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三百五十六章 道從論中出（一）
衛青神色略顯激動，躊躇滿志道：「此番我定當竭盡全力，不讓秦兄和陛下失望。」
「自從元朔元年秋河西大敗之後，我北軍將士莫不痛心疾首，日夜以盼報仇之機。而今，十二萬北軍將士已成，匈奴竟然膽敢入侵我漁陽、雁門，簡直是虎口拔牙，此番，本將定要帶領眾將士一雪前恥！」臨戰之前，衛青在北軍大營作戰前動員時如此說道。
「嗯？」秦城看向白馨歆，心裏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畢竟男貴女賤，白馨歆是想給自己生個男孩兒。秦城笑了笑：「男孩兒女孩兒都無妨，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小蓉兒走了之後，躺在秦城設計督造的躺椅上白馨歆，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溫柔道：「將軍，其實妾身也很好奇將軍給孩子取得名字呢！不如將軍就先給妾身說說？」
「衛兄此番出征，獨領五萬大軍，甚至超過了匈奴入侵的軍隊人數，這在大漢對戰匈奴歷史上還未曾有過，當此時機，正是大展拳腳的好時候，衛兄切莫辜負了陛下的一番好意！」秦城拉著衛青如是說道。
「我何時偏過你？就這麼定了！」秦城拍板道，「看你如此興奮，可知你心中應該已經有了底。如此我道也省心了，哈哈！」
白馨歆嗔怪的看了秦城一眼，「哪有將軍這樣不負責任的？」
「哈哈！」李廣爽
送別衛青之後，秦城又去送別了另一位大將。
此前，匈奴入境的消息傳來，劉徹除卻讓衛青領兵出征外，還下詔重新起用李廣，任命其為右北平郡守。
元朔二年秋，匈奴入侵漁陽、雁門等地。
送別李廣，秦城就趕回家中。雖說如今政事繁忙，但是白馨歆的肚子越來越大，秦城不時常看著，還真有些不踏實。為此，劉徹也表示過，讓秦城多在家照看——恐怕這也是劉徹沒有讓秦城出征的原因之一吧。
「陛下未提，將軍切不能不理。」秦城正色道，「若是衛氏朝鮮有妄動，右北平首當其衝，將軍不可不防。將軍，聽秦城一言，斷不會錯！」
「那要是是龍鳳胎呢？」小蓉兒追問道。
「此前我就曾說過，將軍必定還有再度為大漢建功立業的時候，此番陛下起用將軍，證明我的話並沒有說錯。」送別李廣的時候，秦城笑著說道。
這樣，矛盾便來了。
「主人，有客求見！」秦城和白馨歆正小幸福著，僕人過來請示道。
「此事尚屬機密，到時候得視情況而定。」秦城
「真的？」
「……」小蓉兒一陣氣節，甩開秦城而去，「懶得給你說了，騙子！」
「董博士到訪，我不可不見。」秦城對白馨歆說道，站起身，正了正衣襟，「我先送你回房。」
經過接近一年的發展，新法第一第二階段已經實施完成，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第三階段的新法亟待實施，以徹底完成新法，值此重要關頭，劉徹不讓秦城出征也說的過去。
「那人自稱董仲舒。」僕人答道。
儒家和法家的矛盾，已經不可避免的爆發了，而且一般看來，還無法調節。
兩人一陣寒暄，秦城道：「聽聞董博士如今任江都易王劉非國相，怎麼有空到寒舍來了？」
白馨歆啼笑皆非，忽然堅定道：「他力氣這麼大，應該是個男孩兒！」
「將軍此言，讓人聽來熱血沸騰。」秦城說道，旋即面色正了正，肅然道：「將軍，右北平地處東北，與衛氏朝鮮相距不遠。我觀衛氏朝鮮這些年的舉動，猜測他已有不安分的心思。將軍到了右北平，還望多加小心才是。」
「哦，不知為何？」秦城問道。
「好！」李廣向秦城一抱拳，「老夫細心些便是！」
「真的？」白馨歆雙眸一亮，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個時候給孩子取名，那都是男方的特權，女方是沒有發言餘地的。
秦城到正廳的時
「何人？」秦城扭過頭問道。
「董仲舒？」秦城驚訝不已，隧道：「帶客人正廳等候！」
