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逍遙天下
第一二二回 秘密
司馬行空臉上也是一紅，只覺實在對不起王湄，忙伸手握住了王湄之手，道：「我們相處這麼久，你還不知我真正的心么？」
確實，方榮現在快要發瘋了，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真相，淚竟然落了下來，方榮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喜歡花語婕，在他心中，花語婕的地位已與東方妍雪一般無異了。可是自己不知道現在到底要怎麼樣，忙一閃到王湄眼前，握住王湄雙臂，道：「湄兒，你快帶我去百花谷，你帶我去百花谷。」
方榮不敢相信，定定地瞧著花語婕，希望能從她口中說一個不字。花語婕瞧見他傷心的眼神，心下更悲，卻不敢表露出來，笑道：「笨蛋，我又不是不再見你了，師父找我有事，所以才要走的嘛。」
方榮不知她為何要哭了，只以為那是因為她太捨不得自己了，心中反而有幾分高興，道：「哭什麼，路上小心些。」
司馬行空道：「大哥，三妹走了么？」
過了一陣，只聽一人道：「我已查看過了，這客棧中應該沒有人。」
司馬行空道：「其實你哪用得著我幫忙？」
方榮瞧了一陣夏如月，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當宮主，好么？你不是說不當宮主的么？」
方榮一聽果然是花語婕師父，忙下床跪在地上拜道：「晚輩方榮拜見前輩。」
方榮暗哼一聲，道：「我偏偏進來了，還住了一夜。」
方榮道：「你不知道么？鳳王是我姑姑，你們要將她們一網打盡？哼，那我先殺了你們，看你們將誰一網打盡。」說完一刀將之斬為兩段。
百花仙子道：「不是還有你這小魔女么？」
那汪英雄正要阻止，方榮忙將他啞穴也點了。袁真忙道：「汪正。」
王湄見又避不開他魔手，知他武功確實沒事，羞紅了臉道：「你卻捨得花姐姐走。」
司馬行空忙道：「我現在想的也只湄兒一人。」
花語婕點點頭，隨著百花仙子而去。
花語婕終於落下淚來，道：「方哥哥，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方榮怒道：「是你要殺我么？」說著站起來往那人抓去，不想腳下一軟，摔在了地上。
司馬行空笑道：「可是湄兒偏生喜歡我。」
百花仙子無奈道：「也罷。我倒要瞧瞧他如何能討得婕兒芳心的。」
百花仙子將臉一轉，道：「我問你如何知道我是婕兒師父的。」
方榮卻是不覺，繼續喝著酒。忽聽一人道：「這不是方榮么？」
正在此時，只聽一如鶯的聲音道：「楊姐姐，柳姐姐，這裏沒人了，我們在這裏住下吧。」說話的正是宋惠，楊、柳二人自然是楊羽與柳琳。
五人正要出門，又進來二人，一老一少，正是白雲仙子與夏如月。夏如月見了軟軟的
方榮颳了她臉道：「你就捨不得你司馬哥哥。」
司馬行空要上前相攔，王湄忙拉住他道：「你找死么？方師哥現在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王湄也不敢告訴他實情，道：「方師哥，你的傷真的好了么？對不起，我不應該罵你。」
五人知方榮厲害，還是不敢攻上前去的，站在方榮背後的一人偷偷摸了飛鏢出來，忽地往方榮飛去。方榮哪裡分得清什麼東西，飛鏢插在方榮後背上。
於是折回原來客棧，不想客棧中一個人也沒有了。桌椅板凳亂七八糟，連酒也灑了一地，看來是官兵之類的來過了。不見了王湄，心中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
司馬行空道：「大哥，是什麼事？我們不能幫你么？」
深夜舉步艱難，只得上樓隨便選了一間房間睡下了。到得三更天，方榮突聽得輕微腳步聲，心道：「兩個作賊的。」
方榮笑道：「我現在終於相信人氣人氣死人這話了，果然能將人活活氣死。」
白雲仙子大怒，一把拉了夏如月，往門外走去，道：「月兒，你也不用自作多情了，我們也不用待在京城了，我們馬上回湖北。」
