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劍傲江湖》第三卷 家國天下

第249章 荒冢陵墓藏勁敵 揚劍霸氣傲雄獅

第三卷 家國天下

第249章 荒冢陵墓藏勁敵 揚劍霸氣傲雄獅

楚皓天倒吸一口涼氣,冷眼瞪著葛勝,「葛勝,斷了一條胳膊,還是不長記性是吧?今天全部來送死了?」
「呼……呼……」
「你說什麼?有事你膽敢再說一遍!」楚皓天手中的重劍緩緩揚起,劍尖指著葛勝。
「葛勝,休得猖狂,要是不想死於我劍下,速速滾蛋,我不想在萱香的墓前殺戮,玷污了這裏的凈土。」楚皓天低吟地說道。
漠北小狼點頭如搗蒜,「嗯……楚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
但,墳墓仍舊是墳墓,荒冢仍舊是荒冢,一方新崛起的土丘墳墓,墓碑上鐫刻著「萱香之墓」四個蒼勁游龍的字,墓碑前,束束鮮花,殘陽如血,里薄西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將天邊的紅雲鑲上了層層金邊。
一番冷箭、幾粒篁石,墳墓周圍又歸於了沉寂,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但是,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有那麼短暫的寧靜。
葛勝哈哈朗聲大笑:「楚皓天,你惹上我們三溝九寨的人,無論天涯海角,我們哪怕是只剩一兵一卒,也要和你糾纏下去,不死不休。」
楚皓天就這般半跪著蹲在萱香的墓前,左手解下了腰間的酒壺,擰開酒壺,便是一口牡丹釀灌入嘴裏,興許只要那種香醇清冽,才能讓他暫時忘卻痛楚。他灌了一口又一口清香之酒。
「賢弟,節哀呀,早點回去。」金世義拍了拍楚皓天的肩膀,牡丹只剩下哭泣。哭訴道:「皓天,你保重,我們先回去了。」
「難道楚爺還不明白萱香的心么?若是楚爺有心為萱香贖身,萱香只希望留在楚爺身邊,縱使作為楚爺的侍婢,萱香毫無怨言,萱香只心許楚爺。」萱香款款深情地畫面……
沈婉月深吸一口氣,對金世義及牡丹說:「我們先回去吧,讓皓天靜一靜。」
洛陽城外,一處陵墓園區,陵墓內,墳墓荒冢,萬般林立,綠草如茵,花香鬥豔,雖為之墳墓之地,頗有花園般優美。
夜幕緩緩降臨,黑魆魆地夜,如同魔鬼張開魔爪一般,欲把整個大地吞噬了一般,夜是魔鬼的眼,陵墓園區,嗖嗖冷風,讓人不寒而慄。
墳墓前,楚皓天、沈婉月、牡丹、金世義以及漠北雙狼,六人站立著,牡丹簌簌落淚,不斷用手裡的絲帕擦拭臉頰上的淚珠,整個氛圍異常肅穆。
「放開我,我配不上你,都是我異想天開,以為楚爺是一個心胸坦蕩的男子漢。」萱香那嗔怒只為一往情深……
「是呀,賢弟,看得出萱香對你的情深意重,她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看開點。身體重要。」金世義心中悲慟,不僅僅是朋友的離去。還有芍藥仙子的冷漠絕情。
楚皓天屏氣凝神,虎目圓瞪,試圖在那荒草中查看到敵人的棲身之處,他立即捕殺。雖然他不喜歡先發制人,但是此時此地,敵暗我明,只有殺敵于措手不及,才能轉危為安,這是他殺手生涯領悟的真諦。
「老子再說一遍又如何?你能把我怎麼樣?」葛勝今晚難道瘋了么?竟然對楚皓天絲毫不感到畏懼,「你又不是聾子,老子說,你竟然對一個人盡可夫的卑賤妓女情深,真是天大的……」
緊隨其後的定然是九寨剩餘的八位活著的寨主,金蛇刀的蛇寨寨主螣蛇、胸前刺著猛虎震崗圖的虎寨寨主白虎、雙手環抱胸前的拳頭大象腿那麼大的是豹寨寨主黑豹、口大如碗口那麼大的是獅寨寨主雄獅、一雙手枯瘦如柴的是鶴寨寨主孤鶴、面帶一副蒼狼面具的是狼寨寨主蒼狼、麒麟劍的麒麟寨寨主麒麟、盾牌的金龜寨寨主土鱉。
楚皓天忍不住眼睛滑落了淚珠,英雄落淚,只為紅顏,他戚聲道:「萱香。是我辜負了你的柔情,是我害了你性命!」
葛勝笑容尷尬了一下,隨之繼續得意地說:「楚皓天,既然這墓中人讓你如此痛心,那我們也做做善事,把你送了去與她一道。免得黃泉路上,她寂寞。」
「窸窸窣窣……」
話音剛落,「嗖嗖……」幾支冷箭從荒草中射出,射向楚皓天,楚皓天剛欲拔劍擊落冷箭,驟然從射箭的另一個方向,飛出粒粒篁石,「砰砰……」數聲,將那些冷箭悉數擊落。
葛勝聽后,竟是哈哈朗聲大笑,「我呸,楚皓天,枉你天下第一殺手的稱號,竟是對一個卑賤的妓女情深,真是可笑!」
驟然之間,整個陵墓園內,火把通明,將這陵墓園區照亮得如同白晝,楚皓天柳眉倒豎,掃視了一圈,冷聲道:「又是你們這些陰魂不散的三溝九寨的龜孫,你們想怎麼樣?」
