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龍戰於野
第二百八十四章 風雲突變
「但用無妨！」
當盤野老試圖再一次衝擊百鍊鋼技術失敗之後，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陳平微微一笑，「兩位少君。」
至於咸陽方面，劉闞已沒有心思去理睬。反正他清楚一件事，別看周章現在勢大，甚至攻破了函谷關，一路殺向咸陽。但老秦真正的精銳，他還沒有遇到。那駐守咸陽的中尉軍，可絕非周章的烏合之眾能夠抵擋。而且，在記憶之中，周章攻入關中，不過是成就了一人之名罷了。
「啊，主公還有何吩咐？」
叔孫通不由得笑了，「嘿嘿，果然沒有瞞過君侯……細作帶回來了兩個消息，除了周章被擊潰之外，老秦丞相李斯，被打入了天牢。」
河南地土地肥沃，卻不為人所重視。有道是大河百害，唯利一套。河南地正好就位於這一套之地。自當年河南地大戰之後，始皇帝在河南地設立九原郡，轄四十四城。首次遷徙人口，就多大三萬戶。此後在蒙恬身死之前，又陸陸續續遷徙了近兩萬戶人口，共二十余萬人。
果然是他，那章邯，果真出現了。
泗洪之地，被劉闞首先排除出去。
這個人口數，與整個老秦帝國的人口數相比，似乎並不算多。
「既然如此，就依盤老所言吧。」
其中，生產甲裝騎具的鋼材，是劉闞不得不要考慮的問題。
正想著心事的時候，遠方馬蹄聲陣陣。
鍾離昧不說話，而灌嬰則蹙起了眉頭。
曹參忍不住開口道：「君侯，我樓倉自著手準備撤離以來，你名下各種資產共換得黃金不過三萬鎰而已。之前資產轉移，有一半的黃金已運往蜀郡……而今我樓倉庫府，也不過萬余鎰黃金耳……還要支撐樓倉的周轉，若君侯決意遷涉九原郡，也需要足夠的錢帛來支持啊。」
「不錯，如今接任丞相之職的，就是那閹奴趙高……李斯一去，君侯再也無需擔心老秦了！」
但不得不說，河南地之戰是劉闞的得意之作。
一鎰黃金，若換算過來，差不多是一斤六兩左右。
巴蜀之地嘛……倒也是個可以發展的地方。
「黃金萬鎰！」
「此去九原郡，怕
雖然，盤野老在投靠了劉闞之後，數年時間里不斷的成熟著七十二鍊鋼的技術，可依舊無法達到劉闞的要求。
劉闞笑道：「道子，我與你相交也快十年了，你的為人，我很清楚。若是不夠，你就通知我，我會設法再為你籌集錢帛。至於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總之，專心做你的事情就好。」
自從公叔繚提點之後，劉闞一直在思索，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根基，以圖將來能有更大發展。
重騎兵的威力，無需過多去描述。那本應該是在五胡亂華時期才出現的產物，如果一旦在這個時期出現，所產生的威懾力會有多麼巨大？已無需贅言。但要促使重騎兵出現，劉闞還面臨著一個非常巨大的困難。那就是製作甲裝騎具的材料，以及這甲裝騎具的根本式樣。
李左車更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為之心動的優勢。
許多人可能並不清楚甲裝騎具的含義。
※※※
走了一個陳平，又來了一個陸賈。
接下來的兩日，劉闞一面督促賈紹，讓他設法再與蜀郡聯絡。另一方面，他則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于那五百樓倉騎軍的建設之上。雙鐙和高橋馬鞍的出現，在中國軍事史上有什麼樣的作用？劉闞心裏不是不清楚。雙鐙和高橋馬鞍，特別是雙鐙的出現，直接促使甲裝騎具的產生。
陳平這一開口，等於是要把樓倉的庫府搬空了……這讓劉闞，也不由得有些遲疑。
那麼山東也只能排除在外！
劉闞陡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蒯徹三人，「周章敗了？你們可確定？」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周章攻破了函谷關之後，秦二世必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穩坐釣魚台。南方任囂沒有動作，其心思尚不清楚。那
