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莫比烏斯
第1352章 標籤
羅看著空無一物的樹冠，感到些許遺憾。
不過，巨眼的情緒波長往往都很短暫，前一秒可能還在生氣，后一秒就恢復平靜，而因為計劃失敗所產生的怨氣，也才持續了五六秒的時間而已。
很快，火樹銀花就越過樹冠，來到世界樹的上空，居高臨下俯視著世界樹那如同遼闊大地的樹冠。
羅搖頭。
前段時間所產生的不安情緒，如今已經變成無關緊要的沉默。
它知道，如果世界分為表裡兩層，那麼，表層是它所認知的世界，而裡層，是它所不能掌控的危險世界。
它的視線能夠透過樹冠，看到正在下方飛行的火樹銀花，也能透過火樹銀花的表層，看到中控室內的情況，卻唯獨透不過那籠罩在目標身上的濃濃陰影。
巨眼的邊緣呈現出能量潰散的現象，像是幻覺即將要消失的樣子，那是企圖窺視后的代價。
這種不解的現象會讓它疑惑，卻不足以讓它不安。
普通的念能力者一旦
「這裏，就是世界樹的樹頂。」
金來到羅身旁，問道：「失望？」
也因為這樣，那隻擁有變色龍頭顱的巨蟒才會將馬臉蜥蜴當做獵物，從而襲擊了馬臉蜥蜴，也破壞了眼睛的計劃。
「原以為……這裡會有生命定居。」
眼下，為了將風險降到最低，只能先遠離世界樹，以免被盤踞在樹身上的生物攻擊。
如果不是火樹銀花，想來這裏，確確實實就是難如登天。
良久之後，火樹銀花終於離開樹冠所投落而下的陰影，隨後升空向上。
通過中控室的屏幕，羅注意到了樹冠上如同極光般持續性扭動的光芒，哪怕身在火樹銀花內部，也能嗅到那光芒中所蘊含的磅礴生命力。
剛才那頭馬臉蜥蜴會突然襲擊火樹銀花，就是因為巨眼將攻擊火樹銀花的意志融入生命力中，讓馬臉蜥蜴吸收，構
很想讓火樹銀花降落在樹冠內的枝幹上，但這種事情很不現實，先不說那致命性的生命力，盤踞于樹身上的怪物，就是無法跨過的難關。
這裏的高度，應該已經超過兩萬米，是人類難以久留的區域，而在場的人之中，恐怕只有羅才能適應外面的環境。
那些虹光，以諸如幕狀、弧狀等形態在連續變化著，唯一不變的，是絢麗多彩的顏色，遠遠看去，與極光無異。
眼看著火樹銀花即將擺脫樹冠陰影，從而升空來到樹冠上方，巨眼頓時如春雪消融般，化作仿若液狀的生命力，融入從樹冠中浮蕩而出的七彩虹光中。
所以，即便沒有注意到那群龐然大物的動作，也能從擴散過來的氣場中，真切感受到它們的暴躁和不安。
只不過，這種不賦予生命力形體，也不在生命力中設置規則條件的手法，是很難發揮出操作系優勢的，所以巨眼頂多隻能影響
哪怕可以看到，巨眼也不願意被一群人類觀測到。
由於計劃失敗，巨眼很是生氣，暴躁的情緒經由生命力傳遞到世界樹周身，也就直接影響到了盤踞在樹身上的生物。
真正讓它不安的根源，在於羅身上所貼的【標籤】，一張已經明碼標價，不容更改的【標籤】。
不過，相比于在樹頂上立足，羅更想去樹冠內部一探究竟，可那裡所充斥的虹光可不比樹頂少。
火樹銀花在樹冠陰影下向後飛行，逐漸遠離樹身，而那群龐然大物的躁動也在片刻之後休止。
它的眼睛能看到黑暗大陸任何一處角落，卻唯獨看不到火樹銀花內部的那個未知存在——羅。
深深的疑惑覆在巨眼的瞳孔之上。
【這麼近的距離，還是看不到。】
在所有生物都看不到的樹冠之上，那雙巨眼向下傾斜，沉默看著在樹冠下飛行的火樹銀花。
個體的存在，即是一張明
但更引人矚目的，仍是那蘊含在光芒之中的無盡生命力，像是誘人的蜜糖，能讓黑暗大陸每一頭魔獸瘋狂，可在理性面前，那生命力卻是致命的毒藥，極其危險。
不過仔細一想，連那群怪物都不敢接近樹冠，又有什麼生命能定居於此處？
眼中的怨氣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眾人默默看著眼前的景象，感慨之餘，生出稍顯複雜的心情。
至於登上世界樹頂端，也得先離開樹冠覆蓋的區域，才能升空看到樹冠上的情況。
【寄居在他身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世界樹的樹冠上充斥著由生命力所化的極光，看似平緩而穩定，實則兇險不已。
但是，巨眼仍不希望火樹銀花接近這裏，亦或是觀測到自己。
巨眼平靜懸浮在樹冠之上，視線始終對準了火樹銀花。
如果真會失望，
源頭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躁動不安的情緒，並非是通過肢體表現出來，而是經由氣場渲染，擴散到火樹銀花所在的位置。
終究，人類連涉足此處的資格都沒有，談何探索。
就算不是意義上的登頂，羅也要親眼看到世界樹的樹冠。
無論如何努力，無論距離有多近，終究還是看不到。
只是，它無時無刻都在收集來自於世界四處的想象力碎片，也即是【意識體】，由此能夠架設出一條【精神橋樑】，去窺探裡層世界里的蛛絲馬跡。
並非失望，只是過程和結果之間產生了不小的落差。
它只隱約覺得，與表層世界里的羅同步而行的裡層世界里的標籤，是很恐怖的存在。
【為什麼，看不到……】
也即是說，就算那個目標來到眼前，也只能看到一團化不開的陰影。
而且，相比于明朗的樹冠頂部，以及一眼望頂的樹身，那枝葉茂密的樹冠內部，才是神秘色彩最濃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