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見龍在田
第二百三十六章 周南-關雎
所謂三族，是指父家、母家，還有親家。
緊跟著駐紮在平陽的上卿蒙毅，也下令調查此事，命令各郡縣，聯合追查，捉拿劉肥等人。
劉闞輕聲說：「先生不要自責，此阿雉的命，怪不得你！」
呂雉也好，劉闞也罷，都心知肚明。
只是……」
「是你，對不對？」
只是，如此聲勢浩大的追查，卻沒有發現劉肥等人的行蹤。
呂雉的神色很安詳，絲毫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只是那眼眉之間，已經殘存著對這個世界的點點留戀。
然後，忠心輔佐，卻換來的是連番磨難。
可後來你走了……來到了樓倉。
安期闖進了房間，跑過來讓劉闞把呂雉平放在榻上，取出金針，飛快的插在呂雉的穴位上。
屠屠，你留在樓倉。
不可否認，在劉闞剛重生的時候，對呂雉也頗有好感。那時候，呂雉對劉闞也非常關照，時常會帶著呂嬃登門玩耍，甚得老夫人的喜愛。可劉闞卻因為呂雉在後世流傳的種種傳說，對呂雉始終是若即若離……甚至在內心深處，對呂雉有一點畏懼，而且還有點點的厭惡之情。
陳平和鍾離昧，都不敢出聲。
通告泗水郡，舉報劉肥行蹤者，賞黃金五十鎰，精粟百石；殺劉肥者，賞黃金百鎰，精粟五百石……
房門，輕輕的合上。
「阿雉，你不要總是這麼聰明，好嗎？」
劉闞這一次，沒有抽出手來。
他輕聲的自語著，「你放心，我定然會好好照顧元兒。就算她是那個人的女兒，我也會視若己出。」
她，是我的女兒……
劉闞，也神使鬼差一般，哽咽著與呂雉的歌聲相和：「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劉闞抱著劉元，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房間。庭院里，闞夫人也來了，在戚姬的攙扶下，站在院中。
原來呂雉一直喜歡著劉闞，而劉闞，也一直深愛著呂雉。
就在這時，劉元輕輕的掙開了劉闞的懷抱。
「姨父，娘讓我把這個，給您！」
灌嬰鍾離昧已回軍營，執行劉闞的命令去了。
劉太公一家，想必也不可能知道劉肥的下落。
如果有來世，但願他和呂雉，能走在一起。
陳平去處決劉邦，至今還沒有回來。而他這一段時間，忙著追查劉肥的下落，對劉家老小，也沒有時間過問。其實，審問不審問的，對劉闞來說無所謂。事情的真相，他非常清楚。
在原有的歷史上，呂雉就因為劉邦放走刑徒，自己帶著人遁入碭山大澤，連累得呂雉被官府捉拿，受盡了苦楚。後來，呂雉自由之後，卻無怨無悔。也不知是誰出的鬼主意，要把劉邦立為真命天子，故而哄勸呂雉配合，說劉邦頭頂有雲氣，是貴人相，當可以成就大事。
劉闞則站在屋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似地，獃獃的站在那裡，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
陳平和鍾離昧兩人，齊聲插手應命，轉身急匆匆離去。
阿闞，不要怪我！
安期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拉著劉元的手，走進了房間。
明媚的陽光，
鍾離，傳我命令，樓倉四營全部出動，搜索逆賊劉肥行蹤。
忍不住，握住了呂雉的手。
越看，越覺得像！
跑的累了，她坐在河畔，赤著白皙的金蓮，放在了清澈的溪水裡，輕輕擦拭去劉闞額頭的汗水。
劉闞不禁暴怒不已，脾氣也變得非常古怪，經常在府衙里責打下人，更嚴令樓倉軍，加緊搜查。
劉闞想拒絕，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不管劉肥以前是否謀逆，如今這事情出來，他也只有死路一條。
呂雉輕咬櫻唇，低聲道：「這一切，都是你暗中策劃，暗中指使，對不對？阿闞，不要騙我。」
劉闞清醒過來的時候，呂雉已經昏迷過去。
但呂雉讓劉元把它給自己，是為了讓鴛鴦合璧，亦或者是別有用意？
他坐在石階上，一遍遍的重複唱著那首《關雎》。
大喜的日子，卻充斥著莫名的悲意。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劉府接連有人進進出出，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來，一定是出大事兒了！
呂雉走了！
如果劉闞當時能主動一些，完全可以避免呂雉走上原來的老路。
呂雉笑盈盈的看著劉闞，「你當初明明可以阻止我……我也知道，你有那個能力阻止我嫁給他，可是你卻不願意出手。
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都尉，請暫迴避！」
