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二百零二章 意想不到的禮物
可這是紙啊！
劉闞回樓倉快三個月了！
劉闞的手，微微發顫，捧著那帶著香樟木香味的紙張，半晌說不出話來。
然後紙張……
如今他失去記憶了，是眼前的模樣。
只是劉闞不喜歡稱呼別人為父親，索性就稱呂文做岳父。
劉闞從程邈手中接過兩張紙，靜靜的觀察。
劉闞拉著李成的手，大步流星的跑出了府衙大廳。穿過過道，二人直奔程邈的住處。
原來，程邈出身於墨門，對於兵事卻不甚精通。他更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早年間曾在巴郡得到了一卷秘錄，據說是魯國大匠公輸般和墨翟兩人合著，上面記載的全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設想。當然了，也僅僅是設想而已，而且程邈得到的，還是一卷殘缺不全的秘錄。
舉世聞名的四大發明之一，沒想到竟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已經習慣了使用錦帛竹簡的劉闞，看見了這紙張，頓時生出了一種親切感。不過隨即，劉闞的心裏面，又生出了一個疑問。
岳父這個稱呼，原本是出自於唐玄宗時期。
當然這裏面變化最大的，莫過於劉闞身邊的家庭。
劉闞抬起頭，看了一眼呂文和陳義。他沉吟片刻，而後輕聲道：「在我決定之前，還需要去請教一個人……陳義，你立刻派回原武，請令表兄前來。岳父……你也別擔心。這樁生意不比其他，必須要仔細籌謀方可。不過若我決定推行紙張的話，絕不會忘記了您這一份兒。」
但是，劉闞也知道。這種事情拖延不得太久。否則的話，闞夫人遲早會對他表達不滿之意。
小劉秦兩歲了，已經能牙牙學語，並且不需要人幫助，自己可以慢慢的行走。也許遺傳的原因，劉秦遠比同齡的孩子要來的壯實。以至於王姬戲稱，十八年後，老劉家肯定會再出一頭老羆。不過，由於這一年中劉闞不在樓倉，也使得小劉秦對劉闞很陌生，甚至不肯叫爸爸。
兩個月過去，劉闞都快要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卻沒
於是向程邈提出了他的建議，並且讓程邈安心進行試驗。
「寶貝？」
跟隨程邈，可以進一步的鞏固學識。
所以，劉闞時常獃獃的看著在後院里練武的劉巨，心裏面也經常盤算著，究竟要不要同意？
都尉請看，這一張是貯存了三十天，通過自然發酵的方式，然後再製作紙漿。而這幾張貯存的時間則相對長一些，大約五十天到六十天左右，而後出來的紙張，明顯要比以前的好。」
類似於後世的宣紙，但毫無疑問，比之宣紙的質量，還有很大的距離。書案下面，還擺放著一摞摞染黃紙，看上去非常的粗糙。程邈正在對比書案上的紙張，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劉闞越發奇怪了！
書房裡的書案上，並排擺放著一張張色澤雪白，帶有瑩潤光澤的紙張。
韓信呢，也充分的理解了劉闞的意思。和司馬喜兩人整天呆在程邈身邊，可說是寸步不離。
劉闞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呂文的這個問題。這紙張的推廣，不比泗水花雕。酒，自上古就有，已經成為了人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物品。所以在行銷上，只需要略施手段，推廣出去即可。重要的是在於質量，只要劉闞能保證他的酒水香醇凜冽，就不需要去擔心銷路問題。
二徒弟司馬喜呢，倒是很好學，也甚得程邈的歡心。
詢問之下，劉闞才知道了這紙的來歷。
「啊……成司馬隨我來，給你看樣好東西！」
韓信站在書房門口，看見劉闞過來，連忙上前行禮。
