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亡命天涯
第八十三回 殘斗
方榮與于婷都是臉上一紅，方榮道：「惡僧找我可有什麼目的？」
宋正道：「只要姑娘肯去嵩山作客，在下一定盛情款待，讓姑娘一輩子不願離開嵩山。」
柯梟道：「兇手就在其間。」
于婷見他竟然比自己還害羞，暗道：「真是傻弟弟。」道：「等我們找到東方妹妹他們再說吧。」
方榮與于婷互瞧一眼都暗暗好笑。宋正卻笑道：「仙女姐姐要是打著喜歡，便再打宋正吧。」
戒殺道：「是啊，小僧是來找方施主的，終於在此遇上了方施主。」
劉師叔點點頭，道：「正是方榮方少俠。」
王湄作出一付不怕氣死人的口氣道：「你們那又沒什麼好玩的，我們為什麼要去呀？不去。」
那姓劉的師叔進來時威風八面，這裏畢竟是自己地盤，但一見方榮，心下馬上一顫，忙笑道：「原來是方少俠，你們終於來了，為什麼不上嵩山呢？真是我嵩山派失職。快快收拾東西，在下馬上送方少俠去嵩山。」
王湄拍手笑道：「姥姥說的果然不錯，姓宋的果然無用之及，連方師哥的一層之力都打不過，人長又若弱女子一般，不如回家織布繡花吧。」
方榮道：「那我正好殺幾個惡僧讓我名氣立外。」
方榮忙坐下，道：「他們欺負我不要緊，不能欺負于師姐。反正我不得罪人，他們也會來找我的，我不如見一個教訓一個，看他們以後還敢來找我！」
于婷道：「這樣也不是辦法，方師弟，我們什麼也不用管了，我們馬上回百花谷吧，那裡誰也進不去。」
戒殺道：「原來方施主還懂得知彼知己的道理啊？不過方施主可以放心，我們與他應該不是一路的。」
于婷雖覺方榮做事太衝動，心中卻是感動，瞧得出來，自己在他心目中地位與東方妍雪一般無異了，道：「方師弟，你坐下，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也不要太得罪人了。」
戒殺定力極高，這時也不禁大驚，道：「小僧怎麼未聽到風聲？」
方榮道：「那我怎麼聞不出於師姐身上有特殊之味？」
于婷臉上一紅，羞道：「這特殊之味平常之人聞不出來的。只有親身煉過之人才知道。」
方榮大怒，想不到他們趁己心軟去攻于婷與王湄，再也不留情，見那人一招往自己腹上抓來，理也不理，猛地一掌往他眉心拍去，而那的手抓再方榮小腹上如抓了鐵一般，剛一觸，眼前一黑，方榮一掌已打在他眉心上，飛出老遠，跌到地上已然身亡，眾人都是大驚，連於婷也嚇了一跳。方榮怒道：
柯梟不理他相激，卻也暗暗心驚，自己如此快如此詭異的刀法對他竟是一點用也沒有，再使幾招，方榮突然發現這刀法其實萬變不離其中，刀鋒相攻，刀面相防，攻守只在刀的翻轉之間。方榮暗喜，伸手直探，以比刀更快的速度抓住了刀面，忙往後一扯，想奪過刀來，想不到柯梟抓得緊了，更何況柯梟身子又輕，連人帶刀一起扯了過來，方榮也順勢左掌一擊，柯梟本猝不及防便被扯了過來，哪裡防得住這更快的一掌，只聽呯地一聲，柯梟身子飛了出去。還好方榮也是不及使上全力，柯梟落在地上猛地吐了一口鮮血又暈死過去。
劉漸忙陪笑道：「方少俠不記在心上我便放心了。」
宋正大驚，想不到劉師叔變化這麼大，道：「劉師叔，他便是方榮么？」
戒殺道：「方施主何必如此客氣，小僧久居西域，方施主不識實屬正常。現在相識，我也很高興。」
王湄道：「再瞧挖了你一對招子。」
戒殺道：「那算好了么？」
方榮心下一甜，卻是什麼話也不敢說，瞧也不瞧于婷了。
