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四百四十九章 決戰（一）
「不是我不想等，而是伊稚斜不給我們這個機會。」秦城揚了揚手中的軍報，手指在掛著的輿圖上點了點，「剛接到斥候探報，伊稚斜大軍突然折返到多姆河附近，離我等只兩百多里，即便是我軍不動，兩三日也能碰到了，而西征軍想要過來與我等匯合，起碼也得五日之後。現在看來，這場決戰必不可免了！」
「好，佔據山頭，守山一日，等大軍到達，勝利便在翻手之間！」
「讓西征軍繞道匈奴背後，這樣一來，既可以為我軍提供支援，還能在匈奴敗逃的時候將其一網打盡。只不過如此一來，決戰的任務就完全落在東征軍身上了！」秦城環視諸將，「狹路相逢勇者勝，大勝於大險中取得，勝負成敗，在此一舉！」
不等秦城說完，秦慶之和樂毅同時請命。兩人說完，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不服氣，秦慶之首先道：「驃騎軍自成軍以來，每戰必先，逢有惡戰，更是一馬當先，此番決計沒有不率先前往的道理！」
「什麼？！」秦慶之大驚，一把拔出環首刀，大喝：「傳本將將令，殺上山去！」
秦慶之得空向北望去，但見北方黑壓壓一片，如潮水一般衝過來的匈奴騎兵，竟然是伊稚斜的匈奴主力，看樣子已經到了三十里之外，怕是兩個時辰便要到得狼頭山！
「說起損失，八千虎賁而今只剩五千不到，你們才應該休整！驃騎軍從來都沒有落後於人的道理！」秦慶之不依不饒。
「
「諾！」眾將抱拳道。
透過李廣傳遞過來的信息，秦城和衛青等人一商量，不難得出趙信可能已經與伊稚斜回合，然後準備聯合對付大漢東征軍的結論。雖說眼下一切都是以根據情報推測為主，但秦城打心眼裡就不相信伊稚斜肯灰溜溜的退回草原，原因么，也很簡單，因為伊稚斜還有一搏之力。與草原打交道這麼久，秦城也知道，草原上的狼只要利爪和獠牙還在，就不可能空手而歸。而霍去病的見聞也隱隱佐證了這一點。
「多姆河，狼頭山，這便是此次我軍會與伊稚斜大軍決戰的地方了！」衛青在多姆河下方一個地方點了點，「狼頭山地勢險要，誰先控制了狼頭山，便能佔據有利地形發動衝鋒，所以搶佔狼頭山，便是接下來行動的目標！」
伊稚斜本身離狼頭山要近上不少，派了趙信率先前往之後，大軍主力隨後跟進，這時已經到了附近，而大漢東征軍因為距離遠，怕是最少還要大半日才能到。
「大軍到了何處？」秦慶之回頭問身邊的部將。
「秦將軍，驃騎軍連日惡戰，已經損傷不少，更需休整，此戰還是讓朔方虎賁來較好！」樂毅寸步不讓道。
「諾！請大將軍放心！」秦慶之欣然領命。
「樂將軍，這一仗可不是打勝就可以的，而是必須將匈奴現有兵力一網打盡，最好是活捉伊稚斜，徹底滅了匈奴的國！所以這仗也
趙信本意想與秦慶之單挑，要不然也不會問秦慶之姓名，怎料秦慶之並不如他所願，反而招呼人圍攻於他，無數驃騎將士衝殺過來，頓時讓趙信壓力倍增，不由怒道：「小兒，可敢與你趙爺爺決一死戰？」
「大將軍，驃騎輕騎願往！」
驃騎輕騎眾將士聽聞秦慶之這話，俱生出一股怒火，齊齊向趙信圍殺過來。
……
「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十全十美的事就不要想了，沒有西征軍，東征軍照樣能滅了匈奴。」秦城說著這話，中間有哨騎呈上來一份軍報。
「諾！」
「伊稚斜想要決戰，我等又何嘗不想？」樂毅沉聲道，看著掛在面前、由南宮商主持繪製出的輿圖，目光充斥著炙熱，「而今我等十萬大軍在手，怕他個鳥，一仗給他打回去就是了！」
秦城點點頭，便開始安排接下來的行動：「奪取狼頭山，需要一支勁旅，首重速度，若是奪取狼頭山之後匈奴大軍殺到，還要能夠守住狼頭山，等待大軍到達。因是可以說，此戰勝敗的關鍵，便在於這支勁旅能夠奪取山頭，並且能夠守住山頭。若有必要，便是戰至最後一人，也不可後退半步……」
趙信大怒，卻無可奈何，只得招架。這一仗一打起來，便持續了一個時辰，也沒能分出個勝負來，畢竟山頭地方有限，雙方都是各自精兵，
