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592章 都不省心
如果不死斗到底,多半難分生死。
兩位武聖中最頂尖的強者,再次展開巔峰對決。
火焰人影手中,火焰劍光,不斷刺入仙竹老人胸前。
縱使成叔至再被徐鵬重創,此戰動靜這麼大,也可能引來別的東周強者。
群龍包圍下,彷彿時空中任意一點,都是徐鵬的攻擊。
但他很快發現,那確實是連武聖修為實力都不夠的一劍。
然而現在,卻會致命。
已經被粉碎自己一身護體勁氣,無法動彈的仙竹老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火焰般的劍意落在他身上,然後燃起熊熊火焰。
烈火從內部爆裂開來,將已經被徐鵬摧毀一切防線的仙竹老人,整個化作燃燒的火人。
「雨師」成叔至出手間,除了黑水符詔蘊含的時間之密外,還有一些讓他感到熟悉的味道。
雖有龍紋古鍾落下,但成叔至身形彷彿化為虛幻,不存在於此方天地間,讓徐鵬一掌落下,也無法第一時間鎖定目標。
龍群的攻擊,似乎總是毫釐之差從他身旁偏過。
鐘聲同龍吟聲驚天動地之際,雙方難分勝負。
徐鵬的視線,始終不離成叔至同仙竹老人。
輕咳一聲后,成叔至將仙竹老人遺體護住,然後隨手一指,遺體在半空里消失,最終落在遠方東周武者手裡。
陳洛陽遠遠望去,初時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下方雖然是遼闊東海,但交戰雙方已經升上虛空,否則大海都可能幹涸。
徐鵬則收手,雙目開闔間,火光散 盡。
一個女子的身影,通體由火焰化成,年齡三、四十歲間,相貌中隱約能看見四、五分同徐鵬相似的模樣。
那就是徐鵬口中,他的母親……陳洛陽恍然。
「很正常,終亡母一生都沒有見過他,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他本人。」徐鵬面色波瀾不驚:「我們都是給自己的先人一個交代,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周遭天地,都被徐鵬同成叔至的力量籠罩。
她現在有傷在身,不宜再跟人動手。
眼前的成叔至,果然沒有理會王昭瑩。
徐鵬並不意外,平靜還擊。
陳洛陽暗地裡皺眉。
陳洛陽的半海道人分身,若有所思看了王昭瑩一眼,旋即收回目光。
成叔至靠近,仙竹老人身上的大火便熄滅,但其體內的生機,已經泯滅。
王昭瑩看得如痴如醉,卻陡然警醒。
其中彷彿有凌厲的劍意,沿著徐鵬的視線,延伸到了仙竹老人身上。
在現場的半海道人分身眯縫起眼睛,遠遠望著天穹上激烈的戰場。
其母早亡,一道劍意卻被徐鵬保存在自己體內。
即便能短時間內重現昔日巔峰之時,甚至又有過之,但落下的病根不斬斷,終究會後力不濟。
不僅一招之間十絕盡出,甚至已經超脫蒼龍十絕,另出機杼,鞭法之外,獨創化生出更絕妙的掌法!
相較蒼龍島主,年輕的徐鵬僅僅在修為境界上遜色一籌。
觀戰眾人,甚至只能看著天地異象發獃,大都無法 看清雙方動作。
一念至此,王昭瑩克制心中萬般不甘同嚮往,果斷身化龍捲風,重新向遠方逃遁。
距離越來越遠,半海道人也漸漸看不清交戰細節。
他連續向徐鵬發起衝擊,但徐鵬穩穩守住。
徐鵬痛快了,成叔至則面沉如水。
「龍王」徐鵬,單論對蒼龍島武學的參悟,果然已經凌駕于蒼龍島主鮑綠綺之上。
那是昔年赤嶺方家的劍術?
眼下這一場大戰,勝敗難料。
徐鵬望著消失的火光,默立不語。
這又是一重出乎預料的發現……陳洛陽心中暗自揣摩。
還是說,同黑水符詔一樣,源自東周皇室收藏?
他抬頭看向徐鵬:「仙竹前輩沒有後人,我與他也是近日才初相逢,不過他老人家當年同先父交情莫逆,我算是他的子侄。」
一掌之間,橫跨虛空,瞬間就到徐鵬面前。
他一邊讓半海道人分身徐徐後退,一邊溝通腦海中的白玉瓶,查詢徐鵬的訊息。
雖有客觀原因,但今日之戰,看來還是分出勝負。
這一刻,他真切感覺到眼前是來自二百年前的仇恨與宿怨。
相較於攻擊一方,保護者總是被動許多,容易顧此失彼。
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取仙竹老人性命。
「是啊。」成叔至有些疲憊的嘆息一聲。
看著這一劍,仙竹老人被勾起久遠的回憶,驚怒交加。
陳洛陽的分身半海道人遠遠望去,就見十條「黑龍 」盤旋飛舞間,就彷彿十位登峰造極的巔峰武聖強者一起出手,不僅配合默契,力量更渾然一體,互通有無。
龍王越來越佔上風。
徐鵬今天已經引發一重意外,莫非還有其他問題?