「五千鎰，不夠！」
不過，劉闞不明白，即便是章邯勝了，于樓倉來說也算不得一個好消息啊？要知道，劉闞對咸陽的那些人來說，也算不上自己人。可為什麼，蒯徹陸賈，還有叔孫通都顯得很興奮？
章邯，想必也快要出手了吧！
「可是，河南地如今在王離的掌控之中，那二十余萬戍衛邊軍，又該如何解決呢？」
那山東之地又如何呢？
巴蜀不行；泗洪不妥；江南更被排除在外……
陳平是擔心，他掌控這麼多的黃金，一旦有小人挑撥，那勢必就會讓他陷入劉闞的猜忌之中。
這番話不僅僅是對陳平說，也是對在座的所有人提醒。
「三位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麼消息？」
「啊！」
歷史上漢高祖劉邦不正是靠著巴蜀起家？但公叔繚說的也沒有錯，巴蜀之地同樣存在問題。
曹參正色道：「如今我們和蜀郡的聯繫斷絕，難以得到充沛的錢帛支持。君侯若要立足九原，也許大量的錢帛來進行建設。萬鎰黃金，我的確是難以供給……最多，我只能分出五千鎰。」
「兩個人！」
「君侯，出大事了！」
那麼用更通俗易懂的話來解釋，就是重裝騎兵！
不過，胡禍不足慮，那王離……」
「探馬回報，在三日前，周章兵進渭水，與秦軍決戰，被殺得全軍潰敗，向函谷關外迅速退卻。」
「可查到，秦軍主帥是誰？」
「道子，非是我要為難你。」
騎在馬上，劉闞信馬由韁的在荒涼的田莊里遊盪。驪丘和季布兩人在他後面跟隨，一言不發。
但要知道，老秦的人口一千七百萬，多集中在關中和山東兩地，而巴蜀和江南廣袤之地，也不過區區百余萬而已。以九原一郡之地，擁二十萬人口，單從人口密度而言，遠高於江南和巴蜀。更不要說，這九原郡臨近山東和關中兩地，可發展的空間，也遠高於江南巴蜀。
思來想去，還是李左車提出了一個
劉闞說：「既然如此，道子你帶著老懞和左車，隨老曹提了黃金，就下去準備吧。需要什麼，可與老曹、賈司馬商議。至於王離那邊……呵呵，你無需多慮。若我猜的不錯，周章攻破函谷關，定然會震動咸陽。也許就是年末，王離一定會率領邊軍殺入山東，你可趁機行事。」
所以，江南不需考慮。
季心，如今是劉闞的近衛。
劉闞想了想，目光卻不自覺的落在了陳平的身上。
是啊，一支擁有高橋馬鞍和雙鐙，而且數量龐大的騎軍，的確是讓人心動！
陳平起身往大廳外走，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劉闞道：「君侯，難道不想知道我如何使用這些黃金嗎？」
隨同蒯徹前來的，還有陸賈和叔孫通。三人在劉闞跟前翻身下馬，神色間既有興奮，又顯得焦躁不安。
陳平臉上，帶著一抹古怪的笑容，讓劉闞頓時想起，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不弱於謀聖張良的存在。
劉闞也知道，自己怕是有些心急了。
對劉闞而言，他目前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樓倉，鐵廬。
至於其他人，也都不是等閑之輩。雖然劉闞刻意隱去了樓倉和昔日蒙恬手中的兵力差距，卻不代表別人就一定會隨著他的思路走。蒯徹手指輕擊長案，叔孫通的眉頭，同樣是緊鎖。
劉闞派出季心隨行，從另一方面，也表明了他對陳平的關心。
不曉得，蜀郡的情況又是怎樣？
劉闞卻渾不在意，盯著陳平，「道子神色如此輕鬆，計將安出？」
而現在，即便劉闞手中有一個鑄劍大師盤野老，也僅只是掌握了尚不成熟的七十二鍊鋼之法。
陳平沉吟片刻道：「胡人多趨利之輩，若君侯決定立足九原，平願為君侯接觸這後顧之憂。
往年這個時候，正應該是豐收時節。可是今年，由於這時局的動蕩，使得許多田地都荒蕪了。
這還是一個以銅器為主的時代，鐵制兵器雖然已經出現了，但不論是在硬度還是其他方面，都遠遠達不到甲裝騎具的要求。後世，促使甲裝騎具出現的一個
