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劍傲江湖》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19章 水牢共患難 奇遇白頭翁(上)

第二卷 凌劍飄香  

第119章 水牢共患難 奇遇白頭翁(上)

「哼,少討好我,要是我不高興,我還是會一掌劈了你。」白髮老者手一揚,又將聶谷的啞穴封住了,轉而對楚皓天說,「小子,那個給你嵩陽沉鐵劍的人,還對你說了什麼?」
老者「哼」了一聲,「臭小子,信不信我一掌斃了你。」
「倚琴心劍魄君何在,千年間待魂魄歸來。誰月夜默然舒懷。殘軀不堪頹敗,拋卻九霄外。仗劍魄琴心君何在,一世清閑嗟夢心海,黃沙孤旅行路窄,天涯獨步也哀,白衣神殤載舴舟到蓬萊,問生老病死輪迴,解脫不開,問別離孤獨團圓,獨立城塞。工尺譜一曲琴鳳來,音杳渺響悠哉,撫琴時少年彈劍成拍,今夕君何在,君何在。」沈婉月一句一句地吟唱著這段詞賦。
楚皓天疑惑地反問一句:「上面沒有什麼混蛋?只有一個龜蛋!」
「小子,你不用東張西望了,快說,否則我一掌劈死那臭丫頭。」老者繼續說道。
「哈哈……」一陣狂笑,回蕩在水牢里,那聲音頗有雄渾的勁道,讓人不免一陣毛骨悚然,「雖是款款柔情,卻還是得做一對鬼鴛鴦。」笑聲之後,卻是一句蒼老的老者聲音。
「我沒事,就是這水牢里,寒氣太重,我有點頭暈乎乎的……」話音未落,楚皓天只覺得沈婉月的身子搖晃了幾下,一頭撲倒在他懷中。
楚皓天環視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怎麼那個人能夠看得見自己背著的嵩陽沉鐵劍,這怎麼可能?
白髮老者抬起手,指了指楚皓天懷中的酒壺,「小子,酒壺裡還有酒嗎?老夫已經二十年沒喝過一口酒了。」
這次的絕望,不是心在絕望,他恨不得能夠逃出生天,將沈婉月治好,可是,他對龍嘯奉絕望了,龍嘯奉絕對不會放他們出去的。
「他是不是還贈送了你一個酒壺?」老者像是在沉思一樣,問了一句。
「我沒瘋,臭小子,我可告訴你,別惹毛了我,否則有你苦果子吃的。」白髮老者面露慍色,雙目掃了一眼旁邊被點了穴道的聶谷,「哼,這小子又是誰?」他手指一揮,一道勁氣便將聶谷的啞穴解了。
老者沉吟了一下,道:「你們休想從我這裏知道藏寶圖的下落,快說,小子,你的嵩陽沉鐵劍從哪裡來的?」
「上面是鬼谷劍派掌門龍嘯奉的龜巢,沒有什麼藏寶圖的混蛋。」楚皓天無奈地說,「看來,這位前輩已經瘋了。」
「多謝前輩相助,晚輩聶谷,被他們兩個毒害的。」聶谷慌忙說道。
「對對……他們不是好人,前輩,你快殺了他們吧!」聶谷趕緊附和道。
「小子,你就沒懷疑過?你真覺得你可以打敗酒麴劍魔古劍魂?」老者聽后卻是一臉肅穆,有幾許黯然神傷地說,「他只不過是兌現了諾言,若要人不知,只要死人才不會出賣朋友,他算得上是夠情夠義。」
「兔崽子,說,那柄嵩陽沉鐵劍從哪裡得來的?」又是那個老者蒼老雄勁的聲音。
「龜蛋?就是那群想奪得藏寶圖,殘害無辜的混蛋呀!」白髮老者說著,眼裡充滿了仇恨地眼光。
聶谷無語,當即不敢多言,「前輩教訓得是,前輩怎麼會被關在這裏呢?」
楚皓天摸了摸發燙的臉,嘀咕道:「藏寶圖?」
他探出手摸了摸沈婉月的額頭,他像觸電般,驚嚇不已,頭那麼燙,像一團火一般發燙。
「龍嘯奉會把我們關在這裏多久呢?」沈婉月抬頭望著黑魆魆的頭頂上方,「哈啾……」她一個打噴嚏襲來。
三天之後,鬼谷聖殿之下的水牢。
楚皓天解下酒壺扔了過去,「上好的女兒紅,請前輩品嘗。」
「皓天,我好冷,抱緊我!」沈婉月周身發燙,她在楚皓天懷中卻是呢喃燕語地喊冷。
「誰?」楚皓天驚訝不小,儘管他武功高強,卻是沒聽出那個聲音從哪裡傳來的。
楚皓天不知為何,卻是告訴了他,「我也不怕告訴你,我這把劍是酒麴劍魔古劍魂,也就是江湖上風雲人物南殺古劍魂前輩贈送給我的。」
「嗤……嗤……」沈婉月從懷中掏出了火摺子,照亮了黑暗的水牢,只見那道打開的石壁之內,一頭白髮蒼蒼的儼然是那位說話的老者,凌亂的白髮,亂髮之下,一雙銳利如鷹眼的眼睛緊緊盯著楚皓天與沈婉月,他屈膝盤腿坐在一塊石墩上。
「對了,小子,這上面那群混蛋還在嗎?」白髮老者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楚皓天。
「我楚皓天從來就沒懼怕,有本事你就來呀,縮頭烏龜。」楚皓天也被激怒了,怒喝道。
「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楚皓天疑惑地問道。