方榮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嵩山了？我在這等人呢。你們若是有時間，便在此一起與我等人吧。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方榮道：「那這客棧中還有高手？」
于婷心中雖幸福，臉上卻羞得滿臉通紅。另兩名錦衣衛統領大怒，也不理方榮如何輕易一招將那人殺死，都往方榮攻來，柯梟見狀，暗罵他們魯莾，也不得袖手旁觀，忙抽刀上前去夾攻。于婷暗暗心急，但還有個戒殺坐著不動，只怕自己一上去幫方榮，王湄與朱瑩不免遭殃，只死死盯住戒殺。
忽地一聲佛號傳來：「阿彌陀佛，小僧進來化緣，為何施主攔在門口？」
柯梟笑道：「我們兩人可不敢託大，她們可是魔王的徒弟，而你，是殺死朝野王之人，幾位大人，下來吧。」
眾人暗罵他無恥，劉漸也為他臉紅，暗罵于婷紅顏禍水。方榮大怒，于婷豈容他人說來說去的，也不理宋正身旁的劉漸，一閃至前，伸手鉗住了宋正脖子往門外摔去。劉漸也是措手不及，當要出手時宋正已被摔出門外，心中雖然有氣，但好像錯的是宋正，這時也不好意思出手，出手也非他對手，忙出門去瞧宋正是否有事。
方榮也不去理他，見戒殺與于婷殘斗，忙
說完，樓上走下來三人，方榮瞧去，三人一色服飾，若非方榮練了奇功，還真瞧不出這三人內功不遜於柯梟。于婷道：「方師弟，此三人應該是錦衣衛統領。」
于婷搖搖頭道：「不是。」
柯梟道：「他現在已然長眠地下了。」
劉漸忙道：「不知三位姑娘怎生稱呼？」
宋正忙上前相迎，指住方榮道：「劉師叔，便是此人不知天高地厚，不將我嵩山派放在眼裡。」
方榮笑道：「白銘死了么？那真是太好了。你們說是我殺的，這個榮幸我可擔當不起，如果你們希望是我殺的，那便是我殺的吧，我正好美名傳遍武林。我可成為大英雄了。」
戒殺道：「兇手是誰？能殺朝野王的，世上應該寥寥無幾吧？」
方榮轉頭瞧去，此人不過二十五六歲年紀，生得甚是細皮弱肉，完全不像個男人，眼光獃獃的，明顯是瞧見三女后的反應，不禁暗罵他淫賊，喝道：「幹什麼？」
于婷正好對著門口，輕聲道：「方師弟，門口有人瞧著我們，真是討厭。」
戒殺不禁往方榮瞧去，道：「可是方榮？」
方榮忙道：「哦，白銘不是我殺的，他的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方榮笑道：「說這話的可不止你一人，我聽得耳朵也起繭了，那你便等那麼一天吧。」
方榮笑道：「等的是屍王司馬屍，馬上他便來了。」
王湄想不到他如此無恥，道：「哼，沒得污了我的手，方師哥，幫我教訓教訓這下流胚子。」
于婷忙道：「方師弟，白銘不是你殺的便不是你殺的，你不要胡說八道。」
戒殺道：「凡是找方榮的，你說還能有什麼目的？」
那姓劉道：「在下劉漸。不知方少俠等的是何人？」
于婷怒道：「你說什麼？你敢胡說八道，我一劍殺了你。」
于婷也站起道：「先過我這關再說吧。」
于婷想笑，但知眼前的人不是尋常之人，卻是不敢笑。方榮也覺察到周圍氣氛的不同，忙笑道：「大師武藝高強，可惜在下初出茅廬，沒聽過大師法號，不要見怪哦。」
方榮笑道：「我是算好看打不打得過你們，打得過便打，打不過便跑。」
宋正暗驚：「怪不得如此厲害，如此有女人緣呢。」不禁羡慕方榮。
王湄道：「哼，你算什麼東西？便是你爹宋信宋掌門來了也照樣打。」
樓上突然躍下一人，與戒殺坐在了一起，只見此人如未老先衰一般，鳩形鵠面，甚是難看，只聽那人道：「大師原來也來了中原，真是如虎添翼啊。」
劉漸等人也覺擋住了人做生意，忙各人找了桌子坐下了。那和尚走了進來，袈裟雖不像嵩山少林的，也不像中原武林的，長得比劉漸還要魁梧，左耳之上竟還有一個大大的耳環。那和尚一進來便在方榮身邊坐下了，道：「小僧法號戒殺。」
