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逍遙天下
第九十九回 虛驚
程靈兮笑道：「花姐姐又欺負方大哥。」
方榮忙道：「爹，娘，魏忠賢還沒殺呢。」
四神也不敢真像司馬屍一樣讓他刺中身子，再說就算方榮力不足刺不進去，還有二女功力在呢。四人被逼得只有後退之份。
司馬屍且戰且退，道：「你以為外面有幾十個叫花子我便怕了你么？告訴你，外面我也還等著幾十號人呢。要不是這客棧擁擠，衝進來礙手礙腳，豈容你們還有幾位站著看熱鬧的？告訴你們，誰衝出去了誰死。」
方榮又氣又悔又惱，道：「我有什麼？我不就是有把對我什麼也沒有用的四王刀么？我給你。你還想要什麼？你想要我的命，那你殺了我吧，只求你放了他們。」
程千口怒道：「這時候你還說這些幹什麼？你以為我走不了了么？你們走了，我只要走出這客棧便沒事了。現在我是拖住他們不讓他們走出這客棧。」
忽聽得一聲慘叫，崑崙七子中終有一人被砍倒在地，崑崙七子畢竟都是比方榮大不了多少之人，經驗哪裡有七殺手豐富，手段更是沒七殺手狠。緊接著華山派那邊也有人慘叫一聲倒下了。原來華山十聖少了一人，陣法便不完善了，梁俊又受了傷以至力不從心，加之華山十聖的陣法需要的是廣闊的空間，在這小小的客棧中哪裡踏得好陣法中的步法？現又聽得崑崙七子中一人慘叫，心神一分，梅浩趁虛而入，將一人抓于自己利爪之下。
程千口道：「方榮，你們走，我們攔住他們即可。」
花語婕大羞，忙攔住了道：「這些事有什麼好說的？你再說我可不饒你。」
司馬屍避開了他真刺往眼睛的一劍，道：「你說刺眼睛便能刺中的么？那我還叫屍王？你不說出來或許還有機會，現在卻一絲機會也沒有了。」
方榮笑道：「司馬屍，不要生氣了，我們走了。爹，娘，雪兒，我們走了。」
客棧中雖也大，但哪容得下幾十人打鬥？于婷接過劍，一劍往近前的司馬笑刺去。司馬笑後背勁風襲來，知非兩女對手，忙腳下一挺，直直衝上了屋頂。于婷與花語婕也同時追了上去。司馬笑腳下再一蹬，又直直飛到了櫃檯里。于婷與花語婕追了過去。只見司馬笑雙手一甩，無數銅錢往眾人襲來。
司馬屍暗驚道：「劍王的劍法真這麼厲害了么？要是他來與我比試，或方榮內力還在，我會是他對手么？」心下突地一驚，冷汗冒了出來，剛才自己不是被他刺過幾次么？那幾劍其實都是自己避不了的，雖說沒事，但想到要是方榮內力還在，那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本來無殺他之意，現在殺心頓起。
程千口道：「你快走吧，爹爹怎麼會有事？屍王被刀王纏著呢，除了他，這裏沒人是我對手。」
葉若玉問道：「超天，蕭前輩是你義父？」
花語婕忙過來拉了她走。東方超天叫道：「義父，我隨方大哥走了。記得找我。」
司馬屍道：「這客棧中的人，不要殺一人，抓活的。」
方榮忙道：「不要！」說著追了上來攔住刀王。
葉若玉急道：「帶他去什麼地方？」
于婷想上前相助方榮，但怕上去是礙手礙腳，正自著急，駱琪將劍擲了過來，道：「婷兒，接劍，去幫婕兒。」
于婷與花語婕揮劍刺了上來，四神半路攔住了。
宮珠娥奇道：「方郎，他們在幹什麼？他們在練功么？」
方榮道：「現在我可不敢忘了。」
司馬屍笑道：「抓你去了，誰去拿刀啊？好吧，放了其他人，只帶走龍鳳雙劍與東方妍雪。也省下飯錢。」
屍王暗驚，東方妍雪已然被救回，方鋮與駱琪可不能再被救去了，這些徒弟雖抓著他們，但都做不了主，很容易再被方榮等人救回，與刀王又實難一教高下，忙且戰且退，退到方鋮與駱琪身邊，一把奪過駱琪，劍指駱琪頸道：「都別動了，不然我殺了她。」此時雙方已然傷亡慘重，但他一喝，全都停了下來。
三人正在大佔上風，忽聽司馬笑道：「還打什麼？都給我停下。」
葉若玉首先拉了東方妍雪走。方榮也希望早早離開為好，忙跟了她們而走。丐幫人數眾多，四神等人雖厲害，卻是沖不過去。程靈兮守在父親旁邊，道：「爹爹，你不走，兮兒也不走。」
