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莫比烏斯
第1070章 自損
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
比楊德的眼中再一次被觀音的金光所填滿。
無論哪一處戰圈，都發生在房間之內，而非通道。
尼特羅善用技巧去反擊，並且成功擊中。
那是跟賈爾斯完全不同的極端，也跟尼特羅那種靜如死水般的念力有所不同。
不過，比楊德一點也不急。
只有先弄清楚，才能獲取勝機。
差不多之時，便是調整身姿，穩穩落地。
尼特羅沒有再召出百式觀音強制性令自己的身體停下，而是藉著這一陣反彈之力倒飛出去，將距離先行拉開。
尼特羅又是一笑，但這次的笑容——寒意驟露。
但是，比楊德卻一招不落的全部接下。
那是返璞歸真，也是最單純的強化系運用。
但是，這場戰鬥的初衷並不是為了滿足自身的戰鬥慾望，而是以職業獵人的身份，去完成一件有史以來等級最高的委託。
【九十九掌】
於是，尼特羅又來到了比楊德的身側，這次，卻換到了另一邊。
他彷彿能看清楚百式觀音的所有出招軌跡，又或者是……被動記憶？
然而，不僅沒有傷到比楊德，反而是自損八百。
百式觀音受到尼特羅不屈意志的影響，顯形速度不由提快，只不過原本的顯形速度已經夠快，所以沒能體現出來。
畢竟，尼特羅是爹，而比楊德是兒子。
有殘骸很好理解，來自於【死亡】的銅製機械生命體。
原以為只有覆蓋面積較大的鈍性傷害才會被反彈，沒想到連穿刺性的傷害也會反彈。
「剛才那一下還沒有點醒你嗎？我可以攻破你的防禦，但你不行，這就是我們之間最根本的差距所在，所以無論你怎麼做，唯一的下場只有戰敗。」
「呵。」
懊惱的情緒初顯又飛快消失，轉而是不經掩飾的驚嘆。
所以，他也沒想到尼特羅會再次主動出擊。
「……」
呈倒飛之勢的尼特羅眼看著攜帶凜然殺意追來的比楊德，嘴巴卻是無聲咧開——笑了。
未曾再接觸的那些年裡，比楊德為了這次黑暗大陸之行，應該是做
「肌肉記憶？亦或是……神經記憶？」
笑聲漸漸斂去，比楊德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胸側，認真道：「好險，如果被你得手，那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
無論是誰，只要膽敢來阻擋他，那他會毫不留情的將其盡數摧毀。
比楊德行走之間，雙手齊動翻出片片拳影，將疾如暴雨的觀音掌擊擋在拳影之外。
「你說得對。」
因為一輩子的修鍊成果寄托在觀音身上，所以哪怕肉體上的手掌受傷，也能憑藉念頭來具現出觀音，並且對敵人施於打擊。
當觀音再次潰散之際，尼特羅疾沖而來。
他可以毫無壓力的擊潰百式觀音的攻勢，卻不能取得反攻之機。
他眼中滿是稱讚之意，在尼特羅看來，卻尤為刺眼。
繆海爾嘴角一勾，忽道：「啪！」
沉穩而不失銳利的雙眸飛快掃過眼前凌亂不堪的亂石陣，儘管視野有限，他仍是敏銳嗅到了一絲淡淡的危險。
戰鬥進行到現在，尼特羅所產生的負面情緒唯有一絲絲遺憾。
金光，再一次突破了房間內的能源光芒。
如果在弄清楚之前就耗掉了念力，那就會失去所有的可能性。
單以念力的形態來看，自是陽盛而具有充沛活力，而活力也是念的根本。
「陷阱，可不是只有被動觸發的類型。」繆海爾淡淡道。
那種認定不是由判斷能力所得出的結果，而是身為三星級恐怖分子獵人的直覺。
從身體上的傷勢來看，尼特羅雙手手指骨折，而比楊德完好無損。
毫無疑問，發出骨折聲的不是比楊德的胸骨或肋骨，而是尼特羅的左手手指。
一擊不落，精確到髮指！
要做到這一點，需要掌握住極其到位的時機，但尼特羅憑藉著過人的豐富經驗，成功做到了這一點。
這是一次失敗的進攻，但好歹提醒了尼特羅。
尼特羅則在這短暫的一瞬間內，將觀音再次放了出來。
硬要提出一種對比的說法，那就是陰與陽。
