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亡命天涯
第十七回 聚會
程千口道：「方賢侄不要誤會，這不是那個意思，兮兒有你這樣的大哥不知幾事修來的福氣呢，我的意思是……」
方榮道：「唉就跟坐牢一般，兩次還差點送了命。」
程靈兮道：「為什麼？」
黎依鳳苦臉道：「程幫主饒命，我家窮得要命，你看小女子才來此討個飯吃的，哪天說不定還要程幫主收留小女子呢。」眾人又是大笑。
方榮道：「道號虛和。」
程千口道：「方賢侄太謙虛了，兮兒哪會是你對手呢？那次你一定是看他弱小讓著他的。不知尊師是？」
如此不到一個時辰，少林、衡山、泰山、武夷、屸崍、嵩山、唐門、雲南百草堂、東北三寶門等各大門派之人來了近兩千人。方榮從未見過這許多不同打扮之人，暗道：「今天總算開了回眼界，各大掌門原來都是這個模樣。真羡慕他們。」
忽聽程千口道：「兮兒，別當幫主聾子，你敢再說幫主壞話，回家不打你屁股。」
見他如此，黎依鳳首先開口道：「哪裡哪裡，小女子這杯酒還沒喝完，飯也不吃完呢，你便來了，本想多吃一些的，現在卻要再分一些給你，你可不要再討我的飯菜，討我的酒喝。小女子才不會給呢。」眾人大笑。
方榮道：「他不會來這裏的，我還從沒見過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呢。」
方榮問道：「那還有多少人要來呢？」
那道士又道：「來得第四早的都是女子，你別看她們是女流之輩，卻一點也不讓鬚眉，當今在淮南都是她們天下呢，武林人士見之都得敬三分，她作的也都、與朝廷作對的事，當今朝廷腐敗，簡直逼良為娼，你看那坐著的那位，正是長樂宮宮主黎依鳳，你別看她只三十歲年紀，可是人稱鳳王的，也不知你知是不知，她與武王、劍王、刀王、藥王齊名這些可是人人敬之的武林奇人。」
梁和道：「程幫主，今日帶了令愛來怎麼叫她打扮成那樣，看她一個俊俏的小姑娘成這樣看你怎麼找親家。」
程靈兮道：「因為他最怕我娘，而我娘最疼我，所以他對我沒辦法。」
程靈兮道：「那不同，
方榮見他不以為意，頗為驚訝的神色，臉上一紅，差點便說師父是武王，總算住口。暗道：「等我學完師父本事，看你們還敢小瞧我。」
眨眼便至武林大會之日，方榮見了虛和道：「師父，弟子想去開開眼界。」
程千口道：「那還不過來介紹一下這位小兄弟給……咳，幫主認識。」
程靈兮吐吐舌頭，道：「幫主饒命，以後兮兒再也不敢了。」
那道士道：「這哪裡知道了，少說也有兩三千人吧，你想，凡是能來的天南地北，中原漠北塞外各門各派能來的誰不來呢？這可是十年難得一遇的武林盛會，誰不想來熱鬧熱鬧。」
方榮道：「那他為什麼對你沒辦法啊？」
程千口「哦」了一聲，他確實沒聽說過，卻想不到竟會是方榮這種內功深厚之徒弟。
方榮答道：「弟子明白。」方榮一大早便來到迎客大廳，想不到比方榮來得更早的實亦不少。方榮畢竟不知江湖之事，見左右兩邊各坐兩派之人，貽風掌門正與之交談。這四派人物是什麼幫派的一個也識不得。
那道士又道：「你看左邊第二位那位老先生，你別看他身材矮小，一付弱不禁風的模樣，其實他是崑崙派掌門穆鯤穆前輩。他們雖在塞外，今卻是第二個先到之人。他身後之人也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看穆前輩後面前七位，人稱崑崙七子，他們一個一個也已是少有敵手，若他們七人聯手，只怕再無敵手了。」
貽風不知所以，正好峨嵋派也已進入，最前的靜虛合什道：「阿彌陀佛，貧尼靜虛見過貽風掌門，貽風掌門別來無恙。」
程靈兮道：「當然了，這是十年一次的武林盛會嘛，記得我六歲那年時也有好多人來我家呢，也是開這武林大會。」
程靈兮道：「這還不全都是你害的。」
其時大廳擠滿了人，人聲鼎沸，各人都與方榮一般忙於與故人道別來之情。當然也有不少人大眼瞪小眼、見面分外眼紅的。期間又來不少