另一人道：「能逃得過汪英雄神耳的人還未出世呢。」
夏如月一下由喜轉悲，哭道：「方哥哥，我不會離開你的。」
百花仙子道：「方榮，你醒了？」
百花仙子道：「我說我要帶婕兒走。」
方榮笑道：「我是什麼人？現在一點事也沒有了。」
另一人又道：「能逃得過袁大人神眼之人更是不可能有。」
宋惠喜道：「方少俠，你……真的好了么？」
方榮想不到他如此貪生怕死，又道：「那汪英雄呢？」
王湄道：「你瞧，說話也吞吞吐吐了，放心啦，我才不吃醋呢。哼，反正花姐姐永遠不會喜歡你。你喜歡花姐姐也是情理之事，有誰不喜歡花姐姐那種的人呢？其實于姐姐、東方姐姐、程姐姐、燕兒，還有那公主妹妹，誰見了也是會喜歡的，可是她們卻只喜歡方師哥。哼，方師哥真是壞死了。」
花語婕回到方榮床前，望著他有些恢復血色的臉，道：「總之方哥哥不醒來，婕兒絕不能離開。」
王湄想不到方榮會在此出現，還聽到了自己之言，忙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我為了騙司馬哥哥的。」
方榮驚道：「前輩你說什麼？」
百花仙子瞧了她模樣，嘆口氣道：「婕兒，你是要做百花宮宮主的。」
五人不知方榮真假，不然也不會連飛鏢也插不進肉里了。方榮慢慢爬起來，腳還是軟若無骨，又摔倒在地，
王湄羞紅了臉道：「我只想著你，你去想著花姐姐。」
方榮奇道：「你不認識我？這麼說方榮在你面前，你也是不知道的了？那你還口口聲聲說追查方榮下落？」
夏如月忙將方榮奪了過來。其餘四人又驚又怒，齊往二人攻來，四人豈是二人對手，不然最先死去之人也不會一招便死在夏如月劍下了。白雲仙子根本不屑動手，四人已死在夏如月飄雲劍法之下。
只聽王湄道：「司馬哥哥，我知道你為何不開心了。你雖帶我遊了好幾處好玩的地方，可是我沒見你有多少開心。」
方榮開始大怒，隨即暗笑道：「花妹什麼人呀，沒人暗暗喜歡她才怪，只是想不到二弟也在暗暗喜歡她。」
方榮道：「是啊，你沒看到？」
王湄嗔道：「你瞧，哼。」
方榮大驚，乍聽陌生人聲音，忙將花語婕放開，瞧了一眼如觀世音一般的百花仙子，紅了臉道：「前輩，你是花妹師父么？」
方榮放開了夏如月，道：「前輩，你為什麼瞧方榮不起？我知道，我配不上花妹，可是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你為什麼要帶她走？」
汪英雄的道：「匯合之處便是白雲觀。」
方榮知道六怪其實有在皇宮裡的，心中便想要闖皇宮。於是在另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只希望能打探到刀王消息。這幾日，這客棧也進進出出許多武林人士，但方榮不願見他們，他們也沒發現方榮在此。
百花仙子哼一聲，道：「剛才婕兒已答應我了，等你醒來，她馬上跟我走。」
那被叫做汪英雄的道：「現在余幫主與鳳王都因為方榮之事已不敢住店，經過幾日觀察，已發現鳳王行蹤了。皇宮天里處有家醫館，原來正是鳳王秘密落腳地。不過幫主說三日後將與鳳王在匯合，那時再來個一網打盡……」
花語婕雖是傷心，但聽師父之言，不免臉紅，道：「師父，你說什麼嘛。我與方哥哥是……是……」一下卻說不下去了。
王湄道：「不，你不是想的這事，你騙不了我。方師哥是什麼人呀？用得著我們當心。你是在想花姐姐。」
那袁大人道：「到時太平幫幫主便是你了。」
司馬行空以為他會去找花語婕，道：「嗯，那大哥一切小心，特別要小心小人。」
王湄嘟嘴道：「湄兒還小，他們才不怕我呢，湄兒又不像花姐姐一般殺過冥靈教教主、五毒教教主、拜月神教教主。」
王鵬見了如常的方榮，嘲笑道：「方大俠果然又在裝瘋賣傻，原來真是一點事也沒有。」
百花仙子反是奇怪，道：「你如何知道？」
方榮喜道：「那你不跟你師父走了么？」
司馬行空急道：「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百花
