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傲視群雄
第274章 豪賭釋心乃逍遙 驅策藏計施詭謀
他剛走進如意賭坊，掌柜的是一位中年老者，賊眉鼠眼的，掌柜老者像是早已認識了他一般。急忙迎上前來，躬身問道：「這位大爺，想必是來、的吧？」
龍嘯奉鼻子里「哼」了一聲，臉撇過另一邊，臉上依舊是慍怒滿布，根對於唐鈺兒的求情視若罔聞。
那一聲音聶谷聽得甚是熟悉，但是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聽過，掌柜老者躬身道：「聶爺，您請！」
聶谷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可是，聶谷今天的運氣卻是超常的好，一連十來把賭大賭小，皆是通殺，來幾兩銀子，不多時，面前全是小山丘一樣白花花的銀子。
此話一出，那些賭客哄搶豪奪，立馬亂作一團。
「有趣，但不知你們是如何讓客人盡興的？」聶谷聞所未聞，倒也是好奇地問道。
龍嘯奉低吟道：「聶谷，你暫時不要回到鈺兒身邊，先回到劉福通身邊。」
掌柜老者沉思片刻，「如意賭坊，乃是為客人贏錢而設立，只要客人贏錢，贏到一定數量，必然要開始輸錢，若是見好不收，必然血無歸。所以，這就好比大老爺們上青樓尋歡。」
龍嘯奉已經緩緩轉身，對著聶谷微微一笑，「聶谷，怎麼樣？玩得可開心？」
龍嘯奉朗聲一笑，「都這個時候了，還叫我盟主？」
聶谷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想怎麼樣？」
聶谷對掌柜老者說：「走，大爺陪你去見你家老闆便是。」
「哦？你家老闆究竟是誰？」聶谷不解地問道。
聶谷正興高采烈，不屑地一擺手，「少廢
聶谷見到龍嘯奉，心裏就來氣。沒好氣地說：「來大爺賭得正高興，卻是不知你來掃興了。大爺什麼心情都沒了！」
聶谷凝思問道：「何為『』？」
聶谷沉吟一下，淡然苦笑。「？沒想到我聶谷縱橫賭坊不下千家，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賭錢叫做『』的。」
賭錢能夠讓他心裏獲得釋然。儘管那種釋然只是表面的。但是只要短暫的釋然，他也喜歡。
聶谷在一個位置，如同那些賭客一樣，下了賭注，但是，他不計較輸贏，一雙眼基看都不看擲下的骰子，而是歡笑著吶喊，他已經完全忘乎所以地投入了這番賭博之中。
喧嘩聲，男人身上的汗臭味，皆是摻雜瀰漫在屋內，可是聶谷並不在乎這些，他甚至有些喜歡這樣的地方。
聶谷點了點頭，躬身道：「事不宜遲，孩兒立即趕回紅巾軍軍營中，設法對付劉福通。」
他正行走間，驟然抬眼望見前面一間「如意賭坊」，心下沉悶，便箭步走進如意賭坊。
聶谷這才如夢初醒，驚詫地望著龍嘯奉，感激地說：「原來盟主對聶谷真是良苦用心，請恕聶谷愚昧冒犯之處。」
唐鈺兒沒轍，只好順從了傾城夫人之意。
傾城夫人搓著手，乃是勸道：「嘯奉，你就鐵石心腸，讓女兒在這跪著求你？就讓聶谷留下來吧。」
掌柜老者神秘地笑著說：「小人自然是不認識聶爺，但是，我們老闆認識您。
「哈哈……這樣甚好，將來天下江山便是你我囊中之物。」龍嘯奉又是一陣大笑。
「好，萬事小心，去吧！」龍嘯奉眉宇間飄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冷，望著聶谷離開了如意賭坊，沉吟半晌，乃緩緩道，「聶谷呀聶谷，你不過是老夫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談何與老夫分享天下。」言語中，儘是一股蕭殺的寒意。
這才是男人的地方，相較於青樓那些醉生夢死，他更是喜歡這樣的豪賭之地。有些男人雖然是枯瘦如柴，但是那一雙雙渴望銀兩的眼睛，卻是精明得如同眼鏡蛇，不停地眨巴著那一雙雙恨不得贏錢的大眼睛。
當然，他從來也沒有為那些死於他流星錘之下的人而感到懺悔，因為他是必須遵行殺手的天職「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殺人的雖是他，但是殺人的又不是他。
聶谷尷尬淡然笑道：「是，謹遵爹的意思。」
且說，聶谷從鬼谷劍派出來，漫無目的地遊走，他沒想到雀躍地回到鬼谷劍派，卻是吃了閉門羹，心中甚是不暢快。
聶谷毫不客氣地推開門扉，驚呆了。裏面背手而立的不是別人。正是鬼谷劍派掌門、武林盟主龍嘯奉。
