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亡命天涯
第四十二回 受傷
方榮拾起一劍道：「試試便知了。」
闞難笑道：「我若不出招呢？」
花語婕道：「你不知道，我是五毒教剋星，你沒見我在廟中一點事沒有么？你還是我救的呢。」
闞難驚道：「這……可是逍遙步法？」
花語婕掩面一笑，道：「你不喜歡我還不叫了，乾脆叫你大木頭。你是喜歡我叫你木頭哥哥還是喜歡我叫你大木頭呢？」
看花語婕時見她與五毒教之人相鬥，劍法更是精妙絕倫，劍法加步法，有如入無人之境，五毒教之人雖善用毒，但對花語婕全無作用，十人刀陣也非什麼高明陣法，一下全被花語婕刺倒在地。
花語婕氣道：「不跟你說話了。」
花語婕笑道：「喂，你這般吃法，可吃出什麼味兒來了么？你前世一定是個餓死鬼。」
花語婕又好氣又好笑，道：「又胡說八道了，到了晚上豈不危險？」
方榮可不能說自己本來是武當弟子，不然不僅無臉面，且會暴露身份，道：「是啊，我一直無依無靠，一直希望有個能關心我的人，陪我說說話，跟你說話，我覺得很自然，好無拘無束。」
方榮正想開口，忽見後面兩教之人急急沖了上來，將二人圍了起來。方榮道：「這就到荒郊野外了？」
方榮道：「不管什麼步法，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方榮道：「我也不知，這次去雲南，全當作遊山玩水吧。」
花語婕道：「你不知道，其實冥靈教教眾遍布大江南北，到處都有他們的人。其實剛出城門有官兵還算安全，再至荒郊時反而危險了。」
方榮想了想，手掌忽地往旁邊一棵樹一拍，道：「花妹妹，你說我們是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一個不剩，還是一直逃下去？」
方榮不及細想，踏開逍遙步法便追去。冥靈教輕功世上少有人能及，闞難身為教主輕功便是受傷了也是絲毫不慢，方榮足追了半個時辰才追上。
花語婕也是心驚，道：「原來你還沒死。」
闞難道：「姑娘說話如此沒大沒小，你師父怎麼教你的？」
花語婕嘴裏的飯差點噴了出來，道：「怪不得你說話口沒遮攔，什麼話都亂說。」
花語婕道：「管他幹什麼呢？我們快走吧，那幫人追人的功夫可不弱，可能馬上又要追上來了。」
花語婕道：「他們等不下去了嘛，我們可是說好了的。還記得吧。」
花語婕道：「先別說我一人便可對付你，若是我與他連手呢？」
方榮隨著花語婕進了客棧，花語婕點了幾樣雲南菜。
那李護法道：「妖女，教主親臨，看你還往哪裡跑。」
花語婕本來一時衝動，想不到闞難還未死，想也不想便向他刺去，聽了方榮之言，又見他雖在己之後，卻忽在己之前了，看來他武功確然在己之上，於是轉而攻向五毒教之人。
闞難笑道：「你以為一個冥靈教教主那麼容易殺的么？我不問你寶物下落你便應該謝天謝地了，現今反倒要追殺起我來了。」
方榮道：「放了你後患無窮，趁你受傷，殺了你。」
方榮道：「我正是當心他。我也正是在他老人家那混口飯吃。」
闞難見方榮不隨來，一個一個便好對付了，忽地一招鐵板橋，全身往後一倒，人已從花語婕胯下而過，花語婕也想不到他會不顧胯下之辱，只一分心，背上一痛，鮮血從口噴出，暈倒在地。
方榮喜道：「難道不能讓我隨你去府上么？」
方榮笑道：「你不知道，其實我最厲害的乃是劍法。所以我們要雙劍合璧來對付你。」
闞難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方榮，想不到你果然還沒死，還讓你因禍得福，又得神功。」
方榮道：「多謝花妹妹救命之恩，哥哥無以回報，只好以身相許。」
方榮想起自己掌法拳法點穴之法全用過了也對冥靈教陣法無濟於事，腿法卻沒用過，忽地提腳便往一人踢去，那人不及，膝蓋骨被踢折，倒地大叫。
