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璀璨大世,誰主浮沉
第1668章 消除執念,留道於心
就當他以為,那位帝境強者口中的「前輩」根本不存在時。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猶如不真實的一場場幻象,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昏睡中的林尋,也猛地驚醒過來,霍然坐起軀體,抬眼四顧,卻發現早一切景象都已變了。
他寬袖博帶,頭髮披散,相貌古拙清奇,雄姿英偉,猶如諸天之主宰,一舉一動,無不牽引大道之力,令無垠星空顫粟,令浩瀚周虛共振,令大大道之音,響徹九天十地!
寶塔八角,古拙盎然,通體卻散發著猶如玉質般的神金光輝,神聖無量。
可惜,那次永恆星路之行,他敗了……
由此可見,大道無終塔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一縷意志能夠抵抗的。
只是,其中有數處古文都已殘缺,讓人根本無法辨認。
大道無終塔流轉光霞,就見那一片晶瑩璀璨的「道」,湧入早已昏迷過去的林尋體內,融入其心境中。
聲音戛然而止。
……
「不甘亦不願、偏執則痴癲,道友,因果報應可難不住你,是你自己……在為難自己。」
縱然他已不是當年的通天之主,只是一縷偏執成狂的意志烙印,可在前不久,卻曾在一拂袖之間,就將神秘女子擊退。
聲音,帶著無盡的不甘和恨。
按照他的志氣,以後若再見到那一道身影,勢必會再進行一次較量,與之一爭高下!
通天之主嘶吼,眼睛都紅了,猙獰無比。
通天之主暴怒,欲要奮起征伐,可軀體 卻被一道又一道蒼茫的道光牢牢鎮壓。
漸漸地,夢境變得模糊,那在星空中演道的通天之主,那無垠的周虛和星辰,最終化作了一枚奇異的星圖符號。
可通天之主卻萬沒想到,在這漫長歲月之後,在自己那個後人身上,竟會重新見到這座塔!
「此塔有損,必遭過大劫!我是一縷執念,可你又算什麼,一縷授業道偈的氣息罷了,若真是方寸山之主……我眼前這個後人,以前時候何須前來通天秘境磨鍊道行?」
旋即,這一道虛無般的身影倏然消弭,就此消失。
夢中,他聽見通天之主憤怒無比的嘶吼,帶著不甘、絕望……旋即,又有癲狂般的大笑響起……
「你之前所做一切,皆被我看在眼底,而你卻根本見不到我在哪裡,還談什麼對決?即便對決,你已無勝算。」
「賊老天?根本不存在的,你從來不懂,什麼叫『唯道永恆』……」
並且,隨著道光傾瀉,他的軀體正在被一點點磨滅!
一時間,他都怔在那,心中湧起說不出的情緒。
「大道無……」
通天之主的身影越來越透明、越來越模糊了,臨消失之前,他忽然露出一抹無比的譏嘲,嘶聲道:
林尋油然而生一種強烈的直覺,那是真正的通天之主洛通天,而非是那一縷偏執成狂的意志烙印!
說到最後,他似意識到什麼,猛地大笑:「我猜猜,你的本尊該不會也如 我一般,早已隕落了吧?」
通天之主悲愴大笑:「說來說去,你終究也如那賊老天般,容不下我……哈哈哈,這狗屁的大道,讓老子徒然等候無垠歲月,到頭等來的卻是一場空,一場空啊,哈哈哈!」
腦海中,隨之浮現出一種種神秘的傳承力量。
「這麼說,你就是方寸山之主了?你既為此子之師,為何不能容下我?難道我將自身之道傳授於我之後人,也有錯?」
「當年那人,風采何等曠世,本以為他可以成功的,沒曾想,卻敗在了一縷執念上。」
一筆一劃,如若天然大道匯聚。
卻有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
嘩啦~
大道無終塔流轉神聖般的光澤,傳出那一縷宛如清風朗月般空曠、縹緲的聲音。
「一縷授業道偈的氣息罷了,若非你欲奪我方寸山衣缽,我亦不會出現。」
這位曾征戰諸天,但求一敗的絕世人物,在此時,竟是擋不住無大道無終塔一擊!
也僅僅只是一眼,這一道身影便消失不見。
「哈哈哈,肯定如此,賊老天沒有放過我,又何時放過你?」
而大道無終塔,則倏然化作一道光,重歸林尋體內。
大道無終塔發光,飄灑出無垠熾盛的道光,蒼茫而厚重,鎮壓而下。
很久很久以前,他遍尋諸天,橫跨無垠星域,只為尋找一個可堪一決的對手。
而後,轟然爆碎,化作無垠光雨,熾盛絢爛。
不過,當時的他,立志於闖入永恆星路, 尋覓一場真正的「永恆不朽」大造化,已懶得理會其他事情。
可誰曾想,就是在自己後人身上,卻發現了曾經給予自己最沉重打擊的一個人所留的「授業道偈」!
