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地仙事
第三百零一章 閉關百年
「當然。積累到足夠的能量，你的體內就會形成一個世界，這就是質變。」
「很好，那就再等百年吧。」通天教主空洞的眼神眺望遠方，幽幽道：「說真的，本教主有些迫不及待了……」
楊戩苦笑一聲開口道：「弟子魯鈍，無法領悟老師所授意志控制時間之法。」
沙沙聲響起，朱九陰和楊戩來到陸久桌前，躬身道：「弟子見過老師。」
通天教主的聲音戛然而止。已經不用說了，嬴政額前冒出基點晶瑩，朝通天教主肅然躬身道：「多謝教主指點，朕明白了。朕這就去閉關百年研習陣法，定能變化由心。」
上清天中清凈到凄冷，視線之內尋不見一個弟子，釋迦牟尼面上愧疚之色越發濃郁。晉入空明，萬念寂滅，臻至這般境界已經不需要再壓抑自己的情緒念想。心神一動，便萬念全消，何需壓抑？
忽然靈光一閃，輕聲喃喃道：「難道是因為時間能力還不完整？」
陸久盯著朱九陰的眼睛，夢囈一般的嗓音，向他描繪著無比光明的未來。
極有可能！
楊戩大失所望，目中神采略顯黯然，猶豫了一下，卻沒有開口質疑老師的論斷。
通天教主複雜地目送昔日的弟子離去，囁喏幾下嘴唇，終究沒有開口。
嬴政先朝通天教主一躬身，而後落座下首，熟稔之極，顯然是這碧游宮中的常客。
通天教主不理會嬴政或真心，或阿諛的言語，淡淡微笑道
竹林中，陸久坐在青竹桌旁愜意地抿著酒。桌上一玉壺一竹杯，桌旁整齊的放著四把椅子，桌下薄薄一層竹葉，青翠的竹葉。這些竹子靈氣十足，即便飄落，也不會枯黃。
「可是！」陸久語調一轉，沉聲道：「還需要一樣東西來配合，就是心境！九陰，這麼多年來，為師沒有看到你的心境有長進，你有什麼解釋嗎？」
朱九陰一旁看個真切，出言問道：「老師，三師兄的方法弟子覺得挺有道理的，為什麼老師說行不通？」
教導了自己無數年的老師親近不再，果真如昔日蜀山上空說得那樣——恩義兩消。黯然神傷片刻，釋迦牟尼從懷中取出誅仙劍陣圖，雙手捧在掌心道：「小僧業已修入寂滅，特來歸還此寶。」
「量變……質變……」楊戩記下了陸久的話，打算回去細細體悟，又問道：「老師，那時間回溯呢？」
見得通天教主聖顏，釋迦牟尼方寸大亂，急急忙忙前驅拜倒在碧游床前，言語不知所措。
陸久細細思索一番，長嘆道：「只怕很難成功。」
待兩個弟子坐定，陸久一邊自斟自飲，一邊問道：「說說吧，今日修行如何？楊戩，你先說。」
察覺到弟子的異樣心思，陸久笑罵道：「為師如何會躲在背後看你練劍。其實劍法的勢和你修行時間遲緩的方法大同小異。」
「不不不……」陸久
「很好。」陸久微笑頷首道：「為師即將閉關百年，你們兩個隨為師一同閉關。」
從釋迦牟尼跨出宮門的那一刻起，世上再沒有截教多寶道人，只有西方佛門之主釋迦牟尼如來。
朱九陰額前冷汗淋漓，躬身受教：「弟子謹記老師教誨。」
頓了頓，通天教主問道：「陛下知道妖皇聖人的能力嗎？」
只說了量變和質變，便沒有解釋什麼事量變，什麼事質變，朱九陰居然隱隱把握到了，還觸類旁通，能模糊地用來解釋自己的情況。
「時間回溯啊……」陸久略帶著茫然道：「這是另一種道理，老師也說不清楚。打破一種界限，便是時間回溯。」
楊戩有心詢問其中的原因，卻不敢開口，唯恐陸久誤會自己質疑老師。
質疑，是創新的開始。陸久正要試試自己這位三弟子會不會質疑，敢不敢質疑。不想被朱九陰破壞了好事。陸久狠狠瞪了他一眼，微微有些失望。
「這樣還不夠。」通天教主緊盯著嬴政的雙眼正色道：「陛下欲行其事，僅僅成功是不夠的，還要夠快才行。陛下所行之事甚大，定然會引動
「速度第一的時間掌控者啊……」通天教主頗有感慨道：「以妖皇聖人的速度，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趕到九幽之地。陛下若是動作不夠快，那麼……」