方榮驚道：「你要帶他們到哪裡去？」
刀王也不再逼司馬笑，反身往屍王砍去。方榮等人也趁四神等人瞧屍王之際，終將方鋮駱琪奪了回來。
方榮急道：「你放了她，不要殺她，你們要什麼都可以。」
司馬屍向梅浩使了個眼色，梅浩馬上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十幾人又走了進來，將方鋮、東方妍雪等人抬走了。方榮想去攔，被司馬屍攔住了，道：「等你拿了寶刀來，我會毫髮不損的還你人。其它再要你做的事么，以後想到再說。」
東方妍雪道：「娘，你為什麼這樣想呀？方哥哥要保護的又不只雪兒一個，還有娘，有伯父伯母，有于姐姐、宮姐姐……」
司馬笑也想退到父親旁邊來，不想刀王不再讓他如屍王一般得逞，將之越逼越遠了。屍王大急，又知刀王脾氣與毛病，只得再次不理人質，去救兒子，道：「蕭白刀，要打，我倆打個痛快。」
葉若玉一耳光往方榮臉上打去。方榮哪裡受得了，眼前一黑，暈死過去。于婷忙將他救醒過來。葉若玉瞧了一眼醒來的方榮，道：「回去拿刀。真是沒出息，連雪兒都保護不了。」
四神要攔，司馬屍道：「不用攔了，讓他們走。」
東方妍雪道
程千口驚道：「遭了。快捂住耳朵。」
屍王暗驚，知刀王其實很少用刀，一出刀必然要殺人，而且刀是他最高境界的武功，看來確實怒極，忙舍了東方妍雪去救司馬笑。
方榮驚道：「為什麼？」
屍王道：「這與你無關吧？」
正自懊悔，忽聽得外面喊叫聲起，不是刀王的聲音是誰？方榮等人大喜，忙追了出去，正見刀王攔住司馬屍等人，刀王旁邊還有一英俊少年，正是東方超天。只聽刀王道：「屍王，今日你終於被我找到了，來，我們打一架再說。」
司馬笑笑道：「聽說蓬萊仙子周世音最美，蕭叔叔一定是看上她了。」
刀王笑道：「你忙著殺人，當然沒時間了，不如連我一起殺了，不是更好？哼，你抓著龍鳳雙劍夫婦幹什麼？還有那姑娘？」
花語婕本來覺得魏忠賢沒殺，義父也沒能帶回百花谷，正自悶悶不樂，聽了他這話，心中暖暖的，心中不快一掃而光，道：「方哥哥原來是記在心裏的。」
刀王掙開他，道：「方榮，你爹娘還有你的雪兒怎麼會被他捉住的？」
方榮道：「司馬屍，你也不用這樣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受挫，上回在武當不也是被打敗過一次么？這次你又沒受傷。比上次好多了。」
刀王遠遠聽到了，道：「嗯，我跟這惡人屍王痛痛快快打一架再去找你。」十人不敢多有停留，直接出了城。
司馬屍遠遠退開了，哈哈大笑道：「現在你我雙方如何？」
屍王忙道：「今日沒時間，改日吧。」
二女往兩旁避開了，方榮也感後背暗器襲來，忙整個身子躺下了。司馬屍左爪疾往方榮腿上抓去。程千口一棒打來，司馬屍手縮了回去，道：「方榮，原來你真沒內功了？那你這逍遙劍法可對我沒用了。」
方榮本來便是要逗當心著父親的程靈兮開心，又知她與花語婕最親熱，便逗花語婕說話而引得程靈兮說話，現在效果達到，笑道：「她才不敢欺負我呢，我現在可不怕她了，于婷是一定會幫我的。」
葉若玉道：「他不就是想要刀么，你把刀給他便是。走，我們馬上走，真不知你為何要跟著那瘋瘋顛顛的刀王瘋，現在害了雪兒，害了你爹娘，我早應該叫你回去的。你知不知道，你東方叔叔叫了你不知多少回了。怪我一時心軟，沒有叫你回去。」
程千口想衝上來，也被七殺手劫住了。司馬屍道：「方榮，放心，我更不會殺你，你可是燕兒心上人，我要是殺了你，她一定恨死我去，我可只一個孫女。所以，我不過逼你交出寶刀而已。」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司馬屍吼聲已然襲來。方榮應變極快，
忽聽得花語婕道：「笑什麼？要笑的應該是我們。」
葉若玉一把奪過她，道：「什麼他，是他害你如此的。」
