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長白山下
第0099章 內應
「你敢！」
羅成行走在章丘縣城的城牆之上，這座城才修了三十年，可城牆卻已經顯得很破敗。灰撲撲的甚至都看不出本來夯土的顏色。
「那可好，這晚上值夜確實有點冷，喝點熱湯正好暖暖身子。」老四搓著手笑道，「小五，之前那幾個屠夫干這殺牛賣肉買賣聽說很賺錢啊，如今咱們把人抓了，這攤子買賣也沒有人做了，這章丘和附近幾縣想吃牛肉的大戶可就頭痛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有失，我唯你是問，到時可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
老四卻道，「其實也不能怪他們這樣，咱們鄉團弟兄一天三頓飯，早晚有粥管夠，還另加兩個蒸餅，鹹菜也是充足，而他們呢，一天就兩頓，還頓頓是稀飯，蒸餅根本沒有。連點鹹菜都還是各自家裡帶來的，鹽都沒有。」
「放心吧，有我在，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砍一雙。」老四拍著胸脯道。
……
寒夜。
老賈倒也不是
「這天寒地凍晚上打霜的天，難不成還真有不開眼的賊匪敢來不成？」
「有什麼不容易的，守城的都是些剛征來的泥腿子，每天飯都吃不飽，哪有什麼用。只要動手，到時我們自會替你們做內應。」
「咱們鄉團的情況特殊一點，我們是還兼著衙門的三班差事，否則也不會有糧餉的。再者說了，衙門差事的錢餉，也是靠我們自己弄來的。這次咱們下狠心收拾舊三班衙役，弄出來不少錢，雖然大部份要交公，但庫里有錢了，咱們也才能分到一些，要不然，我們跟老賈一樣，又變不出錢來。」
老四湊過來道，「這幾天好多郡兵的弟兄跑過來問我，想要加入到我們鄉團中來呢。都說咱們待遇好，起碼飯
而且城牆很單薄，沒有瓮城也沒有角樓，甚至連城牆前的羊馬牆也沒有，只有一道干壕溝，還因為年久沒有疏浚，而有多段淤塞淺窄。
他搖搖頭道，「天氣越來越冷了，晚上值夜尤其辛苦。殺的那頭牛，牛骨架還在，我剛才吩咐弄些骨頭燉湯，骨頭上肉雖不多，但多燉點時間，骨頭湯卻是最濃最香，撒點鹽再放點蔥花，值夜的時候喝一點，能精神不少。」
「這些人不行。」
這樣的一群人，並不能對他們抱多大希望。
羅成扭頭打量著老四，「你有什麼想法？」
「白天呢，早上操練，上午便要去挖壕溝，下午要修城牆，這到了晚上，還要值夜。人又不是鐵打的，哪裡吃的消。」
據說這處坍塌之處，還是早年天下未一統之時兵賊橫行，被
說到底這些郡兵，其實也不過是群從鄉下臨時抽調上來的百姓，他們當郡兵，就是一種差役。每個人輪流來當一個月，既沒工錢也沒糧餉，甚至連來輪值的這一個月的口糧，還得從自家裡帶來交到團里，然後吃大鍋飯。
雖說把守縣城的職責歸都尉賈潤蒲和他的郡兵，但羅成依然不太放心他們。縣郡兵團有五百號人，但這些人真要說起來，還不如他那二百鄉兵精神。
另一人卻道，「縣城白天檢查嚴密，晚上又有人值守，怕是不容易動手。」
羅成瞪了老四一眼，「想點正經事，別總想歪門斜道，咱們如今剛來，還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暗中盯著咱們呢，你這是想給別人遞刀子？」
這種人哪裡都不缺少，各種出身都有，但這些人性子懶散不服管教，這樣的人羅成是不願意要的。他現在的二百鄉團
城牆上，郡兵鄉兵接過班，三三兩兩的站著值夜。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這章丘城處處都是漏洞，而偏偏如今那姓羅的到處追究虧空，逼人填補，如今庫房裡可是堆滿是錢帛糧食，咱們聯合各家人馬，干他這票大的，就發了。」
「這事你就別想了。」羅成搖頭。
深秋。
「我是說這種事情其實都是擺在檯面上的，大家心知肚明。如今抓了一夥，過段時間肯定就又能冒出來一夥，這是有錢賺的買賣，不會斷的。與其咱們便宜別人，倒不如咱們自己來做啊。我算過，這買賣其實真不錯，咱們還可以做大點，到時供應這一郡九縣，一天殺一頭牛估計都不夠，做大點，一個月百把貫錢絕對有。」
人員也是參差不齊，有頭花已經花白的老漢，還有那十四五歲的少年，就算有幾個青壯的，也都是比較瘦弱，真正懂兵會武的
每天操練操練，然後混日子，就等著一個月結束后回家。
更有一段城牆有好幾處倒塌的豁口，只是用石頭和木塊堵塞，再編了個竹籬攔著。
「為啥？」羅四不滿，「你不願做，我自己做。」
連訓練都沒有幾次，更別說武器裝備了。
夜色下，城南一處民房裡。
兩丈高的城牆，並不算高。
緊閉的屋內，只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
只巡了一段城牆，羅成便不由的對老四直搖頭，「你看他們，站沒站樣，坐沒坐樣，值班守夜，結果卻三三兩兩的蹲一起聊天，還有睡覺打呼的，這樣子能有什麼用？」
「打下縣城，這庫房裡的錢糧布帛任你們取用，我分毫不要，我只有一個要求，幹掉張儀臣那個狗官，還有羅成那個狗腿子！」
「另外縣城裡也有不少混混兒，力氣有，也年輕，也想加入咱們。」
羅成也有些無奈。
「好了，我一會讓人送牛骨湯來，你多巡視幾遍，這值守還是得靠咱們鄉團自己兄弟，郡兵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