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卷一 亡命天涯

第二十回 逼斗

卷一 亡命天涯

第二十回 逼斗

許熹見他這般無賴又不像裝腔作勢,更不像身負絕藝之高手,便道:「你小子跟我們耗了這麼久,是不是在耍我們,看來你是走不了了。」
方榮道:「哪位就不用各位知道了,在下還有事,先行一步了。」
也是方榮經驗不足,見對方劍來便不敢上前了,其實那點穴之法自有其過人之處,無論對方用什麼武器都能近身搏鬥,都能點對方穴于無形中。三十多招竟是誰也傷不了誰。
方榮想了想道:「那你如何攻我呢?」
眾人聽他說這話都覺奇怪,只那許熹知道方榮不簡單,卻又頗不相信,道:「剛才一戰便算公子勝了,能在三招之內勝得了柏瞻的還寥寥無幾人,且能空手接得住快如閃電的無影刀的人,請問柏師弟,以前可有人否?」
方榮道:「那你們在這便能等到他來么?」
許熹道:「我等又不是要你的寶物,你怕什麼,我們又非打家劫舍的強盜,我們若要要你的東西,你的命還能留這麼長么。只是覺得你那東西過於太重甚少見而欲一睹為快罷了。」
柏瞻道:「那你負了此物慾往何處啊?它一定是寶物吧,不如讓我等瞧瞧,也好讓我等見見世面。」
方榮道:「那你們不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么?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許熹向旁使了個眼色,一人馬上把自己劍拋向方榮。方榮順手接住道:「好了,可以開始了。看劍。」挺劍便刺,許熹閃身避過,方榮后招連連攻出,許熹見他只攻不守便知乃同歸於盡的招式,若要傷他自己也難免挂彩,只得後退不攻靜觀其變。
許熹道:「那是當然。你若有幸勝了我再跟你比試。」
方榮暗道:「他們說來說去也不知在爭些什麼,不會等的便是我吧?他們哪會這麼快便知道了?」方榮自拿了這刀后卻也怪不得他凡事疑神疑鬼。
方榮暗道:「說的不正是掌門的二師弟嗎?」
許熹道:「誰知道呢,不過他連師父也敢害,那他一定不得立足江湖。這乃江湖大忌。便是那些所謂的書獃子所讀的聖賢書把這點也是看得最重的。」
方榮見他們也不再說話,又急欲知道他們所談的是何事,便上前道:「許前輩,不知武當發生了何事?」
許熹道:「敢問公子何人門下。」
那人道:「敢問公子所負的是何物?」
只聽另一桌人道:「這不是千里追風劍許熹許師兄嗎?怎麼欺負起小孩子來了?」
方榮道:「此物見不得世人,怕害了大家。還是不要拿出來的好。」
許熹等人打量了他一番,許熹才道:「你跟武當有何關聯么?」
方榮暗道:「那二師祖不是不在武當了嗎?難道那日他又上武當了?」道:「他那徒弟難道比他還厲害?」
方榮不敢相告,道:「在下有要務在身,先行告辭了。」
方榮道:「找死可不關我事。我的點穴之法可不是只點麻穴的,不小心點中死穴可怪不得我。」
果然不久招式用盡,方榮只得重新使過,這次又重蹈覆轍,在第三招上被許熹識了破綻,挺劍中攻直進,方榮若不變招非被穿心而過不可,方榮反應疾快,知不得再使下招,見他劍刺來,也不再尋什麼招數,只提劍一格,只聽「咣」地一聲,許熹手中長劍斷為兩節脫手而出。
方榮道:「武當乃天下第一幫派,那裡發生的每件事我們當百姓的也都是關心的。」
那鏢頭道:「在下也有一言要告訴少俠,少俠背上之物似乎甚是貴重,為何不交給我們鏢局幫少俠送到它要去的地方呢?」
許熹道:「你這小子也敢頂嘴,看在你讓座份上便告訴你吧,唉,武林之事你也不懂,只是武當出了一個敗類,許多上武當之人也不知為何總是負傷而歸,原來是武當有個敗類佔著自己武藝高強竟將那拜山之人一個個打下山去更有甚之將人打死的。」
方榮聽了此言只道他們果真是來奪四王刀的,方榮暗道:「若當真如此,總是寡不敵眾,也只好溜之大吉。」
方榮暗道:「看來他們還未知道,那我只好騙他們一騙。」道:「無非是些行李之類的罷了。」