蒙疾和屠屠不一樣，他二人和劉闞有戰友之情，那是過命的交情，自然毫不客氣的跟過來。
我仔細想想，似乎也怪不得你。你已經幫了我呂家太多，其實是我呂家欠你劉家的，而非你欠我們呂家。為了呂家，你父親慘死單父，至今屍骨無存。為了呂家，你被罰作兩年，還丟了功名……呂家要求的太多，你沒有做錯。看到你這些年飛黃騰達，我其實開心的緊呢。」
「阿雉姐姐，好走！」
思緒，在一剎那間變得空白。腦海中卻突然間，浮現出了一幕劉闞極其陌生的畫面。
也許，這是呂雉和劉闞的定情物。
聽人說，劉太公一家，除了老四劉交之外，對劉邦都不怎麼上眼兒。特別是老大一家，更是如此。劉肥只搶走了劉交，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說，留著這一家人，用處也不大。
「其實，你沒有變！」
傻呵呵的劉闞，點著頭說：「好啊，阿雉姐姐唱歌，阿闞最喜歡聽了！」
「今年八歲！」
不等劉闞說完，就氣得哇哇大叫。
面色紅潤，精神也挺好。若非是安期先前叮囑，劉闞絕不會聯想到呂雉已命在旦夕的事實。
他輕聲把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不過內容，卻做了一些改變。
劉闞滿面淚水，握著呂雉的手。那淚水，有他的悔恨，也有這副身體中，隱藏的本能悲傷。
「大姐，大姐！」
多少人因此而受了誤導……甚至連劉闞自己，也被這種思想所影響，最終還是和呂雉分道揚鑣。
最輕也是個輸
嘶-劉闞心裏倒吸一口涼氣。呂雉當年和劉邦成親，是在二月。在成親之前，她和自己曾有……
只可惜，受後世的影響，劉闞以為呂雉天性本惡，故而和呂雉保持距離。然則，隨著對這個時代的了解，當劉闞站在呂雉的角度上來看問題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呂雉並沒有做錯。
「阿闞，究竟是甚事？」
這一天，劉闞率部自徐縣歸來之後，疲憊的回到書房裡，卸下盔甲，呆坐案邊。
劉邦斬蛇起義，呂雉被范增扣押；彭城之戰時，劉邦被項羽打敗，呂雉再一次落入項羽之手。這期間所遭受的苦楚，又有誰能知道？好不容易自由了，劉邦卻喜新厭舊，甚至想把廢立太子。
劉闞在呂雉身邊坐下，把劉元抱在懷中。
他驚恐的大聲叫喊，「安期，安期先生，快些進來，阿雉她，阿雉她……」
「阿雉姐姐，我……」
這時候，安期再次走出來。
「多少年了？」呂雉輕嘆。
這個『他』，不是活著的劉闞，而是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劉闞。
「喏！」
劉闞咬著牙，想要說些貼己的話。
當劉闞走進房間的一剎那，恍若到了他來這個時代的那一段時間。雖為人婦，卻嬌容不改。
只是覺得鼻子酸酸的，於是用力吸了一口氣，想要平定他的情緒。
想到這裏，劉闞搖了搖頭，「不過劉肥襲擊囚車，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以為，那小子已經死了，可沒想到，這傢伙和他老子差不多，好像泥鰍一樣溜滑，卻造成了這般結果。」
呂雉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劉闞的頭髮，「只是你懂事了，開竅了……你看，你難過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低著頭，想要掩飾。嘻嘻，阿闞莫難過，其實姐姐現在，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其實，我挺恨你！」
一個古怪的念頭，在劉闞的腦海之中閃過。他不由得仔細打量起劉元，心弦剎那間輕輕一顫。
於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可內心裡，卻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在屠屠抓到劉肥之前，解決此事。
到了這一步，再隱瞞，已經毫無意義。有時候，劉闞真的就在想：如果呂雉不是那麼聰明，說不定我當初也不會那麼畏懼她。如果我不畏懼她？也許……唉，這世上，沒後悔葯！
只可惜，後世的那些專家們，不去說呂雉經歷了多少苦難，只說她天性狠毒。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哉游哉，輾轉反側……」
劉闞阻止了曹參，輕聲道：「劉肥的事情很大，依律是夷三族的大罪。現在不止是劉家老小的問題，還有阿嬃一家老小的問題在裏面。雖然劉肥不是阿雉所出，可呂家依舊在三族之內。
「阿闞，我教你唱一首
我會設法為之開脫，不過回沛縣已不可能。
