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把阿禿兒
一天下來，楊鐵心便獵得野兔五隻，野雞、大雁等禽類八隻、獐子兩頭，黃羊三頭，可謂收穫頗豐。
不過，楊鐵心卻沒有立即去休息，因為，今天輪到楊鐵心和大鬍子伊勒德值前半夜。
「不錯！楊兄弟既然要在草原上生活，就應該適當顯露出自己的才能，如此方才能夠得到尊重。我觀楊兄弟箭法、武藝都算不俗，確有資格角逐我兀良哈部的『把阿禿兒』。只要楊兄弟能夠奪得『把阿禿兒』之稱，不論楊兄弟將來如何行止，都會方便很多！」
唔！確實不少！這樣倒可免去做木匠的麻煩了！
似這種半打獵半警戒的隊伍，一般至少要行出離部落兩三百里的樣子。
按照蒙古的習俗，有資格以武器為名的，都是在此方面有著專長，至少要在本部落內，已經達到了無人可及的地步。
弓是普通的樺木弓，箭是尋常的雁翎箭。
「伊勒德兄弟過譽了！楊某也只是食腸略大而已，若論刀法，卻遠不及『戰刀』兄弟的！」
一個大鬍子青年牧民朗聲大笑著道。
到了
「而且，我觀楊兄弟的生活似乎也不是很寬裕，你看弟妹瘦的，都快成了一根柴禾了！還有小侄兒，也一點兒都不像楊兄弟這般壯實！所以啊，楊兄弟可要努力，多攢些牛羊，好把弟妹和侄兒養得白白胖胖的！」
把阿禿兒，是蒙語里的勇士之意。
雖然談不上趁手，可在草原上能找到這樣的弓箭便已經算是不易。至於銀角鐵胎弓什麼的，那是想都不要想，就算兀良哈部的族長哈班，也都沒有呢！
「楊兄弟果然了得！憑楊兄弟的本領，去角逐我兀良哈部的『把阿禿兒』綽綽有餘了！」
被楊鐵心這麼一贊，那伊勒德不禁鬍子微翹，滿臉的自豪之色，「那是自然！若是刀法上沒點兒本事，某家也不配這『伊勒德』的名號了！」
雖是如此想著，楊鐵心口中卻兀自客套道，「這個，總是不太好吧？」
午餐過後，眾人休息了片刻，便再次啟程向南巡獵。
眼看行得距離差
所謂宵夜，其實就是晚餐時眾人沒吃光的那些羊雜、獐雜之類的，亂鬨哄的小半鍋，不但量足，味道也還不錯！
楊鐵心等人自然沒可能隨身帶著油鹽，所以，眾人只是將獵物洗剝乾淨，除去血腥之氣，然後搭在車上晾起來，待回到部落後再進一步處理。饒是如此，當楊鐵心將所有獵物處置完畢，也已經是月上柳梢了。
「不過，『把阿禿兒』可不同於『伊勒德』，那可是要真正的勇士方才配得上如此稱呼！某雖不知楊兄弟武藝如何，可單看楊兄弟這食量、酒量，就知道楊兄弟不簡單！」
游牧民族，素來強者為尊。
一番笑鬧之後，楊鐵心和這隊兀良哈牧民之間的關係又親近了幾分。
本就箭法不錯，如今又經過這三天的適應性訓練，楊鐵心已經基本適應了手中這口樺木弓。弓弦響處，雖然尚不能百發百中，可也是十箭九中。
「呃，這個，楊某何德何能，
這般戰果在整個獵人小隊中，也只比速別額台略少，比起其它幾人，卻是略多一些。
八月的漠北已是寒意刺骨，這般時節，獵物比較容易保存，只需洗凈晾乾即可，當然了，條件具備的話，灑上點鹽巴醬油什麼的，就更好了！
隨後接連兩日，也都沒發生什麼意外。
到了傍晚時分，眾人便早早地尋了處小河，依水安營。
當晚，楊鐵心一行又是早早地安營下寨，到河邊拾掇獵物。
這次，卻是速別額台介面勸道。
這一路，除了遇到了幾波閑散牧民外，並沒有看到大的部落，更沒有金兵出沒。
先是騎馬繞著宿營地周圍巡視了一圈，草草布置了幾個機關陷阱，然後，二人便就著火堆吃起了宵夜。
一頭百余斤重的黃羊，包括楊鐵心在內，總計十三個人，一頓就將之消滅了個乾乾淨淨，此外還饒上了總計不下四五十斤的羊骨湯和十余斤的馬奶酒。
眾人楊鐵心這麼能吃，便很自然地想到，這廝力氣應該也不小！力氣大，本領自然也
行獵第一天，楊鐵心很是幸運地射到一隻黃羊，雖然第一箭有點兒偏了，只是射中了那黃羊的肩頭，可第二箭卻精準地爆了那黃羊的菊花。
取得弓箭，又將一應所需準備停當，楊鐵心便告別了妻兒，跟著速別額台出發，開始了第一次草原行獵。
或許是吃人的嘴短，又或是驚詫于楊鐵心寬大的食腸，反正當楊鐵心一個人幹掉了一整隻十余斤的羊腿后，楊鐵心在這群兀良哈的吃貨們心目中的地位瞬間高大了起來。
原來那大鬍子名叫伊勒德，在蒙語里是「戰刀」之意。
巡獵的第一天，楊鐵心一行並沒有遇到金兵，也沒遇到其它部落的牧民。
眼看就要到了換班的時候，二人相繼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便準備再去檢查一下陷阱，然後便只等其它人來換班了。便在此時，一聲凄厲的狼嚎打破了夜的靜謐！
這大鬍子能夠被冠以「戰刀」之名，自然是因為其刀法在部落內無人可比。
就著馬奶酒，吃著羊雜，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著閑話，不覺之間便已是月上中天。
「
在一個部落里，要想得到「勇士」的頭銜，可不是刀法或槍法了得就可以的，而是要武藝能壓服部落中所有人方可！
這般路程自然不可能當天往返，基本是短則三天，長則五日。期間，行獵人員的衣食所需，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去獲取。
「楊兄弟哪裡都好，就是太謙虛！不是我說你啊，楊兄弟，在我們草原上，過分的謙虛是行不通滴！楊兄弟你既有本領，又何必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豈不更好？」
可憐的黃羊掙扎著跑出了不到一里，便腸穿肚爛倒斃在地。
「此番我兀良哈部大比，奪得『把阿禿兒』之稱的，可以獲得一百隻羊的獎賞，楊兄弟可莫要錯過哦！」
事實上，漠北草原，縱橫萬里，尋常行上三五日不見人煙也屬平常。
「有什麼不好？楊兄弟又不是外人！好了，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屆時楊兄弟一定要上場露兩手，說不定，會有哪家姑娘因此而看上楊兄弟呢，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