「按照都尉所說，小老兒搜集來了一些古樟樹的樹皮，然後又進行了無數次的實驗，最終產出了目前的這些紙張。並且，小老兒根據原料發酵的時間長短，也作出了相應的比較。
劉闞對香樟木的氣息不是很感冒，故而一蹙眉頭，笑道：「程老，你這神神秘秘的，我怎知道？」
當然，劉闞可不敢把這心裡話說出來。如果讓
有了這玩意兒的出現，以後就再也不需要用那草籌了……
看他的笑容格外詭異，讓劉闞非常奇怪。
院子裏面，有一股極其刺鼻的味道，瀰漫在空中。
劉闞笑道：「你們先不要著急，我先進去看看，還不知道程老這一次是不是真的成功呢。」
「阿闞，你打算怎麼銷售這些紙張？」
聽聞劉闞這麼一說，呂文也算是放下心來。
別看陳義有點憨直，可是腦袋瓜子卻非常清楚。
那程邈卻微微一笑，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包裹，「都尉，小老兒這裡有一件寶貝，請都尉過目。」
同時又順著韓信自己的興趣，學習兵法。一部孫子兵法，可謂博大精深。即便是幾千年的後世，也沒有人敢說完全能鑽研透徹。孫武之後出現的兵法，可以說都收到了孫子兵法的影響。
劉闞並不知道紙張是怎麼製作，可是在詢問了程邈使用的材料之後，他立刻發現了一些問題。
劉闞家裡有一些，不過是巴蜀秦家通過關係，從西域購買而來。
因為那個發現紙張的墓穴，是西漢武帝時期的墓穴。也就是說，最遲在武帝時期，紙張就已經出現。而蔡倫在後來只是改進了紙張的質量，促進了麻紙和皮紙的使用，而非紙張的發明創造者。
甚至連劉闞走進來，程邈也沒有發現。
新年的頭一天，劉闞正在府衙中翻閱過去一年的公文。程邈神神秘秘的走了進來，站在劉闞面前。
可這真的是紙啊！
說著話，劉闞帶著人就走了進去。
「都尉，猜猜看，這裏面是什麼東西？」
整整三年時間，程邈終於完成了第一步。
呂文不免有些緊張起來，滿眼期盼的看著劉闞，「而且，你最好再給它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程公紙
劉闞好奇的往匣子里看了一眼。可這一看，卻忍不住啊的一聲驚呼，幾乎是本能的伸出手來。
而呂文和陳義兩個則蹲在那一頓染黃紙中間翻看，都顯得非常興奮。
說實話，程邈獻上的紙張質量很差，手感和後世出恭時所用的手紙差不多，但是又有些發硬。
大徒弟王信，基本上是放任不管。王信的興趣不在這上面，與其強求，到不如任由其發展。
他慢慢打開了木匣，然後把匣子轉了個方向。
劉闞在忙於公務的同時，還必須要加強父子間的感情聯絡。
而程邈能交給他的，則是一些基礎的學問……
好在，經過三個月的努力，劉秦已經不再像劉闞剛回來是那麼認生。
也難怪，山東北地各郡，特別是當年的三晉之地，地窄人眾，不少人最後都選擇了從商這條路。呂文能看出來的商機，陳義自然也不可能看不出來。聞聽呂文要獨霸這生意，陳義立刻就不樂意了。
闞夫人年紀大了，於是秦曼就帶來了一大塊香樟木，說是孝敬老夫人。闞夫人對這種香料也非常喜歡，甚至不捨得使用。也不知道，這程邈是從哪裡弄來這麼一大塊香樟木，還做成了匣子。
劉闞看了一眼一臉驚愕之色的程邈，笑著說道：「程公發明此物，將會是利在千秋的大發明。
李成有些迷茫的看著興高采烈的司馬喜和手舞足蹈，有些癲狂的劉闞，忍不住問道：「都尉，什麼成功了？」
道子，參哥，你二人感覺如何？」
程邈原本有三個學生。
和程邈認識也有四五年了，劉闞從沒有見過他像今天這樣子的古怪。就連在兩年前，程邈費盡心思把完成了兩千個隸書文字的改造時，也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這老頭，今兒是怎麼了？
其中，最讓劉闞感到吃驚的一件事，莫過於程邈給他帶來的驚喜。
要想推廣出去，還需要藉助其他方面的力量。恩，看起來這件事情，一定要請她出面才行！
劉闞的目光，轉
「阿闞，別的話我也不說什麼了，這一次就由我來經營這個東西，你可不許再讓別人插手。」
不是說這紙張是東漢蔡倫發明的嗎？