在座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數匹快馬從樓倉府衙的方向疾馳而來，為首的一人，正是蒯徹。
蒙疾聞聽，立刻撫掌大叫道：「君侯所言極是，當年咱們能打的匈奴潰敗，如今又豈能懼怕胡禍？」
「如君侯所言，周章敗了！」
「啊！」
他想了想，覺得盤野老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很多時候，科技這玩意兒受到諸多制約。哪怕是掌握了技術，也有很多條件限制。單隻這硬體設備的要求，也需要很長時間的研發和琢磨。
陳平也不再贅言，只是朝著劉闞插手深深一揖，而後轉身就走。
「乃秦少府章邯……」
「啊？」劉闞不由得身子一顫，「李斯，被打入了天牢？」
劉闞先是一怔，很快就明白了陳平這句話的意思。
劉闞和盤野老又商談了片刻之後，離開了鐵廬。
「道子！」
劉闞考慮了一下后，點頭道：「我這邊沒有問題，但不知兩位少君意下如何？」
陳平點點頭，這才告辭離去……
這在座之人中，能當得起少君二字的，也只有李左車和蒙疾兩人了。
劉闞一怔，疑惑的看著三人，「出甚大事了？居然讓三位先生，如此驚慌？」
至於百鍊鋼之法，我以為暫時不要去考慮。
掌控九原郡，等同於掌控了一支龐大的騎軍……以樓倉所掌握的高橋馬鞍和馬鐙，配以一支龐大的騎軍，可在最短的時間里，橫掃關中和山東。這，讓劉闞等人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君侯，您這設想雖好，但……所需條件甚高。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來說，想要達到百鍊鋼的程度，根本就無法做到。君侯，我倒是有個想法，既然我們暫時無法成功，何不以銅器暫時替代？雖然一樣達不到您的要求，可這銅器的鑄造之法，卻以成熟，應該能替代一下。
劉闞沉吟半晌，一咬牙道：「老曹，把庫府中所有的黃金，全部調撥給道子使用……至於將來遷徙和九原的建設費用，我們另想別的辦法。
「若胡禍不足慮，王離亦不足慮！」
「誰？」
「五年前，我們能打的匈奴狼狽而逃，又何須畏懼胡禍？」
九原，劉闞昔日戰鬥過的地方。
「胡人，不足為慮！」
他刻意的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劉闞手中的兵力，可遠遠比不上昔年蒙恬手中的力量。
王離會離開九原嗎？
當務之急，是要讓七十二鍊鋼之法穩定下來，而後大規模的生產，從生產中再進一步提高技術。」
劉闞發現，他的牽挂非常多。時局的變化，也使得他的計劃一變再變。希望，蜀郡莫要出事才好。
李左車蒙疾兩人起身，插手領命。
劉闞也不能確定……
賈紹忍不住反駁道：「況且這河南地雖有大河天塹，但是和胡人毗鄰。東胡的力量不可小覷，月氏國同樣有十數萬控弦之士。我們占居了河南地，雖可以避免和各方的衝突，卻還需提防胡禍肆虐。」
以目前的科技而言，想要生產出如後世一般的甲裝騎具，顯然不太可能。
「自當奉君侯之命！」
而且前世記憶中，巨鹿之戰的秦軍主帥，似乎就是王離。
江南故楚之地，並不想後世那般富庶繁華。人口稀少，很多地方還是蠻荒之地，百越番人甚多。記憶之中，南方真正開始發展，是在五胡亂華之際。大批的北方士族隨西晉王朝遷徙南方，除了給南方帶去了大量的人口之外，也把許多先進的文明和科技帶去。五胡亂華之後，南方才算是繁榮起來。而後持續數百年，方造就了一個由南而北統一天下的朱荒地。
劉闞沉聲回答，而後詢問道：「只是不知曉，道子要解決胡禍，需要什麼條件？」
秦末之時的山東，並非後世狹義上所指的山東省，而是指崤山（今河南省洛寧縣北）以東的所有地區。昔日崤山，是晉之要塞，與函谷關相連，是關中的一道屏障。在山東發展，勢必要面臨六國餘孽的衝擊。並不是劉闞懼怕，但常年征戰，又如何能平穩的發展和壯大？
蒙疾和李左車？
包括劉闞名下那已經賣出去，但還未有人來接手的田莊，也荒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