程靈兮做個鬼臉道：「不是這樣的，他只對我一個人沒辦法而已，其他人還是聽他話的。」
程千口道：「意思是兮兒一個要飯的怎配得上與方賢侄稱兄道弟呢。」
方榮也不禁笑起來。想不到他們都是人人敬仰的大人物了還開這些玩笑。
程靈兮道：「方大哥，那你師父也在這麼？」
程靈兮回過頭來，見了方榮笑道：「方大哥，你這身打扮才好看呢，你在這裏一定過得很好。」
方榮笑道：「我知道了，你們……恭喜恭喜。」
方榮忙道：「程幫主真會抬舉人，是方榮配不上才是，兮兒武功那麼高，一個多月前方榮被他打得無一點反手之力。便是有十個方榮也非他對方，於是方榮便要與他稱兄道弟以便以後他保護我。」
那道士接道：「右邊前面坐的是太平幫幫主余太平，這太平幫正是余幫主一手創辦的，這幾十年來鋤強扶弱，做的都是行俠仗義之事，當今武林一聽這余太平是人人敬仰，人人佩服的。余幫主更是武功高強，不在各掌門之下，這幾年更是興旺，許多武林高手慕名加入其幫，差點與丐幫並駕齊驅。」
那道士道：「自然是由各派在此判定誰是誰非了，然後讓錯的一方向對的一方認錯。」
程靈兮道：「呸呸呸，男子漢大丈夫也討飯。」
程千口笑道：「她要如此，老乞也沒辦法，她沒婆家便沒婆家吧，那也只能怪她自己。」
方榮道：「那不同，現在丐幫不是天下第一幫么？你爹娘跟你不也是丐幫的么？」
正說間，忽有人報：「崆峒派掌門褚萬庭及弟子到。」還未凶貽風掌門起身相迎，又報道：「峨嵋派靜虛掌門及弟子到。」眾人見兩派掌門都到了，不免都起身相迎。
只聽那丐幫幫主程千口道：「實在對不起眾位，老乞來遲，各位可不要怪罪。」程千口雖為丐幫幫主，但平時一點架子也沒有，總是一副老好人的面孔，因此大家都喜歡接近他，更敬他。
貽風道：「靜虛掌門也別來無恙，請
方榮暗罵：「一群偽君子。暗地裡還不是來搶師父寶物。」但也想看看褚萬庭與靜虛為何方神聖，只是一幫錦衣男女進了大廳，領頭之人五十歲年紀，滿臉怒容，貽風與之招呼他也只哼了一聲不理不睬就坐在左邊第三個位子上。其後弟子不敢失了禮術才與貽風行禮。
程靈兮道：「我跟她可是無話不說的，她知道我所有事，我也知道她所有事。」
方榮暗道：「程幫主女兒也來了么？倒要瞧瞧她怎生模樣。」但等了許久也不再見眾人理會程千口女兒如何如何。再看程靈兮，只見他低著頭不看眾人，方榮暗道：「他一定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忙從旁走過去，到他後面，道：「程兄弟，好久不見了。」
方榮奇道：「他為什麼怕你娘，那他豈不更怕你爹？」
方榮笑道：「又生氣了吧，哥哥開玩笑的嘛，你知道哥哥我什麼人了，你說得對，我這種人便打扮成王子模樣也沒人喜歡的嘛。你可不要告訴她呀，萬一她是一個厲害角色那我可死定了。」
程靈兮道：「有什麼好看的，反正老遠你便瞧出我來。」
方榮道：「我聽說程幫主女兒也來了，你能告訴我是誰么？」
正想間，又報道：「丐幫幫主程千口及各長老到。」方榮大喜：「丐幫也到了，不知程兄弟來了么？程兄弟武功那麼厲害，也應該有資格來的吧。」當一群叫花進來時，方榮仔細尋找，不想在最後找到了他，不禁大喜，暗道：「等下我過去跟他打招呼。」
程靈兮見他模樣笑道：「好是好，不過現在不行，現在這麼熱鬧，我們怎麼能離開呢。」
方榮道：「早知當年我也加入丐幫討飯了，那我也可早十年見這氣勢。」
程靈兮笑道：「他一直都是很好的，所以我不聽他話也不怕他。」
方榮奇道：「兩幫派結了仇怎麼解決呀？」
方榮道：「這怎麼可以，那他還怎麼統領丐幫啊？」
方榮道：「別說這個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想不到你真的便來了。我見到你真高興
那道士道：「這可難說了，以前也不知是誰先發起的，這樣一代一代傳了下來，這樣每十年開一次，這武林嘛，每年總有大事會發生，也許是幫派仇殺，也許是好人好事，甚至國家大事，也都是武林大會討論的問題。」
