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二百零八章 風起咸陽之焚書
仔細想想，他二人說的還真有道理……可是這歷史上，咸陽真的對南方整治過嗎？
劉闞必須要做好準備！
李成送來戰馬之後，灌嬰更是廢寢忘食。
大秦律法嚴苛，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可推行迅猛，加之始皇帝對山東六國子民的排斥，已經造成了某種隱患。江南故楚之地，仍不算十分平靜。而中原兵力空虛，更是老秦的死穴。
不過有一點他很認同。
但是陳平和蒯徹，卻發現了一些端倪。
如果想要討取更多的利益，獲得更大的權力，就必須要儘快和秦家商談妥當。
按照陳平和蒯徹的說法，中原……特別是江南地區，其中尤以陳郡、會稽、碭郡、泗水死地為主，就好像一個火藥桶。只要有一星的火光，都有可能引發出巨大的災難。
劉闞當下同意，送巴長離開了驛站。
「咱們在宛縣停留兩天，休整一下之後，再啟程動身吧。」
這林甦，是樓煩人，性情暴戾，箭術高明。善使一把銅鉞，有萬夫不擋之勇。原本是一個山賊，後來被秦軍俘獲之後，成了蒙恬的騎奴。脾氣雖然很暴躁，也很莽撞，但是領兵打仗，倒是一把好手。橫山大戰的時候，他射殺了三十七名匈奴甲士，因戰功被提升為閭長。
焚書……坑儒？
不知不覺中，竟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間就聽見韓信在屋外焦急的叫喊起來：「都尉，都尉，請都尉醒來！」
如今的劉闞，文有陳平蒯徹，曹參周昌。武有灌嬰鍾離昧和苦行者。外加一個樓煩騎將林甦（音su）和一個經歷過血戰，嶄露頭角的呂釋之，足以應付各種局面。這還沒有算上正在遊歷的唐厲和在沛縣侍奉老母的任敖，以及那已經在江陽立足下來的審食其和曹無傷等人。
劉闞驚醒過來，翻身
不過，巴長也不驕橫。
反倒是巴郡一行，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劉闞和他的幕僚們商討過，也非常清楚一件事。
那韓信，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仔細想想，劉闞待在樓倉，還真就幫不上太多的忙。
劉闞不知道他能給韓信帶來什麼樣的變化。但他深信，開闊一下眼界，對韓信而言絕非壞事。
除了蒯徹和林甦二人之外，劉闞還帶上了王信和韓信兩人。這兩個人都已經十五歲了，應該多開闊眼界才好。老話說的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總縮在樓倉，也難有太大的成就。
一方面劉闞是他的上官，另一方面，老羆之名，他也是非常的敬佩。
原本，劉闞想要帶灌嬰一起來。
給劉巨動手術，他插不上手；鐵廬有程邈和盤野老操持，他似乎也不需要耗費太多的心思。
「家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闞夫人對劉闞說：「阿嬃操持的挺好。再說了，樓倉現在有不少人，阿嬃的父母也都在，有什麼事情也能幫上忙。至於你哥哥的事情，你也幫不上忙。」
原本，他想再等些日子啟程。因為安期的麻沸散已經趨於成功，只要再等上個十幾天，就能夠為劉巨進行手術。可是闞夫人和呂嬃卻認為，這是秦清第二次邀請劉闞。上一次是因為奉召的緣故未能成行，這一次就不能再讓人家等著。畢竟，在劉闞奉召征戰北疆的時候，秦曼給過樓倉很多幫助。再者說了，秦清也算是劉闞的長輩，讓長輩等候，可不是好事情。
但我和老蒯都認為，更重要的是因為北疆屯集著老秦的精銳，陛下是希望大公子藉此機會，能掌控住兵馬……一俟大公子迴轉咸陽，只
回到房間，劉闞感到有些睏乏，於是倒在榻上休息。
在宛縣（南陽郡治所）的驛站中，劉闞和秦清派來的使者商量著。這使者名叫巴長，有巴人土著的血統。從小就被秦清收養，很得秦清的信任。此去巴郡，劉闞是有求於人，故而姿態必須要放低。所以巴長雖然只是秦家的一個家奴，但是劉闞在禮數上，卻也非常周到。
「都尉，大事不好了！」
於是，劉闞率領三百樓煩騎軍出發了。隨同他一起去巴郡的還有蒯徹和林甦兩人。
如果灌嬰真的能訓練出一支比樓煩騎軍還要精銳的騎軍來，他倒也不介意給灌嬰更大的驚喜。
「我樓倉騎軍剛成立起來，如今才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成績。這時候我怎可能離開？巴郡……我就不去了。如果你見到我老爹的話，就請代我向他問安。等我訓練出成果以後，我會率領我訓練的騎軍，去巴郡見他。不過在此之前，我是絕不會回去，你幫我向他解釋一下。」
至於政務、軍務……
仔細的計算起來，劉闞雖然還稱不上謀士如雨，猛將如雲……
嬴壯倒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叮囑了劉闞一番，又介紹了一下秦清的喜好。
驪山陵、阿房宮，還有各地仍在興修的馳道、沉重的徭役，對於六國百姓而言，有點不堪重負。
灌嬰是個練兵狂，一心想要訓練出一支比樓煩騎軍還要好的騎軍。
