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亡命天涯
第零七回 牢獄
寧詩莘聽了此言，哪裡還受得住，大聲哭了起來，方久才道：「我來這裏，原來你的第一句話便是這麼一句話么？你在家裡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么？」
方榮苦笑道：「果然是我，這次是老子要受那皮肉之苦了。」
劍容忙道：「劍容不會離開小姐的，除非小姐不要劍容了。」
韓鉦道：「莘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要出去，我們會想辦法的。我怕你會……越幫越忙。因為你可從來未經歷過這種事。」
方榮暗思：「天地教當真聲勢浩大，我可不能貪生怕死，壞了國家大事。唉，到這種地步，只怕由不得我，就算我貪生怕死說了出來，大概也逃不過天地教，左右是個死，不如作一回英雄。」
寧詩莘聽他說有出去的辦法，道：「嗯。你可一定要出來，我會等你出來的。」
韓鉦道：「好的，我會吃的，謝謝你。」
呂梁道：「那天地教名冊可還在你身上？」
韓鉦拉了方榮便走。方榮往後望去，只見那些人正在封住洞口，動作甚是敏捷。二人彎彎曲曲不知走了多久，前面豁然開朗，光亮透了進來。至洞口韓鉦拖著方榮躍上地面，卻原來是在一所大房子裏面。
方榮忐忑不安，良久腳步聲起，方榮心快要跳到嗓子口了，韓鉦道：「只有四人，武藝低下，不足為患。記住！打開鐵鏈后馬上動手。」
韓鉦道：「萬萬不可，若被王爺發現，那後果不堪設想。」
寧詩莘喜道：「那我不作所謂的公主，我跟著你，你作什麼，我便作什麼。」
方榮道：「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救我們出去，老實說弟子怕得緊。若再拖我出去，那我怕支持不下去了。」
寧詩莘道：「我知道我什麼也不懂，可是，韓哥哥，你說我能幫你什麼？」
方榮大驚，也不敢大聲說話：「難道我們闖得出去么？」
果然進來四名差役，兩差役幫韓鉦打開鎖來，韓鉦大喝一聲：「動手！」方榮忙撲向最近一名差役壓倒在地，重拳打在那差役臉上，那差役哪受過如此重創，頓時暈死去。方榮又加幾拳，只怕自己一個仁慈自己
方榮又驚又喜，韓鉦拉了往下跳去，卻原來是一條地道。地道深處鑽出幾人，當先一人道：「韓兄受苦了，快走吧。」
那吳大叔道：「各有所命，我怎知道？你還是快走吧，你是在牢中招過相之人，官府搜查起來沒來由又遭牢獄之災。」
王大人道：「這的一舉一動王爺是知道的，你欺君犯上，那可是滅九族之事，滅九族你知道么？」方榮道：「小人左右只一人，大人殺了我便是滅我九族了。」
韓鉦道：「你們還是走吧。」
方榮依言睡下。不多時突然腳步聲起，接著韓鉦被拉了出去，過了大半天才回，卻是血肉模糊。受傷不輕。
呂梁道：「方公子，在此多謝護書之恩，還讓方公子受了牢獄之災實是過意不去。聽說你要去武當拜師，我們也不多送了，後會有期。」說完八仙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韓鉦點頭。方榮道：「那我們什麼也不說！」
方榮道：「那名冊藏在城內一隱密處。再進城只怕有危險。」
方榮不敢打擾，又不能像他幫自己一樣讓他舒服，只得在旁驅趕蚊蟲。
方榮見此，顫聲道：「師父，現在怎麼辦？要換他們衣服么？」
韓鉦笑道：「這是什麼話，難道無關緊要的話我們不可說說？有的不可說，有的便可說。現在好好睡上一覺吧。」
這日韓鉦見方榮精神大好了，道：「這幾日那寧王也不來提審，可能知道問不出什麼，好像看守之人也突然少了許多，只怕是安排下了什麼毒計，想對救我們之人來個一網打盡。」
方榮喜道：「那可太感謝公主了。」
王大人見他沉思良久，道：「方榮，想好了么？正所謂識時務為俊傑，千里江山莫非王土，你為朝廷立了大功，為朝廷除了大害，將來封官晉爵，這可是光宗耀祖之事啊！」
寧詩莘聽了此言羞得滿臉通紅，道：「當然要回的，我們要想
方榮道：「叫我說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請王爺明查，小人可是大大地冤枉啊！」