「……」秦城想了想，「那就叫秦龍秦鳳好了。」
「不瞞大將軍說，老朽已經辭去江都易王國相之職了。」董仲舒說的坦白。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回出征迎擊匈奴大軍，劉徹並沒有派遣秦城領驃騎營出征，而是讓衛青領軍五萬，會戰匈奴。
博士，秦漢時是掌管書籍文典、通曉史事的官職。
正說著，白馨歆忽然「啊呀！」的叫了一聲，「將軍，他踢我了！」
「未知董博士大駕，未曾遠迎，恕罪恕罪！」秦城笑著拱手與董仲舒行禮，說罷吩咐僕人上茶。
不過秦城仍是沒有想通董仲舒這時候辭職是為什麼，難道他是為騰出手來，想跟自己硬磕到底？
「將軍，你給未來的少將軍想好名字了嗎？」閑暇的時候，小蓉兒問的最多的便是這個問題。
「好，凱旋之時我等為你慶功！」秦城鼓勵道。
「你也這麼急？」秦城繞了繞頭，在白馨歆肯定的眼神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道：「其實我還真沒想好……以前想了很多個，但總覺得不夠好，畢竟是第一回碰到這樣的事兒，沒什麼經驗，糾結得很吶！」
於是秦城這便直接道：「未請教博士的來意？」
「
「咯咯！」白馨歆聞言笑出聲來，「原來這世間也能有事將將軍難成這樣？」
「我這哪裡是不負責任？這叫革命工作需要合理分工……」秦城義正言辭道。
「諾！」
秦城頓時一喜，連忙俯下身去聽，還一邊喊道：「再踢，再踢……」
秦城若有所悟。
「視情況？什麼情況？」小蓉兒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秦城笑笑，「就怕這個董博士太頑固。」
秦城不出征，就只能在北軍為衛青等人壯行。
「因為大將軍。」董仲舒語出驚人道，「準確的說，乃是因為大將軍推行的新法。」
如今，白馨歆已是懷胎九月，再過些時候便要分娩，家中一應事務，都有小蓉兒著手。雖說平日里小蓉兒有些不著調，但是這些日子以來，著實成長不少，家裡家外都料理的井井有條。
而事實上，這些年來驃騎營確實風頭太甚，再怎麼說也得分分功勞給北軍其他將士了，尤其是去年河西大敗之後，北軍將士人人苦思報仇，驃騎營就更不能獨佔軍功。
「將軍好走！」秦城也抱拳。
消息傳來，北軍震動。
「衛氏朝鮮？」李廣頓時詫異不小，「陛下並未跟老夫提過此事！」
「情況，就是是男孩還是女孩。」秦城道。
「冒昧前來打擾，還望大將軍莫怪才是。」董仲舒身形略瘦，生的風度翩翩，一身儒雅之氣
「既然是董博士到訪，將軍還是快去為好，切莫怠慢了人家。」白馨歆理解道，「將軍不是一直說想尋一個儒學大家嗎？現在人來了，將軍可要把握好。」
……
秦城白了白馨歆一眼，「要不你想好了，凡是你想出來的，我都無條件同意，如何？」
不僅如此，秦約也時常過來照應。這是秦家第一回添丁，大伙兒自然重視、緊張得很。
朝鮮半島及其周邊的那些種族，從來都沒有安分過，這秦城是知道的。記憶中那段歷史中，確實有大漢與衛氏朝鮮的戰爭，雖然，規模並不能與和匈奴的交戰相提並論。
當年董仲舒上疏「天人三策」，將儒家思想闡述為「三綱五常」，並且提出「大一統」「天人感應」的觀點，被劉徹採納，此後劉徹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一直是官方哲學和治國思想。如今，新法推行，雖說並沒有直接動搖儒家的根本，但是博學睿智如董仲舒，怎麼會看不出來，秦城等人推行新法的背後，乃是有大行法家的意思？
「大將軍行法家，老朽行儒家，本無太大衝突。」董仲舒緩緩道，「但是老朽既然曾諫言陛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便不能接受大漢天下再有法家來破壞儒家的大興。所謂用政必專。不過就你我兩人而言，此仍是學術之爭，今日到大將軍府來，就是想跟大將軍論論道，說說這法家跟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