火紅劍意並不強。
而面對他的攻擊,龍群展開防禦,卻也總像是力有不逮,被他拳掌擊穿,迫使徐鵬身形移動招架閃躲,不再那麼從容。
一方紅塵聖地的絕學傳承,已然因他而別開生面。
雖然眼下勝負難分,但他已經無力關照仙竹老人。
其他人還在茫然的同時,徐鵬同成叔至的視線已經不約而同望向遠方。
全力出手的成叔至,參悟時間與空間之密,身形挪移虛空,幾乎堪比巨頭強者。
而半空里,火焰飛騰所化的女子身影,仗劍徹底刺穿仙竹老人身軀。
那不是蒼龍島武學……陳洛陽皺眉。
那烈火所化的女子身影,漸漸于天地間消散。
面對朝他罩來的龍紋古鍾,成叔至不閃不避,正面與之硬碰一記。
但就在這時,天地似乎轟然震動一下。
先前只是顧慮舊傷,才容她逃亡,否則她根本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成叔至深吸一口氣,身形不再閃躲,改為沖向仙竹老人。
成叔至之所以常年化身雨師,原因便在於此。
時間與空間奧妙在成叔至舉手投足間彰顯。
隨著時間推移,觀戰的陳洛陽漸漸又看出幾分門道來。
現在陳洛陽隱約看出端倪。
其他人看不清,陳洛陽同成叔 至卻都留意到,徐鵬右眼之中,似乎隱隱有赤紅色的火光涌動。
而讓他在意的是,與成叔至對敵的徐鵬身上,似乎也藏有什麼秘密,但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
此人,竟然也有一頁天書嗎?
在成叔至的感知中,對手遠不止十個,彷彿無處不在,無所不至。
雨師聲勢則漸漸低落。
以紅塵界的天地界域堅固程度,都有些抵受不住,呈現毀天滅地之相。
碧波萬頃的大海上,一輛車架由青牛拉著,突兀的踏海而來。
然而此刻被徐鵬完全制住的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的火焰之劍刺入他胸膛,燃燒他生命。
這一刻,其亡母以方家之劍,親手斬殺仙竹老人!
同徐鵬交手,他眉宇間憂色漸濃。
兩大武聖強者之間的戰火,頓時低落。
古鍾罩下,倒似一隻巨掌遮天蔽日。
王昭瑩和東周皇朝其他人,都被迫不停遠離,以免被波及。
但成叔至尚能在其中進退自如。
這也就是「雨師」成叔至一身修為實力同樣傲視武聖之境,才能與之爭鋒。
看來,舊傷患的影響開始浮現。
但出手,毫不含糊。
竟似乎是……類似「生」字天書、「幻」字天書、「魂」字天書那般的存在?
龍王勝雨師。
不知是不是該說心中已經有一點預感,陳洛陽查問白玉瓶后的結果,沒能得到徐鵬的訊息。
力量意境截然不同,但規制條理上,卻極為相似,如出一轍。
一介武帝,放在平時,仙竹老人揮手間便可將之擊殺。
烈火一樣的劍意,開始焚燒仙竹老人四肢百骸。
整片天地間,隱隱形成封閉的力場,駭人的力量還在不停提升。
就見包圍仙竹老人身上的火焰飛騰間,竟漸漸形成一個人影。
場中只有陳洛陽同北海燕然山的王昭瑩還能領會其中奧妙。
屆時成叔至如果突然改了主意要找她麻煩,她跑都沒時間跑。
數量,似乎已經無法衡量龍群帶來的威脅。
在陳洛陽、成叔至眼中甚至可以算是極為微弱。
古鍾沒能徹底扣住成叔至,但成叔至也被古鍾擋下。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徐鵬身周龍群聲勢,越來越強盛,到得後來,天地間黑氣竟漸漸凝結成一口龍紋古鍾的虛影,將四方籠罩。
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但他心中隱隱然生出一個猜想。
雖然是敵人力量營造的立場空間,但他太宇玄功周轉之下,仍能在空間內存身。
雖然成叔至儘力回護仙竹老人,但在龐大的壓力下,仙竹老人身體周圍護身的紫竹林,終於還是碎裂開來。
正常情況下如果用來攻擊仙竹老人,連對方一根毫毛都傷不到。
但隨著時間推移,能看出原本平衡的局勢,慢慢開始發生傾斜。
陳洛陽見狀,暗自點頭。
龍吟聲同鐘聲響成一片,不分彼此。
仙竹老人一直被困在龍群之中,兩大高手交戰帶來的風暴,他已無力承受。
成叔至目現悲色,深吸一口氣,再次衝到仙竹老人身邊。
徐鵬目光注視下,則彷彿有無形的龍爪,將仙竹老人牢牢抓住。