突然,他那雙漆黑的眼睛凝聚,右手更是握緊劍柄,感覺握著的手指都發出了「嘎吱」的響聲,他繃緊神經,暗暗運氣內力,讓周身真氣灌注,只待那四面八方籠罩而來的殺氣到來,他便立即拔劍。
一道寒光,葛勝想說「真是天大的笑話!」「笑話」二字還沒出口,楚皓天早已疾如閃電,一個箭步竄出,一劍封喉,冷峻的臉龐,眼中抹過一絲殺氣,「你竟敢辱罵萱香,楚爺定然不能饒恕於你。」
悠悠蜉蝣,命若草芥,命不由人人由命。
為首的是三溝僅存的一位老大——「長臂靈猿」葛勝,他上次在江南,已經被楚皓天斬斷了一隻手臂,如今只能稱之為「殘臂廢猿」。
觀其發射篁石的手法力道,絕非泛泛之輩,定然是一個內力與楚皓天不相上下的高手。
待沈婉月、牡丹、金世義等人走後,楚皓天更是悲楚,身子蹲下,半膝微微彎曲,單跪在萱香墓前,喃喃自語道:「萱香,今生今世,你都會活在我楚皓天的心裏……」說了一句,心如刀絞,淚水滑落。
萱香墳墓右邊的草叢晃動了一下,楚皓天凌躍而起,如同猛虎撲食一般,「嗆啷」重劍在夜幕下劃出一道明亮的劍氣,劍出鞘,幾乎在那一瞬間,一聲凄厲地慘叫,潛伏在荒草叢裡的一名蒙面漢子被他斫殺。
他有所顧忌,顧忌的不是這三溝九寨的匪類,而是那個潛伏在荒草叢中尚未露面的射篁石的高手,雖然表面上,那個隱藏的高手射出篁石擊落冷箭,像是在幫助楚皓天。但實際上,那一手精準的篁石射擊,更像是在向楚皓天炫耀示威,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
無論什麼情況下,他練就的殺手敏銳警覺都保持高度集中,一旦有殺氣蔓延而來,他便像是獵手嗅到獵物一樣,神經繃緊,蓄勢待發。
楚皓天沉吟道:「你們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在這裏陪陪萱香。」
「楚爺,太痴情了,好感動哦!」漠北大狼擦了擦眼睛里的淚花,感嘆地說。
「楚爺,這首曲子叫《天涯傾情》,專為楚爺所寫,容萱香為楚爺吹奏。」龍鳳樓,萱香為他吹奏白玉簫旋律的場景……
沈婉月芳心一陣刺痛,眼中縈繞著淚花,但是倔強的她,將臉別過一邊,望著遠處的繁茂的楓樹林,幾隻烏鴉正在「呱呱……」地哀鳴,更是牽動了她的心,她沉聲道:「皓天,小妹在天上也不願看到你這樣。你何必讓小妹走得不安心呢。」
可能敵人也警覺到楚皓天的動作,卻也是按兵不動,那周圍齊腰高的荒草,足以作為最好的藏身之處,加上陰風簌簌吹起,吹拂著那些荒草搖曳生姿。
一切又好像歸於了沉寂,楚皓天不免有所質疑自己,莫不是此番自己傷心過度,警覺性降低了?他苦笑了一下,握緊的劍柄,鬆了一松,傾壺又喝了幾口酒。
「這……」金世義遲疑著語塞。
楚皓天依舊那副漆黑的眼睛,冷峻的面孔,右手緊緊握著漆黑的劍柄,劍鞘更是顯得漆黑,腰間的酒壺亦是漆黑,他雙目略呈獃滯,緊緊盯著「萱香之墓」四個大字,頭腦里浮現了與萱香一幕幕的畫面。
荒草叢中,又有了響動,楚皓天內力深厚,聽覺敏銳,這次他是一邊喝酒,一邊聽到了風吹草動,他緩緩放下酒壺,右手又握緊了劍柄,將酒壺緩緩地系在腰間,冷吟地發出一聲低吼:「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好漢。」
但那篁石皆是從楚皓天的耳際、臉頰邊上、幾乎是擦著他的臉皮射出,這讓他不由得感到驚愕。能夠在這夜幕之下,不偏不倚地聽聲辯位,將冷箭擊落。可想而知,這個擊出篁石的人比那些射冷箭的人,武功不知要高出多少。
「嗖嗖……」又是一陣密雨般的冷箭從四面八方射來,這次,那位發射篁石的高手沒有出手,楚皓天重劍橫掃豎擋,將那些冷箭全部擊落,怒吼一聲:「暗箭傷人,卑鄙無恥。」
沈婉月、牡丹、金世義三人默然不語,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回洛陽古城內,回了明月樓。
葛勝倒下了,三溝九寨的人頓時沸騰了,「殺了他,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叫喊聲四面八方揚起。    
萋萋芳草,十方墳墓,死不復生生不復。
楚皓天心裏一陣劇痛,這葛勝所謂是撕裂了他的傷口,還不時時機地撒了一把鹽。若是換成平里里,他早已拔劍便上前,一劍將葛勝的頭顱取下,但今時不同往裡。
沈婉月玉手拍了拍楚皓天的肩頭,美眸盯著他看了一眼。默然搖搖頭,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