劉肥和反賊有關，故而全家被捉拿下獄。但呂雉和劉闞有姻親之誼，於是想要把犯人接過來，一方面可以給予些許照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方便偵破。可未想到，劉肥狼子野心，於途中伏擊……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蒯徹行色匆匆的闖進來，喘著氣說：「主公，道子那邊有消息了！」
哈，那戚夫人未嘗就是一個好人。
劉闞低下頭，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想要掩飾什麼。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難道說，他的那塊玉牌，是呂雉所贈？
曹參似乎顯得有些為難，猶豫了片刻后，輕聲道：「主公，大小姐雖然走了，可是……今天老蕭派人過來，聽口氣，是想要打聽一下，您準備怎麼處置劉家老小？您也知道，老蕭很為難。
旋即，她又好像自言自語一樣，自嘲的一笑，「阿闞，你們都覺得我很聰明，可是你看，我又犯傻了……到了這一步，你決不可能放過他！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但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別笑話我，他畢竟是我的丈夫，多年的夫妻，總難免會生出一些牽挂。」
「如此，參知道該怎麼回復了！」
燦爛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少女特有的天真狡佶，令劉闞怦然心動。
道子，你連夜前往祈鄉，務必要把那個人，給我幹掉。」
至於交代什麼，劉闞不得而知。
「我是說，有多少年，阿闞沒有想這樣子，和我坐在一起說話？」呂雉嘆道：「自從你活過來以後，就再也沒有和我好好的說過話……從前，你總是跟在我和阿嬃後面，好像小尾巴。」
門外，傳來了一陣哭喊聲。
「阿雉她……」
呂雉教給劉闞的歌，正是《詩經·國風·周南》的第一篇，關雎。這原本就是表現男女愛情的一首詩歌。呂雉一句一句的教給劉闞，而劉闞也一句一句，認真的聽著，學著，唱著……
劉闞的手中，多了一塊玉牌。羊脂白玉雕成，上面是以秦八刀技法，雕刻而成的鴛鴦圖案。
劉闞把劉元交給了母親，讓闞夫人暫時照看。
屋中，劉元伏在呂雉的身上痛哭。
突然抓住劉闞的手，呂雉輕聲道：「你不能放過他嗎？」
今生的因緣，來自於前世的眷顧；那今世的眷顧，但願來世有情人，能終成眷屬！至於劉邦，劉闞緊握拳頭。不管大秦是否滅亡，他和劉邦之間，絕無半點圓轉空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文人的一張嘴，史官的一支筆！
呂釋之呂嬃，攙扶著呂文夫婦，衝進了房屋內。
一場腥風血雨，就這樣在無意中被觸發。
「阿雉，阿雉！」
單父城外，碧草青青。
可就在劉闞想要安靜一下的時候，門再一次被人撞開。
算算時間，如果那一夜……豈不正好是十二月初？
劉闞不指望著劉肥會來解救劉太公一家人。而且他更在意的是，陳平有沒有幹掉那個劉邦。
呂雉輕唱，讓劉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豎子死有餘辜，豎子死有餘辜……」
屠子和夏侯嬰不止一次找他詢問，好像是想要向您求情。
而劉闞的回答，無疑是默認了呂雉的猜想。
劉肥還沒有成親，自然不存在親家。如此一來，只剩下劉家和呂家。
蒙疾和屠屠跟了過來。
「老曹，你不用說了！」
房門敲響，曹參走進屋內。
可話到嘴邊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砸在榻上。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安期走出房間，「都尉，對不起！」
他和呂雉都是聰明人，呂雉的意思是：劉肥的事情，出自於劉闞的謀划，包括後續的種種。
劉闞首先要保劉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曹參對此，也說不出什麼。畢竟，如果真的只是把劉家輸作蜀中，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劉闞能做到這一步，也算是給足了蕭何樊噲面子。
抬起頭，他抹去臉上的淚水：「立刻遣人回府，告之夫人與釋之，請他們立刻派人前來照看。
蒙疾和屠屠，都是暴烈秉性。
那一次，我真的很怨恨。所以當我知道，你準備殺死他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幫他。
他來到劉闞身邊，「都尉，呂姑娘想要見元小姐！」
劉闞不由得眉頭一蹙，似乎有些猶豫。