花語婕道：「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先告訴我？」
方榮瞧在眼裡，覺得她是多麼可親，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可能你隨和，不真生氣，好像只有我跟你，才是平等的，就像……就像你是我親妹妹一般。」
方榮暗道：「想不到每次偷襲都中。」四人又已攻來，方榮左腳下一借力，右腳飛出，一人頭上中招，飛出老遠，以方榮之力，看來性命不保。不過雖解決兩個，其他人又補了上來，方榮也不落地，只踏在眾人頭上，眾人想抓他又抓不著，方榮暗覺好玩。
闞難道：「姑娘如此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夫，如此膽量，實叫闞某欽佩。只不知姑娘是什麼人？」
方榮忙道：「我就覺得這方榮怎麼這麼大能耐，所以問問。也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
忽聽花語婕道：「不能讓他逃了。」
方榮不敢再逼她，知她一定真有苦衷，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我這種人怎麼能去那種高貴的地方呢？對了，你知道方榮這人么？」
花語婕道：「圓大哥，你不要逼我了好不好，那個地方你是不能去的。」
花語婕小心翼翼地夾了塊青菜，道：「你是一個人行
闞難笑道：「如此看來你們還認識很久了？練出了一套雙劍合璧的劍法出來？」
方榮想不到她這次竟然沒岔開去，還問出這樣的話，忙道：「你哪裡丑，哥哥我這樣才見不得人呢，你不嫌棄我便成了。你不知道有句俗語叫『情人眼裡出西施』么？」
方榮道：「你覺得此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花語婕聽出他話中的生澀，道：「知道開玩笑了還傷心，是不是生氣了？」
花語婕笑道：「哦，還好我看不上你，怪不得我怎麼也看不出你像潘安呢。」
花語婕笑道：「我可是聽說他有位美若天仙的女兒，你不當心她？」
闞難伸掌往花語婕腕上抓來，眼見要廢了花語婕之手，忽見一劍往自己手背刺來，忙縮手回去。一時便被花語婕佔了先機，花語婕劍法攻守相輔相成，一佔了先機，闞難便很難翻身，只有不住後退躲避的份。
花語婕想了想，道：「最有名的捕快有十位，他們分散在各省，剛好有一位在貴州，本來離我們還很近的。他叫畢敬。」
方榮也不客氣，什麼燒雲腿，什麼沙爹鮮魷，什麼雞汁茄子之類，夾了便狼吞虎咽。
方榮驚道：「我們現在是往雲南？花……花妹妹，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么？」
方榮暗道：「我可不能丟臉。」忽地雙腿一夾，先把腳下之人解決了，落在地上，忽地一掌，也因那人只道方榮會飛腿，不料出的是掌，那人又命喪黃泉。闞難看到兩邊情況，又驚又急，想不到數月不見，方榮又厲害到如此程度。
方榮道：「這些我都知道，後面他在貴州的事呢？」
花語婕傷心道：「過幾日我們便要分別了，不知圓哥哥要到什麼地方去。」
方榮道：「那你何必要我跟在你身邊？」
方榮臉上也是一紅，尷尬一笑，道：「我是怕今世作個餓死鬼，所以有得吃便吃。」
方榮忽地用掌，忽地用腿，變化莫測，冥靈教之人已近不得身了，近身便必死無疑。方榮也是大喜，暗道：「只要我不循規蹈矩地用招，他們便不知如何對付，這不正是逍遙劍法之意么？」
花語婕道：「凡事交給你便是。」
花語婕道：「有馬反而不方便，反而容易暴露目標。」二人出得城門，那兩教之人馬上跟了上來，方榮道：「怎麼又有這麼多人了？」