許熹道:「柏師弟為何不去,許某也便為何不去。」
柏瞻剛才已感到他體內有著渾厚的內力,深不可測,道:「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方榮暗道:「這是武當內部之事,管他們何事,武當面子有這麼大?」道:「你們認識他嗎?」
方榮見這八人亦是都有劍的,不敢逞強,拿了茶與剛上的饅頭讓開了。那八人也不再理其它有無空位,竟八人一桌坐下了。
方榮驚道:「你還要跟我比試?我已勝了,你們便不能為難我了的。」
許熹道:「還請公子告知姓名,也好記得我等敗在何人手下。」
剛喝了一口茶,又見八人往這邊來了,當走到方榮身前時,當先一人道:「小子,一人佔了這麼大一個地方,你不如站著吃喝吧。」此人說話甚是奇特,威脅的話說得慢條斯理,請求的話卻說得盛氣凌人。
柏瞻道:「那要看你師父面子在不大了。」
柏瞻也是久經江湖之人,凡事慎重從事,一聽便停下,閃到座位旁坐下,道:「許師兄有何指教?」
柏瞻道:「這麼說許師兄對那事已有耳聞了。」
柏瞻怒道:「小子找死,剛才我不過用上一層功力罷了,要殺你不過踩死一隻螞蟻。」
柏瞻笑道:「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你不給也就不給,我本也不強求要看的意思,你既然說此物見不得世人,還說怕害了我們,我現在倒要看看它如何個害了我們。」說完只見眼前一花,人已在方榮面前。
許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不知尊師是哪位?」
方榮暗道:「你們原來都欺世盜名之徒,連我都打不過。那我還怕你們什麼。」道:「不錯,你們還是快快逃命要緊,若老子發起火來你們性命可就難保了。」
方榮道:「那你們豈不是車輪戰?」
柏瞻紅了臉道:「我的無影刀哪那麼容易躲得開的。」
柏瞻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們目的一樣,結果卻不一樣,現在各大武林高手都欲得之而後快,以你一人之力只怕還未能獨得吧。那就要看我兩誰能得到了。」
許熹道:「公子請慢,在座各位還不知公子姓什名誰呢,我們也算相識一場豈能不互通姓名的?」
方榮暗道:「他們說話怎麼都一個樣啊?呸!敬他老人家還不是怕了人家才不敢動人家徒弟。」方榮心裏一時也想不出哪個人來充一下自己師父,自己師父是不能說的,道:「在下若不說你們不放我走?」
方榮這時才知自己力大無窮,想起一定是師父所授的打坐之功的功勞。聽了他言,忙學了別人道:「多謝前輩承讓。」
許熹忙道:「公子誤會了,公子的功夫我們再學一百年也不及,只是佩服公子精湛功力,讓我等記得公子對我們手下留情的恩德。」
許熹道:「不知柏師弟所言之事是否便是有關武當之事,這麼說柏師弟亦欲在這等那小子了。」
方榮被他一嚇,忙道:「小人不過是路經此地的外鄉人而已。」
方榮自然而然往後閃去,柏瞻便抓了個空,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想不到一個十幾歲之人也能躲過自己這般快的擒龍索,更何況他身上還負著個不輕的東西。不容多想,下招又出,方榮因無奇招,只得不停往後退。那柏瞻手招快,腳下也快,但總差那麼幾寸,都被方榮躲過了。那擒龍索是比白手奪利刃還高深的招數,但招數用完竟還未傷得了方榮半分,心下又驚又怒,正欲拔刀,聽到後面許熹道:「柏師弟且慢。」
方榮心道:「若被他們知道這是何物那我可慘了。」道:「小人還有要事在身,不得多留,告辭。」
眾人聽了此言收刀。那鏢頭道:「多謝少俠,不知少俠尊姓大名,可否相告?」
方榮暗道:「難道那幫盜賊是在等這趟鏢車?」而見這幫鏢頭看方榮眼神甚是奇怪,其實是方榮背上長盒甚重的緣故,這些鏢頭一眼便瞧了出來。只想不出一個年輕小夥子竟敢如此大胆拿著如此貴重之物到處亂走。