沈婉月虛弱的身子,玉手緊緊地抱著楚皓天的腰肢,「皓天,別喊了,龍嘯奉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被他們毒害?也對,你看這對男女就不是什麼好人。」白髮老者點頭想了一會說道。
楚皓天的心在滴血,他恨,恨該死的龍嘯奉,他的手撫摸著沈婉月的秀髮,「不,婉月,不會的,我們一定能夠活下去的。你不是答應我,要和我一起隱居世外嗎?」
聶谷還中招了,她能不笑么。
「不,婉月,你那麼堅強,別胡思亂想,若是前方是墳墓,我走你留,我要你為我留下,活著,好好活著,依舊是叱吒風雲的魔教宮主。」楚皓天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手加了幾分力道,將她緊緊摟著。
「放屁,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吩咐我殺人,我看你賊眉鼠眼的,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白髮老者狠狠瞪了聶谷一眼。
「若是可以,我們就到塞外,藍天之下,悠悠草原,那該多美好呀!」沈婉月的雙眼像是看到了綠蔥蔥的草原,草原上,馬兒跑,羊兒叫,那是她長大的故鄉,「皓天,若前方是墳墓,我希望,我走你留。」
楚皓天接著道:「不周山應龍君何在,浪跡飄零多少。獲罪于天情蒼白,絕琴歌落塵埃,徵羽聲陰霾。烏蒙谷女媧君何在,鎮祭名劍殺伐氣概,笑焦冥心焰熄滅,青藤澗白骨埋,誰能輓歌唱枯榮歸去來,恨宿命孤絕斷因緣。星盤怎改,恨年少薄涼寡歡快,天弄難奈。舞焚寂燼此生蒼白。御龍翔念天籟,浣劍時少年一闕歌懷。今夕君安在,君何在。」
「是不是二十年前,塞外蒙古部落的藏寶圖?」沈婉月一聽到藏寶圖,強打精神問道。
沈婉月在笑,這種環境之下,她還能笑得出來,而且笑得花枝招展,楚皓天自然知道她在笑什麼,她在笑聶谷的愚蠢,她只不過是覺得聶谷這人不順眼,便想了一個吃人肉的點子,讓聶谷噁心作嘔。
「哈啾……」沈婉月又是一個噴嚏,楚皓天搖晃著她的玉手,關切地問道:「婉月,還好吧?」
「皓天,不必難過,其實,這麼多年來,我終於體驗到被人關心的幸福美好,儘管那麼短暫,但是,我能躺在你懷裡死去,死而無憾了。」沈婉月這是在傾心表白么?不,她絕望了,她害怕自己眼睛若是閉上,就再也沒有機會對楚皓天說了,所以,她要抓緊時間對他說出心裡話。
「不會的,我們經歷了那麼多困難都過來了,這次,一定能夠逃出生天的。」楚皓天安慰著懷裡的沈婉月。
「那個南殺古劍魂是不是還交給了你一封羊皮信?」白髮老者又問道。
「呼!呼!」只感覺那道打開的石門內,伸出一隻手,一巴掌摑在楚皓天的臉上,「為老不尊,說,是不是那群混蛋派你們來逼迫我交出藏寶圖的。」
楚皓天與沈婉月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古前輩什麼都沒說,他只說他輸了,然後就吐血而死,晚輩也是好奇,一代南殺怎麼就那樣死掉了呢?」楚皓天突然眼前又浮現了與古劍魂見面那一幕,然後把事情詳細經過向白髮老者說了一遍。
楚皓天陷入絕望了,從他作為殺手以來,第二次感到絕望,第一次絕望是在風雪劍閣,被冷羽刺了一劍,在浩海上飄蕩的一個月,那時,他是心徹底的絕望。
「轟隆……」一聲巨響,其中一道石壁上,一塊石板緩緩挪開,只見裏面依舊是黑魆魆的一片,看不到一點人影。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楚皓天生性就是這種桀驁不馴的倔脾氣,豈會懼怕這個老者的威脅。
楚皓天握著她的手卻是有些冰涼,這三天,暗無天里的三天,楚皓天、沈婉月以及聶谷都是米粒未進,她倆依舊是十指緊扣。
「哈哈……老天待我不薄,能夠在二十年後,再痛飲一壺。」白髮老者撩了撩凌亂的白髮,迫不及待地擰開壺嘴,仰頭便「咕嚕咕嚕」痛飲一半壺火辣辣的女兒紅,「嘖嘖……好酒,好酒!」
「龍嘯奉,你這個狗娘養的,快放我們出去。」楚皓天高聲喊著,回聲繞樑,只要空蕩蕩地迴響,上面依舊是靜寂黑暗。
沈婉月只感覺全身一陣冷熱交替,「皓天,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你到底是誰?怎麼什麼都知道?」楚皓天驚愕地看著這位白髮老者。
「糟糕,婉月這是染了風寒,病了,怎麼辦?這裏又沒有藥物。」楚皓天緊鎖眉宇,尋思著,手將沈婉月緊緊地摟著,她一個勁地打冷擺子,「婉月,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