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十二章 黯然消魂(八)

第二卷 金陵春晚

第十二章 黯然消魂(八)

柳含煙道:「你哪裡還用靠行醫吃飯?你讓愣子送禮來,我才知道你原來是富可敵國。就你送來的那些珍玩,加起來足有數十萬貫之巨。」吳天遠卻道:「才數十萬貫,也可以算得富可敵國了?」
柳含煙便收拾了桌上的杯盤,又從草焐子里取了熱水,為吳天遠和自己沏了兩杯茶。末了她才向吳天遠道:「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後終於被你創出了『三昧真火』來。」
吳天遠道:「這個沈萬三也夠倒霉了。他被朱元璋逼著出錢,修築京城城牆的三分之一,城修好了官兵們還是不時來尋事,他沒有辦法,只好拿出錢來犒軍,誰知這又犯了朱元璋的大忌,結果落得個家產籍沒,充軍雲南的下場。」
柳含煙道:「沈萬三的宅子就在左近,他被抄家發配之後,他的宅子已經幾易其主了,現在是空著的。我已經派李總管去和人家談價錢了。不出意料的話,明天就可以買下來。我們明天就可以搬過去住。」吳天遠聽到這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們在我身上花這麼多錢,值得嗎?」
柳含煙輕蔑地冷笑一聲,道:「你不知道這個大明朝有多窮啊!富可敵國的人比比皆是,依我看這個京城裡就有不少。當然嘍,他們這些人加起來恐怕也比不上被朱元璋抄了家的沈萬三。」
柳含煙笑道:「你是我們『昊天堡』最厲害的大靠山,我們當然要將你當成菩薩供著了。當然了,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請你出面的。」吳天遠聽柳含煙如此坦白,又說自己是「昊天堡」最厲害的大靠山,也不掩飾自己的內心的高興,道:「那也不必,以後愣子和紫妹成了親,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這麼客氣幹什麼?你們若是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儘管來找我便是了。如果我遇上貴堡的事也會出手幫你們解決的。」
吳天遠道:「胡說!有些東西,我早已經想明白了,想說給他聽。他卻偏偏不肯聽,偏要自己去想,簡直是浪費時間。如果能想出別人想不出的武功,那才叫有本事,有骨氣。明明別人早已經想好了,練成了,他偏偏還要自己去想。想出來,練成了,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吳天遠聽到這話卻顯得有些不太高興,道:「如果他肯聽我的指導,他的武功原本可以更高的。」柳含煙小心翼翼地道:「可是我覺得愣子他一直想趕超你,不想在武學上受你的影響,走自己的路,也挺有骨氣的。」
吳天遠點了點頭,臉上卻無絲毫矜驕之色,道:「是啊。不過我練出『三昧真火』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已經來不及救師父的性命了。我當時便想用剛練出來的『三昧真火』強行煉丹,可是師父說我剛習得『三昧真火』尚不能運用自如,且對『三昧真火』的特性還沒有完全了解,不可以強行煉丹。強行煉丹的後果只會是遭蹋藥材。我卻不聽,還是一昧地想煉丹,最後師父下了最嚴厲的命令,令我『三昧真火』不至大成不可以煉丹。我沒有辦法,才遵從了師父的命令。而我在修鍊『三昧真火』至大成的這一段時間里,是我一生中最危險的時候。當時,師父已經過世,已經不能用他的醫理來幫助我了,而愣子還小,完全幫不上忙,全憑我一個人摸索。有幾次差點就沒有控制住這『三昧真火』,險而慘遭烈火焚身。總算我福緣深厚,最終還是渡過了難關。我到完全能控制住『三昧真火』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古人為什麼不留下修鍊『三昧真火』的法門,又為什麼千百年來只有二三人能煉成這『三昧真火』。這門功夫雖然無堅不摧,可是也極難控制,修鍊時也極易走火入魔。我雖然留下了『三昧真火』的修練法門,可是對後人來說,也不知是禍是福。」
柳含煙也嘆了一口氣,道:「上次你在敝堡向我提起這件事後,我已經派人助你尋找了,只可惜到現在也沒有消息。不過話說回來,愣子也正是因為有你這樣一個大哥的緣故,武功才能到今天的境界。雖然他的武功遠不及你,可是放眼天下也少有敵手了。」
柳含煙道:「我聽愣子說,你自『三昧真火』大成之後所向披靡,近兩年來手下更無一合之敵。」吳天遠悠悠道:「這些年來的確是這樣。可能是我一直沒有遇上真正的高手的緣故吧。所以這兩年來我一直在尋找『武當派』的張三丰,只可惜張真人仙蹤難覓,一直無緣得見。」
柳含煙笑了笑,道:「你現在是大菩薩了,可不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不能什麼事情都親自出面。現在你的身份與以前不一樣了,有些事情讓我派人給你做就行了。」吳天遠卻搖頭道:「我怎麼沒有感覺到與以前有什麼不一樣?與以前不一樣有什麼好的?」
柳含煙聽吳天遠這話說得也不錯,當下笑道:「他就是這個脾氣,你就隨他去吧!我看他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不肯問你的,我聽他說,他每練成一樣新功夫,還不是拿給你幫他修改?」吳天遠這才點了點頭,道:「我這個兄弟,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頓了一下,他又向柳含煙問道:「我記得我剛來的時候,你說今天晚上就委屈我在這裏一個晚上了。那明天我住哪裡?」
柳含煙聽得津津有味,聽到這裏見吳天遠突然停了下來,而桌上的菜肴卻已經被吳天遠一掃而光。當下她略帶歉意地向吳天遠笑道:「時間倉促,李總管準備的菜少了些,你要不要再吃一點?我去給你弄菜去。」吳天遠搖頭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
柳含煙則道:「好處肯定是有的。如果你想讓人怕你,你就得端架子,事事不親自與人打交道。越是這樣,人家就越摸不透你。人家越覺得你這個人神秘,就越怕你。」吳天遠對這一套當然有些了解,笑道:「我可不要人人都怕我。否則我還怎麼行醫?我不行醫哪來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