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旌旗》第四卷 三分天下

第四百五十八章 虎豹騎踏月而來

第四卷 三分天下

第四百五十八章 虎豹騎踏月而來

這時卻有一人高聲道:「將軍此言差矣,右軍中伏,豈有見死不救之理,末將不才,願蘇率領一支軍隊前去救援沙摩柯。」
關羽強壓下怒火,沉聲說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還有人要出城作戰嗎?從明天開始,立即派人開挖溝渠。還有,派人將屍首收斂回來,別讓他們暴屍荒野。」
關羽勃然大怒,手指馮習,怒喝道:「馮習,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馬良聞言急道:「即是如此,君侯為何不派援兵去救沙摩柯將軍。」
城頭上鴉雀無聲!
就在你城下斬殺你的逃兵,你也不敢出戰,曹純就這麼狂妄,曹純也有狂妄的底氣。
不等馬良發話,關羽就接著說道:「就算下馬步戰也不可,我懷疑,這路上應該有曹操的騎兵攔路。與徐晃的騎兵衝殺,我軍定然不是對手。」
最起碼這些人見到沙摩柯中伏,關羽見死不救,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馮習的發作一是因為與沙摩柯的交情,二也是有感而發的。
其實關羽的決定一點錯也沒有,馮習下了城牆沒多久,就驗證了這一點。徐晃雖然斬殺了沙摩柯,但是要想全殲沙摩柯的軍隊那是不可能的,密林中地形太複雜了,曹兵經常追著追著就失去了敵軍的影子。
所以這些人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關羽斬殺馮習,齊聲為馮習求情。見到求情的人數眾多,關羽也不敢犯了眾怒,只能咽下這口惡氣。
關羽默默地看著這些人,苦笑一聲,心裏哀嘆道:這樣的兵,這樣的將,江陵還有守住的希望嗎?
數百殘兵敗將退出密林,直奔江陵逃來。
隔著數百步,就能聽到逃兵的哭喊之聲:「我們中計了,人都死光了,快開城門啊!將軍救命啊!」
「救沙摩柯?」關羽面有難色地說道:「兩地相距十余里,除非是出動騎兵才來得及,但騎兵又如何殺入密林作戰?」
天下騎兵,能與虎豹騎正面抗衡的只有李重的河北鐵騎,就連劉備的連弩兵也不行,虎豹騎和河北鐵騎中的精銳都身披鐵甲,有正面抗衡弓弩的實力。
關羽看了一眼陳應,沉聲說道:「軍隊夜宿林中,確實有驚起飛鳥的現象,不足為奇。但你們看,天空中鳥雀絡繹不絕,多達數萬。沙摩柯只帶了三千兵卒,用不用安營紮寨,怎麼會驚起如此多的鳥雀,如不出關某所料,沙摩柯必然在和曹兵交戰。」
荊州兵將確實嚇破膽了,連城們都沒有開,用吊籃放下兵卒,去收斂友軍的屍體。
但是,如果中伏的是陳到,是張飛呢,就不信關羽一樣無動於衷。
密林之內的廝殺之聲當然傳不到數里之外的江陵,但關羽依舊能看到,一群群飛鳥直奔江陵飛來,特別是飛鳥經過明月的時候,清晰可見。
馮習怒道:「關羽,你自己貪生怕死,不敢出戰,但不要以為馮習與你一樣怕死。」馮習現在確實義憤填膺,他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沙摩柯陷入死地,要知道當年招募結好沙摩柯,就是他和馬良操作的。一旦沙摩柯身死此地,馮習必然會落下個見死不救的名聲。
關羽尋聲看去,厲聲喝道:「馮習,我知你與沙摩柯交好,但軍中之事,豈可感情用事,速速退下!」
關羽本來就臉紅,又被馮習夾槍帶棒的諷刺了幾句,更氣的面紅如血,抽出寶劍就要斬殺馮習。
周圍眾將見到關羽激怒,急忙一擁而上,拉住關羽,連聲叫道:「君侯息怒……君侯莫要跟馮習一般見識……」
實際上馮習不光憤怒,還有些不恥關羽的為人,關羽說是為了江陵的安危,不能輕易救援沙摩柯,這確實有道理,馮習也承認。
但不是每個人就經歷過這種陣勢的,比如陳應、鮑龍二人就不知道關羽為何嘆息,所以陳應乾咳一聲,說道:「君侯,不知何故嘆息?」
數萬隻鳥雀一邊飛翔,一邊發出嘰嘰喳喳的鳴叫聲,紛紛落到燈火輝煌的江陵城中,鳥雀趨光,這是自然現象。
眨眼之間,虎豹騎就衝到逃兵身側,沒有你死我活的衝殺,也沒有掩映月色的鋼刀閃現,隨著「砰砰……」的悶響,一朵朵血花在夜色中閃現,逃兵被撞得像稻草人一樣飄飛墜落,跌落塵埃。
一隊騎兵暮然出現在夜色之中!一桿桿大旗隨著夜風獵獵作響,上面的字跡若隱若現。騎士全都身披鐵甲,在月光的照耀下,灰黑色的鐵甲散發出一層幽暗的光芒,如同地獄中的騎士,忽然出現在人世間。
「曹操的虎豹騎!」關羽和曹操交手無數次,一看衣甲就認出這支騎兵的來路,眾人聽到是聞名天下的虎豹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砰……」關羽目呲盡裂,悲憤之下,將手下的青磚捏得粉碎。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蔑視,關羽敢確定,曹純的虎豹騎早就跟在逃兵身後了,一直沒有發動攻擊,就是等著讓荊州的兵卒目睹這一場屠殺。不然的話,十里路,沙摩柯的逃兵早就被虎豹騎斬殺一空了,能逃到城下才怪。
雄壯的騎兵衝擊力太強了,根本不是這全殘兵敗將所能抵擋的,虎豹騎的兵卒甚至連剛到都沒用上,之用戰馬的衝擊力,就全殲了這群手無寸鐵的逃兵。
就像司馬懿說的一樣,面對著徐晃大兵壓境,江陵外無援軍,更有長坂的趙雲馬超虎視眈眈,江陵城內的將領真是各懷心思。關平、馬良、諸葛亮等人還對劉備死心塌地,但馮習、陳應、鮑龍這些人就不好說了。
還沒等關羽決定是不是要打開城門放逃兵進城,就聽到江陵西側傳來一陣悶雷一樣的馬蹄聲。
鐵蹄踐踏之下,曹純帶領的虎豹騎就在逃兵身上一碾而過,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地殘缺的屍身,還有一面孤零零的軍旗,「曹」字漆黑如墨。
馮習看都不看關羽一眼,一拍戰袍,轉身下了城牆,朗聲道:「末將何罪只有,頂多是與將軍意見相左而已,可不敢違抗將軍軍令。不過……末將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友軍被殺,還無動於衷,這就回家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