波特白直接道出
身體素質，是怪物級別的。
比楊德向前跨出一大步，接著是第二步。
回爐重造數次的觀音，再一次無所畏懼的攻向了比楊德。
由此可見，尼特羅處於絕對的劣勢。
即使是蟻王，也做不到這點。
下一秒，未散的熱焰之中，傳來波特白平靜的聲音。
相似度極高的場景一經發生，比楊德沒有像先前那樣笑了出來，而是面無表情的單足蹬地，追向了倒飛在空中的尼特羅。
只是手指骨折，還不至於影響到百式觀音的出掌。
這就是利吧。
即使尼特羅在巔峰時期被圈內所有人稱之為怪物，但這一刻，他會將怪物這個形容詞，乾脆的丟到比楊德的身上。
「呵。」
相反，並未顯露在臉上的戰意，實際上已在胸膛之內高漲著。
關於比楊德的念，尼特羅略知一二，而不是完全掌握。
交手到現在，尼特羅仍舊沒摸清楚比楊德的反射傷害的原理，但他可以確定，那是比楊德利用自身肉體所做到的。
沿途所過，避開了任何可能設置【陷阱】的地方。
比楊德就在行走之間，擊潰了百式觀音凌厲如暴雨的掌擊。
房間內迴響著比楊德的大笑聲。
比楊德是從衰到盛，從而為陽。
尼特羅眼睛微眯，祈禱，出掌。
尼特羅目光沉著的再次召出觀音。
受年齡以及身體變化所迫，從而尋求他路的自己，確實沒有資格與比楊德硬碰硬。
兩者結合，正是能在一瞬間做出承受、卸力、迂轉、反彈等複雜過程的關鍵所在。
有關這點，尼特羅確確實實感受到了。
面對著比楊德強勢無比的推進，尼特羅向後拉開距離。
尼特羅是從盛到衰，從而為陰。
「繆海爾，石壁小隊。」
「當然，我們也沒有指望這些小陷阱可以傷到你，或者讓你露出破綻。」
同是一間面積寬闊、牆壁乃至天花板嵌入能源石的房間。
失去手臂的百式觀音，等同於被拔掉毒牙的蛇。
尼特羅平靜看著不知為何發笑的比楊德
「僅以身份而言，會是同類嗎……？」
原因在於，尼特羅收放觀音的速度太快了，如果不是身在空中，只要尼特羅一邊後退，一邊放出觀音，那麼比楊德就很難近身。
尼特羅忽的幽幽一笑。
只不過，波特白從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就認定此處藏有敵人。
他這次終於看清楚了比楊德能夠將傷害反彈的原因，也突兀想到，比楊德是自己的兒子。
既然第一次沒看清楚，那就爭取在第二次看清楚。
地底遺迹深處，多方戰圈突起交鋒。
同樣是五指併攏，繚繞著足夠的念力，旋即直刺向比楊德高抬左手而露出的腋下身側。
尼特羅沉默看著在眼前消散的金光。
頑固啊……
可在雙方分開的那時候，尼特羅的外在表現，根本不像是處於劣勢。
雙方各自落地，遠遠相視。
從這幾次的交鋒里，比楊德的進攻或防守看似平凡普通，沒有任何花俏，實則蘊含著與強化系不搭的細膩技巧。
「……」尼特羅面無表情的舉起左手，輕撫上骨折的右手指，旋即硬生生將手指掰正。
當比楊德動作變形的那一刻，就是封鎖出現缺口的時候。
波特白【全副武裝的】走向凌亂的磚牆殘骸。
比楊德長嘆一聲，顯得有點懊惱。
相比於此……
數次交鋒上的劣勢，並沒有令他興起半點沮喪之意。
但尼特羅卻還是頑強突破了，他利用百式觀音的收放特性，也就是具現化系慣用的伎倆，先讓觀音迎向比楊德的封鎖式反擊。
看到尼特羅的反應，比楊德很自然的放下手，收斂了所有的外在情緒。
他的職業，本身就跟這方面有關，當然知道在雇傭兵業界內被稱為傳奇的石壁小隊。
十二地支的辰龍——波特白。
呼吸、氣味、聲響、乃至於念力波動，可以證明此處房間藏有敵人的跡象，是一丁點也沒有。
「不過，剛才那一次反擊真是精彩！」
尼特羅舉起手指骨折的雙手，低頭感嘆道：「千錘百鍊嗎……」
因
只進不退！
「讓觀音的能力作用到自己身上，又用『隱』消除觀音的形體，以此做到在空中自由移動的效果，出彩，太出彩了！」
那覆蓋在比楊德身上的念力，猶如第二段無懈可擊的肌肉，然後輔佐著真正千錘百鍊的肌肉。
隨後，在雙方交觸的一瞬間，果斷撤掉觀音，讓比楊德的力道溢出，進而使得動作輕微變形。