劉闞一行人選擇了走陳郡，過汝水和穎水后，從南陽郡轉到南
可沒想到灌嬰卻不樂意……
林甦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下來。
王信就不說了！
劉闞率部先是到相縣，和嬴壯道別。不管怎麼說，嬴壯是他的上官，對劉闞也有知遇之恩。
因為此去巴郡，一來一回，估計要四五個月。也就是說，劉闞再回樓倉，就是來年的事情了。身為泗洪地區的軍事主官，即便是有太尉府的同意，劉闞也必須要給嬴壯說一聲，打個招呼。
從樓倉出發到巴郡，路途遙遠，道路也十分崎嶇難行。
至於一連串的工程……
既然灌嬰做出選擇，劉闞也無話可說。
而蒯徹則更加大胆的做出了預言：「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五年，最多五年……咸陽一定會著手整治會稽。休看咸陽方面現在對江南不聞不問，但從陛下早年兩次東巡的情況來看，他對會稽還是非常重視……也許是很擔心。否則兩次東巡，也就不會都要巡遊會稽郡。
陳平說：「老蒯說的有道理。從咱們在北疆的經歷，還有這一年來的觀察來看，大公子果敢沉穩，頗有早年陛下之風。一直以來，陛下對大公子也非常的寵愛，怎麼突然間就派他去了北疆？
而今則是因為兩疆戰事的緣故，更騰不出手來整治。過去不整治、現在不整治，卻不代表以後不會整治。大公子如今在北疆，與其說是歷練……呵呵，可依我看，卻是為了控制兵馬。」
眼光不可以僅局限於泗水郡這一個地方。
離開樓倉的時候，秋高氣爽，已至深秋。
劉闞不由得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先前還
陳平和蒯徹說的老神在在，卻讓劉闞心驚肉跳。
劉闞看他勇武，能和鍾離昧交手三十個回合而不落下風，於是就對他說：「你做我的護衛長吧。」
那就是陳平和蒯徹的說法：他需要獲得更大的權柄。不管老秦的結局如何，這絕不會有壞處。而今看來，大公子嬴扶蘇能給他的幫助，不會太大。唯有巴郡寡婦清，能助他一臂之力。
可也算是兵多將廣，在泗洪地區立足，絕對沒有問題。
劉闞對他有禮，他也表現的非常客氣。
糧道……南疆戰事已經結束了，物資轉運的事情，也輕鬆了許多，根本不需要去擔心。
「都尉不必客套。這些時日趕路，我看大家也都人困馬乏了……休整一下也好。不過巴長卻要先行一步。我帶本家先往夷陵，準備船隻。都尉帶這許多兵馬，怕是需要樓船才可以。」
劉闞當時就愣住了！
是個直腸子，也是個實在人。
三天後，劉闞在母親闞夫人和呂嬃母子依依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樓倉。
也許真的有歷練的因素在裏面。
※※※
世道很平靜，兩疆戰事結束，中原地區也日趨穩定。宵小流民，不法之徒依然存在，這是任何一個時代都無法完全杜絕的社會問題。有些地區，偶爾還會出現自然災害；各地偶有暴亂，大都是由於秦法推行過於迅猛而造成的不適應。總體而言，這兩年的光景還算不錯。
如果始皇帝不能夠儘快穩定兩疆局勢，減輕徭役，平緩局勢的話，很可能會有大亂。
韓信站在門口，正打算說話時，卻見蒯徹急匆匆的跑來了。
於是，在經過了一番仔細斟酌之後，劉闞決定前往巴郡。
以樓倉目前的情況，應該是一個極限了！
特別是始皇帝日益剛愎，早年那種虛心求教，勇
有蒯徹在，自然沒有韓信說話的餘地。
于情于理，走之前和嬴壯見上一面，都理所應當。
「控制兵馬？」
劉闞沒有這個印象！
泗水都尉，聽上去風光無限，但還遠遠不夠。陳平為劉闞設定出了一個目標：五年之內，要能成為真正的一方諸侯。如果不能成為泗水郡郡守，那就退而求次，至少要控制九江郡。
為了這個，他從新年之後就一直刻苦讀書，那邊燕國大將秦開留下來的騎軍戰法，已經被他背的滾瓜爛熟。不僅如此，閑來無事就找蒯徹陳平請教，甚至還把程邈的藏書給偷出來。
樓倉的事情，不需要他去操心。如今樓倉兵強馬壯，至少在泗水地區已經無人能夠比擬。
曹參灌嬰他們打理的井井有條，家裡有呂嬃和闞夫人照看著，他待著也是待著。
「韓信，出了什麼事？」
在相縣停留了一日之後，劉闞再次啟程。
臨別之時，嬴壯拜託劉闞代他向秦清問好。由此可以看出，這個巴寡婦清，在大秦是何等地位。
經歷過北疆血戰，灌嬰對騎戰之法已經到了一個痴迷的程度。半年多來，倒也的確是頗有成績。
劉闞疑惑的看著蒯徹和韓信，不解的問道：「你二人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慢慢說來。」
這一路上，曉行夜宿。當咸陽入冬后的第一場雪飄落的時候，一行兵馬已經進入了南陽郡。
早先，中原尚需穩定，咸陽無力整治江南。
蒯徹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攫住劉闞的手臂，「咸陽六百里加急，通報各郡……自即日起，凡非老秦國史的六國史書，全部予以焚毀。詔令已送達南陽郡郡府，由郡守和郡尉聯手執行。」
他發現，他前世對於這個時期的了解，好像出現了一些偏差。老秦的命運，究竟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