許熹道:「此人功夫只怕在你我二人之上,還是問清楚了好。」
方榮道:「祖上乃習武之人,小人不免也會些花拳繡腿,跟各位比起來那真是浩海一滄粟。小人也不敢自言武林人士。」
方榮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往前走,不多時終於見到一處孤店,卻見那小小一個店卻幾乎坐滿了人,且個個掠刀帶劍提錘的。方榮也管不了那許多了,此時是又餓又渴,忙找了一個清涼處坐下了。
柏瞻道:「勝了我再說吧。我便先讓你三招,出招吧。」
方榮作了個架式道:「看招。」一招引蛇出洞伸指往許熹腹下戳去,其時許熹早已拔劍在手,見方榮指快如閃電般戳來,提劍便往方榮胸前刺去,方榮若再往前,只有死路一條,正欲從旁閃過,不想許熹似早知他有此招,劍尖一點,又擋在方榮面前,方榮哪裡還近得了身,千里追風果然名不虛傳,方榮不管怎麼退,那劍總是緊隨其後,如果一個不小心便會中劍。
方榮只道又是來搶寶物的,暗叫不妙,正想著如何逃脫,不想鏢車已過,才知是虛驚一場。忙回身道:「眾位大俠留步。」剛說完,忽聽一陣陣抽刀之聲,只聽一鏢頭厲聲道:「閣下是來奪鏢的么?」
那人道:「那是我多事了,望公子萬事小心。」言畢揚聲道:「諸位小心前方了,起鏢。」
方榮大驚,忙道:「各位大俠誤會了,小人一片好心,只想告訴大家,前面有盜賊,民大家小心而已。」
許熹道:「你身上所負之物是何物?份量不輕啊,你竟然能行步如飛,若非我們注意觀察還真看不出原來你也是武林人士。說是哪門哪派的?我們也不為難你,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許熹只感手心發麻,忙道:「在下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眾人一聽,同時立起拔劍拔刀出鞘對著方榮。柏瞻道:「那日我幾名師弟正是死在那魔頭手上,想不到今日見到他弟子,今日我便殺了你這小魔頭。」
許熹道:「原來如此,我現在是越來越欲看到那裡面到底何物了。」
許瞻道:「公子勝得了十步殺一人的柏瞻,難道勝不了我這千里追風劍么?」
柏瞻道:「怎麼許師兄不去武當的?」
方榮厲聲道:「不行,不行便是不行。」
方榮道:「在下小人一個,沒資格高攀各位。」
許熹道:「我們可不能為這還未定的事傷了和氣,到那時我們再各憑本事吧。現在讓我們吃飽了喝足了再作打算。」
方榮道:「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為什麼就不放過我呢。好吧,我說出我師父是誰,你們可要放了我。」
那人道:「並非我多事,我們都是行鏢之人,看得出公子所負之物奇重之極,看來一定是寶物之類。只公子一人護送只怕危險之至吧。」
剛才許熹看得明白,他這點穴之法果然精妙,既快又准,既猛又意想不到,實不容易看出他下招將要點向何處。卻道:「既然公子說要用點穴之法攻我,我只好護著各處穴道了。不過我功夫遠不如柏瞻,那我便不讓公子三招了。」
許熹接道:「不錯,躲尚且不及,更何況用手握住呢。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也好讓在下敗了以後知道是敗在何人手下。」
柏瞻笑道:「你這人可得小心為是,要是讓他知道了你可要比他死在前頭。他那師父厲害得緊,我們想盡各種辦法都奈何不了他,卻被他徒弟害了,可見此人不但武藝高強,心思也阻險毒辣得緊。」
許熹笑道:「自有辦法,你身上負著一重物我勝之不武,公子還是先將它御了下來吧。」
方榮亦是驚魂未定,見他被扶起才道:「他出爾反爾說讓我三招的,他突然拔刀,那便怪不得我,那便算我勝了,你們不得為難我了。」