韓鉦醒來，神色大好，方吁了口氣。突然腳步聲又起，方榮大驚，怕韓鉦這次再也支持不住就此死去，大叫道：「你們這幫混蛋，不能等好了再來么？你們這幫沒人性的傢伙。你們敢進來我跟你們拼了！」
韓鉦道：「不要理他，他便是這種死皮賴臉之人。」
寧詩莘可算是堂堂公主，寧王本來自不願將之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韓鉦，但一來韓鉦確實一表人才，器宇軒昂，又是文武雙全。二來寧詩莘向來不與皇宮貴族公子青眼，且自她母親逝世后少有幾日開心，然自從韓鉦出現后，她突然開心起來，自然是意中人在身邊緣故，寧王雖甚少在女兒身邊，但總是愛女心切，向來百依百順，也就成全了女兒一番心意。暗想韓鉦隨在自己身邊不怕沒有建功立業飛黃騰達的機會。
此人正是寧王。只聽王大人道：「方榮，王爺瞧稈民你，親自來看望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你只要將你知道的說出來，王爺重重有賞。你以後可就如你名字般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寧詩莘想了想，道：「嗯。我走了。保重！我等著你。」說完此言再不敢多留一會，拉了劍容跑了出去。若非當真怕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了，這種話是無論也當眾說不出口的。
方榮聽了他們說的這些話，腦中一直嗡嗡作響，心中不禁胡思亂想，但想到她乃公主，心中豁然開朗：「我是什麼人？這些也是能想的么？我便是連她身旁丫環也配不上。師父跟她才是男才女貌，天上一對地下一雙。」不禁暗暗好笑，道：「師父，這些飯菜可以吃了么？」
但見一差役領了一位白衣書生與一位書僮。方榮眼前一亮，暗道：「哪來這般漂亮的書生，世上竟有這般漂亮的人？連師父也要遜上一分，不過師父陽剛多了。」
呂梁道：「城外五里。」
寧詩莘突然想起，接過劍容手中籃子道：「韓哥哥，我給你帶吃的
劍容道：「小姐回家，真是謝天謝地。」
寧詩莘聽了劍容之言，凄然道：「回家？只怕當真再也……我不回家，劍容，你跟著小姐好么？千萬不要離開小姐。我要跟著韓公子。」寧詩莘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當真要流落江湖直是千難萬難。
寧詩莘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在家中聽到爹爹下人談到八仙，他們都說你們如何胡作非為，其實我聽得出，你們作的都是為天下百姓之事，殺的也都是作惡多端的貪官惡霸。不過你可不要殺我爹爹，我爹爹可不是壞人。」
韓鉦道：「不要叫了，我想這次是找你的。」
方榮免不了與韓鉦一般遭遇。方榮有幾次實在受不了了欲說將出來，幸好又強行忍住。要知他雖有俠義之心，然終是混混一般的人，凡是總要先想到自己命要緊。若非想到韓鉦救過他一命，呂梁教過他武功，又想到他二人將天地教名冊交給他對他的信任，更想到天地教厲害、朝廷腐敗，只怕早將那名冊說出了藏身之處。
寧詩莘突地又哭了起來，道：「韓哥哥，你難道全都是騙我的么？」
呂梁道：「說得是，既然無人知道，暫且留在那裡，等風聲一過再取回不遲。」等洞內幾人出來呂梁又將眾人引見了。
寧詩莘突然笑道：「我知道，你以為是我爹爹叫我來作說客所以你才這樣。其實我是偷偷逃出來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寧詩莘氣道：「你還是這麼叫我？我為你作這一點點事也不得么？」
韓鉦也不作聲，只點點頭。方榮知道他正想著事情，也不理他，自己先吃起來。
呂梁一把扶起，道：「胡說八道，我早說過不是你師父了。」
韓鉦道：「這不用麻煩寧姑娘了。」
韓鉦道：「不要急，便在這幾日了。其實你只要什麼也不說，他們也不會多為難你的，他們主要對付的是我。其實他們也不能肯定你跟我的關係呢。」
方榮只得告辭而出。暗道：「原來你們都瞧我不起。」
方榮正自奇