才過不久，又報道：「雪山派黃真黃掌門及弟子到，青城派周虹周掌門及弟子到。」
方榮道：「你們幫主真好。」
程千口笑道：「胡鬧，什麼大哥小弟的，真是小孩子。」
方榮道：「那你幹嘛不打扮得乾乾淨淨的，整天這副打扮？說實話哥哥還從未見過你穿一身乾淨衣服是怎生模樣呢。」
忽聽程靈兮道：「幫主！」
方榮一聽丐幫，便想起程靈兮，暗道：「程兄弟年紀比我小，已然那麼厲害不知與那梁俊、崑崙七子如何？若是比他們厲害，一定要讓程兄弟滅滅他們威風。余幫主如此厲害，以後我學有所成，也創個什麼天下幫，與余幫主合稱天下太平幫，那天下可太平了。」
程靈兮道：「誰叫你整天想著人家姑娘了。」
方榮惑道：「有這麼簡單解決的？」
那道士道：「當然了，不然他們是不給各門各派面子，大家自然瞧不起他們，將來他們有什麼事也不會邀請他們，他們有什麼困難，大家也不會幫他們。」
方榮喜道：「如此真好。」
程靈兮怒道：「哼，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她便是作尼姑也不會看上你的。」
方榮道：「那他們開這盛會是為了什麼？」
程靈兮道：「本來我是不能來的，我千求萬求幫主，他才答應讓我來。」
虛和道：「如此也好，你便去吧，不過見有異樣馬上回來。你也不要太惹眼了，你是知道的，你既是朝廷欽犯，又是眾幫派眼中釘，你在別人後面隨便瞧瞧便是了。」
方榮道：「大人物的女兒嘛，我當然想見見的，說不定哪日我與她見面，能有個有緣千里來相會的故事呢。到時你得恭喜哥哥我了。」
程靈兮臉上一紅，道：「你便知道胡思亂想，哪有這種事。你這樣污辱幫主女兒，他可不放過你。」
方榮急道：「程幫主，方榮發過誓要與程兄弟有福
程靈兮道：「他怕不怕我爹便不知道了。」
方榮奇道：「關我什麼是了。」
方榮暗驚，望眼過去，那穆鯤面無表情，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模樣，而那崑崙七子亦是一付傲人氣勢，與梁俊相趣成章。
方榮道：「原來你看什麼人都是只要不缺胳膊少腿，不多長出一隻眼睛嘴巴就行了呀。這個人也看不得，那個人也看不得。」
方榮望過去，只見那梁和四十開外，面容和藹可親，是個可敬之人，再看那梁俊，一副咄咄逼人、唯我獨尊的傲人氣勢，暗道：「有父親在後撐腰算什麼本事，若非不是你對手，真想教訓你一頓。」
程靈兮想了想，道：「見她來幹什麼？她又不比你多出一隻眼睛來？」
程靈兮道：「這是兮兒義兄方榮大哥。兮兒是方榮大哥的小弟。」
方榮見之她竟是不露喜怒哀樂，臉上無一絲表情，暗道：「可真是神仙般的人。」
方榮大驚，暗道：「厲害呀，她年紀如此年輕，竟能與師父齊名，看來回去我得努力練功了。武功厲害就是好。」再看這群女子，最老的也有六十歲的，最小的竟只有十四五歲，怎麼看也看不出她們竟都是身懷絕技的人，一個個看起來是那麼溫柔賢淑，方榮不免多看幾眼。其他三派不乏女子，但大多數男子都是瞧向這邊的。
一想到天下，又不禁想到天地教八仙，暗道：「八仙是一定要來的，又能見到他們了。程兄弟也一定會來。開這武林大會真好，天南地北的人都能相見。」
方榮忙問旁邊一道士，那人甚奇，道：「這位師弟一定是剛來武當吧，連這也不知？你瞧坐在左邊最前那位，正是華山派掌門梁和梁前輩。你再看他後面那位二十開外少年，正是梁前輩公子梁俊，他現在武功幾近與父親接近了，將來很可能是華山派下一代掌門。」
程千口道：「鳳姑娘真會消遣老乞，今老乞先不討你的，以後老乞天天去你們那行乞去。」
方榮笑道：「是是是我一時什麼都忘了，其實我也是特准才能出來的。」
方榮臉上一紅，忙自解圍道：「我帶你去游武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