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地仙事
第二百三十四章 援手成敵
九頭蟲舉杯邀飲，仰首叫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恨聲道：「那人自稱是『妖皇』，真真是可笑之極。這世上除了牛大哥，還有何人能稱為妖中皇者，不自量力。」言語之際，順勢吹捧一番牛魔王，好叫他全力相助自己。
牛魔王一掌將几案拍成齏粉，冷冷盯著九頭蟲，沉聲喝道：「九頭蟲！你再敢口出半句不遜之言，便將你斃在當場。」
萬聖公主泫然欲泣，低聲哽咽道：「夫君何苦譏諷妾身，妾身不過是擔憂夫君安危。族中宿老傳言，妖皇陛下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上古之時便縱橫洪荒無有敗績，非是我等所能招惹。」
九頭蟲歪著腦袋細細思索一陣，緩緩開口道：「此人面容極為平凡，絲毫談不上半點俊朗。一襲青袍罩體，腰間懸一柄通體金黃長劍。」
九頭蟲心中念及那些豪氣干雲地朋友，認定萬聖公主一心向著姦夫，冷笑道：「積雷山平天大聖牛魔王。當年豎起大旗公然反天，何等英雄豪氣。天庭玉皇大帝尚且奈何他不得，豈會懼怕區區一個所謂妖皇？！」
敖申聞言只是沉吟不語，良久方才嘆息道：「他欲請人。便讓他請吧。不折騰一番。如何能斷了報仇的心思。」
心下左右權衡，萬聖公主目光深深注入九頭蟲眼中，柔聲道：「夫君，且聽妾身一句勸說，莫要再行對妖皇陛下無禮……」
「一人鬥不過，邀來十人；十人鬥不過，便邀
萬聖公主自知有虧，黯然垂首不語。忽然想起陸久所言，兩年後前來接她，不由怔怔出神，心緒雜亂紛呈。畏懼有之、擔憂有之，甚至還有……幾分欣喜之意。
牛魔王生性好漁色，見得萬聖公主那成熟美艷地風情，頓時魂於色授，被迷得不知東南西北，猛拍胸膛慨然道：「惡徒膽敢調戲弟妹，我老牛定會為你出這口怨氣。」
萬聖公主聞言，淡淡一笑，盈盈轉身離去。
牛魔往盯著萬聖公主的纖腰，還有那款款扭擺的隆臀，呼吸漸漸粗重，心下暗道：九頭蟲有這等嬌妻，難怪遭人調戲。若非與他相識在先，老牛說不得也要插上一腳。
七大聖固然豪情仗義，只是身為妖族，自有妖之本性，行事不拘泥於世俗之禮，但憑心之所向。殺人奪妻者，等閑事爾。
為妖者，隨心所欲，又不能任意放縱，關鍵在於「節制」二字，尺度極難把握。陸久再遇萬聖公主，為其風情所迷，心中慾望瞬間被放大到極致。腦海中，別無他念，充斥著強烈的嫉妒心和佔有慾。
萬聖公主雖與九頭蟲感情日漸單薄，只是礙於妻子身份，現身招待眾人酒水茶點、珍饈美食，極盡賢惠之
三十三天外落日島。
相較之下，比之萬聖公主之事。在陸壓身上遭受的屈辱，更讓他難以忍受。那輕視的眼神至今徘徊于腦海之中，赤裸裸地蔑視。
陸久盤膝坐于妖皇宮中，頂上畝大雲光如水，泛起陣陣漣漪，一如他此刻略顯紛亂的心緒。
六大聖相互交流著眼神，各自頷首。
聞聽此言，五位妖族大聖齊齊將口中酒水噴出，咳嗽不止。牛魔往愣愣舉著酒杯，不知如何應付此事，面上神色精彩紛呈——疑惑有之，好奇有之，尷尬有之……
其他五位大聖心中一動，不動聲色挪動身形，將九頭蟲隱隱圍住。盯著他的目光生出絲絲殺意，尤以牛魔王、鵬魔王二人為甚。
眾人回首望去，正見萬聖公主一身羅裙，倚門俏麗的身影。溫言軟語，淡然的面容之下，隱隱透出無限嫵媚風情。
若非陸久，牛魔王六兄弟自然會挺身而出，為九頭蟲洗雪恥辱。妖族皇者如此行事，他們絲毫不以為意，反覺陸久不愧為妖中至尊，當為妖中表率。
九頭蟲傷勢頗重，加上胸中怒火難平。將養一年有餘，方才痊癒。這些時日內，甚少與萬聖公主獨處，有些怨恨她不知自愛，任由陸久調息侵犯。更重要的是，在陸久地動作下，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男性的尊嚴。
九頭蟲面色一沉，冷笑道：「女人果真善變，昔日你棄了小白龍敖烈跟隨與我
