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439章 當年賭局
後者,則要將正劍扭曲污染成邪劍,使之沉入血海。」
解星芒的絕劍,即使蛻變,其實也不能說是真正的幽冥劍術。
意味著「鍛造」或者說「改造」更加成功。
不過,血浩然看見這對老人,面孔上隱隱浮現有心壓抑的激動之色。
「願賭服輸,人交給你了。」
同時也意味著教導他的師長勝出。
血海里有血河老祖的聲音響起。
如果沒有陳洛陽橫插這一手,雙方今天這場比試,應該還是爭勝。
血海中,血河老祖的聲音平穩如故,沒有分毫波動,完全不因方才的失利而介懷。
前者,要將邪劍滌盪教導為正劍,導之向善。
不過,像是早就在以逸待勞,被迫開的天河大陣內,陡然響起龍吟聲,一隻紫色的手掌,從中伸出。
守衛仙山的大陣,開始漸漸崩解。
教導,或者說改造上的失敗。
兩人都是各自不對路的劍術,比拼高下。
陳洛陽頷首:「這是一場早在多年前便開始的比試,比試雙方是老劍仙同血河老祖,而非王地與血浩然。
而是直接灰飛煙滅的大恐怖。
那對老夫婦,落到了血浩然面前。
一旁的謝不休則乾咳一聲。
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在壓制抵禦血河劍道對自己的「誘惑」。
攏共二十八枚銀色的星辰,彷彿二十八根定海神針,牢牢定住天河波濤的同時,也彷彿擎天之柱一樣,幫助天河穩住腳步,抵擋血海的壓迫。
那是屬於陶忘機四 弟子「絕劍」解星芒,那蛻變而生的一式絕劍,幽冥十二劍之一。
血河老祖語氣平淡。
這一劍,陳洛陽甚至從中感覺不到血腥殺意。
於是今天這場比試,也變了味道。
周圍觀戰中人見狀,都若有所思。
最終王地被帶回天河閉關潛修,形同軟禁。
血海氣勢兇猛,但不躁亂,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不斷壓迫天河退卻。
與此同時,天河與血海之間的大戰,也正式爆發。
血河老祖則似乎也不意外,血海涌動間,無數血光流轉,同紫色的手掌碰撞在一起。
今日比試,看似為當年老劍仙與血河老祖的較量分出勝負,但一切恐怕才剛剛開始……陳洛陽心中暗道。
老劍仙視線中只有堅定決絕。
但這劍氣落下,卻直接分開下方天河之水。
「所以,贏了今日比試的人,反而輸了當年之局。」應青青長長呼出一口氣。
雖然聽起來有些詭異,但王地今天比武的結果,確實可以說是很爭氣的輸了。
老劍仙有傷在身,不耐久戰。
而老劍仙,則成功滌盪清洗邪劍,抗拒邪道的誘惑,遏制淪落與滑坡。
但今日一戰,王地同血浩然之間的勝者,卻意味著他背後人的失敗。
要不是當初拿黑壺查過這廝的生平經歷,他也被對方蒙過去。
這一劍,輕描淡寫間落下。
如今的血河老祖,破陣很有一手啊……
周遭天地,都被一片血紅色籠罩吞沒。
老劍仙 的教導指點下,王地在重新試圖回歸以天河劍道為主,令天河之劍佔據主導,壓倒血河之劍。
在王地從神州浩土返回紅塵界后,天河上下確實起了一陣亂子,爭論不休。
白色的劍氣一閃之間,竟直接將幾枚銀色的星辰斬滅。
「熱身結束,咱們見真章吧。」
在當時,充其量只能算是個雛形。
老人的目光,緊緊注視上空鬥了千年的老對頭。
謝不休聞言,若有所思。
這勉強不來,需要他自己努力。
血河老祖神色更是平靜,彷彿只是泡了一壺新茶招待老客人一樣。
說的直白一些,方才比試的二人,其實相當於老劍仙與血河老祖掌中劍。
遠不像血浩然在血河裡那般特立獨行。
看上去,是一對沒有修為在身的凡夫俗子。
一旁的應青青默默點頭:「老劍仙答應如此賭局,一方面為了王地,一方面也是為了血浩然一家嗎?」
王地與血浩然二人,都接觸了更適合自己的劍術。
天河,被白色的劍氣截斷。
今日,他敗給血浩然,不是因為他沒有對方優秀,而是因為他拒絕通過血河之劍繼續進步。
眾人眼中的王地,行事作風上,與大多數天河傳人並無分別。
他一身修為並沒有被廢,但卻開始一次「回爐」。
那是兩個老人,看上去是一對老夫婦,懵懂而又瑟縮,完全不清楚周圍狀況,戰戰兢兢的模樣。
老劍仙和血 河老祖的眼皮底下,誰放水誰儘力,一目了然,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簡直恍若螢火之火與日月的差別。