「那你想怎麼樣？」聶谷聽得出龍嘯奉這話中有話。
「難道以聶谷你的聰明才智，沒有看出盟主的良苦用心？」龍嘯奉神秘地一笑。
「不錯，劉福通生性多疑，你既然與鈺兒相愛，他必然要懷疑你與老夫的關係。老夫演這一齣戲，瞞天過海，讓天下人皆以為你我不和，而你憤
聶谷凝眉盯著掌柜老者，疑惑地問：「你認識我？」
龍嘯奉絲毫沒有鬆口之意，這讓唐鈺兒、傾城夫人亦是束手無策，傾城夫人只好扶起唐鈺兒，安慰道：「鈺兒，你先別急，你爹現在是在氣頭上，待他火氣消了，自然讓聶谷回到鬼谷劍派。」
聶谷好奇了，轉身將那些贏了的銀子撒給那些輸錢眉毛眼睛皺成一團的賭客，朗聲說：「大爺今天賭得高興，你們且拿去分了。」
聶谷不由得發自肺腑對龍嘯奉的計謀表示欽佩，眼中抹過一絲冷意，斬釘截鐵地說：「盟主，請您儘管放心，聶谷定然不辱使命。」
龍嘯奉嘆息一聲。「老夫這般做，的確對於你以及鈺兒都是有點不近人情。但是為了你們以後的幸福，為了你將來能夠在我手底下站得住腳，老夫不得不這樣做。」
這是一種喜歡。卻又不喜歡的矛盾生活。他竟然喜歡這樣的矛盾生活。
掌柜老者笑得合不攏眼，「聶爺只要見過我家老闆。一定不會怪罪小人打擾您的雅興。」
掌柜老者嘿嘿咧嘴一笑，「大爺有所不知，小人這間如意賭坊，卻是乃為客人而設。」
正當他沉浸在這賭博的歡愉之中，掌柜老者緩緩走過來，拽了拽聶谷的衣袖，抬起手，側頭在聶谷的耳邊低聲說：「這位大爺，我們老闆要見你。」
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這地方了，以前在殺手盟之時，每次執行殺人
龍嘯奉搖搖頭，堅決地說：「錯，劉福通眼下戰事吃緊，你是一員虎將，他豈會為難於你？老夫要你回到他的身邊，設法將劉福通除去，然後那個傀儡韓林兒不足畏懼。那麼，之後，你要掌管劉福通所領導的紅巾軍。」
聶谷只好尾隨掌柜老者去了，不多時，便到了一間房間，掌柜老者輕輕叩門，裏面出來一聲：「請進！」
掌柜老者陰邪地笑著說：「凡是進入如意賭坊的客人，皆可賭至盡興，若是不盡興，一律加倍奉還客人的銀兩，故曰『』。」
一個為金錢殺人為生的人，卻是不心疼賭博輸去的錢財。興許，可以理解為殺人之後，心是沉重的，畢竟那是一條冤魂死於刀下。
聶谷對於賭坊可謂是輕車熟路，邁開步子，走了進去，屋內不外乎是一些賭客，吆喝聲，男人們那一雙雙瞪得杯口大的眼睛，盯著賭桌上的骰子。
因為他身並不想殺人，但又不得不殺人。因為只要殺人，就有白花花的銀子進入他的口袋。因為口袋裡有了銀子，他便可以在賭桌上大把揮霍銀子。只要有大把的銀子揮霍，他是不會心疼銀子的。縱使輸掉，也不心疼。
「為什麼？劉福通派我刺殺朱元璋失敗，他不可能再相信我，而且他勢必會殺了我。」聶谷不解地辯駁道。
所以，為了有大把的銀子揮霍，他不得不繼續殺人，儘管不喜歡殺人，還是得殺人。所以，他不停地殺手，銀子又是
龍嘯奉倒也不賣關子，沉吟道：「聶谷，你愛著鈺兒，老夫知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老夫這樣就讓你成為老夫的左右手，別人怎麼看？豈不會說老夫偏袒徇私？」
可是，今天卻有點不一樣。
掌柜老者淡然一笑，「老闆吩咐了，請聶爺現在就過去。」
聶谷點點頭，嗟嘆道：「難怪盟主要將我趕出鬼谷劍派？原來是希望以此來取信劉福通。」
掌柜老者擺手讓道，躬身說：「大爺，裡邊請！」
龍嘯奉哈哈詭異一笑。「還在為老夫趕走你而生氣？」
「哈哈……你我皆是成就大事之人，何必拘泥於這些世俗。只要你將劉福通除去，到時，我擒下陳友諒，兩軍合兵一處，必然勢力大增。你立下如此大功，軍中誰敢對你不服？」龍嘯奉娓娓道來，讓聶谷不由得熱血沸騰。
他因為太久沒有殺人，所以，沒有太多的銀子揮霍，但是，今天他心裏極度不高興。哪怕輸得連連衣服鞋子都沒有了，他也必須走進這間如意賭坊。
掌柜老者略微遲疑，依舊是那般神秘地笑著說：「聶爺去了便知。」
聶谷沒有回答。因為這是龍嘯奉明知故問。
「真是有趣，尋歡想必是只為短暫歡愉，切不可長久流連其中，若然如此，勢必意志消沉，頹廢殆盡。如此說來，你這間如意賭坊，算得上是『』，且讓大爺我去玩幾把。」聶谷被掌柜老者說得心花怒放，想不到在這江南水鄉，賭坊都是如此有特色，真是讓他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