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竹屋月光下 遙憶紅顏冷

每次孤星執行任務歸來，她都到岸邊等候他的歸來，可是，那次他卻是一去兩年之久，那次他回來，黯然神傷，後來，她知道孤星被一個女子傷害了。那是一次醉酒之後，孤星告訴她的一段往事。

孤星吞吐，一雙遲疑地眼神，不知所言，「我……」

她疑惑了，問：「復讎？你有很大仇恨嗎？冤冤相報何時了呢！」

沒想到在這遼闊的江面上，這傷情男子竟流下了淚，他微微抬頭，望了一眼身後，除了一汪靜寂的江水陪襯著殘陽的餘暉，映照的晚霞，一彎彩虹，什麼也沒有！他把目光投向左側的遠邊的蘆葦叢，依稀間那有一對水鳥依偎在葉間，那靜謐的一幕，他想它們該是溫馨甜蜜的一對，他竟看得出了神，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來人先是嚇一跳，但看到他如此狼狽，竟忍不住「格格」笑出來，那銀鈴般的笑聲在靜夜裡是那麼悅耳，那麼動聽，但那一刻孤星卻是窩了一肚子火，站起身氣憤地說：「你還好意思笑，我不是為閃開怕傷到你，我會這樣嗎？」

孤星只是很悲壯地回答：「復讎！」

皎潔的月光，柳茹艷站在臨窗的小房間內，舉目望著天邊的明月，思緒卻是陷入了與孤星的一幕幕。

小舟上站立一衣著灰色的戴斗笠的男子，年紀二十歲上下，但其面目卻令人望而生寒，冷漠的表情，眼卻黯然傷神，眉宇間充滿無奈，但又有一絲恨意，手中長劍斜握，劍尖直抵船面。在這茫茫的江面上，這一人一船，顯得是那麼渺小那麼卑微，似乎欲被這浩瀚的江水吞噬。雨依舊飄落，雨點打在他斗笠上發出「嗒嗒」聲，他輕微嘆了一口氣，眼角一滴淚湧出，掉在劍上發出輕微低吟聲！

兩年前，那個夏季，那個難忘的夏季，他本來是去執行殺人任務的，可是因為武功不濟，敗了，他卻做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只是在從那以後，他每次練劍回來總會左顧右盼，似乎心中期待能再次遇上那位熟悉的同門，也許他運氣還真不錯，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她一次，每次他總偷偷地看她幾眼，心「撲撲」跳個不停。

孤星勤學苦練一年，加上他本身就是殺手出身，自然在前五十之列，但他未有一絲欣喜驕傲之情，他決心學好更高深的劍法。

他很想和她說很多話，告訴她他早就認識了她，並且在她每次走過，他都會傻傻地望她遠逝的背影，但她的步子太快，空氣中只留下她特有芳香，他依舊是那樣看她遠逝的背影，他想讓這一切埋藏在心中，只是他不知這麼一埋藏竟達兩年之久！他真想永遠埋藏，可後來他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她！

這樣的裡子持續了近一年，裡子始終平靜，他依舊潛心他的劍法，依舊傻傻看她遠逝的背影發獃，依舊在想她輕盈的步子！

「不過那麼晚了，你還在練劍，挺刻苦的，應該是我打擾了，哦，對了，那麼刻苦練劍，為了什麼呢？」

這一天晚上，月兒高掛天幕，夜很安靜，夜風吹拂樹葉，發出「沙沙」聲，初秋的夜沒有冰霜的覆蓋，粗闊的梧桐葉喧囂的吵著夜的靜寂，鳥兒早在巢里安逸入眠。

兩年前的一天，雨淅瀝瀝一陣飄灑，西斜的餘暉映照，蒼穹架起一道絢麗彩虹，一道殘陽鋪在江面，染得半江瑟瑟半江紅，天邊燃燒的晚霞，血紅色的天陰沉著臉，一片烏雲飄過江面，江面出現一葉小舟，飄浮在江面，順著江水緩緩前進。

他投身進入刺殺的門派——風雪劍閣，他懷著所有夢想來到風雪劍閣學劍法，他每天刻苦練劍，想有朝一里自己劍法名揚天下，能成為一流的劍客一流的殺手，他每天起早貪黑習的練劍。

「是！」她依舊那「格格」地笑，說聲：「再見！」她輕盈的步子是他百看不厭的，早熟悉了她的步伐，輕快！

少年得意身形一轉便欲著地，卻正巧正下方走來一人，他著急之下，空中一回身，但由於失去平衡，整個人跌坐下去，恰巧那片梧桐葉掉在他頭上。

夜月懸空，浩瀚天幕，一覽無雲。山間清風徐徐，靜謐的夜，山間一小竹樓，小樓正前方門楹上掛著一塊金鑲玉框邊的牌匾，牌匾上赫然鐫刻著「榆柳居」三個金色大字。

小竹樓，整體構架皆為竹篾編織，幽雅脫俗，這個地方雖然極為幽清，卻是刀尖上舔血的殺手棲息之地，避居世外，恬然宜人，興許是給殺手洗脫心裏浮塵的最好居所。

只是當時她不知他叫孤星，更不知她的嬌影在他第一眼就被深烙在心間，而他也不知她叫冷羽，也不知那稱不稱得上一見鍾情，只有天知地知。

「你不會懂的！」

在他正惶恐不知所措時，那銀鈴聲又響起，她邊笑邊說：「你自己學藝不精嘛！難道還是我這過路人的錯？」

「以後我們在一起練劍咯，你是前五十之列吧？」

待她走過身邊，他靜靜呼吸她留下的芳香，而後傻傻地看著她遠逝的背影發獃，粗心的少女怎麼也沒注意到這痴痴的少年的舉動。

在風雪劍閣里一片梧桐林環繞的一片空地上，一白衣少年正專心致志地舞著劍，那劍發出特有微吟，靈蛇般隨少年上下飛舞，少年一招「百步穿楊」輕掠而過，劍尖直指一片梧桐葉，只聽輕微聲，那片葉子被劍刺落。

「我還真不懂，哦，我叫冷羽，你叫什麼？」

冷羽冷羽，他終於知道她叫什麼了，他心裏熱乎乎的，心「砰砰」地跳，他輕回一聲：「孤星！」

時光飛逝，一年飛快，風雪劍閣慣例凡在風雪劍閣習武者，修習一年通過比試，前五十名者可進修更高深劍法，以待三年後習劍過關便可闖蕩江湖。

忽而身邊人影閃過，他正好抬頭，那人影也在那一刻深印在他腦海里，那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哪相逢，那極具親切卻又實在不相識，而她年紀又和他相訪，也許那就是驚艷一眼吧。

邊說邊拿下擋住眼的梧桐葉，但在那一刻，他呆住了，她，是她，那個熟悉的陌生人，那清純的臉蛋，略帶幾分天真。

裡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他到風雪劍閣已有一個月，這裏下午，他依舊練劍回來，去吃他最簡單的飯，天藍藍，一絲白雲掛在天空，一縷清風拂來，清涼爽快，他提著劍，一路上回憶劍招，步伐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