在劉闞的歌聲中，呂雉閉上了眼睛。她伏在劉闞的腿上，嬌靨依舊帶著幸福的笑容，因為她知道，阿闞沒有忘記她……至於過往的事情，都已不再重要。深埋在內心中的那份純真之愛，如今已得到了回報。足夠了，這已經足夠了……呂雉彷彿又回到了，童年的那段時光。
這鴛鴦玉牌，看上去好生眼熟。
呂雉那動人的歌聲，在劉闞耳邊迴響。
劉巨王姬沒有過來，也不能讓他們過來。
房門被撞開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月初，東海碭郡兩地，相繼開始行動。
劉闞臉色不由得一變，一眼認出這玉牌，赫然和他手中的一塊玉牌相同。
蒙疾一把抓住了劉闞的手臂，「阿闞，你放心。這件事和你無關，定不會遭受牽連。我這就迴轉平陽，向二叔稟報此事。然後，盡起我在平陽的兵馬，協助你追查那劉肥豎子的下落。
各郡縣倒也的確是非常儘力，短短半月時間里，清剿盜匪二十八路，追查出各地與盜匪有關聯者，近千人。對此，上至蒙毅，下至各縣官吏，都沒有心慈手軟，抓到了就立刻殺死。
一生坎坷，命運多桀。
但是劉闞不在，各方使者自然不好追問。
一段純純的愛情，卻因為後世人的偏見，最終失去。
劉元悄悄的走到劉闞身旁，在他身邊安靜的坐下……扭頭看了看她，從劉元的眼眉中，劉闞依稀的看到了少女時的呂雉。心中又是一陣劇痛，他伸出手，把劉元摟在懷裡，一言不發。
得勢之時，又豈能看得上呂雉這個失寵之人？經歷無數劫難，呂雉心生怨毒也在所難免
呂雉，就在前面奔跑。
眼看著雨水已過，驚蟄將至。
曹參退了出去，書房又恢復了寧靜。
「恩？」
就這樣，一場大婚，在傷感中落下了帷幕。
※※※
於是兩個人都下意識的不去考慮呂雉的傷勢，反而侃侃而談。
殘存在劉闞意識中，那僅有的一絲牽挂，也走了……
呂雉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錯。
一隻手，輕輕拂過呂雉的面頰。在那剎那間，他彷彿看到了，呂雉在對他笑！
當年，和呂家分道揚鑣的時候，劉闞身上也有一塊這樣的玉牌。不過他沒有想太多，還以為是闞夫人給他的物品。一晃許多年過去了，那塊玉牌已經被劉闞放在了寶箱中，交給呂嬃保管。如今，當他看到劉元給他的這塊玉牌后，立刻就辨認出來，兩塊玉牌出自一人之手。
劉闞就站在門內，獃獃的看著笑靨如花的呂雉，心中一陣陣的絞痛。
只是那歌聲里卻絲毫沒有喜悅，帶著濃濃的悲傷，在庭院上空回蕩。
呂雉讓劉元把這塊玉牌交給他，難道是想要告訴他：劉元不是劉邦的女兒，是我的女兒嗎？
「元，你多大？」
呂雉肯定有話要交代劉元。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不是他的感覺，而是真正的，那個已經死去的劉闞，隱藏在他內心之中，靈魂之中的感覺。
當劉闞醒悟過來的時候，呂雉已經為他人婦。
身子，沒由來的顫抖了一下。
想想，倒也是很有可能……當初劉家一文不名，與呂家分開時，手中的財產屈指可數。這玉牌溫潤圓滑，一看就知道價值不俗。以劉家當時的狀況，又怎可能保留下這麼一塊玉牌呢？
僅泗水郡，就有千余個人頭落地。
樓倉一時間是風聲鶴唳，偵騎四齣。四營兵馬，紛紛行動，在樓倉灑下了天羅地網。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嬴壯也勃然大怒。命令各縣官員，追查劉肥的下落。並通知其他郡縣，請求幫助。
劉闞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把劉元緊緊的摟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劉闞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間，在台階上坐下。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突然，從屋內傳來凄苦悲聲，「娘，你醒醒；娘，你醒醒啊！」
出了這檔子事，阿闞肯定忙不過來。你協助他，偵緝那豎子……我回去以後，會命你部人馬，前來樓倉和你匯合。」
是呂雉最真實的寫照……
劉元歪著小腦袋瓜子，認真的想了一想，「十二月初八！」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劉闞，沉默了……
劉闞在呂雉面前坐下，凝視半晌，突然一聲嘆息。
「老曹，有事兒嗎？」
若用後世的用語，呂雉現在的情況，就叫做迴光返照。
其實，那時候的呂雉，很天真，很爛漫。
「幾月生？」
歌聲陡然中斷，劉闞的身子劇烈顫抖，低著頭，雙手握緊拳頭，久久的，不肯動作一下。
劉家老小？
書案之上，擺放著一對鴛鴦玉牌，在燭光下，折射出溫潤的光亮。劉闞拿起玉牌，在手裡輕輕摩挲，思緒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