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戰遼東
第0268章 戰爭迷霧
隋軍確實才幾千人馬，營中不過五六千人，但大半是隨軍民壯。真正的隋軍戰兵也就兩三千，但他們的弓弩又多的不像話。特別是那些箭塔弩台林立，這真要強攻的話，只怕會有不小的損傷。
隊頭和隊旗是一個隊的標誌，若是一個隊的隊頭死了，隊旗也丟了，那麼這個隊就算沒了。隊頭和隊旗都沒了，作為護旗的兩個傔旗就要處死，若是傔旗也死了，全隊都要處罰。除非，全隊戰死一半以上還堅持到底，才可免罪。
羅成睜開眼睛，端起泡好的熱茶喝了口。
錄事參軍王子明帶著數名軍官正在營中宣讀軍令。
別的羅成不擔心，還是擔心營里那些新兵，特別是除自己帶來的六百章丘兵以外的府兵，這些人萬一被一會打起來的慘烈所嚇到，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
但正如他所說，這是雙向的嘛。他們看不見營外的高句麗人，高句麗人也看不到營里的他們啊，隔著營寨木壘，營里又臨時用車輛和拒馬設了兩重防禦，也不用擔心說高句麗人能夠直接就衝進來。
羅成卻讓西門君儀搬了把椅子過來，放在中軍大旗下面，他和
「都小心些，莫要輕敵了，我們雖有強弓勁弩，可高句麗人騎射本事也是很強的，一會進攻，肯定是先騎射遊走。要防著那些新兵初戰見血崩潰！」
然後這些高句麗人繼續收集乾柴等可燃之物，卻是準備火攻。
每隊，隊頭必須站立在最前面，隊中旗手站在第二列，兩個護旗手站在旗手左右保護隊旗和隊頭。
士兵該衝鋒的時候就得沖，沒有命令提前衝鋒，也要直接處死。
「都聽好了，五人一組，齊射一個。還有，戰時不得斬首，不得搜尋戰利品，若有違者，陣前立斬！」
眾軍校聞言，卻是不憂反喜了。
高句麗三千輕騎，似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那些原本因為高句麗輕騎突然出現，而緊張不安的新兵們，也慢慢的鎮定下來。甚至那些還在忙著搬運箭矢的民壯們，也感覺沒那麼慌了。
正因這些特點，隋軍隊頭們都是那各黑色勇猛的士兵，而能活下來的軍官，也大多都從隊頭裡倖存
若是這些高句麗人膽子那麼小，被這弓弩嚇跑了，那他們可就沒機會掙軍功了。
營外鼓聲不絕，馬蹄聲也傳來。
這些滾滾濃煙，很快就瀰漫在了戰場上，也摭蔽了營里隋軍的視野。
以最大限度保證射擊精度。
「無防，這戰爭的迷霧一起，我們看不到他們，他們也一樣看不清我們。這下大家互相看不見，弓弩的威力雖然大減，可都是相應的，等戰事一開，到時就互相亂射嘛。」羅成難得的心態很好，煙霧起來影響還是很大的。
只有輕騎兵牽著馬坐在地上待命，他們暫時不用充當弓弩手。
隊副充當的是督戰監軍的作用，誰敢退後逃跑，當場斬殺。
隋朝的府兵軍規極嚴格，甚至臨陣之時，弓弩手沒等命令下達，提前放了箭，都要直接處死。
「重申軍法！」
言罷，羅成又喝了口茶。
「隊頭死，隊副陣前接任，隊副由第一火火長接任。」
煙霧四起，營里的隋軍似乎便成了瞎子，而且煙霧很刺鼻，不少本來心安的隋軍和民夫，又都有
然後隊里士兵排成幾列，最後一排則站立一個隊副。
這樣比起各自亂射，肯定效果要強。
羅成也沒什麼好辦法，只是下令，做好準備。
但不是直接沖營，而是圍著營寨在打轉。
大約等了一個時辰。
這種陣形，也是隋軍常用的陣列。
他們先收集了一些乾柴、樹葉、濕樹枝等，然後在營外不遠處開始放起火來，因為加入了濕樹枝葉，所以這火堆生起來后，燒的並不旺，反而是濃煙滾滾。
不過短短小半個時辰不到，營里隋軍和民夫狀態已大變樣。剛開始高句麗輕騎殺到，這些人是惶恐不安的，尤其是那些民壯，更是愁眉苦臉，羅成相信，這些人隨時都想著要四散而逃的。
不過高句麗人明顯也是比較有經驗的，並沒有直接說一窩蜂似的來沖營。
「這夥人看來挺有經驗的！」石猛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煙，對羅成道。
大不了就是本來五六十步遠就開始放箭，現在等到近前二三十步才放箭而已。
他們急急趕來，本是得到隋軍只有幾千人馬的一支先頭部隊孤軍深入，便想著一口吃掉。可是到了此處
這些嚴格的軍令，目的就是為保證戰時軍陣的統一，以防出現混亂。而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最怕的就是這種小個體的混亂失序，而引發整個團體軍陣的失序崩潰。
老四站在一座箭樓上，都等了半天，也沒見高句麗人上前一步，有些不耐煩了。
「別急著放箭，等靠近到二三十步遠時，起碼得能看的清人影的時候再放箭。記住，五人一組，五個人盯一個目標，一起射一個人。」
為了保證秩序，所以有這些嚴格的軍法，各級軍官，甚至就是軍法官。
……
至於重騎兵，這個時候了，依然還都坐在陣中央，連甲都不用披。
「看高句麗人準備，似乎是想奮力一搏了。」
弓弩營的弓弩手已經都就位了，就連其它的步兵，也全都暫時放下了手裡的武器，操起了步弓，站在寨里待命。
隊頭是必須站在最前面的，所以說大隋府兵的隊頭都是傷亡最大的基層軍官，一場硬戰下來，隊頭可能死的七七八八，但是能活下來，也最易立功。等跨過隊頭這一級后，一般就不需要最在最前面了。
高句麗人動了。
「高句麗人到底還攻
這副作派，到讓大戰前的緊張氣氛沖淡了許多。
「多半還是要攻的。」
於是，在黑夜裡，整個營房便陷入狂暴和混亂之中，據說如果嚴懲的營嘯，天亮之後，這個營里基本上不會剩下什麼人，全都自相殘殺或逃散的差不多了。
但是現在，高句麗人的遲疑，卻讓隋軍士兵們的信心不斷飛漲。
邊轉邊往營里射箭，但箭支稀疏，看樣子是在試探性放箭。
糾結的高句麗人果然還是選擇了進攻，牛角號吹響。
為了保證精度，齊國遠出了個計策，便是五人一組，把一隊步兵百人分成二十個戰鬥小組，一個基礎的火再拆分成兩組，這樣五人一組。五個就站一起，盯一個目標，五人齊射一個。
「隊失隊頭者，全隊無功。隊失隊旗者，全隊俱罪，隊頭隊旗俱失，謙旗皆斬！隊頭、隊旗、傔旗俱失，全隊戰死一半及以上，免死。」
就好比古代軍營里有時會發生營嘯一樣，半夜三更，營里突然有士兵做惡夢，然後精神崩潰，大喊大叫，引發其它精神緊張壓抑的士兵的連鎖反應，有的士兵精神崩潰後會陷入歇斯底里的狂暴之中。
「臨陣脫逃者，立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