司馬行空忙道：「湄兒，你……胡說……什麼？你花姐姐只喜歡你方師哥一人。」
司馬行空忙道：「大哥不知怎麼樣了，可是我們去遊山玩水，如何對得起大哥。」
五人大喜，想不到方榮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看來是真醉了，正欲上前生擒了方榮，不想方榮伸手在自己背上一摸，摸到了那飛鏢，瞧了一陣，喝道：「誰拿東西砸我？」
司馬行空道：「什麼事？與你花姐姐有關么？」
方榮想要去追，卻是全身無力，站也站不起來了，趴在地上大哭起來。夏如月想要回來，卻哪裡硬得過師父？只聽到方榮撕心裂肺的吼叫：「不要走，不要走……」方榮瞧著二人消失在自己視線，突地大吼一聲，吼得地動山搖，竟然也將酒氣全都吼了出去。
花語婕忙緊緊握住他手，道：「我不離開你。你放心吧。」
方榮突然睜開眼來，腰突地挺了起來，瞧見了落淚的花語婕，忙將她緊緊摟住道：「花妹，你沒走，太好了，不要離開我，好么？」
方榮想了想，道：「我還有事，你們自己逛逛京城吧。我不能陪你們了。」
王湄見他笑著說出，知道便不生氣，道：「方師哥，那我們下去吧。司馬哥哥等著我們呢。」
方榮道：「不能。」
夏如月瞧著方榮，淚便流了出來，哭道：「方哥哥，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喝酒？花姐姐呢？她走了么？所以你才傷心喝酒的么？可是你不知道這樣多危險么？」
方榮忙放下王湄道：「湄兒，你快說，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柳琳道：「也只能如此了，再不住下，天都亮了。」
方榮瞧去，卻是五個帶刀侍衛，抹了抹嘴，道：「是啊，我正是方榮，找我有什麼事么？」
王湄忙道：「薛姑姑找花姐姐有事，所以走了。」
花語婕道：「那也說不定。」
方榮惑道：「怎麼了？」
袁真驚道：「你是什麼人？」
方榮心下大喜，道：「湄兒，那你敢發誓么？」
方榮松下一口氣，心道還好百花仙子沒討厭自己。心中雖是不舍花語婕，但知沒辦法，卻也不那麼傷心，道：「湄兒，你不陪你的司馬哥哥么？」
司馬行空道：「看見了，可是……大哥，你們吵架了么？」
方榮也不敢再握她手，道：「你們的事忙完了記得來找我。可惜我不能幫你。」
方榮笑道：「你們要……幹什麼？是來殺……我……的么？」
王湄道：「其實你心中暗暗喜歡花姐姐，我早知道啦。可是那是沒辦法的事。有件事我想說，可是又不敢說出來。」
頭腦也清醒過來，瞧了地上五具屍體，暗道：「是我殺了他們么？我怎麼不
方榮道：「再捨不得也不能整天在一起啊。」兩人說著話，已下樓來。
王湄忙搖搖頭，不敢再說話，跑到了司馬行空後面。
花語婕想不到他這麼快便醒了，心中又驚又喜，忽地又傷心起來，道：「方哥哥，你覺得怎麼樣了？好些了么？」
方榮聽了也是一陣緊張，正要聽王湄繼續說下去，王湄卻欲言又止了。司馬行空也急了起來，道：「湄兒，你快說，你花姐姐真的與你方師哥吵架了么？」
那袁大人又驚又怕，忙道：「袁真。」
被叫做袁大人的道：「這裏為了追查方榮，已被官府封了，誰有那麼大胆子進來？」
侍衛頭領見他不似弄虛作假，一躍上前，點了方榮幾處大穴，方榮也正好全身無力，任由四人將自己抬了起來。
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天也不知不覺黑了起來，忙走進了一家酒樓，叫了三斤白酒，打開瓶蓋喝了一大口，道：「花妹，你叫我不喝酒，可是……我為你喝了兩次酒了，喝醉了……我便不會想起你了，不想起你……我便不傷心了。所以我必須要喝，你可不要生氣。」說完又將一瓶剩下的酒一口氣喝了下去。只因喝得急了，酒勁馬上上涌，不清楚的腦子更不清醒了。
方榮道：「都沒聽說過。看來你們一定不是什麼大人物。汪英雄，憑你也想做太平幫幫主？袁大人在利用你也信？」
王湄道：「現在他這樣子當心的應該是我們、是別人，而不是方師哥。」
方榮道：「託大家鴻福，我沒事。」