方榮這回也差點將飯噴出來，道：「你這有敬我、當我是長輩的意思在裏面么？有這樣對待長輩的么？叫圓哥哥、圓大哥、枯哥或枯哥哥還差不多
方榮這才記起自己是在逃難，忙與她走出客棧道：「我們去買兩匹馬吧。」
方榮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感受，發現對她的話越來越在乎了，道：「想不到你也會開玩笑了。」
方榮道：「那你便處處是破綻。現在輪到我攻了。」
方榮笑道：「那你明白我的心了？」
花語婕道：「那我去對付五毒教之人，你去對付冥靈教之人。」
方榮道：「小孩子便小孩子吧，我只要快活便成了，該當小孩時便當小孩，該當大人時便當大人，人要是不快活，大人又怎麼樣，老人又怎麼樣。不過，我還是做哥哥比較好。」
花語婕臉色一轉，道：「哼，你的話不值得信，有待查證，我也不能告訴你我的身份。」
方榮道：「與我一起的朋友，還有一位我的義妹。」
方榮其實對使逍遙劍法是不自信的，剛才也是希望與花語婕處處配得上才說用劍的，現在見花語婕果然厲害，連司馬笑都難對付的闞難，她卻能攻得他狼狽不堪，也就不再所謂的合璧，只剩下花語婕一個人對付闞難了。
花語婕忽地如電般奪了一人長劍，疾往闞難刺去，冥靈教之人豈容她接近教主，齊往她攻來，方榮更不容這幫無恥之徒接近花語婕，一衝上前攔在花語婕面前，道：「你自己怎麼忘了？」
方榮忙道：「哪裡，我若也是另有目的，豈會隨你出貴州去雲南？」
其實也是方榮內力與招數都是深不可測才能如此得心應手，若是換作別人這招可就不靈了。一會冥靈教之人敢與不敢攻上前的均已倒下，連五毒教之人也盡數倒下，只剩下闞難一人了。
花語婕道：「作哥哥有什麼好來？」
方榮笑道：「我現在二十有三了，你能當我姐姐么？」
闞難笑道：「你以為你會了一點功夫我便怕了你么？這姑娘要殺我，我還不是活著么？我雖遭她暗算差一點便真死去了，但她也沒少受苦。」
花語婕道：「呸，你這種人，誰會敬你。好吧，以後我便叫你木頭哥哥吧。」
方榮恨恨道：「要是把我惹急了，可是要大開殺戒，殺人滅口的。」
花語婕道：「也不知這方榮什麼地方吸引人，竟得那司馬屍的孫女垂青，義賢庄的人追到貴州被他逃脫了便人間蒸發了一般，於是義賢庄的人便叫被他們挾制的武林邪道幫他們全力追查，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各門各派都派人到貴州來了。看來這方榮是凶多吉少啊。」
方榮暗驚：「他怎麼也來了？會不會認出我來？」這時闞難才到近前，看來也是
方榮笑道：「我這劍法是你一出招便刺你破綻。」
闞難忽地伸出左臂，方榮見了個最大破綻，立即穿臂而過。闞難忽地提起右手，一掌擊來，方榮正欲提劍相擋，不料劍刺入闞難左臂一時拔不出來，再想閃避時已然不及，一掌擊在方榮胸上，闞難是使出了全身之力，方榮只覺眼前一黑，口中一咸，接著又似乎花語婕在叫自己，又來扶著自己，忽地跌倒在地，腦中一空，什麼也不知道了。
花語婕輕聲道：「我這麼丑，你也喜歡么？」
花語婕眼望著方榮，眼神也變了，道：「難道你也是另有目的才來貴州的么？」
方榮道：「五毒教之人用毒可厲害，你可要小心。」
方榮嘆道：「我什麼也不是，本來可以做個懲奸除惡的捕快，不想被義賢庄之人追殺，現在有家不能回，也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方榮笑道：「怎麼樣？厲害么？這樣下去只怕比死罪還難受，你不如站住不再躲避，讓我一劍刺死豈不痛快？」