程千口忙道：「夫人，屍王不是一般人，他手的徒弟四神、七殺手也不是一般人，方榮一人難敵四手，你不要怪他，他父母也被抓走，心裏已然夠難受了。」
于婷臉上一紅，道：「你們打鬧便打鬧，說上我幹什麼？你們誰欺負誰之事，我才管不了呢。」
葉若玉道：「你高興什麼？將來雪兒嫁不嫁你，還得這次回去再說呢。」
程千口道：「快走，你知不知道你在這礙手礙腳？跟了你方大哥去。」
葉若玉道：「他無能，連雪兒也保護不了。」
葉若玉道：「那地方本來不許外人進去，但你們都不是外人，你們便進去吧，只是我帶你們進去之時不要亂走動，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東方妍雪醒來，見了方榮眾人，喜道：「方哥哥，是你救了我么？」
司馬屍手一擺，七殺手馬上停了下來，程千口這才緩得一口氣過來，回到方榮身旁，道：「方榮，他不敢對他們怎麼樣，他不過是嚇嚇你。」
方榮見於婷與花語婕被四神攻得縛手縛腳，又知非司馬屍對手，忙去助二女。司馬屍想攔住他，想不到比不過他逍遙步法，還是慢了一步。一下三人攻打四人。方榮一入戰團，局勢馬上反轉過來。這回方榮果然實現三人合璧，不僅能在助於婷之時同時幫花語婕守住，又能在助花語婕時幫于婷守住。
方榮也沒能救回父母。刀王卻不理這套，往司馬笑攻去。屍王喝道：「蕭白刀，停下來！」
刀王竟然臉上一紅，忙陪笑道：「你不知道，我聽說我天兒來了，我一時心急，馬上來找他來了。」
程千口道：「方榮，你帶兮兒他們走，這裏我來對付他們便是。記住，要好好待兮兒。」
葉若玉道：「方榮，你東方叔叔叫你回去，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不得不回去。」
方榮笑道：「那時我也是在貴州與花妹相識的呢，當時花妹……」
一下死了二人，魏平忙道：「司馬屍，這仇我們記下了。我們走。」
葉若玉道：「你還好意思說，明知方榮有傷，你還跑了。」
方榮希望司馬屍他們與魏平他們打個兩敗俱傷，但卻不願程千口有事，忙搶過於婷手中劍，往司馬屍攻去。司馬笑知方榮劍法厲害，想上前去相助，不想花語婕早已挺劍刺了上來攔住了他。
四神與七殺手攻了上來，
方榮落下淚來，道：「你要抓，便抓我去吧，不要抓我爹娘，不要抓雪兒她們。」
司馬屍道：「你帶刀去了杭州清河坊，我自然會找你。」說完往外走去。
方榮忙一劍刺了上去，將東方妍雪身旁的五人逼開了，抱住了東方妍雪，解了她穴道：「雪兒，你沒事吧。」
方鋮道：「那好吧，我夫婦二人也無事，便隨你們去吧。」
宮珠娥道：「我殺你做什麼？你要殺方郎之時，我不讓你打，你要打他，你便打我好了。」
方鋮道：「那我們是要往哪裡去？」
方榮可不願再尷尬下去，忙道：「都是開玩笑的，不要再說這事了啊。」
方榮何嘗不知，剛才與程千口配合，雖有好幾次刺中了司馬屍，但司馬屍那幾乎金剛不壞之身豈是方榮這毫無力度的一劍傷得了的？自己手腕反而震得幾欲出血了，到後來也只隨便刺刺，嚇唬司馬屍罷了。其實都是程千口的打狗棒在攻司馬屍。方榮聽了此言，道：「那我刺你眼睛，刺你喉嚨，看這些地方還是不是比鐵還硬。」
屍王可不願與之多纏，轉到抱東方妍雪之人身後奪過東方妍雪道：「喂，說沒時間便沒時間，你再吵，我對她不客氣了。」
楊女俠道：「方少俠，謝謝你救了我，我走啦。」忙跟在了他們後面往外走去。
宮珠娥道：「方郎，剛才那些人是什麼人呀？」
司馬笑將東方妍雪放下，其實他也不忍心傷她一點點，將劍架在程靈兮頸上，輕輕割了幾縷青絲下來，道：「程兄此言，要不要我真的試試？」
四神、七殺手也不攔，卻是盤坐在了地上。
司馬屍往他們瞧去，心下暗驚，原來司馬笑的脖子上已架上了兩把利劍。只見司馬屍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整個臉竟是鼓了起來。
方榮笑道：「葉伯母，還遠著呢，說了也沒用，反而嚇到他們了。」
