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地仙事
第二百零六章 第四弟子
「是，老師。」朱剛鬃歡喜應下，心下大感老師寬厚，又有誰人喜歡磕頭。
冬去春來，陸久已經在小集市停留了五個多月，如今已是初夏時分。陸久每日都來胖子的小酒館中喝酒，日出而來，日落而歸，遍觀紅塵百態，鍛煉心境；夜間就在山間樹林中靜坐，錘鍊元神。
「叩謝上仙恩典。」胖子知道是好東西，連忙雙手捧過頭頂叩謝恩典。心中打定主意要將這玉符作為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
陸久笑眯眯地溫言道：「你拜我為師如何？我保證你能找回今天地場子，把老牛揍得滿地找牙。」
兩個夥計聞聲，一臉緊張地問道：「上仙，出什麼事了？」在漫天神佛妖魔亂舞的地仙界，普通凡人的生命與螻蟻無異，個個謹慎小心。這正是胖子懇求陸久稍待，讓兩個夥計給他「帶路」的原因。
「沒什麼大事。」陸久擺擺手說道：「加緊趕幾步，過了前面地土丘有熱鬧看。」
「不過是閑來無事，紅塵修心罷了。」陸久一指兩個擔酒的小夥計說道：「看看，青峰山下聖母鎮將有品酒大會，我正要前往一試。」
那青年男子，身長八尺有餘，眼若銅鈴，燕頷虎鬚，如同鋼針林立，一派豪雄樣貌。這時正來到近前，聞言不忿，瞪著牛魔王針鋒相對道：「你的拳頭硬，小爺我也不差。」言罷，揮拳打向牛魔王。
胖子抬袖輕輕掖去額前的汗珠，抱起青皮
陸久淡淡一笑，跟著小姑娘進入酒館。這些時日，陸久已經知曉胖子叫王金寶，女兒叫王銀寶，一家子財迷。銀寶小姑娘和陸久熟識之後。一改先前地羞澀，每日親自下廚準備幾個小菜，給陸久做下酒菜。然後，坐在一邊聽陸久說些奇聞異事。有時還陪陸久喝上幾杯。
這一日，金烏升起之時，陸久如同往常一樣，沐浴著淡淡的金輝，踏朝陽而至。胖子的女兒正坐在酒館門前等候，見他到來，連忙迎上來輕聲道：「陸大哥來了。快請進！」
大雪漸息，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多出不少。路過小酒館門前，瞥見胖掌柜抱著碩大的酒罈子往小葫蘆中倒酒，不由駐足門前看熱鬧。不多時，就聚集了十多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就青皮葫蘆地神奇議論紛紛。
胖子拱手道：「上仙可否多留三日。幾日後，一年一度地品酒大會，將在青峰山下聖母鎮舉行。會中美酒無數，上仙若是有意，可前往品嘗。下民擬遣兩個夥計帶酒參加，正好為上仙引路。」
鵬魔王性情冷漠，不善言語，見陸久態度和藹，只是將崇敬的目光投注在陸久身上。牛魔王摸了摸大頭，憨厚笑道：「有勞陛下掛懷，老牛托陛下洪福，還算不錯。掌教老爺
見他不識抬舉，牛魔王大怒道：「混賬小子！陛下神威……」
「你不懂……」陸久淡淡說了一句，而後看向走近前來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問道：「他們是怎麼回事？一隻小狐狸，一個凡人，真是有趣的一對。」
玉符乃是陸久在山間隨手撿了劣質玉石，打下辟邪符咒製成，功效不過是震懾陰鬼。但凡聖人出手，即便是普通材質，威力也不同凡響，十殿閻羅都消受不起。
愣頭青心知不是牛魔王對手，爬起身來憤憤道：「本少爺朱剛鬃。一拳之賜，少爺我遲早要討回來。」
朱剛鬃目光掃過，見老牛悶聲不響，鵬魔王一臉理所當然，陸久悠然自得，心神猛地一振，伏地高呼道：「弟子朱剛鬃，拜見老師。」言罷，恭恭敬敬叩首九下。
二人感應到陸久的目光，回首一看，立刻飛奔至近前躬身施禮道：「老牛（大鵬）拜見陛下，陛下聖壽無疆。」
陸久掏出一塊玉符扔在桌上，對胖子微笑道：「享用你酒菜多日。不曾給過銀錢。這玉符可鎮宅辟邪，就算是酒錢吧。」
胖子乃是生意人，迎來送往，最是擅長察言觀色。瞧見陸久神色，豈有不知之理，連忙說道：「上仙恩典，助下民消災解難。無以為報，還請上仙多享用些酒菜，聊表下民心意。」