方榮暗道:「那日連司馬屍的徒弟也奈何不了我,我也不過受了些小傷,不過那日有師父護著,今日卻是我孤身一人,只怪師父未教我逃命之功,不然打不過也好逃。這可如何是好?想想以前學過的功夫,今日未帶劍那同歸於盡的劍術也使不得,武當青龍拳也是使不得,平日師父只教些打坐之功,只好用掌門教的點穴大法了。」道:「柏前輩說過只他一人跟我比試,你們可不能一起上。」
柏瞻聽了此言,怒道:「我正要看看如何個不行!」伸手如電般便往方榮背上抓去。
方榮暗道:「不如多借借司馬屍之名吧。」揚聲道:「屍王司馬屍。」
想不到那柏瞻連人帶刀一起飛起被拋出幾丈外,也許是方榮用力過猛,那柏瞻竟過了許久也未爬起來,他的徒弟忙跑過去將他扶起。
方榮驚道:「你們想找我報仇?」
許熹道:「這次武林大會自然有人興師問罪,正當大夥去找他時,不想他已剩最後一口氣,他最後只對貽風掌門說了句『是我那徒弟害我如此,你們要把他找出來為我報仇。』便死了。他那徒弟逃了出來,我們正找他呢。」
柏瞻道:「笑話,對付你我一人足矣。你若勝了我,他們馬上放你走,若你敗了只有死路一條。」
柏瞻怒道:「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今日你是走不了了的,說出你師承來,若我等敬他老人家,還可放你一條生路,若我等不敬他老人家,今日我們便幫他教訓教訓你這不孝之徒。」
方榮被嚇得退了幾步。許熹道:「小子還是拿出來看看吧,都到這種地步了,我不過嚇嚇你而已,他可是真要殺人的哦。」
許熹招也快用完了,實不願再斗下去,停下攻擊道:「那你想怎樣?」
方榮道:「物在人在,物亡人亡。它是離不得身的。」
方榮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自有分寸。」
柏瞻道:「你這小子只怕不簡單吧,你問這麼多隻怕正是那人,快說,你是何人?」
方榮附和道:「是的,這種人非殺不可。」
那許熹道:「原來十步殺一人的柏瞻柏師弟也在此啊,我這劍也只好用來嚇嚇小孩子罷了,哪如柏師弟那把神刀不是用來嚇人的而是用來殺人的啊,許某是遠遠不及啊。」
柏瞻道:「機會只有十萬分之一,這武當各條道上全都布滿各門各派的武林高手,那廝插翅難飛。」
方榮化險為夷,心情甚是高興,回想剛才情形,只覺那幫強盜甚是有趣,說要殺自己卻總是不殺,還裝作打不過自己的樣子放自己走,也想不明白何因。路上行人一個也沒有,過了不久,終於見一趟鏢車經過。
方榮不想他們竟不怕還要殺了自己,忙道:「開個玩笑的,我話還未說完呢,那司馬屍老匹夫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正要找他割了他頭踢兩腳呢。」眾人暗想他敢罵司馬屍可見是個不凡之人,那也絕不是司馬屍徒弟了。只因不說出師承何處大有人之,但敢罵自己師父的卻還沒人。而且敢大胆說出要殺了司馬屍之人只有他一人。江湖上雖人人都欲殺了司馬屍,卻也只敢在心裏想想,卻沒有對人說出要殺了司馬屍的。
方榮這才想起剛才他確實只不過想奪自己東西,並未使出傷人殺人招數,心想若他真拔刀出來自己會不會腦袋搬家?口中卻道:「難道你不知道剛才我連手都未出嗎?剛才老子一點功力也未使。」
方榮道:「我也要一把劍。」
方榮閃過一劍道:「你有武器,我沒有武器,你這樣勝之便武了么?」
方榮見他被桌椅擋住緩得一緩,忙閃到他身後伸指點去,那柏瞻感背後生風,說時遲,那時快,抽刀便往後砍去,方榮想不到他說話不算話,危急中已不容閃過,掌指往疾來之刀抓去,五指正好將刀刃夾住,未傷分毫,這是連自己也想不到的,不敢多有停留,一夾住刀便往旁邊甩去,這乃自然反應,只為不傷了自己。
方榮暗中想了想那點穴之法,大喝一聲道:「接招!」腳下變位,伸指往柏瞻胸前大穴戳去,去勢甚是疾且猛,若被戳中就算未點中穴道,只怕當場便死了。柏瞻好不容易閃過,那后招又至,指直指他小腹,慌亂中從旁躲過,卻已帶翻旁邊桌椅,情形甚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