「教主真乃情義中人，朕佩服之至。」愣神間，殿後轉出一人，帝冕龍袍，周身梟雄霸氣，正是大巫蚩尤轉世之身，來自人間的始皇帝嬴政。
「嗯。」陸久輕應一聲，放下手中竹杯，指點著下手的椅子吩咐道：「坐吧。」
回過神來，陸久問道：「你的時間遲緩修行得怎麼樣了？」
說的人茫然，聽的人更是一頭霧水，楊戩陷入了沉思之中。朱九陰從紛亂的思緒中解脫出來，問道：「老師，弟子的情況，也是那個又量變到質變嗎？」
「寂滅嗎……」通天教主心神一動，陣圖自釋迦牟尼手上詭異地消失，出現在通天教主掌心，摩挲著輕聲道：「本教主收下了。」
楊戩越發驚訝，很是懷疑老師偷看自己練劍，卻不敢宣之於口，只是躬身應道：「正是。」
陸久一邊解釋著，一邊看了看自己這個最喜歡裝瘋賣傻的小弟子，發覺他真的很聰明，智慧與外表成反比。
「嗯？」陸久挑挑眉，心下疑惑頓生，陷入了深深地思索。自己能用意志修行時間，怎麼輪到楊戩就不行呢？本以為楊戩能輕易成功的。
「教主保重。」
行至碧游宮門前，宮門無人自開，釋迦牟尼深吸一口氣，抬腳邁入其中。甫一跨入大殿，便見昔日的老師通天教主高坐碧游床，神情淡然。
為了表示對通天教主的尊敬，釋迦牟尼沒有飛行，一步一個腳印朝著遠處碧游宮方向行去。
「謝老師。」楊戩和朱九陰都了解自家老師的脾性，略一稱謝便依言坐下。
「老師如何得知？」楊戩訝然道：「弟子與那釋迦牟尼一戰，稍稍有所領悟，劍法精進了一些。」
朱九陰慌忙垂首道：「弟子愚鈍，有負老師教誨。」
落日島妖皇宮。
嬴政頷首道：「時間掌控者，朕聞名已久。聽說昨日還打敗了西方聖人。」
通天教主心下嘆息一聲，淡淡問道：「你所來何事？」
見楊戩還有些不明白，陸久解釋道：「積累時間加速由高到低來衝擊時間遲緩，其實也是一種勢。正因為領悟了劍法的勢，你才會想到這種方法。理論上可行，卻不可取。」
嬴政微微一愕，而後笑道：「朕有十足的把握，定能布陣成功。」
「多謝老師。」楊戩謝過之後將所想到的方法細細解說一邊。方法不複雜，就是用時間加速能力的所見來衝擊時間遲緩。與跑步前沖揮拳力量大於原地揮拳，差不多是一個道理。
楊戩冷漠的臉上罕見地露
「時間加速的相反面，便是時間遲緩。時間遲緩到了極點，便是時間靜止。這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只是要積累足夠的『量』，太難太難了……」
「僅僅是不差嘛？」通天教主眉頭微皺。
朱九陰被嚇到了，連連吞了幾口吐沫。一旁楊戩也是首次詳細了解朱九陰的功夫，心中同樣波濤洶湧。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慚愧啊。」陸久自嘲一笑。
「弟……小僧拜見老……截教聖人，教主聖壽無疆。」
楊戩、朱九陰二人聞言大喜過望，帶著燦爛的笑容重重點頭。
而後通天教主擺擺手，示意釋迦牟尼離去。
緊接著又突兀地問楊戩道：「你最近劍法是不是又有長進了？」
楊戩悄悄朝朱九陰感激一笑。
陸久含笑問道：「是勢嗎？」
「你的功法，恐怕是有史以來最舒服的功法了。不需要斬屍，也不需要悟我，只要不停的補充能量，就能攀上巔峰，與諸天聖人比肩。甚至……比混元聖人更高！」
「哦？」陸久興趣大生，笑問道：「是什麼法子，說來為師與你參詳參詳。」
「正是。」嬴政微笑道：「多得教主指點。朕的寶貝已經祭煉妥當，御之有如臂使。陣法也演練得不差。」
混沌中飛馳良久，釋迦牟尼落下身形，踏上上清天這塊土地。舉目四望，打量著這塊地貌與昔日金鰲島相差無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