只能耗費念力回爐重造，但根本問題不是念力上的損耗，而是比楊德所展現出來的強大攻防力。
那是足以令旁人驚為天人的一次無死角封鎖。
反之，尼特羅的念為比楊德所熟知，即使不去計較雙方年齡和身體素質上的差距，但以能力情報而言，意義上本就不是公平的戰鬥。
從念量的消耗來看，尼特羅多次收放百式觀音，念力消耗極其明顯，而比楊德卻沒什麼太大的消耗。
比楊德迎向漫天而來的掌影。
也難怪尼特羅覺得刺眼。
他去勢相當之快，竟在短瞬之間，產生了趕超之勢。
強化繫念力運用，也是怪物級別的。
上方的殘骸山堆處，傳來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
雙方立場，似乎被調轉過來。
他那在協會隊伍之中鶴立雞群般的高大身材，闖入了此處房間。
「無論來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比楊德大步行走之間，身上的念力穩如磐石。
以自損為代價，更清晰認知到比楊德的實力，尼特羅的戰意卻未受影響，相反可以說，愈發高漲。
相比于比楊德和尼特羅所在的那個房間，此處的能源石數量並不多，所以亮度也沒那麼誇張。
嘭嘭……！
此時此刻，比楊德終於不再壓抑自身的殺意。
但是，位處地底遺迹深處，建築的每一寸角落都擁有超高的硬度，那麼，房間里所堆滿的殘破磚牆來歷則令人費解。
雙方就這樣再次分開。
正面抗擊！
尼特羅放下手指嚴重骨折的雙手，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比楊德。
此時此刻，他的左右手的
興許是默契，又或者是理智的判斷。
房間的構造和面積倒是相仿，但堆滿了……殘骸與磚牆。
「真不愧是獵人協會鼎鼎有名的三星級恐怖分子獵人，一些戰場上經常被使用的常規陷阱，在你眼裡，就跟小孩子的把戲差不多吧？」
百式觀音的掌擊驟如暴雨，潑灑向大步而來的比楊德。
尼特羅再一次倒飛出去，觀音也隨之而溢散。
但是，尼特羅一副潛在氣量仍舊充足的樣子，無論何時何地，完全沒去考慮念量上的合理使用，直接又召出了觀音，在空中推動著他的身體，躲開了比楊德的追擊。
一側手臂攻向比楊德，一側手臂為尼特羅帶來助力。
尼特羅低頭看了眼骨折的右手手指，眉頭微皺。
「如果是以前，你絕不會採取那種做法，好了，現在你可以選擇逃走，我不會追你。」比楊德忽然抬手指向一側的出入口。
一攻一守，如蓮花在觀音的手臂之間綻放。
聽著那道聲音，波特白面無表情的抬頭，看向從主動現身、穿著軍服的尖耳金髮男人。
以此定論，百式觀音的招式變化是無上限的，如果是單純的躲避，對於比楊德之流的高手而言，實際上是不難的。
而弊，則是無法將【攻擊程度】提升到巔峰之處。
比楊德也看到了尼特羅的笑容，不受絲毫影響，用最平直的一拳，企圖打散尼特羅所有的生機。
「可能是因為你老了，我竟在無意間，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咔嚓！
比楊德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手裡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以最精準而令人絕望的姿態，對主動進攻而來的尼特羅撒下天羅地網。
他在遺憾，手指被反彈傷害而骨折的瞬間，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查看比楊德的肌肉動態，以及念力上的情況。
話音未落，波特白身周的殘骸里忽然爆炸，高溫熱量隨著氣浪將波特白捲入其中。
「近身無法傷敵，反而會自損八百，而且百式觀音的效果甚微，相當棘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