宋正道：「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戒殺道：「朝野王沒人不知道，他的名聲應該與我們一般家喻戶曉吧？」
劉漸見他們突然不理自己了，臉上好不尷尬，道：「方少俠，你隨我上嵩山，我讓我的弟子在此等花女俠吧，他們也都是見過花女俠的。」
宋正被她說得面紅過耳，被別人如此污辱也只當作故意擾亂神志好讓方榮得勝，可是自己仰慕之人如此說自己，哪裡受得了？忽地左手一甩，袖中射出幾枚透骨釘，疾往近在眼前的方榮射去，如此之近，雖說力度大減，但只道方榮一定避之不及，非中不可，想不到方榮竟在這關鍵時刻雙指一轉，那劍被折斷，順勢用這斷劍往下一劃，幾枚透骨釘盡數打在斷劍之上。宋正萬念俱灰，道：「你是什麼人？竟敢不將嵩山派放在眼裡？」
柯梟道：「我一來中原，也不知魏公公怎麼知道的，找到我說讓我幫朝廷作事，於是我便答應了。」
方榮道：「既然如此，我們三人應該打得過你們二人。」
方榮道：「一有毒我能事先聞得出來，可是我現在聞不到呀？」
方榮暗罵他不知羞恥，自己狠狠的一掌一下便忘了。王湄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姥姥說江湖上有些無用卻有些名聲之人要記住了，遇上時也好教訓教訓一下，比如那什麼宋信呀，姥姥說，老子教訓了，當然連並小子也一起教訓了，當然也便記住了一個叫宋正的。今日你遇上我們，只有被教訓的份了。」說著學了方榮也一巴掌過去，宋正也是避之不及，還好王湄沒那麼用力，宋正臉上只起了個纖縴手掌印。
劉漸扶了受傷的宋正進來，道：「方少俠，你也太過分了吧？」
戒殺道：「哦？刀不見血怎麼突然成朝廷鷹爪了啊？」
方榮往宋正一瞪，道：「還不滾開，要我打手么？看在宋大掌門份上不為難你了。快滾。」
劉漸露出笑容，道：「這我便不得而知了。他們住所不定，我們想找她們也是不得。要想遇上他們，便得要像遇上方少俠一般靠運氣了。」
劉漸臉色一變，道：「方少俠可真會開玩笑。我猜
宋正只道方榮怕了自己老子，更妒忌他能伴在三位仙女旁邊，怒道：「這裏輪不到你說話。」說完忽地抽劍往方榮喉嚨處刺去，方榮伸指一夾，那劍已被夾住，定在半路動彈不得。宋正使上全身之力也是動不得半分，羞得滿頭大汗，卻見方榮面不改色，笑盈盈瞧著自己，彷彿是在笑自己不自量力一般。
于婷道：「可能吧，根據我的判斷，這人煉毒至少有五十年了。」
這裏以于婷最令宋正惹他喜歡，她發怒的神情更令他神魂顛倒，痴痴道：「仙女姐姐，我死在你劍下也是心甘情願。」
柯梟道：「他是不願與我們為伍的。」
宋正又喜又驚，喜的是她這小小年紀便已知自己之名，驚的是她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也便罷了，連自己父親嵩山派掌門也不放在眼裡，只道剛才自己失禮，她一時氣憤大言不慚之言都說了出來，對她哪裡生得了氣，道：「原來仙女姐姐知道在下之名。讓在下真是如浴春風。」
于婷小聲道：「他是西域少林旁支掌門，與西域血刀門一起胡作非為，殺人無數，是有名的惡僧，還好甚少來中原。想不到他突然來了這裏。」
方榮見兩人一同攻上前來，見一人首先雙爪齊探，方榮也雙爪齊探，十指插入那人十指縫中，方榮內力到處，只聽骨骼斷裂之聲加慘叫之聲同時響起，那人十指算廢了。另一人也已往方榮肩上攻來，方榮也不避讓，右手一抓那人手腕，左肘往上一提，又一聲骨骼斷裂與慘叫聲響起，那人右手也廢了。眾人均想不到方榮只一招瞬間將二大錦衣衛高手打敗，柯梟本已攻上來，疾往後退了幾步，道：「大師還不一起動手么？」
