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龍升天
第1023章 積石高奏凱歌聲
這些馬騾都已經很瘦了，可每殺掉一批，嗣業也很心疼。
部落間的酬賽，或許會比秦人的報復來的更加猛烈。
在大非川休整了幾天後，秦軍開始班師。
吐蕃人既然撤退，想要越過積石山追擊千里，這是不現實的，秦軍現在也是疲憊不堪，更別說後勤已經綳到了極限了。
「選一處險要之處，伐木取石，準備築營吧。」
「此處堡寨，便叫積石堡吧。」
「給王玄策再拔調戰俘和騾馬過去，助他把積石堡修起來。」
「實不相瞞，本來我們早應當南下的，可是不先解決掉青海的吐谷渾人和西突厥人，我們也實在不敢冒然孤軍深入千里，幸好你們堅持住了，要不我可就成罪人了。」
「兒子啊，我現在沒空去擔憂秦人，我現在最擔憂的是細封部。」細封部這次僅出兵三千，結果還基本上沒有損失。
「吐蕃人就這樣走了，真是令人寒心。」拓跋豹的兒子拓跋虎道，「要我說，吐蕃人也就是羊糞蛋子表面光，外表看似強大，可實際上也十分無能。跟秦人比起來，吐蕃還是太
山上的九萬秦軍、吐谷渾軍以及隴右郡兵鄉勇民夫和歸附的熟羌部落兵，算是煎熬萬分。
消息傳回大非嶺上，嗣業算是徹底的鬆了口氣。
吐蕃人扭頭回望，看到一直尾隨在後的秦騎在山上樹起紅色秦旗，個個神色複雜。
哪怕吐蕃人已經暫時撤退了，但也不能輕敵大意。
「或許我們也得派人去與大非川的那位羅嗣業大將軍聯繫一下。」拓跋豹說道。
嗣業忙道，「表兄你可千萬不要如此說，是我之前不聽朝廷旨意，非要一意孤行，要打烏海城，否則也不會有此大非川之圍了。這次朝廷耗費無數錢糧，我羅嗣業罪人也。」
再加上大非嶺如今已有的這些堅固營寨，則正好也屯駐一軍，居中策應兩邊。
「那我們怎麼辦？」
率領這支秦軍輕騎的是武騎尉王玄策，他率軍登上積山石頂，然後將一面秦字紅旗插在了山巔。
秦瓊對於嗣業沒有追擊的決定倒是很贊成。
「這是肯定的。」拓跋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而彌葯、白蘭、党項三羌，卻在越過積石山後，各自返回到山南的自己部落。
贊普囊日論贊死死咬住牙關，差點一口氣沒有倒過去給摔落馬下。
他派了一小隊輕騎返回大非川向羅嗣業彙報吐蕃人已經撤過積石山，同時也準備奉先前之令，在這裏建一座堡寨。
王玄策被授為積石堡都指揮使，統兩千軍鎮守積石堡。郭孝恪則暫代烏海城軍使，並檢校河源郡太守，統四千軍駐守烏海。程名振則率軍一廂四千人，駐守大非嶺寨，檢校河源郡丞。
來整率領的前軍援兵終於抵達，但他們沒有遇到吐蕃人，也沒有遇到羌兵，只遇到北上迎接他們的大非嶺嗣業所部輕騎。
吐蕃人扔下三千兩黃金走了，折算下來不過三萬貫錢左右，這點錢，還不夠嗣業損失的馬騾錢。
越過積石山後，吐蕃軍並沒有再逗留，而是繼續向北，一直回到蘇毗。
再圍下去，他們就真要撐不下去了。
這次拓跋部損
那面紅旗顯得越發耀眼。
七天後。
「仗打贏了，我們都是功臣，哪有什麼罪人。」尉遲恭安慰他們道。
「吐蕃人給秦人又是送黃金又是要嫁公主的，我們怎麼辦？」
拓跋豹沉思著，他在考慮兒子的話，當初隋亂，漢地動蕩，眼看著漢人衰弱，各地混亂不堪，反而是吐蕃人連連出擊，將強大的蘇毗也給一舉攻滅。
「想不到吐蕃人居然跑了。」
這次秦瓊他們可是帶著牛羊過來的，就可知秦軍後勤已經崩了。
這半年來，孤軍陷於重圍，最危急之時，有三十萬大軍重重包圍他們。
外來的拓跋部與党項羌中原本最大的細封部，向來都是水火不容，一直都在爭奪党項羌的領袖位置。
從隴右諸郡徵調的民夫、郡兵、羌兵等，也各令原路返鄉。
一東一西，烏海城與積石堡正好守著積石山兩頭，把住青海南面門戶。
「吐蕃人倒是撤的乾脆，可咱們卻得夾在這其間，這以後還不知道會如何？」
好在還有幾萬吐谷渾俘虜
嗣業、薛萬徹還有秦瓊、尉遲恭等各率兵馬，一起北返。慕容順也率所部，一同北返。
積石山上。
秦瓊、尉遲恭、來整與羅嗣業、郭孝恪、薛萬均諸將勝利會師。
山巔之上，還有皚皚積雪。
收下吐蕃贊普送來的黃金和請罪書後，嗣業派出了一支輕騎，一直目送著吐蕃軍和諸羌軍越過了吐谷渾南部邊境積石山。
「贊普？」噶爾東贊打馬上前。
王玄策打量著這山上。
囊日論贊手揪著胸口，另一隻手擺了擺手，「我沒事。」
烏海城在積石山之西北，那裡正好有一條要道，聯通高原吐蕃和青海。
吐蕃十萬兵馬，不戰而撤，這算是眼下最好的消息。被困這山上已經三個多月，若是從他自伏俟城南下算起，已經出兵超過半年了。
嗣業站在大非嶺營門前，為諸軍送行。
「本帥已經命快馬送軍功簿往長安城，為爾等奏功請賞，你們且安心返鄉，功績賞賜都不會少的。」
吐蕃與秦人交戰，本以為會是二虎相爭，誰能料到，吐蕃在秦人面前，是這般樣子的。
拓跋豹
尤其是當運輸用的馬騾都給殺光，開始殺坐騎后，士兵們都萬分捨不得。
拓跋豹有些無奈的對兒子說道。
積石山南。
「郭將軍，你立即率一廂軍四千，前往烏海城，恢復城池，屯駐軍隊，建立驛站墩堡。」
大非嶺上，從隴右運來的糧食早就吃光了，兩次作戰繳獲的牛羊牲畜也都吃光了。其實這些天，他們已經開始在宰殺駑馬和馱騾了，甚至有些步兵的坐騎，也都開始宰殺吃肉。
彌葯、白蘭和党項三羌就在積石山南，而其中又尤以他們党項北近吐谷渾，東又接劍南，兩面都是秦人，背後又是吐蕃。
「秦人會報復嗎？」
面對著吐蕃人的咄咄進逼，最後拓跋豹決定向吐蕃稱臣依附，也是出於實際考量。可誰知道，漢人的混亂居然很快就結束了，代隋而立的大秦，立國才短短几年，可其實力居然一點不比曾經震懾諸羌的隋國弱。
稍後，秦瓊等聞訊，便乾脆下令停止繼續南下，而是命令後續兵馬直接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