東方超天道：「嗯，在我七歲的時候，有一天我跑出來出來玩，便遇見了義父，於是他收我為義子了。義父還教了我好多武功呢。」
方榮忙解了葉若玉等人的昏睡穴。葉若玉一瞧不見了東方妍雪與司馬屍等人，驚道：「雪兒呢？」
方鋮瞧著葉若玉道：「不知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若是無事，我想帶方榮走。」
駱琪笑道：「榮兒害羞了。」
方榮哪敢說出來，只抱頭痛哭起來。于婷忙道：「葉伯母，東方妹妹不會有事的。司馬屍不會傷害她的。」
司馬笑忙沉默不語。刀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道：「你敢說她壞話！」一刀已往司馬笑刺去。
方榮往他瞧去，只見司馬笑一劍架在東方妍雪白白的粉頸上。方榮一驚跪倒在地。
屍王喝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葉若玉道：「他哪裡是好人了？」忽覺不對，忙不再說。
宮珠娥道：「世上為什麼會有壞人呀？像方郎一樣做好人不好么？」
七殺手也退開，崑崙七子中六人扶起好死去的一人，往六外走去。
駱琪道：「我夫婦再履中原，原意尋子，既然找到了，我們想帶他回家，我們在海外安家了。說來羞愧，我夫婦二人行俠仗義之心早已淡了，只想平平安安了此一生。」
程千口道：「方榮，你們快先走。」
司馬屍停了下來，又哈哈大笑道：「方榮，剛才你點他們昏睡穴雖救得他們一命，但現在他們都睡著了，看誰還來救你了。」伸手將刺在胸前之劍一抓，將方榮連人帶劍甩在一邊。
葉若玉也不願多提此事，忙道：「回去再說，要問問你東方叔叔去。」
方榮忙道：「不，要走一起走。」
司馬屍一掌疾往方榮頭頂劈來。于婷與花語婕同時往司馬屍刺去。司馬屍暗道：「好厲害，真不愧魔王與百花仙子得意弟子。」反正知司馬笑已將睡下去之人都制住了，又見那程千口已然受了幾處刀傷，看來不多久也要被擒了。殺方榮之心暫消。
葉若玉道：「貴州。」
宮珠娥道：「我幫方郎，我是你姐姐，花妹妹，你可不能欺負方郎。」
花語婕笑道：「姐姐，是方哥哥欺負我，可不是我欺負方哥哥。」
方榮想上前問東方妍雪是否有事，葉若玉一把將東方妍雪拉開，道：「你少來獻殷勤。」
方榮道：「是很壞很壞之人便是了。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他。」
司馬笑道：「現在可不是一人在我們手裡，一人換一物，這裏可不只一樣東西了吧？」
刀王道：「胡說，怎麼與我無關？他們是我親家，怎麼與我無關了？看招！」也不與他再多說話，急於要與他較量，抽刀便砍去。
方榮耳朵已非同常人，這吼聲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為了不讓他再叫下去，提劍往司馬屍頸上刺去。
東方妍雪也是奇怪，道：「娘，怎麼回事呀？雪兒與方哥哥不是已經定了親的么？」
程千口想要叫外面的兄弟進來也已晚了，忙道：「不要。」
眾人瞧她那正經的模樣，都是哭笑不得，本來要笑出來的聲音及時收了回去。花語婕忙道：「不敢不敢，請珠姐姐饒妹妹一命。」
屍王笑道：「蕭老弟，蓬萊可沒男子到過那裡，你去那裡幹什麼？你看上蓬萊哪個姑娘了？」
程靈兮聽了這嚴厲之言，悲痛萬分，道：「爹爹，你為什麼趕兮兒走？兮兒怕爹爹出事。」
葉若玉截住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疼他，他現在受了重傷，你去安慰一下他吧。」
反而是方榮害羞，臉上通紅，忙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再調養兩日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