遠古洪荒業已成為傳說，九頭蟲作為地仙界土生土長的妖王。對混元聖人毀天滅地的大威能全然不知，亦不了解蓬萊島的勢力如何龐大，一心想著如何報復陸久兄弟二人，以泄胸中怒火。
喜歡，那便要奪過來，是為妖族本性。只是不能即刻出手，否則，必然會損及心境修持，更有甚者，自此不再有寸進。
萬聖公主幽幽道：「只怕夫君那些朋友，聽聞對頭是何人之後，反會幫著對方與夫君為難……」
在牛魔王、蛟魔王、鵬魔王三人記憶中，陸久賜予他們盤古開天烙印，道行修為突飛猛進。恩情之重，山高海深。
蛟魔王見得兄長失態，連忙清咳一聲道：「九頭賢弟，不知那調戲弟妹的狂徒，究竟是何妨神聖？」
某此被萬聖公主勾起心中慾念，任是如何努力，始終不能與嬌妻行魚水之歡。久而久之，漸漸形成習慣，下意識地避開幽怨的深閨人。
獅駝王曬然一笑，不屑道：「你九頭蟲又非是頭次明白這個道理，死於你手下的各妖魔、仙人，又向哪個訴什麼『天理』？」
強行壓制慾望不可取，唯有緩緩釋放心中慾念。陸久目光游移，飄忽不定，全然尋不見邊際，長長嘆息一聲道：「兩年時間，足夠了……」
「牛大哥……」眼見前來助陣的牛魔王轉而成為叫陣者，九頭蟲
萬聖公主俏立床榻一側，見狀忙伸出藕臂欲扶夫婿坐起。
牛魔王目光貪婪地掃過，即刻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心下連聲讚歎：難怪陛下對此女動心，單是這份風情，實乃生平所見第一人。
這時，溫軟膩人的女聲飄入場中：「六位大聖，妖皇陛下有言，日後將聖駕親至我碧波潭做客，只是不知何日降臨。幾位不若在此迎候，可好？」
「怎可如此？！」九頭蟲大聲疾呼道：「身份尊貴便能調戲我妻子不成？！身為妖族皇者，卻不修德行。天理何在？！妖皇又如何？我九頭蟲即便告上凌霄寶殿，也要雪此深仇大恨！」
萬聖公主見勸服不了夫婿，黯然嘆息一聲，往見其父碧波潭萬聖龍王敖申，將九頭蟲的心思一一詳述，欲請敖申勸說自家夫婿回心轉意。
九頭蟲被萬聖龍王父女帶回碧波潭水晶宮，昏睡三月之久，方才醒轉過來。欲翻身坐起，猛一使勁，頓覺周身骨骼疼痛難忍，頹然躺下。
九頭蟲面色死灰，緩緩閉上雙目，準備束手領死。妖族六大聖每一位都勝過他許多，面對六人的圍殺，他脫身地機會極其渺茫。
九頭蟲感受迫身而來地六道殺意，額前冷汗淋漓。身形僵直，不敢有絲毫動彈，唯恐刺激到六大聖，遭到他們的無情撲殺。
甫一複原，九頭蟲便開始實施籌謀已久的計劃，派人送請柬上積雷山，備言嬌妻遭人欺辱之事，欲請牛魔王出
六大聖將九頭蟲團團圍在中央，紛紛露出猙獰的笑容，殺意越發高漲。滾滾殺氣，山呼海嘯一般湧向僵立中央的目標。
萬聖公主聞聲將目光轉去，忽然念起夫婿，心中擔憂陡生。若是陸久來時，九頭蟲再行不恭。只怕性命堪憂。
九頭蟲冷哼一聲，側頭轉向一邊不理不睬。心中著實怨恨萬聖公主不貞，被他人那般侵犯玩弄，也不思抗爭。
瞥見妻子神情，九頭蟲再次冷哼一聲，望向她的目光中，滿含著鄙夷之色。
蛟魔王生性謹慎，急忙出言問道：「此人裝扮如何？」
對於慘敗陸壓手下一事，隻字不提，僅僅詳細述說對方強大，求牛魔王多邀請些高手前來相助一臂之力。
蛟魔王忽然嘿嘿笑道：「九頭蟲，難得我皇陛下看得上萬聖公主，你應當誠心實意奉上才是。」
「凌霄寶殿？」鵬魔王撇撇嘴，不置一詞，只是搖頭心下嘆息：九頭蟲不過是土生土長在地仙界的小小地王，見識淺薄，不識上古之事。若是玉皇大帝能管到妖皇陛下頭上，又怎會如此窩囊……
牛魔王輕嘆一聲道：「九頭賢弟，此事就這麼算了吧，這位確為妖皇陛下。陛下身份尊貴無比，不追究你冒犯之罪，已是莫大恩典……」
牛魔王仗義豪情，在西牛賀洲眾妖王之中甚有威望。聞聽好友嬌妻為人欺辱，頓時怒氣沖霄，即刻傳書各地，遍邀妖族七大聖中除卻孫悟空之外的六人，前來碧波潭為九頭蟲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