袁大人道：「那我馬上去做準備了。」剛一說完正欲離開，忽覺眼前一晃，接著全身一麻，動彈不得了。
方榮雙手握住司馬行空手臂，道：「真是我的好兄弟。我先走了。」說完如電般出了客棧。
百花仙子道：「好了，婕兒，我們走吧。」
司馬行空道：「那大哥先走吧，我攔住他們。」
兩人叫了一些豐盛之菜，方榮是聽也沒聽說過的，暗道：「你們倒吃得好睡得好。」
司馬行空暗道：「三妹對大哥可真好。」心下不免黯然，道：「大哥，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司馬行空道：「她好像很傷心……她是哭著跑出這客棧的。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反而更傷心，跑得更快了。大哥，你是不是惹三妹傷心了？」
那人再往飛鏢插入之處瞧去，除了衣服破了個窟窿，哪裡有血跡？驚道：「你練了什麼銅牆鐵壁之功？」
方榮笑道：「放心。朝野王、魏忠賢等人也奈何不了我，他們我還不怕的。」
汪正被嚇出一身冷汗，方榮解了他啞穴，道：「想不到太平幫有你這樣的敗類，余幫主身
袁真驚道：「你便是方榮？方……大……俠，饒命。我……可沒說要……追……查你呀。」
方榮忙道：「晚輩胡亂猜的。晚輩聞到一陣陣花香，前輩又可以與花妹……花姑娘站在一起，更見到前輩如觀世音一般模樣，晚輩便猜是前輩了。」
方榮忙笑道：「是。我腦子一下糊塗了。那你要走多久？」
王湄道：「那倒不是，花姐姐與方師哥好得很，只是薛姑姑的關係。薛姑姑要花姐姐當百花宮宮主，百花宮宮主是不可以成親的。所以薛姑姑叫花姐姐離開方師哥，看來……花姐姐不能與方師哥成親了。我不敢告訴方師哥。我怕方師哥會發瘋。」
方榮忙道：「胡說八道。湄兒，你跟你司馬哥哥說說怎麼回事。」
那五人見方榮喝醉了，忙使了個眼色，將方榮圍住了。
方榮恍恍惚惚走在大街上，本來他可以問王湄百花谷所在的，可是現在除了傷心，哪還想得到這事？只覺老天處處與自己作對，連自己心愛之人也要離自己而去，只覺個個都瞧不起自己。以前本來以為只有葉若玉瞧不起自己，現在卻連第一次見面的百花仙子也瞧不起自己，那其他人也瞧不起自己了。心中更是傷心。
王湄還是有些害羞，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忙縮回了頭，又嘆了口氣才道：「其實你猜的也沒錯，正是關於花姐姐之事。便是當日你瞧見花姐姐哭著離去之事。」
方榮暗暗好笑，心道：「我不是人么？你怎麼查看的啊？」
這日，方榮正喝著小酒，只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都如上天精雕細琢一般，讓人瞧了好不舒服，只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方榮大喜，不正是司馬行空與王湄么？正欲叫了過來，忽然想起自己說過自己有事的，讓他們看到自己在此無所事事，那不是說自己騙他們么？那便是對不起兄弟。忙將臉轉了過去。
方榮瞧見這樣的情形，忽然笑道：「花妹當百花宮宮主，有什麼不好？我應該替她高興才對。」說著往門外走去。
方榮出現在二人面前，將那袁大人刀抽了出來，指在袁大人胸前道：「袁大人，不知尊姓大名？」
王湄被方榮突然抓住雙臂，好不生疼，卻又動彈不得，司馬行空要去解救，一瞧是方榮，忙道：「大哥，你不要衝動，快先放了湄兒。」
白雲仙子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我自然要帶月兒走的。」
花語婕雖是一百個不願，但師父在自己心目中是比父母還親還好之人，更不願讓她傷心為難，只輕輕點點頭，道：「婕兒不會讓師父失望的。不過……婕兒在沒完成爹娘遺願，絕沒臉面做宮主。」
忽聽方榮夢囈道：「雪兒……花妹，我……不要離開我，是……我對不起你們……不要離開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