說完提掌攻來，方榮揮劍往他小腹氣海處刺去，闞難暗道：「他怎麼知道我那是破綻？」只得收掌不攻，見方榮並不連攻過來，果然臨敵經驗少，又提掌擊來，方榮往他太乙處刺去，闞難大驚，想不到他處處知自己破綻所在，劍雖無招，卻劍劍點中要害，只得再收手。幾次攻上前均是不行。暗道：「還好他不攻上前來，若他攻上前來還不知什麼後果呢。怎麼短短數月，變化如此之大呢？只怕要從他手中奪那寶物很難了。」道：「你這什麼劍法，怎麼我不攻你也不攻的？難道我若不動手你便奈我不得？」
花語婕也不敢吃了，放下筷子，道：「那我以後不能再對你客氣了，不然你總會亂說話。我也不要像你妹妹一般，要像姐姐一般管著你才行。」
方榮道：「你想作我姐姐的原因可能便是我想當你哥哥的好處吧，總得有人敬我，當我是長輩吧。」
花語婕忙道：「圓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我是不能說，我是有苦衷的。總之，我不是惡人壞人，請你相信我。」
方榮氣道：「不說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把我放在心上。」
花語婕也未見過他用過劍，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怕二人用劍反而不便，卻又不好說出口，當先提劍刺上前去。
方榮道：「那我們在這裏不走了吧。」
花語婕道：「像你這種人，誰知道你有多少妻妾。」
這時一人道：「姑娘，你我無怨無仇，你為何要殺我？」正是闞難的聲音。
方榮道：「那如何是好？」
方榮也是才想到這點，
方榮忙道：「叫得這麼親熱，你有何居心？」
花語婕道：「去問閻羅王豈不更好？」
方榮大驚，提劍刺往闞難。闞難見無奇招，剛才又見他便無真的雙劍合璧，只怕是嚇自己的，也不躲閃，分手往方榮胸前抓來，方榮突地把劍一挑，闞難臂上被劃破，血噴了出來。
花語婕道：「呸，你有那麼大了么？你便是一百歲了，我還是可以盡姐姐的本份管著你的。誰叫你整天像個小孩子一般。」
花語婕道：「我又非神仙，我也沒見過他，當中關係又複雜得緊，我也不知道了，你問來幹什麼？他是好是惡也不關我的事。」
方榮道：「記得記得。」
闞難正自大驚，忽地胸前也被刺了一劍，幸而反應得快，全身而退，才讓劍刺得不深。只因一時輕敵，差點送了性命，不過現在血流不止，受傷不輕，要想不再輕敵再斗一場已是不行，道：「方榮，下次你便沒這麼好運氣了。」說完提腿便跑。
花語婕臉色這才稍有緩和，道：「此人本來是武當弟子，後面他殺了師父奪了一柄寶刀……」
方榮道：「知道厲害了還不逃之夭夭，在此等死么？」
花語婕道：「你的家人么？」
方榮暗道：「她怎麼什麼事都知道？」道：「她叫畢清，大小姐脾氣不小呢，我可不敢招惹她。喂，我可告訴你了，你也該說了吧？」
花語婕道：「我若閑時一定去找你，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花語婕忽道：「圓大哥，到了雲南，會有人來接我，你要到哪裡去呀？」
闞難道：「你可知冥靈教有一妙藥，吃下立即止血恢復體力。你瞧，我身上還有血么？我臉色可紅潤么？」
方榮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我是隨口說說而已，我什麼都不會，就會吹牛。」
花語婕道：「我知道。」
闞難道：「我知道，你倆內功深厚，姑娘劍法暗器也是一絕，方榮剛才使的掌法腳法也是精妙，似乎你們其中任何一人都在我之上，不過前提是你們果真使得融會貫通，經驗豐富，剛才我也見到了，你們招數對付這般二流角色還可以，若要它們來對付我，那還得試過才行。」
花語婕道：「原來在那廟中你沒想要殺人滅口才讓他們一直追殺的。」
方榮忙低頭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