秦慶之正準備下令全軍速速攻佔山頭，忽然哨騎急匆匆來報：「秦將軍，狼頭山北側發現數千匈奴騎兵，正欲登山！」
念及於此，秦慶之再顧不得許多，拚命向趙信衝過去！
「驃騎軍？」趙信看清楚對方的旗幟，不禁冷笑一聲，「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想到這裏，趙信見對方的主將秦慶之是生面孔，非是驃騎軍的幾個大將，便大喝一聲，向秦慶之殺來，「對面小卒何人，報上名來！」
「多謝衛大將軍！」秦慶之激動的一抱拳。
秦慶之帶著八千驃騎輕騎出營之後，一路極速行軍，終於在翌日黎明時分趕到了狼頭山山腳。
狼頭山並不是高山險嶺，高不過百丈，山勢也很平坦，多姆河從山腳淌過，河邊一片樹林，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顯而易見。控制了山頭，騎兵便能順山勢衝鋒而下，必能勢如破竹，山頂更有廣闊視野，樹林中有無伏兵也可一眼看清。
若是從高空俯瞰，便能將山體兩邊兩支騎兵瘋狂登山的情景盡收眼底，黑壓壓的人頭與馬頭，迎風獵獵的白袍紅袍，拚命的向山頭湧上，然後在山頂不期而遇，瞬間便衝殺在一起。
「當真不等西征軍到？」柳木疑惑道。
「你沒這資格！」秦慶之怒吼一聲，自然不會讓趙信
秦慶之領命而去之後，秦城才道：「雖說如今東征軍有軍十萬，但是近半都是烏桓三族的兵，這些人只能打順風仗，若是情勢不妙，他們肯定是最先潰敗的，而西征軍只能遙遙聲援，不能近助。所以，樂毅，本將給你的命令，便是擔任大軍先鋒，在大戰開啟之時，以朔方虎賁，配合驃騎重騎，打出氣勢，振奮軍心！」
「只能勝，不能敗！」衛青補充道，神情肅穆，「大漢天下是長治久安，還是生靈塗炭，全在此戰，全繫於諸位之手！此番本將臨行之時，陛下曾言，必在長安翹首以待佳音，望眾將士不負所托！」
「那就不等西征軍了？」柳木問道。
「若是西征軍能早日前來匯合，如此我等的力量便更大了，決勝也更為有把握。」霍去病補充道。
秦城和衛青笑著相視一眼，最終還是由衛青開口道：「好了，此戰還是讓驃騎軍輕騎前往，至於朔方虎賁，後面還有重任，不必急於這一時！」
「現如今大漢的兩位大司馬大將軍都在，驃騎軍與朔方虎賁嚴整以待，更有烏桓三族相助，東征軍從未形成如今日這般的合力，還有什麼不勝的理由？」柳木笑著瞥了秦城一眼，胸有成竹道。
「已經到了八十里之外，極速行軍之下不消一日便能跟上來。」部將回答道。
「大將軍，朔方虎賁願往！」
「這仗既然要打，就不可能是小打小鬧了，兩月以來，伊稚斜
與秦慶之相同，趙信也是請命帶先鋒來奪取狼頭山，卻不曾想遇到了同時抵達的秦慶之。在河西了無戰果的趙信，早就下定了決心要找回面子，這回碰到了秦慶之，自然打定了要殺人建功的主意。
趙信不認得秦慶之，秦慶之卻認得趙信，聽得趙信囂張的呼喝，秦慶之心頭不禁一怒，當下也不含糊，招呼道：「對面的匈奴將領乃是叛國賊趙信，大伙兒殺了他！」
「狼頭山的地形在草原上顯得有些奇葩，但這不重要，我軍和匈奴都無法避開這個地點，所以必須搶先控制狼頭山！」秦城凜然道。
「末將明白！」樂毅領命道。
「帶齊裝備，立即出發！」
「傳令全軍，即刻開拔！」
「驃騎輕騎，能奔襲者，而今只有八千人，本將盡數調撥於你，慶之，此戰兇險，但本將不容你有半分閃失，否則，提頭來見！」秦城嚴肅道。
「殺！」與此同時，在山那邊，親率一萬匈奴先鋒軍的趙信，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於是下令全軍登山。
整夜未休，在晨光淡淡紅霞之下，八千驃騎輕騎看到狼頭山空蕩蕩的山頂之時，俱是鬆了口氣。還好，一夜奔行，總算沒有誤事，秦慶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心底有些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