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潛龍勿用
第六十六章 出行
可問題是，這時間也太長了一點吧……
沒有馬鐙和馬鞍，劉闞就懵了。
劉闞滿臉通紅，抱著武山劍一言不發。臨出發的時候，劉闞才注意到這時候的戰馬，是平鞍單鐙。所謂單鐙，是為了上馬方便。不過上了馬之後，這鐙就沒了作用。騎馬的人，需要靠腰腿的力量，來穩住身形。這對於劉闞而言，可就成了一個大問題了。
陳義提走貨物之後，當天就啟程動身，並沒有做片刻停留。
從任囂那裡借來了一輛馬車，灌嬰趕車，劉闞坐在車轅上，程邈則在車中看護行禮。
任敖也是個地頭蛇，在沛縣自有他的門路。
說完，灌嬰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說：「嬸嬸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在外，所以讓我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
灌嬰，這傢伙又該如何安置？已經這麼久了，灌雀那邊一直沒有消息。當然了，劉闞也能理解。灌家終究是比不得陳家的財大氣粗吧，籌集資金安排銷路，總需要些時間。
「程先生，咱們怎麼走？」
一晃已經一年多了，只不知道，她如今過的可好？
和後世那種信口雌黃的信諾不一樣，這
灌嬰說：「我知道，嬸嬸早上和我說了！」
至於運輸方面，倒是不需要劉闞擔心。陳義自己帶了幾十個人負責押送，同時由於南征百越的戰事已經拉開了序幕，一路上到處都有官府督導修路，治安也算是相當不錯。
「灌嬰，我明天要出遠門！」
程邈掀開車簾，「主人，小的已經研究過了……前面路口，往北走，今夜可抵方與。過方與之後，繞巨野澤東行，大概三四天的路程，就是張縣。然後走范陽東阿，自聊城過衛河，向西北行就是巨鹿……如果路途順利的話，大概二十多天就能抵達宋子城了。
程邈又探出頭來，看了看方向，「應該是豐邑吧。」
劉闞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但轉念又一想，既然打算要組建自保的力量，這灌嬰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了解也沒有關係，這一路北行，有的是時間了解，到時候再打算吧。
在劉闞的心中，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劉闞升起了一股衝動，催促著灌嬰往豐邑的方向行去。
他會騎馬，但後世騎
這也讓灌嬰得意了一下。原以為這劉闞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主兒，原來也有不會的事情。從出發的那一刻開始，灌嬰就開始嘮叨。劉闞有心反駁，卻又圖嘆形式比人強啊。
又一個難題來了！
不過做遊伴的話，可就有那麼一點無趣了。不過有這麼一個人跟著，倒能省卻不少事情。
且不管新任的縣長是誰，是什麼來歷，什麼樣的性子？只要萬歲酒這塊牌子不倒，任囂還在泗水郡，就不會有什麼麻煩。劉闞所擔心的是雍齒這個傢伙，說不定會出陰招。
「步伐，步伐錯了！」劉闞只一眼就看出了毛病，「信能做到，是因為他每天擔水的時候，一定是用三宮步迴環，習慣成了自然以後，這一招自然而然就可以施展出來……你，你還是先學三宮步吧。三宮步練好之後，應該就可以做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沛縣的生意，有周昌盯著，劉闞倒也不怎麼擔心。
劉闞應了一聲，看了灌嬰一眼道：「聽清楚了？還不趕車？」
豐邑？
劉闞驚訝的
欺負我不會趕車……我忍！
當晚，和母親一直說到了二更時分，闞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劉闞心裏非常的感動。
秦軍善戰不假，可這終歸不是打仗。雍齒這些地頭蛇如果出陰招的話，那可是防不勝防。所以，不僅僅要在明面上提防，還要小心雍齒暗箭傷人。為此，劉闞又去了一趟沛縣的大牢，把情況和任敖說了一下，並拜託任敖多多照應家中，留意雍齒的動向。
老娘的安排倒也妥帖，只是把這傢伙放在身邊……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劉闞回到了家中。
從方與到張縣，小人印象里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停宿的地方。弄不好，怕是要在野外休息。」
灌嬰倒是滿不在乎，「沒關係，我留個信兒就行了。再說了，我爹的生意我也幫不上什麼，倒不如和你一起出門，長長見識……對了，阿闞兄弟，信今天教我了一招扎花環，可是我怎麼也做不到他說的那種境界。能不能和我說說，你看，我這麼跨步橫肘……」
「你這是什麼口氣？」灌嬰
「你別管了，去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劉闞帶著陳義提走了貨物，並且說好每月的十五日，找周昌提貨。
沛縣南門大開，劉邦周勃陳賀盧綰四個人，在晨光的沐浴之中，走進了沛縣的城門。
讓灌嬰留在家裡？劉闞不太放心。畢竟和灌嬰接觸的時間不算太長，對這個人也不甚了解；讓他搬出去？與情理似乎又不和，萬一鬧了這傢伙，說不準會招惹出什麼麻煩。
對於程邈，劉闞還是保持著一分恭敬。
是一個很乾脆的人，雖然有點憨憨傻傻的，可是在大事情上卻沒有半點的糊塗。劉闞送走了陳義后，又去了一趟官署，告訴任囂他將在明日動身，並請任囂給予家中照顧。
「你居然不會騎馬？」
不過，主人今晚在方與留宿的時候，最好多準備一些乾糧器具。
有他出面照應，雍齒就算是不怕任敖，做起事情來也會多幾分小心。再加上唐厲曹無傷他們也快回來了，相信到時候，雍齒想要耍什麼花招的話，也逃不出唐厲的眼睛。
任囂也非常爽快，從來迎接他去相縣的護隊中抽調出
這老兒做事的確是一板一眼，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劉闞這心裏不由得一動，推了灌嬰一下，「咱們……先去一趟豐邑？」
正應了那首詩：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逢，意恐遲遲歸。
看著在練武場里興緻勃勃的和王信一起練武的灌嬰，劉闞有點頭疼了！
答應了的事情，哪怕丟掉性命也要去辦到。所以當任敖應承下來以後，劉闞安心了許多。
灌嬰揚鞭趕車，嘟嘟囔囔的說個不停。
「程先生，這岔路往西是什麼地方？」
此時，天剛剛亮。
程邈是個木訥（音ne，二聲）的人，做事一板一眼，能讓人放心。
對於劉闞的請求，任敖拍著胸脯答應了！
想到這裏，劉闞這心裏的疙瘩也就解開了。
誰讓自己不會騎馬呢？
一大早，劉闞三人啟程上路。
※※※
灌嬰又勝了一個回合，炫耀似地揚起馬鞭，啪的在空中一甩，馬車拉著三人，緩緩而行。
那笑盈盈的笑容，脆生生的聲音，不自覺的在耳畔，在眼前浮現。
要說起來，有軍方的保護，劉闞應該放心才是。可他還是覺得不能馬虎。
「去豐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