韓鉦道：「這你不用管，你跟著我做便是了。只是進來的一個也不能讓他逃掉。」
一旁的劍容道：「小姐，那我們還回家么？」
韓鉦道：「你要做的便是趕快回家，這裏可不是你來的地方。」
方榮忙道：「多謝吳大叔救命之恩。」
韓鉦放開方榮與幾人擁抱在一起，正是八仙又聚在一起。方榮見了呂梁，跪下道：「弟子叩見師父。」
韓鉦忙道：「不是，莘兒在這裏我吃不下。」
韓鉦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了你還來作什麼？」
韓鉦拱手道：「多謝吳兄。那這裏便交給吳兄了。」
只見那書僮掏出一綻銀子遞給那差役。那差役接過笑嘻嘻地出去了。那差役一走，那書生淚便流了下來。此二人正是寧詩莘與劍容。
又過兩日，韓鉦對方榮道：「差役只要將我身上鐵鏈打開，我們馬上動手將他們料理了。明白么？」
劍容勸道：「小姐，時間不早了，快走吧，韓公子吉人天相，小姐與韓公子一定會有再見之日的。」劍容知道寧王是將寧詩莘許配給了韓鉦的，劍容也知今生寧詩莘非韓鉦不嫁的。
張迴道：「此地不可久留了。」
差役怒道：「叫什麼叫，再吵把你眼睛先刺瞎了。」差役將牢門打開，方榮攔在韓鉦面前，左邊差役一腳踢來，正踢在方榮小腹上，方榮本來無力，這腳勁力又大，方榮趴在地上呻吟不止。連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兩差役又踢他兩腳才扶起拖出牢房。
無論怎麼看也不像他正是自己正在捉拿的八仙之一，寧詩莘更加想像不到，在家苦等幾日，想不到等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於是暗中問明情況，便帶了劍容喬裝打扮，且手上有寧王通行令，無所不通，便是這不能進來的牢中也可直入。
韓鉦道：「是不是你爹爹叫你來的？」
兩差役將他拖至一大廳，正中坐著二人，一人認得是那王大人，一人身披錦袍，神氣間自有一股王者之氣，方榮暗道：「這人只怕就是寧王了，想不到我這種人也能見過一個大人物。」
寧詩莘見他接過卻不吃，道：
只聽一人道：「二位公子小心了，這裏根本不是你們來的地方嘛，瞧，那便是那犯人了。」說完已至方榮牢房前。
方榮茫然若失，想不到八仙這麼絕情說走便走，丟下自己不管。見那吳大叔正在埋補洞口，忙道：「吳大叔，他們去哪裡了？」
方榮問道：「此處是在什麼地方？」
寧詩莘臉上一紅，道：「好吧，說來說去你便是不願我在這裏。那我走了，我天天來瞧你可以么？」
韓鉦不答，提起一腳，發功往地上一踏，只聽「轟」地巨響，他腳下頓時蹋了下去露出一個洞來。
韓鉦一瞧二人，臉上一紅，把頭轉向裡邊不瞧二人。但只一瞬間方榮便發現這二人全乃女扮男裝。隨即又想：「世上竟有這般漂亮的女子？」不禁瞧得呆了。
寧王道：「這人貪生怕死，不動刑是不行的。」
方榮大駭，忙過去照顧。只見韓鉦半暈法醒，見了方榮微微一笑，又閉上眼睛。
被折磨了大半日，終怕他就此死去再無利用價值才將他拖回大牢。在韓鉦精心照料下方得好轉。
才到第二日，二人先後又被提了出去審問。寧王重點還是放在韓鉦身上，但韓鉦一言不發寧王也是一點辦法沒有。若他知道方榮有天地教名冊，那不知方榮將成什麼樣子了。飯菜也果然與以前有天壤之別。而寧詩莘也果然沒在來。
正說間，腳步聲又起，方榮嚇得毛骨聳然，顫聲道：「師父，這次應該是輪到你了吧。」
韓鉦感激她的一片痴情，道：「莘兒，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你這樣真的不行。他們也是有父有母有妻有子的人，他們哪敢放我們，那可是殺頭大罪，說不定還要誅滅九族呢。」
過得幾日，不想方榮也被捉了進來，方榮聽過大要，道：「師父，那麼他們以為我也與八仙有關，才將我與師父關在一起想竊聽我們談話么？」
寧詩莘破涕為笑，道：「真是好妹妹。韓哥哥，我去買通這裏的差役，剛才我給了錢，他們什麼也願意做的，我給他們很多很多銀子，他們一定會放了你們的。」
韓鉦道：「我沒有騙你，只是我們所處的地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