符所構成的號碼她只花了五分鐘就解開了，然後把號碼給了我。看到上面一長串數字，我只是感到有些奇幻。那個電話號碼，對我來說，就好像是打開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當然，除非有特殊情況，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打那個號碼的。因為James說過，我只有三次機會向藍月大師求助。
被我應付了之後，姑父才是稍微打消了幾分疑慮。
能夠看出我的一些心思。
最後，我還是同意了月子去巴黎美術學院留學，同時，我表示我會出費支持她在法國的生活
所謂的辦正事指的當然就是結婚。
「那雪綺呢？」月子抖了一下眉毛，問我。
就這樣，好不容易重逢的月子和我的離別，再次成為了定局。
或許平時我不會去特意想這些事，但是要是真的發生了，我想我會驚慌失措、痛苦至極吧。
那時候我就抓住了這個機會把月子要去巴黎美術學院讀碩士的事情說了出來。我說月子要去巴黎讀5年碩士，可能要5年後才能回來辦正事。
或者說，到了這個地步，我對雪綺，到底是什麼想法？
而當我告訴姑父他們月子來自日本的時候，他們就更是驚訝了。他們說，沒想到我居然找到了外國美女。而且原來還是日本人啊，難怪這麼的漂亮。
「我不太好說我對雪綺的想法……但是我想有一點還是很清楚，就是……我不想跟她分開。要是哪天她離開了我，我想我會發瘋的。到了那天，我想我真的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吧。」
……
「月子，我們都這樣了……也不用說了吧。」我看著月子，苦笑著。「你是我妹妹，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妹，我不可能對再你有什麼別的
但也就是因為習慣了，所以想到哪一天雪綺會離開我，我就會覺得無比的恐慌。
「可是……我就是因為接觸了社會才成熟起來的啊。」月子看著我，笑著說。
我定了定，看著月子，正視著她那能給洞察人心的眼睛。
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滑動了一下。
就感情上來說，的確是很像，甚至雪綺基本上把我當父親看。但是……想到如果有一天我要把雪綺嫁人，看著這個我養育了十多年的小天使在別人的懷裡快樂，我卻有種莫名的心酸。
「因為雪綺還小啊。她都沒步入過社會，根本不知道去揣測世人的想法，要是隨性做事，只會吃虧，我跟你說過，唐夢嫣……以前就是那樣毀了一生。所以我才那麼反對雪綺去公共場合。」我看著月子說道，「你就不一樣了，你那麼成熟，懂的也那麼多，比我都要有思想，你做事能夠自己判斷對錯。我當然放心你。」
在去月子家之前，我就麻煩了月子，讓她幫我一個忙。
月子的離開，是2月20號，那是個春花未開的季節。
至少，如果雪綺離開了我，我會非常無法適應接下來的生活。
當然，在月子離開前的春節那天，我和月子去了姑媽家裡吃年夜飯。
就算不去刻意強調我們的關係，我們還是會一直在一起。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我的表哥姑媽姑父，其實也是月子的表哥、姑父
的的確確，我和月子是有血緣關係的。
「哥，我知道你的想法咯。」月子甜甜地對我笑著，眼裡閃爍著晶瑩而耀眼的光芒，「這樣一來，我終於可以放心去巴黎了呢。」
我是看著她一天天長大的，她的身體、她的心理，她的習慣愛好，我都了解無比。
我笑著對姑父說：「不是啊。月子的爸媽都是中國人，她是後來才轉的日本國籍，月子的中文水平很好的。而且她人也很好。」
要說我反對雪綺上舞台，卻支持月子卻巴黎的原因的話。
現在的我，已經冷靜下來了。
我和雪綺，到底是什麼關係？
最後我還是不得不面對這一點。
「啊？五年！？小東，你……這決定也太隨便了吧？」姑媽最先按捺不住了，從前年開始，她就開始催我找對象了，甚至還托關係把雨慧找給了我，現在突然聽到我說我要等月子5年再結婚，當場就拉下了臉來。「小東，你在想什麼啊？你也不想想你現在幾歲了，過了年你都三十了啊！」意識到聲音有些大不太禮貌，姑媽壓低了聲音卷著眉毛對我說道。
現在的我，已經不會說出我要和月子結婚，然後雪綺做我們女兒那樣的瘋話了。
「而且，除了這個，難道沒有別的什麼原因嗎？」月子眯起眼，媚笑著看著我。
雪綺。
大概是因為親兄妹之間多少有點心靈
月子總是能夠感受我的心思。
我和她，註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思想越大的兩個人，相處就越困難……這是我這些年來得到的經驗。
姑父還有不少別的親戚在場，當他們看到我和月子的時候，都是很吃驚。
月子總是那麼眼尖。
我的大腦嗡嗡作響，吞了口口水后，我對著月子點了點頭：「也對。你說的有道理。」
姑父又問我月子的父母的身份，那時候我知道姑父有些疑惑月子的身份了。當然，我是沒有告訴姑父月子是我親妹妹的事情，我只告訴姑父月子的父母是在日本辦分公司的，也是製藥企業。
但如果說是男女朋友關係的話，又實在是相差太遠了。我和雪綺，畢竟有16年的差距。而且，隨著雪綺越長越大，我和她在思想和世界觀上的差距也越來越大了，當雪綺聽著許嵩的歌，玩著摩爾莊園，看著古裝劇時，我卻是看著財金頻道的報道，看著環球視訊，看著城市晚報、城市日報，我和她的共同愛好，相同思想，已經越來越少，我好她的偏差，已經越來越大。
「這樣。原來是轉的國籍啊。」姑父擺著笑臉說道。
「恭喜你被巴黎美術學院錄取了，月子。」
是啊，我們的關係，已經越來越明朗了，不是嗎？
想象一下，一個十多年來每天陪在你床邊，和你形影不離，對你微笑的人，有一天忽然不見了，那……會是什麼感覺？
當我和月子來到姑媽家裡時，姑媽看
畢竟，在月子來之前，在我遇到唐夢嫣、馬伊可之前，我一直都只有雪綺。
我一愣。
是完全純潔的父女關係嗎？
即使到了如今，她對我，真的再也沒有了什麼秘密。
我看著月子，給了她最後的答覆：
因為不管是什麼關係，我每天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都還是雪綺。
……
「要是不讓雪綺接觸社會，不去多和別人交流，她可是永遠成熟不起來的呢。」
那時候飯桌上的眾人頓時都啞口無言了。
聽到我的回答，月子笑了。
不過，因為月子日本人的身份，姑父也有些憂心，他私下裡問我說，我和月子有國籍和語言文化的差異，相處起來會不會很困難。
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月子是我妹妹的緣故吧。
當然，也不是說不可能在一起。
我深深吸了口氣，笑著對月子說道：
後來到場的還有不少姑父他們的親戚，有一位叔伯還悄悄地問我，我和月子什麼時候辦正事啊。
而表哥也是很驚訝我居然能夠找到月子這樣才貌雙全的「女朋友」，姑父更是驚訝，說我一段時間都沒什麼動靜，現在突然就給她們帶來了這麼大個驚喜，真是讓他們大吃一驚。
月子每一次叫我「哥」時，都在提醒著我這個事實。
我不想失去雪綺。
不再像當初月子回來時那樣的衝動。
和1個月前相比，現在，我已經接受了月子是我妹妹的這個事實。
我根本就無法想像沒有雪綺之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