林尋猶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而後,他看見了一片浩瀚星空,無垠星辰循環其中,星河倒轉,周虛廣袤。
到頭來,卻等到的是流淌著自己這一脈血液的後人!
因為那等曠世的風采,無上般的無敵氣息,只有真正的通天之主才有資格擁有!
大道無終塔內,那空渺清澈的聲音再次響起。
懸浮虛空,猶如可鎮壓古今!
「放屁!」
可未免也太真實了……
直至在很久以後,他已是諸天之下近乎無敵般的存在時,才終於明白,當年所見的那一道身影,擁有著何等可怕的道行。
「一縷執念,冥頑不靈,若被當年的你見到,只怕不必我出手,你早已被翻手抹除。」
神奇的是,在林尋心境內,有著一枚「星圖符號」湧現,將這一縷縷晶瑩璀璨的「道」全都汲取,而後又重新消失在林尋心境內。
「也好,讓其道,在其後人之身繼承,大道不止,則道火不熄。」
後來,這位帝境強者雖敗在他手中,卻笑說:「這歸墟之中那位前輩若出手,你必敗無疑!」
林尋登時呆住。
難道之前自己所經歷的一切,全都是一場夢不成?
通天之主暴怒,目眥欲裂,「我執著于求道,這賊老天卻不能容我 再入永恆星路,哪可能是我自己想不開?」
當時,通天之主將信將疑,他開始尋覓,只是遍尋歸墟,歷經不知多少兇險,最終他也是一無所獲。
記得那是在上古四大道墟之一的「歸墟」之地,他曾和一位隱居於其中的帝境強者對戰。
這是通天之主留下的「道」,是他一身的衣缽所在。
一句話,令當時的通天之主軀體發僵,如遭受最沉重打擊!
這,彷彿又像一個冥冥中的因果,讓通天之主都不禁懷疑,這莫非就是一場報復?
「若是你本尊在此,斷不可能說出如此話語,你……終究只是一縷執念罷了,枉自悲嘆,未免可笑。」
通天之主眼眸微眯,以他的力量,可以清楚看見,在大道無終塔表面,烙印著一行道文。
這絕對不是夢,林尋猛地深呼吸幾次,努力讓自己冷靜,就在此時,他只覺心境中泛起一陣漣漪。
「大道無終塔,你是那個坐九天雲蒲,持大道拂塵,掌大道無終塔,非佛非道,非儒非魔的老兒!」
通天之主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塵封的記憶。
是因為自己曾破開眾星之門,故而才無法容忍自己重新崛起?
噗通一聲,通天之主直接被鎮壓,跪倒在地。
可通天之主卻看出來了,或者說,他想起了這座塔的來歷!
恍惚間,林尋彷彿又看見了那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億萬星河流轉其中,有一道絕世偉岸的身影,在其中演道……
聲音中,帶著一抹吃驚。
不!
沒了那花木 葳蕤,溪水潺潺流淌的茅廬,也沒有了通天之主那一縷意志烙印。
有一道偉岸身影在星空中演道。
那渺冥空靈的聲音發出一聲輕嘆。
「你要做什麼?!」
通天之主的軀體都在崩潰,被鎮壓得快要消弭,可他不甘心,兀自在掙扎和嘶吼。
隱隱約約地,似有一道虛無的身影從大道無終塔內走出,來到昏睡過去的林尋身前,微微躬身俯視。
等待無垠歲月,本以為等來一個足可以讓自己重新殺上永恆星路的希望。
自始至終,那渺渺冥冥的聲音都很空靈、祥和。
「道,可以留下,執念必須消除。」
「你究竟是誰?」
直至離開歸墟前,他終於驚鴻一瞥,看見了一道身影,高坐九天之上,手持拂塵,掌控寶塔,威勢無量。
渺渺冥冥的聲音,猶如九天之上最高主宰下達的旨意,空靈平淡,卻不容置疑。
較量之事,也無從談起。
這本就像造化弄人,猶如冥冥中早已定數,讓他這等人物都不禁失控,難以自己。
但最終,他還是狠心,為了達成所願,他已不在乎一切。
四面八方,是一座又一座墳冢,攏共一千零九座,除了最後一個墳冢,其他每一座墳冢前的石桌上,皆擺著各種千奇百怪的物品……
通天之主的身影,徹底潰散,化作一片光雨,縈繞虛空,晶瑩璀璨,熠熠生輝。
轟!
可這次的經歷,卻令通天之主畢生難忘,他曾無數次推演過那一道身影,可最終一無所獲。
是那一座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