劉闞就是讓韓信自己去理解，自己去研究。
「程老，您有什麼事情嗎？」
於是他只好用劉巨身上的銅鎖尚未去除為理由，拖延著表態的時間。
程邈嘿嘿一笑，在劉闞對面坐下，把包裹放在書案上，解開了最外面的一層黑帛，裏面確實一個香樟木做成的匣子。這種香樟木，本是一種香料。在燃燒之後，會產生出一種香味，能提神醒腦，香氣怡人。不過這種木頭很貴，而且在中原並不多見。
遠遠的，就見陳平、曹參，還有呂文、陳義正匆匆而來。
而呂文呢，也沒有去追究這『岳父』二字的來歷，反正知道是劉闞對他的尊稱，就足夠了。
而曹參和陳平，卻是一言不發，輕輕的點頭。毫無疑問，對於陳平和曹參而言，更看重紙張的實用性。
那匣子里，居然放著一摞紙！
很多人，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
如今劉邦連漢朝還沒有建立，這紙張又是怎麼出現的呢？
程邈聞聽，得意的笑了。
但具體的出現時間，並沒有得到確定。
除了家事之外，還有許多劉闞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些人都知道程邈在做什麼，同時像呂文和陳義，也非常敏銳的覺察到了這裏面蘊藏的巨大商機。
三徒弟戚姬……如今留在闞夫人身邊，跟著闞夫人她們識文斷字。現在又來個韓信，雖然明知道這韓信的興趣不在他這裏，可既然劉闞吩咐了，程邈還是會盡心竭力的卻教導韓信。
事實上，劉闞在這一點上還真的是錯了。後世的考古學家曾經在敦煌的一處墓穴中就發現過紙張。那個墓穴，是西漢年間的墓穴。據考古學家推斷，紙張在西漢武帝時期，就已經出現。
這裏面還牽扯到了一個習慣的問題。
在發現了韓信之後，劉闞就收留他做了自己的書佐。不過，劉闞可不是
可一旦他恢復了記憶，又會是什麼樣子？
今後這天下的讀書人，都將會感謝程公……恩，就叫程公紙。
看到劉闞來，呂文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
最讓劉闞感到吃驚的事情，還是源自於劉巨。
只可惜，程邈以前沒有那個能力來進行試驗，直到跟隨劉闞以後，他才有了這個條件。
「至於如何經營……」
當初修建田莊的時候，程邈在田莊後面開了一個池塘，就是為了進行這方面的實驗和研究。
在這三個月里，劉闞首先要對樓倉重新去了解，因為過去的一年中，樓倉的發展非常迅猛。
不過仍有些好奇的問道：「阿闞，你打算請教什麼人？」
直到司馬喜上前推了他一下，程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向劉闞行禮。
闞夫人也不再主持家務。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給了呂嬃來主持。不可否認，呂嬃在這方面做的很不錯。田莊很大，可是呂嬃卻打理的井井有條。雖然在某些事情上，她顯得不那麼果決，但也不能說她有錯。因為呂嬃之所以如此，也是從劉闞的角度去考慮。
陳義一聽就不樂意了，「呂翁，話不能這麼說。這東西應該由咱兩家人一起經營，你怎能一個人獨吞？」
色澤略發黃，拿起來透光看去，紙張的紋理也非常的粗糙。
曹參和陳平微笑著點頭，表示贊同劉闞的這個想法。但是，這看似平常的行為，卻讓程邈熱淚盈眶。
上面就有這樣的一種紙的構思。
闞夫人偷偷的告訴劉闞，劉巨和王姬之間，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劉巨失去了記憶，人也十分憨厚，很知道疼人；而王姬呢，也是經過了許多挫折和磨難，兩個人在一起，似乎也不錯。但劉闞卻有些猶豫，因為劉巨的真實身份，始終是他心裏一個無法解開的疙瘩。
「程老，別再和我打啞謎了，究竟是什麼寶貝，讓我開開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