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妖皇傳》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數氣運

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數氣運

翌日,大禹設香案,將九鼎一字排開,擺在香案上。沐浴更衣之後,大禹披髮洗足,從帳中走出,跪在案前拈香祭告:「弟子大禹,蒙妖皇聖人垂憐,賜下重寶救我人族。大禹啟行在即,求妖皇聖人護佑。」復一叩首,起身將那些小鼎一一收入囊中。待收到最後一個,那鼎倏地飛起,漂浮在空中,放出萬道金光,隱隱結成狴犴之相,直直掉將下來,沒入大地中消失不見。
西方靈山大雷音寺。
金鰲島碧游宮。
通天教主收起掐算的手指,面上儘是愕然,良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搖頭失笑:「好一個妖皇。難怪將三尊帝師之位拱手送我,原來有這一手在。哈哈哈哈……」緊接著,又露出玩味神色,自言自語道:「只是這一下,將人教氣運颳去一半,可把大師兄得罪慘了,真想看看大師兄此刻的表情……」
在那一瞬間,雲霄似乎看到了些許那青衣少年的面龐,朦朦朧朧地,有些無賴,轉瞬又忘了個一乾二淨。
雲霄頗為意動,頷首說道:「前面帶路。」
「這還不是搶?莫不是老師故意送于那人的?」大禹一事還轉不過彎來,有些疑惑地看著雲霄。
青衣少年側身閃過,口中笑道:「好妹妹,我們只約定了借,可沒說什麼時候還?」
仙氣盎然地小島上。
大地一陣晃動過後,回復了平靜。
「老師沒事。」伸手抹去淚痕,雲霄清新的臉上綻放出醉人的微笑,欣喜卻是溢滿胸懷:終於想起一些妖皇聖人是誰了。雖然還有些朦朧,面目看不真切,可是那躺在小白驢上一襲青衣的身影,是那樣的真切。
雲霄一陣無奈,有氣無力道:「刑天乃是巫族數一數二地頂級大巫。巫族乃是盤古肉身所化,當年曾與妖族爭霸洪荒,神通無量。豈是你可以想象的?」
埋入地下的九鼎,同時飄出一股輕煙,結成小小陸久的樣子,手中印訣飛舞,同時輕喝一聲:「敕~!」九鼎各自放出毫光,結成一座陣勢。籠罩著整個神州大地。九個小陸久輕輕一笑,又鑽回了九哥小鼎當中。
各方勢力皆有所覺。
巨斧勢如破竹,由山頂起,將山體劈出一道縫隙。近二十萬人族暴出衝天喝彩聲,黃水之水奔騰而過,一瀉千里。此去茫茫大海,再無阻隔。
這一天,大禹一身粗布麻衣,手執刑天巨斧傲然挺立山巔,等待著金烏初升的那一刻。眼中雖無修道人一般的精芒,卻也有著無比地自信。大禹高高躍起,身後依舊是那一輪紅日,身前烏光一閃,全力劈下。
白衣女子嬌嗔道:「怎麼能隨便取女子的東西,你快還我。」說話間,就撲向那青衣少年,往那白雲一般純凈地髮帶抓取。
首陽山八景宮。
大禹帶著小鼎。徒步走遍了九州之地,將九鼎一一埋下。于路,他還考察人物風貌,各地特產,定下進貢物品。將天下稅收,分作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下中、下下。
蓬萊島太陽宮,陸久手捏一個奇異的印訣,口中低喝:「敕~!」
雲霄忍不住輕笑出聲,嗤之以鼻:「就你那兩下子,也敢自誇?那人若是全力出手,你我師徒便要交代在這兒了。更何況……也不算是搶……」
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大禹站在雲霄身後,看著一點晶瑩落下山去,沒入滾滾黃河中消失不見,輕聲問候:「老師,您還好吧?」
大禹一陣脫力,從空中直直跌落下來。手中再握不住那沉重的刑天巨斧,任由他脫離開去。雲霄見狀,連忙飛身而起,先一手撈住大禹,而後又往刑天斧抓去。
大禹看著雲霄時而皺眉嘆息,時而輕笑出聲的樣子,將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雲霄絲毫沒有反應,忍不住搖了搖頭。乾咳一聲,略微提高聲線召喚道:「老師。」
