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我主沉浮風雲譎
第三章 心結之釋
「琳兒，我告訴你，你是我楊樂天的妻子，永遠都是！」楊樂天目眥欲裂，壓在琳兒的身子上，大吼：「我不會讓別人佔了你的便宜去，除了我，沒人有資格擁有你！」
這或許是動物之間的交配姿勢，不過，這姿勢卻令男人有了最強的征服感。
楊樂天一愣，定定地看向那些碎片，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痛苦——這意味著，我和琳兒真的完了么？多少年了，從在梅山第一次見到她，那個仙子般的少女，直到娶她為妻，中間經歷了多少苦痛，終於永結同心……就這樣完了？
——琳兒，你傷心的時候，會去找那個冰人么？今日，我贏了他，你會為我開心，還是為他難過呢？琳兒，別傻了，夜裡歡對你不是真心的，她只想利用你來對付我而已……
一壇飲罷，楊樂天頓覺腦中昏昏沉沉，眼前陣陣發黑，他隨手將空壇擲出，「啪嚓」一聲，酒罈分裂成數十片，碎在雪地里。
楊樂天冷笑一聲，「我說什麼，你心裏會不明白？」他向後退著，腳下踢起了積雪，「你也會說，讓夜裡歡做教主，為什麼，你作為妻子心裏不向著丈夫，會向著別的男人？為什麼？」
「快去啊，還猶豫什麼？」江武興為發愣的楊樂天心焦。
「樂天，你在說什麼？」琳兒睜大了眼睛，訥然望著突然發怒的丈夫。
俯身拾起紅裙，楊樂天將那裙子緩緩地覆上了落花的身子，「江兄，煩你先送落花回去吧，我想在這裏安靜一會兒。」
平躺在雪地上的琳
「琳兒！」
被烈酒控制著神經，楊樂天粗暴地扯去琳兒身上的衣裙，掌心上的血珠拍在琳兒白玉般的肌膚上。然而，妻子肌膚露出的越多，他的信念反而愈加堅定——多麼美好的玉體，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凄冷的雪夜中，楊樂天打了個哆嗦。不再猶豫，他雙足點雪，緊緊抱著妻子，向著山腰處的那座青龍殿掠去。
「還喝？」江武興白了他一眼，打橫抱起落花，「哼，你自己慢慢喝吧，琳兒現在一定傷心死了。」他不再理會楊樂天，大步流星地揚長而去。
「對，還愣著幹嘛，快去追啊！」江武興嘆息一聲，奪過楊樂天懷中大醉的落花，「快去，把琳兒追回來，剛才她都看見了，定是誤會了！」
「不，這不是真的……」
彷彿有親切的聲音喚他，楊樂天猛地回頭，在十步之遙的冷杉樹下見到了那個白衣身影。那女子是琳兒，他看得真切，那女子就是他的妻子。
烈酒的力量衝上頭頂，令楊樂天的精神恍惚起來，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口中說的話，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後退的腳步忽然頓住，衝上去，一下子將琳兒撲到在雪地上。
「怎麼，沒解釋了？」楊樂天怒極反笑，「那好，我來說，你只想和那個夜
「樂天……」過了良久，琳兒從結了冰的唇中吐出一句，「如果這樣……可以令你高興，琳兒願意……願意……一輩子如此。」
楊樂天掙紮起身，一邊喚著妻子的名字，一邊伸出雙臂。終於，在走過一串長長的路后，他跌撞著來到樹下，抱住了妻子的玉體。
「琳兒……」
心底中的吶喊、每一次的律動，無疑令楊樂天更加瘋狂，更加激動。終於，在他眉心凝滯了一刻之後，這個女人再一次屬於他了。可他還是不甘心似的，將整個身體都壓在那個冰冷的玉體上，喘著粗重的氣息。
「哈哈哈……」
「不要說了！」楊樂天驀地變了臉色，嫌惡地甩掉她的手，「你去找那個夜裡歡，做他的教主夫人吧。」
楊樂天茫然地走過去，一個踉蹌撲倒在雪地里，伸手摸到一片碎瓷，用力握在手心，口中發出了來自心底的吶喊：「琳兒……琳兒……」
「琳兒，怎麼了？」楊樂天用手指托起琳兒的下頜，竟也下意識地說了與夢中同樣的話。
琳兒的話如一股暖流注入了他的心底，很暖，很暖。暖得令他情不自禁閉上了眼睛，左手摟著妻子的背心，右手的五指深入到妻子烏黑的髮絲間，並將雙臂收得更緊。