于婷輕輕道：「方師弟，我發現這裏隱藏著用毒高手，你要小心。」
戒殺得知方榮妻兒是東方妍雪，只道于婷便是東方妍雪，道：「原來方施主英雄無敵，卻是個怕老婆之人。」
戒殺見了他，道：「刀不見血來了中原，小僧當然不敢稍有落後，也來了，希望能剩我一殘羹。可是方施主在此這麼久，怎麼才見柯施主從天而降啊？」
方榮忙問于婷道：「師姐，他是誰？」
于婷道：「煉毒之人久了身上便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特殊之味，我聞得出來。」
方榮怒道：「我過分了么？我若過分，他還能站著進來么？」
方榮道：「看來這客棧中隱藏著許多高手，開始我雖然感覺到了，可是全被你們沖淡了，他們要是出來，我一眼便瞧得出來了。」
另兩名見狀，瞧不出方榮本事，只道方榮不過如此，疾往于婷等三女攻去。于婷與王湄忙抽劍相防。這兩人武功雖高，卻非二女對手，只幾招，兩人紛紛挂彩，被逼開，二女也不敢離開朱瑩，怕戒殺與柯梟上前以朱瑩為要脅。
方榮道：「因為我早已將所有人都放在心上了。誰殺我我便殺誰。」
方榮等他們在柯梟一桌坐下，道：「三位統領好。這麼有閑情來河南玩的么？不知三位尊姓大名。也好讓在下景仰一下。」
于婷正要回答，王湄搶道：「我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的名字是能隨便告訴別人的么？跟你又不認識，不需要你知道。」
方榮暗驚，道：「于師姐，高手來了。」
柯梟道：「外人是不得而知的，這是官府秘事，朝廷讓我來緝拿兇手的。」
于婷暗驚，刀不見血柯梟正是血刀門門主，想不到西域最厲害的兩人都到了這裏。柯梟不理他的奚落，道：「不知大師可記得白銘白大人？」
柯梟道：「這裏只有他能殺白大人吧。」
王湄忙道：「那你知道她在哪么？」
忽聽門外一人怒道：「誰人敢不將嵩山派放在眼裡？」說完一五十歲上下魁梧之人帶了十二人走了進來。
方榮等他走進，一耳光過去，那人哪裡避得了，被打得頭暈目眩，差點跌倒在地，又驚又怒，想不到竟避不開，只暗罵自己太專註美色，道：「你算什麼東西，敢打我？」
方榮只怕于婷受傷，忽地自行先疾往柯梟攻去，柯梟忙揮刀疾划，一陣刀光往方榮射來，那刀本來又彎又扁，他只這麼一劃，將自身守得毫無破綻。招式又極其詭異，招式一出，再也不停下來，一會功夫已往方榮從頭到腳各處攻了一遍，方榮見於婷與戒殺已然動起手來，激道：「怪不得叫刀不見血，原來總砍不中人的。」
王湄道：「姐姐煉的又不是毒，當然不會有啦。姐姐煉的是葯。」
那人驚覺失禮，忙上前拜道：「在下嵩山派宋正，不知三位仙女姐姐芳名？」
戒殺忽地站起，道：「三個只知吃飯的廢物。」
一統領早忍不下方榮張狂，更不信他是能殺死白銘之人，忽地一爪往方榮頭上抓來，氣勢極猛，若被抓住，只怕頭上要起五個窟窿。方榮側身避過，道：「在下可不敢與錦衣衛統領動手打人啊。」那人更怒，鷹爪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猛似一招，一下攻了方榮二十幾招，卻是傷不得方榮分毫，連衣角也未得沾一下。
方榮問于婷道：「師姐，這刀不見血可是煉毒之人？」
劉漸忙道：「宋賢侄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