大禹見老師不悅躬身說道:「弟子該回家去了,我那孩兒自出身以來,做父親的還沒有見過呢。」說著,就是一陣黯然神傷,轉瞬又回復過來,問道:「老師,你去嗎?」
接引道人面露慈悲之色:「善哉~善哉~!人族眾生得解脫,善哉~善哉~!」
雲霄出神望著朝陽初升的方向,眼中空洞無仁、儘是茫然。纖細的身姿立於山巔,長風吹動衣裙,亂髮飛舞,顯得分外嬌柔。一滴溫潤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所過之處片刻就是冰涼。
太上老君掐指一算,登時面色大變,忍不住怒哼一聲。將一爐即將練就的金丹生生炸碎。幸好八卦爐堅固異常,幸免於難。眼中精光暴閃,直射出三尺來長。
太上老君這才收起鐵青的臉色,揮揮手說道:「無事,自去修鍊。」
往前走了幾步,大禹忽然停了下來,突兀地問道:「老師,您可是要離開徒兒了?」說完,不等雲霄回答,便大步流星地繼續前行。
雲霄輕輕轉動著有些麻木的右手,皺眉望向遠去的灰衣背影,心中一凜:那個人,他沒有頭顱……
雲霄轉過身來,面上無喜無悲,似乎那眼眶中翻滾的淚花,並非自己所有。
元始天尊地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半晌才緩和過來,搖頭失笑:「好一個陸久……好一個妖皇……」
一對少年男女,站在常年都是金黃的扶桑樹下,都是看不清面容。青衣少年身形一閃,信手將白衣女子的髮帶取下,送到鼻尖陶醉一嗅,微笑道:「好妹妹,這髮帶借我一用,可好?」說著,也不等白衣女子答應,自顧自地扎在了頭上。
大禹聞言,為自己那點可憐的見識羞愧無比,輕聲叨咕:徒弟沒見識,還不是老師的過錯。忽然覺得雲霄面色不善,兩忙挪開一點距離,轉移話題道:「那天庭那邊怎麼交代?」
除此之外,此地還有一位大神通者察覺到了異狀。粗布衲衣,雪發白眉,昏黃的老眼中,隱有淚花翻滾,順著乾枯如樹皮一般的臉頰流下:「安息吧,孩兒們。你們放心,終有一天……」
雲霄被驚醒過來,皺眉說道:「什麼事?」
三年後,大禹目送著最後一隻小鼎沒入大地,龍吟之聲由各方傳來。此起彼伏。
定了定心神,雲霄對大禹說道:「妖皇聖人既然將九鼎交於你,必有深意。你應當親自將這九鼎埋於九州之地,鎮壓地脈,方顯誠意。」
雲霄怔然立在原地,看著徒弟離去的背影,悵然嘆息。
昆崙山玉虛宮。
雲霄賞了他一巴掌,呵斥道:「你懂什麼,剛才那人是刑天,不過是取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雲霄嫣然一笑,順口答道:「何來什麼交代,又沒有約定歸還的日期,從刑天手上搶回來再說。」話一出口,雲霄自己愕然無語。恍惚之間,腦海中現出一組畫面。
大禹此時還沒有恢復氣力,問雲霄道:「老師剛才那人是誰?如此厲害,竟能當著我們師徒的面搶走刑天斧?」
大禹重重點頭。
准提道人眼中精光閃耀,心中瘋狂吶喊著:「斗吧,斗吧,斗到最後,便是我准提道人的天下了。陸久、通天,還有……鴻鈞道人!統統拜倒在我准提道人腳下~!」
這是,斜刺里衝出一道灰色的身影,揮手一拳,將雲霄遠遠震開。卻沒有追擊,一把抓住刑天斧,往遠方遁去,長笑之聲遠遠傳來,在山谷之間回蕩,久久不能平息:「哈哈哈哈……」
「刑天?!」大禹恢復了少許精神,大呼道:「他還沒死,不是說被玉皇大帝斬下了頭顱嗎?還沒死?」
唯一的弟子玄都大法師從一片煙塵中走出,恭敬問道:「老師。何事?」
通天教主先前神態與元始天尊一般無二。只是通天教主洒脫,截教又與蓬萊島交善。瞬間便放開心懷。原始天尊自恃謀略。好計較,將此事記到了骨子裡。不過是表面上霽月風光罷了。
「老師,你還好吧?」見雲霄大異尋常,大禹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