「無法呼吸，是我讓你無法呼吸？」楊樂天踉蹌著退了一步，茫然地看著琳兒臉頰上的清淚。
衣衫盡去，面前的美人赤裸地
——琳兒，你永遠是屬於我的，永遠只能在我楊樂天的身下！
琳兒眼裡的淚「啪嗒」一聲，從眶里躍出，「沒事，只是你剛才摟得太緊，我無法呼吸了。」
「翻過來！」楊樂天命令著身下的女人，聲音幾近吶喊。然而，雪地上的琳兒卻是一動不動，眼神發直，彷彿死了一般，唯有眼角留下的清淚滾燙。
雪地上，一壺熱茶潑撒在地上。那些茶水冒著熱氣，在破碎的瓷片間流淌著，把周圍的雪瞬間融化成淡褐色的水。
他匍匐著，手臂無助地對著飄雪的暗夜揮擺。然而，在那個黑漆的虛空中，他什麼也抓不住，唯有掌心被瓷片割出的血從五指間溢出，滴在了雪地上，鮮紅刺目。
——是那個夢魘么？馬背上的夢魘實現了？為什麼，為什麼她說的竟會和夢裡的一模一樣？
然而，他的妻子閉著長長的眼睫，臉色冷如冰雪，像尊雕刻般沒了生氣，唯有凍得烏紫的唇角微微上揚，定格在某一感動的瞬間。
微微一怔，楊樂天的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霍然鬆了手臂。
「樂天，其實是我很擔心，我怕你有事。」琳兒上前拉去丈夫的手，「你明日不要和夜教主比了好不好，讓他繼續做他的教主，我們就找個地方隱居……」
——琳兒，我對你如此粗暴，令你如此屈辱，你也心甘情願的么？你對我的真心我豈會不知…
「樂天……」
飛雪中，琳兒擎著淚，輕柔地靠上丈夫的肩頭，低聲道：「樂天，我信你，剛才只不過是一場誤會，對不對？」
注視著漸漸縮小的白裙身影，楊樂天點了下頭，剛邁出一步，腳下卻是一澀。他低頭，看到了靴底的紅裙……
「樂天，你弄痛我了。」
楊樂天驚覺抬頭，看到白衣勝雪的裙衫在雪中飄，宛若一朵雲，奔向茫茫黑寂。
「琳兒，琳兒，你不要嚇我。」楊樂天在風雪中惶惶大叫。
楊樂天聽不到琳兒的輕吟，只有漫天的飛雪在風中呼嘯。他紅了眼睛，渾身像在冒火，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野獸，發了狂似地滿足著焚身的慾火。儘管身下的女人沒有掙扎，但他仍用蠻力壓住女人的雙肩，身下不斷重複著一個律動的節奏。
「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楊樂天喃喃念著，淚水再次不受控地從眶中躍出，隨即被肆虐的風雪捲走。
冷月飛雪中，唯留下楊樂天一個人坐在石凳上，抱著酒罈獨飲。
漫天飛雪，楊樂天擁著妻子赤裸的身體哭泣；堂堂男兒，肩頭卻抖動得如風中的葉子。鋪天蓋地的內疚和負罪感，終於讓楊樂天徹底從酒醉中清醒過來。
「江兄，
「呃……」琳兒呻吟了一聲，丈夫確是再一次地弄痛她了，但這次她決定隱忍。於是，琳兒張嘴含了一口雪，冰凍住自己的牙齒。
「琳兒，原來你沒走。真好……」他的雙臂在不住地顫抖。
楊樂天粗暴地扳過琳兒的腰，將身下的玉體翻轉過來，用一種完全原始的姿態，深入到妻子的體里。
想到此處，楊樂天棄了酒杯，端起酒罈，將白花花的酒水如瀑似地向嘴裏灌。與落花不同，他不想浪費這能忘憂的酒。於是，他將整整一壇的酒，一滴不舍地盡數倒入腹中。
抹了把淚，楊樂天從僵冷的身體上爬起，伸手扯過雪地上的衣裙，匆忙裹上了妻子的身。而此時，懷中那具玉體已然僵硬冰冷，令楊樂天膽戰心驚。
這是他自己的妻子，他卻瘋狂地想霸佔她，是烈酒的力量令他發了狂，令他內心積壓了近一年的情緒，如洪流般地奔瀉而出。
「琳兒。」楊樂天哽咽。
「我只想……」琳兒急切地想辯解，而當她對上丈夫那譏誚的眼光時，想說的話忽然在腦中化為一片空白，全然忘記了。
楊樂天沒有回答，只趴在妻子的身上，手指漸漸從琳兒深陷的皮肉中拔了出來，呼吸之音愈加沉重。
「什麼？你不追琳兒？」江武興一怔，火急地喝他，「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和落花明顯是誤會，為什麼不快去向老婆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