「看樣子,是血浩然的雙親。」謝不休咂摸了一下嘴唇說道。
他朝血海拜了拜,然後帶著兩個老人,向下方天河落去。
他更新白玉瓶里有關王地的信息內容,時刻關注對方生平經歷的新變化。
這時聽了陳洛陽所言,她微微蹙眉,然後問道:「不是交手雙方爭個人勝負,而是比天河、血河兩位巨頭強者教弟子?」
認得血河老祖所施展絕劍的人,則心情複雜。
某種意義上來說,爭勝,變成了爭敗。
他和血浩然兩個人,還真就像太極圖陰陽魚的兩個魚眼一樣,在各自陣營中格格不入。
陳洛陽望著遠方,然後就見血海里,忽然又現出一個漩渦。
少傾,天河中開始升起一枚又一枚銀色的星辰。
幾乎是血河老祖只亮一個起手式,下方天河中老劍仙便警醒。
但是,在陳洛陽橫插了這一手后,一切都變得不再相同。
但私底下,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血浩然,這意思是要轉投天河嗎?迎回雙親,他現在唯一的顧忌也沒有了。」謝不休言道:「王地也回去了,天河白賺一個天才嫡傳啊,唔……也不能說是白賺,如果不是王地很爭氣的輸了,老劍仙也贏不了這一局。」
最終的結果則證明,他面對血河的「誘惑」,抵抗能力,強於血浩然面對 天河的「誘惑」。
「兩人……還是最終走上各自的道路?」應青青問道。
血浩然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穩穩接了老人,審慎的看向上方血海。
眼下看似還能堅持,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來說其實越發不利。
劍氣不絕,來回穿梭,彷彿龍王鬧海一樣,讓天河支離破碎。
白色的劍氣經過之處,仔細看去,卻發現並非河水被分開,而是與白氣接觸的河水,直接泯滅消失,不復存在。
天河抵擋血海本已壓力巨大,此刻本就應接不暇。
他干過的一些事情,可並不如何光明正大。
「這麼快就動壓箱底的寶貝了?」
白色的劍氣,看起來淡淡一縷,恍若輕煙。
在血海壓迫天河的同時,另一道恐怖殘暴的劍意,在血海中湧現出來。
或者可以說,血浩然嚮往正道之心更堅,血河老祖終究沒能扭曲污染這把正劍。
他遙遙望去,隱約望見,血河老祖抬起手來。
一旁的應青青雖然限於修為難以看清比試的細節,但她能感覺出王地與血浩然二人身上的不和諧。
漩渦里,出現兩個人影。
其一身劍意,似乎出現些許變化。
雖然一路「大矩劍」在天河一脈里頗為另類,但只是劍術上修行上的另類,參悟天劍書生生開創出一路地劍。
沒有流血。
滔滔血海涌動間,開始狠狠壓向天河籠罩下的仙山。
解星芒,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算是天河傳人。
老劍仙沉著應對,將血海擋住。
因為 在神州浩土面臨陳洛陽帶來的威脅與困境,血浩然同王地被迫交換了劍法,互相成全,雙雙突破瓶頸,得以殺回紅塵界。
當然不是故意放水落敗。
老劍仙對他的矯正,真要說有多少效果,實在難講。
他從屠山夷那裡聽說過,這其實是自己身旁這位陳副教主的傑作。
至少,不讓血河劍意再有增長。
雖然能明顯感覺一脈同源,但較之當日的雛形,眼下這一劍已經漸臻成熟,開始真正彰顯幽冥劍術的凶厲殘暴。
誰更能克服不利,誰勝出。
這劍意,陳洛陽不陌生。
血海中,陳洛陽化身的血暗天,眉頭陡然一挑。
王地的天河劍術,對決血浩然的血河劍術。
這姓王的,可是在幾年前,就私下暗中尋找學習血河劍道的機會。
陳洛陽雙臂在胸前交叉抱著,望著遠方對峙的天河跟血海。
這時候,言語斥責質問已經不需要。
而現在,這劍術卻幫助死敵血河,破開天河自家大陣。
劍氣在大陣內劃過,然後那二十八枚銀色的星辰,也頓時不復先前穩固狀態。
但是現在於血河老祖手上重現,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有的是一種斷絕一切生靈,叫眾生入滅的恐怖意境。
在神州浩土時,他曾經與之擦肩而過。
只不過這廝極為謹慎小心,不輕易冒險,所以明面上才沒有任何污點。
不過,陳洛陽望著落入天河中的王地,心裏卻在冷笑。
周圍觀戰眾人,神情都變得嚴肅。
天河趨於崩解,血海頓時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