牛魔王不屑一笑，后聽得陸久接下來的言語，立時面色大變。
「好！好！好！」陸久心中歡喜，連聲叫好，看著四弟子微笑道：「為師不喜跪禮，日後莫要再行叩拜，心中尊敬足矣。」
神念上下細細掃過，陸久笑了，很開心地開懷大笑。牛魔王和鵬魔王正摸不著頭腦，就聽陸久問道：「小夥子，怎麼稱呼？」
看熱鬧的行人紛紛步入木屋內，點上酒菜互相談論青皮葫蘆的神異。酒館生意頓時火爆起來，十幾張桌子坐得滿滿當當。三個夥計連同胖子忙個不停，獨有胖子的女兒，仍在伺候著獨佔一桌的陸久。
牛魔王沒想到他敢動手，暗罵一聲愣頭青，砂鍋大小的拳頭輕輕迎上。兩拳相交，牛魔王紋絲不動，那青年止不住連退八步，坐倒在地上。
鵬魔王大吃一驚，犀利的目光上下掃視那愣頭青，找尋著他的不同尋常之處。三界盡知，妖皇聖人擇徒極嚴，門下三大弟子皆是絕世奇才，名震天下。乍然又收第四弟子，又豈會是平庸之輩？
鵬魔王忽然恭聲問道：「陛下怎生有暇到此？」
「啥？」朱剛鬃聞言一愣，仔細觀察一番陸久，沒發現什麼出奇之處，指著牛魔王不通道：「真的能打贏他嗎？」
陸久一邊喝著酒，一邊觀察酒館中的人生百態，心中暗
牛魔王揮著碩大的拳頭，不屑道：「若非念他一介凡夫，老牛一拳就叫他變成一塊肉餅。」
「咦？」奇異的感覺自心中閃過，陸久不由輕咦一聲。
金不群有些見識，心中驚駭，看向陸久的眼神滿是畏懼。再不敢出言放肆，慌忙丟下錢袋子，帶上兩個狗腿子擠開人群落荒而逃。
牛魔王憨笑道：「三界之內，誰人不知陛下仙酒無數，何必屈就那些凡塵俗酒。」
牛魔王訕訕而笑，摸著腦袋不好意思開口。
法寶！上仙！！！
「上仙」發話，兩個小夥計不敢不從，步伐頓時加快幾分。登山土丘，兩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道雄壯，身穿錦繡山絨甲，手握平天三叉戟，足踏平步青雲履；一道飄逸，身著大紅錦袍，頭戴鳳凰冠，手持黃金戟，腳下追日履。
午後時分，陸久葫蘆中的酒消耗一空，遂放出神念查看到青峰山聖母鎮的距離。
「嗯。」陸久輕輕點頭。
陸久伸手阻住咆哮地牛魔王，淡淡道：「我門下三大弟子，個個能勝過老牛。」
又一壇酒倒盡，胖子累得不輕，氣喘吁吁地放下空壇，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轉眼一瞧，地上橫七豎八已有幾十個酒罈，目光轉向青皮葫蘆，心中不由嘖嘖稱奇。
陸久、牛魔王和鵬魔王三人大為驚訝。牛魔王乃是金仙頂峰修為，自號為「平天大聖」，雖然沒有動用
「再來十壇！」胖子一聲吆喝，吩咐夥計再取搬酒。
鵬魔王罕有地微微笑道：「大哥看上了人家小狐狸。不想小狐狸身邊地這個二愣子也對她有意，結識後跟了好幾天。見大哥上前搭訕，一言不合，二人就爭執起來。」
三日後，同往青峰山的路上，陸久悠哉游哉地跟在兩個夥計身後，一邊灌著酒，一邊邁步向前。
銀寶聞言一愣，目中頓時泛起水霧，咬著下唇不發一言，而後扭頭就跑。片刻后，胖子匆匆而來，躬身道：「上仙。聽小女言道，上仙將要遠行？」
陸久從未給過半分酒錢。胖子也沒有提及，每日見陸久來時依然好酒好菜伺候著。
聖母鎮？陸久心中一動，便頷首應下。多年不見楊戩母子。正好順路前去探望。而後又似笑非笑地看著胖子。心下嘆息：不愧是生意人……
這二人正是新近結義的妖族六大聖之二——平天大聖牛魔王、混天大聖鵬魔王。牛魔王是洪荒天庭舊將，鵬魔王出自蓬萊島，都是陸久舊識。
用過幾杯，陸久放下酒盞道：「小銀寶，陸大哥今日就要離開市集了。」
陸久輕輕一笑，繼續享用著杯中酒。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未帶半分銀錢，不由尷尬地望向胖子。
胖子得了玉符，供奉在香案上朝夕祭拜。得此寶庇佑，自胖子而始，王氏家宅永世安寧，代代榮寵，氣運綿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